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pass]不完全刑事手册作者:月_殇-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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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在一起，宜野座在为他们的安危担忧的同时又稍稍感到安心，至少他们还能够阻止狡啮。
　　前提是，如果佐藤刑事的目的不是毁掉巫女系统。
　　“不用在意，他们没办法进入这里。就算是去到顶层的控制中心，也只能查到地下四层，事实上在地下一共有二十层，没有得到允许，他们无法闯入。”走在他身边的莲见幸尽职的解答着。
　　对，莲见幸。在走进诺那塔之后，他走出来迎接了宜野座。
　　用了系统轮流使用的身体，一个中年精英模样，个子高高的男人。
　　宜野座认出来，那是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厚生省大臣的一员。
　　“你们一开始，是想将夏川拉入阵营？”宜野座保持着冷静，问道。
　　“他拥有天生的免罪体质，是我们所需要的力量。只可惜，他和那些人一样，不明白成为神的乐趣所在。”
　　“在这一点上我赞同夏川的判断。自诩为神？你们真的以为自己的能力无法无天了？”宜野座冷哼，妥协并不代表他能够原谅他们所做的一切，“让杀人犯成为神，这种疯狂的举动不会得到原谅！”
　　“但你也不能否认，夏川拥有很高的智商，他的思考能力和判断能力，正是这个社会需要倚靠的。只要善于利用。”莲见幸见他皱眉，不禁笑起来，“觉得不能理解？”
　　“算是理解你们的用意，只不过犯罪者就是犯罪者，要是得不到相应的处罚，怎么能够让人民信服。”
　　莲见幸没有反驳他，只是问：“看过《哈姆雷特》吗？”
　　“不，我对古代书籍没有太多兴趣。”宜野座不太明白他的用意，老实回答。
　　“莎士比亚说，这世上本没有善恶，都是各人的思想将它区分开来。宜野座君，你有考虑过吗？最初是谁提出来这样观点，杀人者是恶，碌碌无为的人是善？”
　　宜野座愣了愣，回答：“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这当然是恶。”
　　“那么我举个简单的例子，猎豹捕捉了羚羊，并将它们撕碎吞掉，在你看来猎豹是善还是恶？”
　　“食物链而已，为了生存而做出的举动，并不能和人相提并论。”
　　“如果单纯把猎豹和羚羊相比呢？就会觉得猎豹凶残，而羚羊无辜？”
　　宜野座眨了眨眼，没有否认。
　　“但事实上，在非洲有游牧民族，为了养活他们的狗而夺取猎豹的食物。可怜的猎豹只能重新捕猎，一个猎豹连续追猎5次不成功或猎物被抢走，就有可能因能量消耗过度而被饿死。”莲见幸说，“这个时候，你又会想，人类太狡猾，猎豹可怜了吧？”
　　“并不是能够等价代换的东西……”
　　“但生命都是平等的。如果杀了一个大部分人认为恶的人，那个人就会被称之为英雄，可事实上他也剥夺了别人的生命——”莲见幸顿了顿，笑道，“你应该明白了吧，所谓的善恶，只是依靠大部分人的认知来决定，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明明是诡辩的话语，宜野座却无法反驳。
　　莲见幸带着他穿过构架奇怪、光线不明的走廊，继续说道：“巫女系统其实也是一样，市民们并不是不知道存在这样无法公布的真相，只是下意识选择逃避。拥有安定的生活，社会能够满足自己的需求，就懒得计较得失，反正是些无伤大雅的问题，政府是谁在坐镇根本不重要。”
　　“这就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假装不存在危机。但如果真相摆在眼前不得不面对，大家就只能拿起武器来反抗了。比如，你们几个。”莲见幸耸耸肩，似乎是下了什么指示，看不出痕迹的墙面上浮现出一个圆形的门。
　　明亮巨大的场地静静的展现在眼前。
　　反复看过那段视频，所以宜野座对于眼前的景象还能保持着冷静。
　　单元化的玻璃箱子里陈列着无数被称之为高智商人类的大脑，正是它们主宰着这个世界。
　　怒火几乎一下子就窜上头顶，宜野座紧紧抿着唇，他可以想象出夏川被带到这里的情形，或许还有更多的犯罪者。
　　“如你所见，由于产生分歧，所以我们与厚生省大臣组达成一致的协议，暂时停止单元化的运作，由专业人员排除叛变者，重新组成新的秩序，我负责全权解决现在面临的问题。”莲见幸解释道。
　　“既然停止运作，社会能够继续平稳的走下去，那么让它永久的停止，也可以吧。”
　　“当然可以，只不过社会将至少倒退一百年。社会的和平被破坏，现有的秩序将不复存在，这些对于市民而言，才是真正的灾难吧。”莲见幸答道。
　　“这里有多少人曾经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宜野座咬着牙齿，竭力的保持着冷静。
　　“一半以上。其实对你而言，知道的越多压力只会越大。”莲见幸劝说，“就算是罪犯，我们也创造了足够弥补罪行的价值，这些价值，你无法否认。”
　　“真是大言不惭。”
　　“从你的音波我可以分析出你现在的心情，所以不要强硬的伪装自己的内心。比起系统存在的正当性，你，甚至市民们，更在乎的都是重要性。”
　　宜野座深深呼了口气，转身看向莲见幸：“我大概已经明白，只要抢在他们之前，杀了夏川就可以对吧。”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夏川的同伴，那个名叫加藤的男人和我一样是系统的一份子，所以他拥有绝对的权力，包括以任意状态使用支配者。就算是刑事，也很难是他的对手。”
　　“我会帮你，创造一个巫女系统全面休眠的状态，杀了夏川之后，需要你重新恢复系统的运作。”在宜野座提出疑问之前，莲见幸详细的解释起来，“但是，只有二十分钟。”
　　“为什么？”宜野座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巫女系统成立之初，就已经预想到真相会被泄露的情况，所以设定了在这种情况下，会切断电源，在二十分钟内没有恢复，诺那塔就会爆炸的状态。”
　　宜野座吃惊地睁大眼，问：“是打算毁灭证据吗？”
　　“你乐意这样想也没关系。”莲见幸笑了笑，说，“总之，如果发生了爆炸，之后的一切我们概不负责。”
　　“简直是厚颜无耻！这就是你们的完美？！”
　　“我只是实话实说，巫女系统都不存在了，又怎么能负起责任？”莲见幸说着，从身旁的无人机中抽出一根警棍递上前，“放心，我们分析了数据，在行动力上，你比夏川强很多，二十分钟绰绰有余。”
　　“嘁。”宜野座发出了冷笑，还是伸手接过了武器，简直就像是把整个国家的命运都交到他手上一样。
　　狡啮，如果是你，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
　　“来了。”莲见幸忽然说，眼睛盯着一旁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夏川和加藤正步入诺那塔，“他们一定会去顶层，从这里也有直接去顶层的通道，我们只要在那里等待就好。”
　　“等一等。”宜野座叫住了他的脚步。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但同时也有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
　　“对于知道巫女系统真相的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你还有相当大的用处，我们会将你当做同伴来看待……”
　　“我是指现在正在诺那塔内的其他人。”
　　莲见幸唇边浮起一个笑，摇了摇头：“这个条件似乎很难成立。”
　　“但你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考虑。”
　　监控画面里，夏川已经跨上了楼梯。
　　“是特意跳了这样的时间来谈判？不愧是宜野座君啊……”莲见幸微微沉思，很快得出了结论，“只要他们能做到将真相埋在肚子里不向其他人传播，我答应不会伤害他们。”
　　“希望你会遵守约定。”


☆、chapter　52　无法控制

　　“聪在上面。”
　　紧急情况下，来自血缘关系的羁绊，指引了方向。
　　裕美和松本赶到诺那塔时，警备已经成了完全解锁的状态了，像是张大嘴等着吞噬自投罗网的傻瓜，她们感到了一阵恶意。
　　“在公安局时，我看过诺那塔的资料，官方给出的数据只有负四层，控制中心在顶层。虽然不太明白夏川说的负四层以下是真是假，我们还是跟着聪比较可靠。”裕美说出自己的建议。
　　松本点点头，她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对巫女系统做一些什么，甚至觉得即便是狡啮他们，面对能够掌控国家命运的神，也无能为力。
　　他们或许有别的想法。
　　佐藤拥有足够的经验，狡啮也不是自信过头的人，而宜野座，从一开始就有着留有余地的冷静思考。
　　松本只是相信他们会找到适合的方法，若是真的到了面对面的地步，他们一定不会是巫女系统的对手。
　　“看上去，夏川还没进来？”松本问道。警备虽然是解锁状态，但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感应很模糊，不过聪是安全状态。”裕美回应了她的提问，说，“现在值得担心的是狡啮和宜野座，是不是也已经在塔内？从时间上而言是可以肯定的答案，但不排除会发生意外。”
　　“还是没办法联系上……”松本无奈的盯着手机，她应该早早明确自己的态度，这样，昨天就能好好地劝解他们两个。
　　“不要紧张，换一个方向来想其实分开也有好处，只要有一个人能够握住巫女系统的心脏，那么大家就都能活下来。”裕美检查了两部通往顶层的电梯，都处于停用状态，她不由苦笑起来，“看来只能靠肢体运动……”
　　“嗯。”
　　两个人正做出决定，想要转身时，眼前的电梯门忽然打开了。
　　来不及思考原因，她们已经被扯进了电梯之中，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响声。
　　是支配者打中金属的声音。
　　佐藤裕美凭着多年的刑事经验，轻易就听了出来。
　　“宜野？！”看清楚救了她们的人，松本惊讶地叫起来。原本已经停用的电梯正在高速的朝上运行着。
　　“没事吧，学姐和裕美刑事。”宜野座问道。
　　在系统深处看到夏川进入的画面，意识到她们两个暴露在危险之下，宜野座立即赶到了这里，总算是及时。
　　“很好，刚刚……是夏川？”仅是一闪而过的身影，松本还是认出来了。
　　宜野座一边点头，一边在电梯侧面的触摸屏上摁了要去的楼层。
　　“他怎么会有支配者？还能对着我们使用……”裕美不能够理解。
　　“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所以不要被原来的想法所束缚，很抱歉我没办法详细说明。”电梯很快停住，宜野座带头走出，回头看一眼，另一部电梯正在不停跳跃着数字。
　　是夏川接近的步伐。
　　这里已经是最高层，但在此之上还有一个塔顶，巫女系统的电源控制在那个地方。
　　要创造系统的休眠状态，必须要去到那个地方，而夏川的目的地多半也是一样，不过他是想让系统进入彻底休眠。
　　不想将他们卷入顶层的行动中，宜野座只能创造尽量安全的地方：“佐藤刑事在这里。”
　　走到走廊的尽头，推开门，敞亮的研究室模样大房间内，果然见到两位刑事的身影——佐藤聪和征陆。
　　他们正在寻找去往塔顶的办法，最上层全息投影发生装置的圆顶沿着螺旋状的楼梯停在房间右侧，楼梯之上地方，就算是公安局的刑事也没有权力进入。
　　“虽然很想骂你们一句笨蛋……不过好像到这里是正确的选择。”佐藤聪对于他们的到来没有表现出惊讶，苦笑一声走上前，说道，“你们刚走，夏川就去了学校。”
　　“恐怕是想把大家都聚到诺那塔，见证他创造的新世界？”征陆做出猜想，见几个人都平安，才微微放宽心。
　　宜野座皱着眉打断了话题：“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夏川马上就来了，那个叫加藤的家伙交给你们，夏川由我解决，没问题吧。”
　　“为什么会提出这种意见？”征陆问。
　　“哈？有什么不合理吗？”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合理吧，你的性格不会做出这种决断……”
　　“请不要自以为是了！把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也太可笑了吧！”因为紧张和急躁，宜野座的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下意识将怒气全撒向亲近的人。
　　“你是从地下直接上来……”越是这样的态度，征陆越是迅速的意识到不对劲，跨上前一步扶住宜野座的肩膀，“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说你看到了？！”
　　“不要问我——”宜野座打开他的手，微微别过头，完全没有办法好好隐藏心事呢，幸好狡啮不在。
　　宜野座庆幸着，心底浮起难过的情绪。阔别已久来自父亲的关心，他其实很高兴啊，只是这个时候，真的没有办法好好接受。
　　把好意一股脑推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