如果这都不算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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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旗涛将香烟码回烟盒,对她种种不可理喻的行为,感到既好气又好笑又无奈。
“你不守信用。”
“局里开会,我给你发了短信,没看到?”贺旗涛就知道她耷拉了着脸是为了这件事儿,看吧,躲不过去。
“看到了,你说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是很快的意思,很快不应该超过十分钟,可是你却迟到了半小时。校门口人来人往多危险啊,你太过分了!”陆檬咄咄逼人道。
“下次注意。”贺旗涛行了个军礼。
“下次?我这是平安无事到家了,要是出事了你还有机会说下次么?”说着,她站起身,从卧室取来一个崭新的本子及签字笔,放在茶几上,说:“写一份保证书。”
“……”贺旗涛悠悠地挑起眉,她现在真是越玩越过火。
“你瞪我做什么?莫非有抵触情绪?”
“没,我正琢磨是用草书还是楷书向老婆大人立誓呢。”
陆檬当然听得出他这句话中的嘲讽之意,于是她索性顺着说:“楷书吧,工整点,知道检查怎么写吧,讲清楚起因经过,最后表明态度,保证不会再犯,日期,落款。签大名。”
“你是不是找揍呢?”贺旗涛蹙起眉,神情不悦,话说她趾高气昂的态度还真挺刺眼。
“经过那一次的事之后,你真认为我还会怕你动手打我么?”她的怨念依旧在心头,从小到大没挨过打,却因为贺旗涛差点被绑匪打死。
不说出来憋屈。
听罢,贺旗涛立马缴械投降,得,写就写吧,反正写检查向来是他的强项。
陆檬看他趴在茶几前动笔,她吸了吸鼻子,每一滴眼泪都是无需作假的情绪,她就是感到委屈怎么了,纵然他收敛脾气,对自己言听计从,也抹杀不了所发生的一切恶事。
她没心思练习,如同教导主任般坐回他身边监督工作,闲来无事拿起晚报翻了翻,彩页上醒目的标题介绍证明今晚有重要的球场。
于是她不急不缓地问:“足球联赛现场直播,想看么?”
“想。”贺旗涛直言不讳地回答。
“就不让你看。”
“……”天马流星拳。
陆檬抿了口热茶,跳过社会新闻版面,翻到各大商场促销产品一栏。
“我想买个跑步机。”
“买。”
“可是摆在客厅里不好看,放在你的书房里行么?”
“你的意思是……我写书法的时候,你在边上跑步?”
陆檬慢悠悠合起报纸,失望地摇摇头:“**当初就是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间学习,这就是伟人与你之间的差距。”
“……”贺旗涛缓缓抬起眸,话说他向来属于挤兑别人的那货,这就是报应吧?
陆檬知道他不会还嘴,这段日子虽然过得不是很顺心,但是没事有事削削贺旗涛的锐气,使唤他干活什么的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她抽不冷琢磨过味儿来,不由歪头一笑,也许,这就是生活的乐趣?
“先别写检查了,我饿了。”
“吃什么。”
“‘百粥居’的皮蛋瘦肉粥。”
“那家老字号不送外卖,去换衣服。”贺旗涛合起笔帽,站起身。
“不想出门,你去买。”说着,她指向厨房:“装在微波饭盒里好了,快去快回。”
贺旗涛咂吧咂嘴,走进厨房找饭盒。
陆檬讪笑,撩了撩发帘,往沙发背一靠,打开电视,转到体育台,正在播放足球联赛。贺旗涛听到鼎沸的呐喊声,下意识看向屏幕,又坐下,目不转睛地关注球场。
大概过了五分钟,陆檬用余光扫视他,轻咳一声,故作疑惑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贺旗涛看得正入迷,无谓地应声,直盯屏幕,手抓饭盒摆造型,压根没有挪窝的意思。
陆檬也不换台,抬起脚尖轻踢他的腿,柔声柔气地质问道:“怎么回事吖你,为了一场球赛你就打算把我活活饿死是吧?”
“好球!……等等媳妇。”贺旗涛双眼放光,球迷是这样的,能多看一分钟是一分。
这时,屏幕一黑,陆檬关掉电视。
“马上要进球了啊!把遥控器给我,听话。”贺旗涛眉头紧锁,心急火燎。
陆檬立刻将遥控器压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非球迷永远理解不了球迷的心理,但是可以想象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的痛苦感,要多可气有多可气。
贺旗涛的眉头拧成弓,真有心把她捆起来扔卧室去。
陆檬见他攥紧拳头,自知更惹人厌地笑了笑:“你是怎么向我承诺的?你说只要你活着一天,就不会让我再受到任何伤害。可是现在呢,对我吹胡子瞪眼的,我就知道全是空话。”
贺旗涛沉了一口气,愤然抄起车钥匙走出卧室门,呯地一声撞上房门,让女人骑在头上拉屎的滋味儿可以用两个字去形容——窝囊。真TM窝囊!
陆檬望向怒气未消的门板,耸肩一笑,自己的刁蛮样儿很可恶吧?她完全了解,并且就是在挑战他的容忍底线,不为别的,就为教育他学会尊重女性。
※※ ※
贺旗涛点好皮蛋瘦肉粥及几种小吃,盖好饭盒放在副驾驶上,返家的途中,路过一个小饭馆,他停下车,给自己点了几个凉菜及半斤二锅头,饭馆里刚巧在播放足球赛事。
他边喝闷酒边看球赛。恍然之间,他发现周围坐满只看电视不动筷子的傻老爷们儿,看一个个随便的穿着,明显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他抿了口小酒,不禁自嘲一笑。他贺旗涛也有今天啊,被媳妇逼得跑到小酒馆里看比赛。
他想,这辈子能当夫妻的,上辈子肯定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否则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存在欠了对方三百吊钱的感觉呢?
一缕馥郁的幽香飘来,贺旗涛并没回头,但是能感到散发香气的主人就站在他不远的位置,直到球赛正值中场休息的时候,他才回过头,不由一怔:“来了干嘛不说话?”
齐思思耸耸肩,笑着说:“我记得你对球赛很热衷,打扰你怕你生气。”
贺旗涛听完笑了笑,没有对齐思思横眉冷对,拉开座椅,叫服务员添一副碗筷。
“吃什么自己点。”他将菜单递给她。
“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吗?”齐思思半真半假地问道。
“忘了。”
“好好想想,特普通的一道菜,我给你炒过,你夸我炒得好吃。”
贺旗涛捋了捋眉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确定地回答:“蒜苗炒肉丝。”
齐思思朝他翘起大拇指:“只有我炒这道菜,你都能多吃一碗饭。记得么?”
贺旗涛应了声,仿佛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因为当初喜欢炒菜的这个女人,所以吃起来也特别想,吃的是心情,与手艺无关。
不过,他很快回到现实,一脸严肃地问:“最近见到刘爽了没?”
齐思思笑容微敛,点点头:“他过得挺好,我们现在是朋友,自从得知你妻子的事之后,他总是旁敲侧击地从赵宁那打探你的近况,他还是很关心你,面子上挂不住罢了。”
听齐思思这么一说,贺旗涛的心里一下子豁然了不少,不夸张地说,在这一段充斥着眼泪与指责的日子里,这句话是他听到最顺耳的语句。
“我知道你也是要面子的人,但是多年的好哥们,明明谁都离不开谁,何必故作漠不关心呢?自当为了让我减轻负罪感,你主动给刘爽打个电话好吗?”齐思思拍了拍贺旗涛的手背。
“刘爽让你来当说客的?”贺旗涛憋着一股子犟劲,本来就不是他的错,刘爽却为了一个他再也不惦记女人提出绝交。
“他虽然没明说,但是话里话外就是那意思。”齐思思面不改色的谎报军情,不过刘爽每天一束花送到她那里求复合是事实。她可以肯定一件事,如果她同意复合,刘爽依旧会对自己言听计从,所以她经过再三考虑,决定暂时稳住刘爽。因为只有贺旗涛与刘爽言归于好,贺旗涛才不会把自己当仇人看。
不等贺旗涛开口,她又说:“算了算了,瞧给你为难的,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就要对你们负责到底,由我来处理吧,叫他给你登门道歉。”
贺旗涛但笑不语,气归气,但是男人之间没那么多可计较的,算是默许了。
齐思思感觉气氛不错,点了几个菜,随后发现球赛开始了,叫他继续看,不用招呼自己。
贺旗涛应了声,但是没再全身心关注球赛,偶尔也转过头动动筷子。
其实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必不可少的东西。一句话,一个微笑,甚至一个友善的眼神,将心比心,你懂事儿我比你还懂事儿。
齐思思则将她通情达理的一面尽可能的表现出来,静坐一旁,帮他盛汤、夹菜,只在插播广告的时间与他闲聊上几句。
电话响起,贺旗涛的笑容还挂在嘴边,但是听到某女的声音,瞬间晴转阴。
“贺旗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就回去。”
“叫你买个粥买到南极去了?一个多小时了知道么?你有没有时间观念?!”
陆檬那边喋喋不休,贺旗涛顿感嗡嗡作响,一股无名火顶上心肺,他索性拔掉手机电池,重重一下丢在桌边,斟满白酒,仰脖一饮而尽。
“慢点喝,这可是二锅头。”齐思思急忙往他的菜碟中夹菜:“吃口菜,喝太快伤胃。”
贺旗涛缄默不语,一杯一杯灌着酒,想到无理取闹的陆檬,真感到心烦意乱。
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
齐思思并没阻止他狂饮,甚至替他解决后顾之忧。
“你想喝就喝吧,我会开车,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谢了。”
贺旗涛撩起微醺的黑眸,嘴角噙着笑意,举杯致谢。
第二十八章
聪明的女人不会犯同一种错误,她们懂得如何拿捏分寸,懂得什么叫做放长线条大鱼,更懂得哪一种示威比开诚布公的挑战更容易产生误会。
齐思思扶着贺旗涛,按响公寓楼下的可视门铃。
陆檬已经躺在床上,贺旗涛又有房门钥匙,按错门铃的事不是没发生过,所以她并没理会。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响起,陆檬以为是贺旗涛打来的,看都不看便挂断电话。直到电话第三次打来,她才没好气地接起。
“你烦不烦?!”
“喂?……对不起,请问这是陆檬的手机吗?”齐思思故作谨慎地问。但是她确实没想到陆檬的语气这么冲,自从发生了那一次恐怖事件,陆檬性情大变了?
“呃?……”陆檬匆匆看向来电,显示号码是贺旗涛的没错,她不确定地问:“是思思姐吗?贺旗涛和你在一起是吗?”
“是吖,我刚巧来这边办事,在路上遇到贺旗涛,本来只想打个招呼就走,可是我看他的样子好像喝了不少酒,有点不放心,所以顺道把他送回来。你在家吗?我按了很久的门铃。”
听罢,陆檬又气又尴尬,继而含糊其辞地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在家呢,刚才在洗澡没听见,我马上开门。”
……
陆檬伫立电梯门口迎接醉汉回家,虽然不情愿。
然而,电梯门一开——
陆檬原本专门为齐思思整理好的友善微笑,顿时僵在嘴角。
贺旗涛喝得醉醺醺倒不稀奇,但是他半个身子都搭在齐思思的肩头,手掌很随意地,垂落在齐思思胸前的位置,虽然可能悬空着,但是无意间碰到的几率还是有的,齐思思却似乎不以为然,一手环住他的腰部,一副很吃力的模样。
“小檬快来帮我一把,你老公死沉死沉的……”齐思思艰难地挪动步伐。
“哦……”陆檬将怒火压回心底,搀扶贺旗涛的另一只手臂,一同返回家门,又合力把贺旗涛弄上床。
忙乎一通之后,陆檬没急于帮贺旗涛换衣服,先给齐思思倒了一杯水。齐思思坐在沙发上,抽出纸巾沾了沾额头的汗珠,随口关切地问:“我听赵宁他们说过,贺旗涛是三个人中最能喝的,看来今晚肯定没少喝,最近他工作压力很大么?”
“不清楚,他工作上的事儿我很少过问。”陆檬避而不答,将水杯递给齐思思,俯首致谢:“今天麻烦思思姐了,幸好遇到你,否则他可能醉倒在路边了。”
齐思思喝了口水,笑着摇头,又拉着陆檬坐在身边,仿佛姐姐般抚了抚她的脸颊,忧愁地说:“你瘦了小檬,我一直想来陪陪你,但是听说你前一阵子谁都不愿意见,所以我就没打电话烦你,今天过来其实也是想看看你才会走到公寓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