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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侍寝之臣-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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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及此,沈朝青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旋即又暗道自己杞人忧天,夏临轩如今不过是心中一股怨气罢了,蒲秋苔越不为他所用,他就越要对方退无可退,这不过是君王闲极无聊时和倔强臣子玩的一个小把戏,应该也不至于就有什么龌龊事发生。

    如此劝了自己许久,确定这担心有些可笑,沈朝青方觉心安,只是却也下定了决心,暗道要找个时间和秋苔说一声,让他柔和点。不然如果真的再发生些什么,以他的清高性子,岂不是必死无疑?最怕的就是到那时,他连死活都不能由着自己。

    正想着,忽听一声高唱:“皇上驾到”。接着夏临轩从殿内的屏风后转出来,席内几人连忙站起身跪下行参拜大礼,夏临轩挥手让他们平身,目光就落在蒲秋苔身上。

    上下打量了几眼,他的目光微微一凝,但旋即就被一贯的深邃所取代,面上带着笑道:“众位爱卿随意坐吧,今日不论君臣,只当好友饮宴。唔,俗语说人靠衣装,秋苔你穿着这身衣服,比之前可俊秀多了,只是还有些憔悴。”

    蒲秋苔心中恨得滴血,却不得不站起身躬身回答道:“臣多谢皇上关心。”

    “朕赐下的那几十套衣裳你都喜欢么?如今还没过年,所以都是冬衣,等过了年,再赐你春衫。”夏临轩似是随意说着,然后对一旁的小贝子道:“行了,几位爱卿都饿了,传膳吧。”

    “是。”

    小贝子答应了一声,夏临轩就对沈朝青笑道:“咱们今晚吃火锅,沈爱卿和秋苔都是在江南生长,鲜少吃这东西,不过沈爱卿你在我朝多年,如今也是经常吃这个了吧?”

    沈朝青心中微微一凛,皇上连称呼自己都是爱卿,却直呼蒲秋苔的名字,这是要透露什么意思?天恩如此,只怕秋苔承受不来啊。

    想到此处,偷眼向蒲秋苔看去,只见他面色如常,唯有眼帘微垂,一排睫毛在明亮的烛光下,更显长密,想到自己刚刚那个担心,沈朝青忽然又不敢确定那只是杞人忧天了。

    火锅很好吃。何况配着火锅,还有御膳房精心准备的各种菜肴,钱雁南沈朝青等都赞不绝口,似钱雁南这般玲珑多才之辈,席间还即兴吟成歌功颂德的七言诗四首,表面上是称赞菜肴,实际却是大力拍皇上的马屁。

    夏临轩一直微笑听着,待钱雁南做完诗,他忽然从锅子里捞出了几片五花肉,放在蒲秋苔盘子里,微笑道:“你已经这样瘦弱了,还不伸筷子,偶尔伸一下,叼的却是青菜,这怎么能成呢?要多吃肉才能长肉啊,看看你现在,狼见了怕是也要掉眼泪了。”

    蒲秋苔木然回答了一声:“谢皇上。”沉默的将那几片肉吃了,接着便又沉默下去。

    夏临轩最不喜欢看他这副木头一般的模样,暗道朕其实也不求你像钱雁南那样谄媚,但这样的体贴关怀,可以说是天高地厚之恩,你给个表情,哪怕是敷衍的一丝笑意行不行?当着这好几个臣子的面儿,你这同样是做臣子的不好让朕这么下不来台吧?

    

 ☆、第九章

    

    话音刚落,沈朝青和钱雁南便微微瞪了他一眼,谁都能看得出皇上现在对蒲秋苔不满,而蒲秋苔同样对皇上不理不睬,这时候你提这种要求,不是往对方的身上插刀子吗?

    “李爱卿的提议甚有道理。”夏临轩却是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蒲秋苔:“秋苔以为如何?”

    蒲秋苔放下筷子,怔怔看着这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忽然淡淡一笑,站起身看向夏临轩,垂眼道:“回皇上,臣倒是可以即兴作诗,只是没什么应景之作,还望皇上恕罪。”

    “不拘什么,念来就是。”

    听到夏临轩这句话,蒲秋苔的心脏猛然就剧烈跳动起来,他握了握拳头,目光注视着桌上酒樽,忽然跪下沉声吟道:“误尽平生是一官,弃家容易变名难。松筠敢厌风霜苦,鱼鸟犹思天地宽。鼓义有心逃甫里,推车何事出长干?旁人休笑陶弘景,神武当年早挂冠。”

    随着蒲秋苔的诗一句句吟出来,夏临轩的手不自禁便握紧了,他目光阴鸷的看着跪在地上一派平静的秀雅男子,好半晌才冷笑一声道:“爱卿起来说话吧。”

    蒲秋苔不起身,沈朝青钱雁南手心里都是湿漉漉的,紧张的目光在夏临轩和蒲秋苔身上梭巡着。

    “爱卿可是想学那些迂腐的臣子,玩什么‘皇上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那一套吗?”夏临轩悠悠说完,目光忽然如剑一般锐利的射向蒲秋苔,冷冷道:“你可知要挟君王是什么罪名?”

    蒲秋苔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又来了,皇上动辄便是要用家人来要挟,他这种举动比自己何止卑鄙千倍万倍?只是心中虽愤恨,却也要起身,也只好慢慢站起来,退回到座位旁。

    “沈爱卿,你和钱爱卿李爱卿赵爱卿退下吧。”夏临轩尽量平静的吩咐沈朝青,也不管几位臣子有没有填饱肚子。

    这时候自然也没有人大煞风景的喊着“皇上,臣还没吃饱”之类的话,开玩笑,又不是嫌命长,找死不是这么个找法儿。

    只是沈朝青终究担心蒲秋苔,仗着自己和皇上君臣相得,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皇上,那蒲大人……”

    不等说完,便见夏临轩挥了挥手,微笑道:“你们还没听出来吗?秋苔对效忠朝廷似乎还有些异议,朕要好好开导开导他。”他说到这里,便看了沈朝青一眼,冷冷道:“莫非,爱卿想越俎代庖?”

    沈朝青本来确实想说不如由臣来教训他,然而一听皇上这话把路都堵死了,自然不敢再找死,因连忙躬身道:“是,皇上,臣等告退。”

    连阁老都不得不败退了,钱雁南估计自己上前也就是个炮灰的命。他看了蒲秋苔一眼,心想秋苔啊,这可不是我不帮你,你说好好儿的赐宴,多大荣耀,你非要什么鱼鸟犹思天地宽,惹火了皇上,这下好了,哥哥我还得自保,顾不上你了。

    四人鱼贯而去。而蒲秋苔也没想到夏临轩竟然会忽然下了这样的命令,他抬头看了一眼皇帝,温润大眼睛里满是戒备和惊慌,见对方握着酒杯向自己的方向走来,他就情不自禁的退了两步。

    “看看你瘦的,巴掌大的小脸上就剩下这两只大眼睛了。”夏临轩竟然还挤出一丝笑容,连他都有些佩服自己,这段时间被蒲秋苔刺激的,涵养功夫似乎都越来越好了。

    “臣谢皇上关爱。”

    蒲秋苔又忍不住退后一步,恭谨小心的回答了一句。

    “谢朕关爱?秋苔的心里,真是在感谢朕的关爱吗?”

    夏临轩忽然冷冷一笑,看到蒲秋苔又低下头,薄薄双唇抿成一条线,他心头积压已久的火气忽然就忍不住爆发出来,手一挥,就将酒杯狠狠摔到地上,咆哮道:“这就是你的感谢吗?误尽平生是一官,朕让你出仕,是误了你是不是?你说,误了你什么?”

    九五之尊,龙颜大怒,这一股威严和气势,如果是从前风骨铮铮的蒲秋苔,或许还未必会惧怕。然而从他为了家人出仕的那一天起,他的骨头就不那么硬了。

    此时终于感受到夏临轩的怒气,想起家中老幼,他双膝就不由自主的一软,跪下重重将头磕到地上,哽咽道:“臣愚钝,并非能臣干吏,无非在家做几句诗词自遣,求皇上饶了微臣吧。”

    “饶了你?怎么饶?放你回家,从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是吗?”夏临轩弯腰走到蒲秋苔身旁,一伸手,捏住他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恶狠狠道:“你想学陶弘景,也挂冠归去么?”

    “皇上,求皇上……成全……”蒲秋苔面色惨白,强撑着将心中渴求说出来,他这几个月过得太煎熬太辛苦,与其在这里熬着,他宁愿一死。

    “你做梦。”

    三个字好像是从牙缝里被狠狠挤出来似得,夏临轩眼睛都红了,一把抓住蒲秋苔的领子将他拽了起来,咆哮道:“我告诉你蒲秋苔,你做梦。你想留着清白之身去见庆朝那个没用的皇帝是不是?你做梦,白日梦。你活着是朕的臣子,死了,也要是朕的鬼臣,从你屈服于朕,仕我大名那一天起,你的命就和大名帝国,和朕紧紧捆在一起了,只要朕不松绳子,你永远都别想挣脱。”

    蒲秋苔怔怔看着夏临轩,他从来没看过少年天子这样狠辣暴戾的一面,想起那些传说,这位天子还未登基之时,在战场上就是战神杀神一般的存在,想到那些死在夏临轩手里的大庆士兵。蒲秋苔不知是从哪里生出的勇气,忽然就拼命挣扎起来,一边大吼道:“那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啊,你杀的人还少吗?不差我一个。”

    “杀了你?说的好轻巧。”

    夏临轩伸出手,在蒲秋苔白皙秀气的脸上轻轻拍打着,一边恶狠狠道:“一死百了,这世上还有比死更容易的事吗?秋苔,你想死,朕就偏偏让你活着,让你看朕创万世基业太平气象,让你看朕天下归心接受万民朝拜敬仰,想必你看着这些,想到这些荣耀本该属于你的庆朝皇帝,心里一定如同针扎吧?你也不想想,你那个前朝昏君,他有朕的气魄吗?他也配天下归心万民敬仰?”

    蒲秋苔只觉得一团火在自己心里燃烧着,烧的他几乎快要失去了理智,他恨恨瞪着面前狞厉的帝王,身子因为绝望和愤怒而轻轻颤抖着。忽然,他猛地挣脱了夏临轩的禁锢,一头就向不远处的雪白墙壁撞过去。

    你不让我死,那我自己死。

    这是蒲秋苔不曾出口的呐喊,所以他以一种九死无悔的气势向墙上撞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

    

 ☆、第十章

    

    变生肘腋,夏临轩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下意识的本能已经让他飞速上前两步,一伸手,就把蒲秋苔脖子后的衣领拽住。

    似乎是感觉到对方用尽了全身力气,夏临轩也把全身力量都灌注到了胳膊上,只听“哧啦”一声,那件锦缎夹棉长袍应声而裂,接着蒲秋苔整个人都被他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直到“砰”的一声响起,夏临轩才反应过来。他大口喘息着,一双眼睛像是择人而噬的狼,恶狠狠盯着正努力想爬起身的蒲秋苔,只见对方的衣衫碎裂,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和修长优美的雪白颈项。

    “啊……”

    夏临轩大吼一声扑了过去,他一辈子也没有受过这种挑衅,一想到蒲秋苔差一点儿就血溅白墙,他的心就跳得厉害,对至高无上的天子来说,如果蒲秋苔求死成功,那就是他逼死臣子,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这是他不能接受的耻辱。

    “啪啪”两声脆响,蒲秋苔的脸被他打的歪过去,很快便红肿起来,而夏临轩还是不解气,他揪着蒲秋苔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一口便咬上了那纤细的脖颈。

    “啊……”

    蒲秋苔惨叫出声,一缕鲜血从夏临轩的唇边流下来,他松开口,那皮肉单薄的颈项上已经留下了一排深紫色渗着鲜血的牙印儿。

    “蒲秋苔,你给朕听好了。别再挑战朕的底线和耐心,你敢死,我让你全家陪葬,不,是全村,全镇,甚至全城的人陪葬。朕迁都三年,对你们江南一直优容有加,这份暴戾和嗜血已经在朕心里压得很久了。你如果敢给朕发泄的理由,朕……绝不客气。”

    咆哮声在宽广的大殿中回荡着,蒲秋苔完全被宛如野兽的夏临轩吓呆了,从对方那双冰寒入骨却又跳动着愤怒火焰的眸子中,他意识到对方真的会说到做到,这让他瘦弱的身子不禁都打了一个颤抖。

    又是这样让人怜惜的模样,眼神惊恐茫然无助,让人恨不得搂在怀中好好疼宠,抚平那双细长的紧皱着的眉头。又想将他压在身下,恣意的蹂躏和爱怜,听他口中发出凄凉悲切的哀鸣和求饶声。

    那雪白的颈项与松散了的中衣奇异安抚了夏临轩的暴戾和愤怒,却又让他生出另一丝异样的情绪。

    不知不觉的,他的手就伸到蒲秋苔的领口,扯一下,是的,只要轻轻一扯,衣衫就会碎裂开来,隐藏在其中的白皙细腻肌肤将会尽收眼底,然后在自己的抚摸爱怜下轻轻颤抖。

    “皇上息怒啊。”

    一旁的小贝子早已经被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弄懵了,等到他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皇上真的掐死蒲大人,就算要蒲大人死,也不能由堂堂天子来动手,因此这小太监便惶恐的吼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却让夏临轩彻底清醒过来。当察觉到自己刚才竟对面前这个瘦弱可怜的男人产生了情欲,一直不近男色的帝王不由也吓了一大跳。

    他一把推开蒲秋苔,然后站起身,对身后的小贝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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