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之痕-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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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都会有一种特异的气息,可是若将武功修炼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之后,武者反而可以轻易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就好像回到了不会武功的时候一样。这种人往往会让人疏忽大意,可也正因为如此,这样的人才最可怕,最难防!于是,她有些颤抖地问:“那……白大哥……我们这样,岂不是交了神器也不是,不交……也不是?”
“嗯……也不能全这么说。”白琏若有所思地托起了下巴:“只要你们一直把神器放在我的壶中世界里,我就可以保证神器的安全。只要我愿意,就没有任何人能把什么东西从我的手里抢走。可问题是——
“如果宇文太师也非要得到神器的话,现实又不能如他所愿……小雪,你好歹权衡一下利弊,宇文太师的实力,不是我们现在任何一个人,甚至是所有人加起来可以比得上的,他,也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挑衅的那种人。今天我就说到这个份上,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然后把你的想法,告诉你的陈哥哥吧。”白琏说罢,还没等小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随着白雾渐淡而凭空消失,小雪连忙呼喊起他的名字,可是,再也没有回应。她只好怏怏地回到房间,倒在床上,以被蒙头,什么也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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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黑暗持续了多久,突然,有了光。一片白茫茫的亮之后,周围的景物骤然变了模样。犹如水墨画一般的美景,就像仙山岛一样,可气氛,却全无那样的静谧。这里,看起来也像个岛屿,有山有水,头顶的天空白雾笼罩,可放眼望去,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妖怪在活动!有我听过名字的,有不认识的,甚至还有我亲眼见到陈哥哥收过的,他们玩得是如此自在,似乎根本就不怕人一样,这里,是它们的天堂。岛屿中央,有一个不算庞大、却唯一没有妖怪踪迹的建筑群:中心一座巨塔,以塔尖为中轴缓缓旋转;东方一座磨坊,流水推动里面的水车转动;西方一尊熔炉,飘浮在空中,炉底燃烧着熊熊烈焰;北方一间小屋,大门紧闭;南方……则是一排似乎是以水晶或是琉璃为材料的窄窄阶梯,一直向上延伸,直进了白雾弥漫的天空中,不知终点在何方。
——我,又在做“真实的梦”吗?这次,我又到了哪里?
恍惚之中,我忽然看到了一条白色的人影,一团和天空中飘浮着的没有两样的白雾如跗骨之蛆般笼罩着全身。我不由一讶:是白大哥?只见他一个人,走向那排直通云霄的阶梯,缓缓而上,步步有声。我情不自禁地叫喊他的名字,可他却如完全没有听见一般,只顾继续前行,我为探明究竟,只好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脚下阶梯尽皆透明,我跟着白大哥的步伐一步步往上,宛然如腾云驾雾一般!周围雾气越来越浓,我忽然有点后悔跟他到这样高的地方来了,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没有来由的怕!
哪知,那“天梯”在我担心之余便到了尽头,一座大殿毫无征兆地巍然立于眼前,云雾缭绕之中,竟像极了神话传说中的天界仙宫一般!只见白大哥走向大殿中央,正对一座祭坛,我朝那处看去,不觉吓了一跳:
神农鼎,崆峒印,赫然供于其上!
白大哥走到祭坛前,驻足,忽然神秘一笑:“哟,我回来了,还不来欢迎一下?真薄情啊。”看他一副对我完全视而不见的样子,好像……不是在对我说话?正愣神间,祭坛之上,骤然升起一绿一蓝两道柔和光芒,来源,正是那鼎与印两样神器——“你小子,少耍贫了,咱们天天都对着你这张脸,还矫情得跟女孩子似的。”一个陌生男声响起,竟是那鼎与印,化作了人形!说话的当是神农鼎,作一副中年文士打扮,面膛有些发紫,一副饱经沧桑之态;崆峒印却是女儿之身,还是大约双十年华的妙龄少女,一袭蓝衫,肤色雪白,一头夹杂着大海颜色的秀发上,插着一支宝蓝色的龙头发簪,龙口,还衔着一颗丹丸大小的珍珠——难怪白大哥会说,崆峒印是他的“亲妹子”!
“今天能维持人形的时间好像又长了点儿。”崆峒印化身的蓝衫女子伸了个懒腰,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惬意,“对了,白琏哥,你去找小石头了吗?”
小石头……我?
“啊,不是我‘找她’,是她自己想见我来着。”白大哥摆摆手,于是我就能足够确定,他们是在说我了。“我已经明白地告诉她宇文太师的实力,也告诉她那家伙惹不起了,可是……”他自我解嘲般苦笑道:“可是她简直受那个陈靖仇影响太深,一点主见也没有了,我说什么,好像也是白费口舌一样。唉……真担心呢。她,还有白玉……跟着那小子胡闹瞎闹,要是哪天真把宇文拓、朝云哥、暮云哥还有雨寒姐惹怒了,我可怎么跟伏羲叔叔和女娲姑姑交代。”
“可是,壶,小石头浑浑噩噩也就罢了,你却明白得很吧。”对于他的一番话,神农鼎却不以为忤:“天狗食日,赤贯划空,轩辕界存亡已在旦夕之间,我们十大上古神器,理当救世人于水火!你看我与印,还不是拼了命地要加紧修炼化成人形?你这家伙明明有这能力,却偏要保持原状,还让那小朋友带着到处碍事,难道,说不通小石子,你就不会自己在他面前变一次身,明着和他摊牌直接说你就是炼妖壶,现在要带着神农鼎和崆峒印去帮助昆仑镜的转世,量他敢强留你?”“就是啊。”崆峒印也附和道,“白琏哥,我知道,自从你与上一代‘壶中仙’割断守护神契约以后,就被陈家先祖发现,跟他们同贫贱共富贵了几百年。虽然他们的后辈越来越不中用,你也还是不忍心弃他们而去。其实妹子我和鼎大哥也不是一样?我们与拓跋部落、与东海水族,关系难道就比你的浅吗?可如今大难临头,一有差错,这世间万物尽皆要化为虚无,我们又怎能沉溺于一己私情,而至苍生于不顾?如今宇文大哥难得要力挑重担、扛下守护苍生之责,我们当然要赶快聚齐到他身边去,不是吗?”
她越说越是激昂,我猛然惊觉:这其中的许多词,我都是了解的,“陈家先祖”、“拓跋部落”、“东海水族”、“天狗食日”,还有……“十大上古神器”……我相信这背后,一定隐藏了一个重大的秘密,一个我和陈哥哥、拓跋姐姐、历大哥都蒙在鼓里的秘密!
“不,你不会懂的!”白大哥忽然狠狠揪住了自己的头发,面露痛苦之色,大声道:“修复天之痕,如今只需要失却之阵,宇文拓需要的是你们而不是我!我就算去了他那里,又能怎么样呢?你们要我……如何面对轩辕剑?!朝云哥和暮云哥,他们会原谅我吗?!”
“那件事……与你何干?”神农鼎瞬间换上了一副怜悯的表情,上了前去,按住了白大哥的肩膀。“怎么与我不相干?”比起以往在我们面前出现的神态,我从未见过白大哥会有像现在这般的狼狈与失落之态!“想我自负阅人无数,未想从茫茫人海中挑中的守护神灵,却令我的兄弟反目成仇,数百年不得和解,你们说……我岂能不自责内疚?他们,又怎会不怨我恨我?”
那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啊,白琏哥!崆峒印着急地踱来踱去,大声道:“壶中仙是壶中仙,你是你,巫山四女的寻夫游戏,又关你什么事了?你为什么总是要刻意去把自己的命运,和别人的紧紧绑在一起?这样,岂不是一辈子都不得解脱?难道,你非要让自己和人家一起碰得个头破血流才肯罢休吗?”
“我——”白大哥一时语塞,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长叹一声:“可是……这是我的决定啊。印妹,你谅解我好吗?其实……当个上古神器转世精灵有什么好的?虽然拥有别人不可想象的强大的力量,但却注定要做‘瘟神’,只要是跟我们存在了羁绊的人,大多都没有好下场……可偏偏我们又有永恒的生命,看到自己重视的人一个一个地离自己而去,我们……真的快乐吗?”
听了这话,我的心头,没有来由地一颤。虽然我一直都不相信什么“咒诅”,但隐隐想去,又看见神农鼎和崆峒印听后的表情,白大哥说的话,却真有那么点道理!玉儿姐姐的部落世代供奉神农鼎,却被隋朝的皇帝给无端屠戮,只有寥寥数十人得以生还;而依赖崆峒印得以青春不老的氐人族,此刻也因为青春结界被破坏而尽数老化,生命朝不保夕……那么说来——陈哥哥说过,炼妖壶是他们陈国的镇国之宝,难道陈国的灭亡,陈哥哥父亲的死……是因为他们,中了“炼妖壶”的诅咒?!
那——陈哥哥自己,也会不会……变得像他们一样?!
我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了。这时,我听到了神农鼎轻轻的叹息:“这‘诅咒’,何尝不让人心烦透顶呢。或许,我们十个兄弟姐妹,只有紧紧依靠着彼此,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吧。”
依靠彼此,才能……幸福么?我低低地重复着这一句话,无限止地重复,完全没注意到,四周的景物,在我眼皮底下又变得白茫茫的一片。
然后,我醒了。睁开眼睛,已是第二日清晨。初升的太阳依然灿烂,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又一个无比压抑的日子。过了今天,陈哥哥就必须回到长沙去,给宇文太师一个答案了,我却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到底是什么?白大哥对我说过的话,我……该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吗?
第六十一章 芳心难定
更新时间2009…11…12 9:24:13 字数:9174
长沙郡,隋营。今天的太阳,似乎升起得特别地早,也升得特别地快,就连那特制加厚的行军帐篷,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就被镀上了一层亮闪闪的金色。钟仙子此刻,正坐在为她准备的帐篷里、一座精致的梳妆台前,对镜梳头。其实,那根本不能算“梳”,因为那檀木梳子一触到她的发丝,就能给手传回一种虚无的触感,只要她一个松手,它便会顺顺溜溜直顺着长发滑落在地——她的一头乌发,竟如流水一般顺滑,连木梳子都难在发间多停留一刻!
她叹了口气,把木梳放回台上,一个抬眼,就见到镜中,在她身后床上躺着的洛绮痛苦地哼了哼。她起身,走到帐篷另一头,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边,伸手,将黑衣少女身上的被子掖得更紧了些。其实,她也没见过有行军帐篷像这顶一般奢华的布置,她也不知道,原来它是在独孤郡主“随从劳军”的时候,郡王府专门给小郡主准备的。由于长沙军营在一朝之间被人偷袭血洗,郡主受了惊吓,连东西也没来得及收就匆匆带着两个小婢起驾回京,宇文太师来后又忙于万灵血阵无暇顾及,所以才碰了个巧,让它继续留存到了另有女孩子住进来的时候。“对不起,绮儿……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姐姐这次恐怕没法救你,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恢复过来了……”
“为什么没法子?”话音刚落,冷不丁在她身旁,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钟仙子眼角余光扫去,果是一双穿着厚底皮靴、踝部还覆有薄薄甲片的脚,“以你之能,救她应该很容易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可惜……我现在,不能再随便耗费一丝灵力了。”钟仙子重新站起身,直视彊梧的眼睛,眼波流动,凄凄一笑:“我还有一件最重要、也最危险的事要做。这事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不但我会自身难保,更有可能会害你们二人,失去永恒不死的生命……”
——呃……何事如此严重?
钟仙子犹豫片刻,终附至彊梧耳边,踮起脚尖,轻声说道如此这般。
“你、你疯了吗?!”听她把话说完,彊梧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惊呼出声,眼珠都凸了出来:“你不是说,灵武那最后一次万灵血还没发动吗?再说,那可是三十六‘万’人,不是三十六‘个’人!你纵有通天法术,一下子也不能够——”
“难道那三十六万百姓就该白死么?就连冥君自己都说了,万灵血对他们冥界也是个意外!只有这么做,才能消弭宇文的罪业,平息亡灵的怨气。要修复天之痕,有我没我都一样,可是这件事,只有我有希望让冥界准许我打开‘阳关道’,也只有我有可能撑到功德圆满的那个时候。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去尝试?”
“可那是在拿你的命作赌注啊!”彊梧不解地大声质问:“逝者已矣,难道,你就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不是喜欢白衣尊者吗?你就有把握你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又有充裕的时间去追求他?如果我没记错,自从昨天你和他打完那一场架以后,你们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甚至连面也没见,对吧?”
一听“白衣尊者”四字,随着彊梧一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