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恐怖)-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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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锁说:“我到了那个地方,最开始调查进入死胡同,年纪最大的老人都不记得关于齐镇的确切信息。幸好有个老人告诉我,齐镇淹没之后,当地有个读书人曾出过一本记录当地风土人情的小册子,来追思逝去的齐镇。这本小册子,很早就绝版了,我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在朋友的帮助下,才在一个当地中学老师的家里发现了残本。我花钱把它买了下来,你看看。”
他从公文包拿出一个精密的真空塑料袋,里面塑封着一本旧书。这书残破不全,上面封面都没有了,看这个样子,简直一碰就散。我赶忙摆手说:“我就不看了,你说吧。”
铜锁说:“我翻了翻,大概理出了两个重要的线索。一个是关于那个仪式的,还有一个是当地大户齐老爷家的离奇命案。”
☆、第十三章 两条诡异的时间线
在齐镇有个流行上百年的习俗叫做“捞金球”,也叫“金龙出水”。传说大概在清朝中期,有一位仙人路过齐镇。观此地风水人气,认为齐镇有仙人之缘,这里人杰地灵,必然还会再出神仙,遂留下一枚信物,就是金珠。此金珠为仙人遗留之物,据说里面蕴含了天地奥妙,成仙秘籍。当然这些都是传说,具体咋回事谁也说不来。
仙人留下来的东西,那也不是好拿的。这枚金珠落在湖底,据说有妖蛇护卫。只有在每年七月初,妖蛇修炼,吞吐精华,这枚金球才会从水底吐出来。
在整个仪式过程中,会安排技巧出众的高跷人从湖面金球拿到手,然后放到仙人匾后收藏,这种仪式有什么意义谁也不明白,反正已经流传上百年,老祖宗就这么干的,一代一代传下来。图个喜兴,图个吉利。
要说这样的至宝,没有人觊觎那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有不少人打过它的主意。可怕的是,凡是动歪脑筋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横死,身遭不测,金珠也会在辗转中失踪。奇怪的是。到了第二年七月初的正日子。又会从水里冒出来。有人说,是那条护卫的妖蛇显灵,也有人说是仙人故意留下此物,来考验人心。反正怎么说都有。
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是,仙人,这种高级货不是谁都能修成的。没有成仙的命运和资质,你干脆想都别想,那枚金球其实是仙人留下来的探测器。它在寻找真正有仙人潜质的人。这个人拿了金球,不但不会死,反而能促进成仙。
介绍完捞金球的仪式,铜锁开始讲齐家的命案。
关于这件命案,小册子的作者了解的也不多,很多细节是道听途说。
齐镇有个齐家老爷,是做盐务出身,据说祖上还在朝里当过大官,那也算名门望族,大富之家,在当地一跺脚地头乱颤。齐老爷别看七老八十的人了,可不知服用什么秘药,身体结实得像小伙子,一口气娶了八房姨太太,他最宠爱的就是唱戏出身的六姨太。
关于人家炕头这些事,很可能是撰写小册子的这位作者在YY。反正他这么一写,我们姑且这么一看吧。
六姨太会来事,还擅长档调弹词,各地曲种都能拿起来唱两句,而且媚态十足,最讨老爷欢心。就这么个女人,有一天早上,发现惨死在内宅。身后中了一刀,让人发现的时候,血都流干了。
齐老爷家出了这么一档子命案,当地警局的精英们全都出动。可是到了现场一勘查,发现这案子不是一般的古怪。
首先死者是死在内宅,齐老爷这宅子修得高墙大瓦,都快赶上城门楼子了,外来的飞贼谁也没这么大的本事,翻墙越脊悄无声息偷进来杀人,然后再无声无息地遁走。
听铜锁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铜锁,你是说现场只有六姨太一具尸体?”
铜锁点头:“这本小册子我翻了很多遍,可以肯定,案发现场只有六姨太自己。”
“你说的这个案件,就是你在梦里见到的那个情景吧?”我问。
铜锁说:“对!齐老爷的宅子、死的是六姨太、背后中刀……所有的细节都相吻合。我知道你的疑问,我梦里曾经见到死的是两个人,六姨太和她的姘头,那个踩高跷的。其实,踩高跷的男人并没有死,你继续听。”
因为民国建立没几年,这些警察前身都是晚清经验丰富的捕快,大案要案见得多了。他们一合计,就认为这案子是情杀,没跑。其实说来也简单,六姨太死的时候,身着亵衣肚兜,现场还有她扔下的外衣。另外插在她身后的那把刀,深可及骨,女人可没这么大手劲。这些线索汇集在一起,现场情况呼之欲出。
可做出这样的推论,齐老爷又不干了,这里可是他的内宅,除了他不根本不可能有男人住进来,他那些儿子侄子还有男仆都另外有宅院;再一个六姨太是偷情而死,这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死个人没什么,如果传出齐老爷戴绿帽子,这问题就大了。
警察们不但办案是好手,而且个个都是人精,齐老爷想怎么定案都由着他,私下该怎么查还怎么查。这个案子最大的难点就是:人死了,肯定有凶犯吧,这个男性凶犯是怎么遁走的?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
再往下查,就有点意思了,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失踪肯定是缘由的,宅子里必然有同伙,或许还不止一个呢。但要这么挖下去,可不得了,深宅大院里的那些龌龊事全都要曝光。
这案子查来查去,没有说法,不了了之。小册子的作者也仅仅把这件事当成齐镇的一件趣闻,草草而写,没有深究。不过文章的最后,透露出一条线索。金珠出水之后,放在仙人匾后收藏,齐老爷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把金珠拿回家里把玩,结果莫名失踪。
有人曾经把金珠失窃和内宅命案联系到一起考虑,没有任何结果。
事关齐老爷的颜面,查案处处受到桎梏,不让深究,细节缺失,过程又这么神秘,就算福尔摩斯来了,也干瞪眼没招。
听完铜锁的讲述,我已经喝干了两杯热茶,我说道:“这张发生在一百年前的老拼图,现在可以勉强拼出全貌了。”
“你说说。”铜锁道。
我拿过纸和笔,略想了想说:“事情是从金珠出水开始的,高跷男从水里捞出金珠,放到仙人匾后。齐老爷是当地望族,应该有这个权力,可以随意拿取金珠。他把珠子带回家把玩。结果被六姨太窃出,给了相好的,就是那个高跷男。谁知道高跷男和齐家的三小姐还有一腿,他肯定答应过三小姐,要把珠子给她。刺杀六姨太的事情,是他们合计好的,拿到珠子之后私奔。结果三小姐黄雀在后,拿到金珠后杀了高跷男。线索到这里分出两条,一是高跷男,他显然没有被毒死,不但没死,现在依然活着,而且功力很强,就算何天真在他面前都得吐血。这位高跷男和你颇有渊源,几次三番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甚至包括在你出生的时候。”
我一边说,一边在纸上涂鸦,画着时间线。
“另一条线索呢?”铜锁问。
“就是齐家三小姐了,关于她的经历,我们只能用碎片信息一块一块往上凑。她拿到金珠后,到省城的学堂去求学,成为一个女学生。那时候日本人来了,不知怎么知道了金珠的秘密,到处在搜查。有一次在船上,齐家三小姐差点露了相,她便污蔑一对农村的父子,结果他们被枪杀。”我说。
铜锁说:“你说得挺好,和我想的一样。不过你发没发现这两个人的线索有点怪。”
“怎么讲?”我问。
铜锁说:“你想想关于高跷男的细节,他活到现在都没有死,功力大增,何天真在我前世景象里看到他的时候,他盘膝打坐,正在修行。你说他怎么会这样?”
“你的意思是,”我猛然醒悟:“我靠,他在修仙?!”
铜锁说:“怪就怪在这里,能渡人成仙的金球可在齐家三小姐的手里。她后来怎么样我们不知道,但奇怪的是,没有得到金球的高跷男反而修成了仙。”
我想了想说:“或许高跷男另有机缘,不能把这两件事混在一起讲。”
正说着,电话铃声响了,铜锁看了看,没接。
我随口问道,谁的?
铜锁说:“孙婕。”
“啊?!”我大吃一惊:“我靠,她怎么出现了?你赶紧找她啊。”
“不急。”铜锁说:“我在江南的时候,孙婕就给我打过一遍电话,她在电话里声音特别焦急,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哼,没事的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有事想起我来了。”
我看着铜锁,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我说道:“你就别吊着她了,一旦她再失踪了呢。我们先别管齐小姐和高跷男,赶紧找到孙婕,解决你身上的问题再说。”
铜锁没说话,半躺在椅子上,喝着茶水:“我已经放下了心里的重担。自从我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我就惶惶不可终日。在江南的那些日子里我忽然想明白了,谁还没有一死?就算最后我没有得救,这辈子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我现在挂了,总比七八十岁一身屎尿躺在床上没人照顾好得多。这种心态让我处理事情更从容,我死都不怕,还怕孙婕吊胃口?!”纵广协亡。
这时,电话又响了,铜锁顺手要关掉,看到号码忽然一愣:“是个陌生号,孙婕聪明了,居然学会换手机打电话。”
“接吧。”我劝他。
铜锁接通,我在旁边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苍老。铜锁听了几句,表情严峻,嗯嗯了几声,便挂掉电话。
我问是谁打来的。
铜锁说:“是个老男人,他告诉我孙婕在他的手上,他要孙婕做一件事。而孙婕说,必须我到场,她才能去做,你说可笑不可笑。”
“是挺可笑的。”我有点震惊了:“孙婕怎么会被人绑架?”
“不算是绑架,老男人说请孙婕是去做客的,对大家都有好处。”
“那我们报警吧。”
“报什么警,警察不会管的,你知道这个老男人是谁吗?”铜锁问。
“谁?”我看他。
“他说他是潘大勇。”铜锁说。
“潘大勇?哪个潘大勇?”
“本市潘氏集团的董事局主席。”
我顿时懵了,潘氏集团是本市能挤进前十的民营集团,据说都快要上市了,资产怎么也得几十个亿。这位潘大勇更是传奇人物,他的故事就算我们市三岁孩子都知道。他原来是个窝窝囊囊的中学老师,四十多岁还单身,八十年代初期辞去工作,到南方下海。当时认识他的人都说这人疯了,铁饭碗不要去经商,脑子让门夹了。结果,十年后他从南方回来,不仅带回国色天香的老婆,有了可爱的孩子,而且带回庞大的资金,在本地落户,成立了潘氏集团。
他其中的经历无人知晓,是个极神秘的传奇人物。
☆、第十四章 他想干什么
铜锁和潘大勇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我们是在潘大勇集团属下一家私人会所见面。去的时候,铜锁向前台报通名姓,前台小姐把我们领到一处包间入座。包间面积不大。布置得古香古色,我们喝着茶,等潘大勇的到来。
我以前工作的单位,和潘氏集团下面一家公司有业务往来,单位领导谈起潘氏集团毕恭毕敬,恨不得像亲爹一样供着。在我脑海里,潘大勇就像远在天边的玉皇大帝,根本不是一个位面上的存在,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面对面和他交流。
现在这一切就在眼前,像做梦一样,这人生的机遇还真是没有话说。
到了约定的时间。潘大勇还没有出现,我有点坐立不安。铜锁倒是沉稳有度,他喝着茶说:“罗稻,稍安勿躁,这里是潘大勇的地盘,我估摸他早就到了,可能正躲在哪个旮旯窥视我们呢。”
“他这么大老板,不至于做这种事吧?”我说。
“你有所不知,”铜锁道:“我们家和潘氏集团以前有过合作,有许多内幕你们都不太清楚。潘大勇这人最擅长就是投机。他做生意的嗅觉极其灵敏,早年买股票玩期货,几乎买什么赚什么,如果把他比喻成赌徒,他是个运气极好的赌徒。他很有生意天赋,被圈里人比喻成老狐狸。几乎不做赔本的买卖。躲在暗处窥视我们,这样的举动他还真能干出来。”
我们正说着,包间的红木大门一开,从外面健步走进来一个老头。他身材短小,大概不到一米七,长了个圆圆包子脸,看起来像个矮冬瓜。不过此人气势不凡。穿着一身暗黑色的唐装,倒背双手,健步如飞,身上没有一丝老态。
我完全评估不出这老头有多大岁数,面红齿白,头发都是黑色的,年龄在四十到八十之间,都有可能。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西服的跟班,对他毕恭毕敬。
铜锁低声说:“这就是潘大勇。”潘大勇这个人很低调,几乎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