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恐怖)-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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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胸口写了个“翼”字。
太平天国,又是“翼”,难道是翼王?前面那些东西南北,就是东王、西王、南王、北王的意思?这些人都是太平天国的王?
我愣住,喉头窜动,不可能啊,这些王都死多少年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单说翼王石达开,兵败大渡河,被清军所俘,凌迟处死。都被砍成渣了,哪来的尸体?东王杨秀清和北王韦昌辉在天京兵变里乱刀砍死,尸骨无存。眼前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着,黑暗中传来脚步声。赶紧把手电灭掉,我藏在胸口写着“翼”的人的身后。
黑暗中走来一人,正是哑巴。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去,哑巴还真不一般,他又换上那么一套龙袍装束。一身的黄色长袍,腰扎红带,头戴高冠,上面还有两个大字:天王。
还别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哑巴穿上这一身,真有点龙行虎步的意思。
哑巴站在供桌前,背着手,看着下面这些坐在椅子上的人,从怀里缓缓掏出个木匣。打开之后,里面铺着绒垫,上面是绿光莹莹、金光闪闪,两枚炼魂珠。
哑巴来回走了两趟,他把两枚珠子塞进嘴里,闭目沉吟,桌子上那盏长明灯的火苗子“噗噗”乱抖,像是刮起了一阵风。黑暗中,传来绳索“吱呀吱呀”的声音。我听出来,声音来自那些倒吊的人,这是吊着的绳子来回摇晃发出的声音。
我屏息凝神,看着哑巴。
哑巴喉咙一直在动,脸上表情痛苦,绿珠和金珠散发出来的光芒,居然能刺破他的嘴唇散发出来,显得十分妖异。
这时,火苗越闪越厉害,突然之间灭了。
黑暗中,就听到“咯咯”喉咙的声音,忽然有人呻吟了一声。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呻吟的这个人,根据声音判断,应该是胸口写着“东”的那个人发出来的。
那个人喘了一口粗气,嘎嘎笑着,笑声阴森至极:“大哥,多年不见。”
哑巴自然是哑巴,不会说话,能感觉出他正在看着这个人。
“大哥,我知道你招我们来是什么意思,你想重整太平世界?”那人笑着说。
哑巴重新把灯盏点燃,脸色阴晴不定。胸口写“东”的人,一边笑一边从椅子前走出来,他腿脚还有些不利索,走路磕磕绊绊。
“这么多年了,你我弟兄依然雄心未泯。上一次虽然失败,这次未必会再重走老路。大哥,多谢你把我从阴司里引出来,我们兄弟一起做一番大事业。”那个人说。
听到这话,我的脑子猛地炸了,我靠,难道洪秀全利用两颗炼魂珠的威力,要把以前太平天国那些王的“魂魄”都招回来?
他在引魂,让这些王的魂魄附着在人身上,重新活回来,一起图谋大业。
难道这个“东”就是东王杨秀清?
☆、第二十六章 鬼阵启动
如果我推想没错的话,眼前这些人应该都已经死了,只留下躯壳。洪秀全从阴司招魂。把招来的魂魄附着在这些人的身上。他这么搞,阴间的鬼神们,难道不管吗?这炼魂珠真的有这么大的法力?
这个疑似杨秀清的人,说了几句话,脸色蜡黄,很难看,坐在椅子上不住喘息。
“在下面呆的时间太长了,有点不太适应阳间的生活。”“杨秀清”喃喃说。
哑巴继续作法,长明灯火苗再一次熄灭,当他重新点燃的时候,胸口写着“北”字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呻吟一下说:“这是哪?”
“恭喜北王,你还魂而来。”“杨秀清”呵呵笑。
“韦昌辉”恍惚明白了什么。笑得很阴:“东王九千岁,天王大哥,我又回来了。我们兄弟又要凑在一起,做一番大事业。”
“韦兄,上辈子恩怨就不提了。这一世重新开始。”“杨秀清”道。
“重新开始。”北王的嗓音很低,听起来像鸭子叫。
此时的情景十分怕人,幽幽火光下,这些人说着一嘴的鬼话。我实在无从判断,到底是真的鬼魂还体,还是环境的自我暗示下,这些人出现的精神分裂。
不管怎么样,我打定一个主意。不能再任由哑巴这么继续干下去。
哑巴比鱼鳃的危害还要大,鱼鳃虽然也杀人,但是他主要是自我修行。而这个哑巴,不但自己修成一身邪术,更关键的是,他胆大包天,还要玩玩天子剑。一旦让他敞开了整,会出现什么后果实在是不好说。
要对付哑巴,必须窃取他的炼魂珠。
我蹲在后面,看得仔细,哑巴做这种法术相当耗费精力,召回两个人之后,脸色苍白得可怕。而“北王”和“东王”也都神情疲倦,闭目养神。不说话。
哑巴放下长明灯,一个人步履蹒跚进到黑暗里。我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在地上爬行。怕惊扰了这些怪人。在他们脚步爬过,从供桌下面钻了出去。我不敢站起身,就这么一路爬着,向着哑巴的方向过去。
爬了一段,不远处的黑暗里亮着两盏亮光。森森火苗下,映出一台莲花座,哑巴正在上面打坐,闭目凝神。两颗闪着光的炼魂珠在油灯上,代替蜡烛,光芒显眼。
我犹豫片刻,现在正是他体力精力比较低的时候,去窃珠成功率会比较大。我深吸口气,小心翼翼爬过去,一直爬到莲花座前,哑巴没有反应。
现在的他已经进入某种定境,就和我当初看到林文美一样。他面无表情,一张丑脸在光亮中,透出森森鬼气。
我小心翼翼伸出手向两盏油灯,慢慢抓住珠子。我屏住呼吸,控制着澎湃而紧张的兴奋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珠子塞进兜里。
我转身刚要走,哑巴突然睁开眼,嘴角抽动,伸手来抓我。
他的动作不像那天在乡下瓦房里窃珠那般流畅,显得凝滞和踉跄,我知道他正处在低潮,机不可失,转身就跑。只要没了这两枚珠子,哑巴就像老虎被拔去了牙。
珠子一到了我的兜里,光亮熄灭,周围立时陷入黑暗。我跑到供桌前,这时哑巴已经追到了,情急之中我“噗”一口吹灭长明灯,顿时一片漆黑。
哑巴的嗓子发出一阵令人难受的沉闷声音,他一定是怒极。黑暗中,响起“呜呜”的风声,他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正在大力挥舞。
我躲在供桌下面,不敢露头。现在的黑暗,对于他来说是障碍,对我也是一样,我同样也看不见东西。
正在高度紧张的时刻,突然供桌上“嘭”一声巨响,哑巴舞动的那东西,正砸在桌面上。桌子当时就裂纹了,上面的灰尘“扑棱棱”往下掉,落了我一脖子。
我不敢呆下去,在地上爬着,突然被一只手抓住手腕,“杨秀清”阴笑:“大哥,我抓住了这个小贼。”
一声沉闷的响声,桌子碎了,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也是急眼了,照着“东王”的手就咬了下去,“东王”一声惨叫,手刚一松开,恶风不善,哑巴舞动那东西铺头盖脸砸了下来。
我赶忙缩在椅子下面,黑暗中只听“杨秀清”喊了一声:“大哥……”话音未落,紧接着是西瓜破碎的沉闷声,也不知什么洒了我一头一脸,我用手一摸,粘粘糊糊一股血腥味。团巨吗号。
心脏狂跳,我靠他姥姥的,哑巴拿重物把“东王”的脑袋砸碎了?
我拼命往前爬,哑巴步步紧跟,“呜呜”的风声不断,坐在椅子上的这些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我越来越心凉,哑巴,就算是洪秀全吧,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兄弟。他招魂而来无非就是为了帮助自己打天下,这些人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个工具而已。洪秀全,连自己的儿子都坑,更别说别人了。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我手里的炼魂珠,只要拿到手,他就拥有了超级力量。
哑巴忽然停了下来,我躲在最后一排,“翼王”的后面。心跳加速,逼入死胡同,现在已无路可逃。
黑暗中,忽然有了亮光。我偷眼去瞧,哑巴走回破烂的供桌,桌旁有一根残破的木头柱子,上面挂着一盏破烂的灯笼。哑巴正在用打火机擦着火苗,去点燃里面的引信。
火光一闪一闪的,不容易点燃。
我头皮发炸,如果有了光亮,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我猫着腰,在椅子中间穿梭,这里的空间也挺大,顺着墙边遁走,摸到一扇铁门,轻轻去推,黑暗中发出“吱呀”一声。哑巴猛然回头,擦着打火机照过来。
我趁这个工夫,从铁门缝隙钻进去,赶紧躲在墙后面,也不知他照没照到。
停了一会儿,从缝隙中偷窥出去,发现外面微微燃起光亮。那团光幽幽而燃,像是飘在空中的一盏孔明灯。我明白过来,哑巴把那盏灯笼点燃了。
他听到刚才的响声,一定会顺着声音找过来,这可怎么办?
我贴着门缝,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门外出现一种很难形容的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一群人的呜咽声,十分低沉,如同抽泣,听的人毛骨悚然。
实在忍不住,我趴着缝隙往外偷窥,门外除了那一点灯笼的光亮,其他地方是一片骇人的黑。黑的深处,传来的呜咽声让人听出一身鸡皮疙瘩。
这团灯笼的光,亮得很不真实,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就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那一瞬间的感觉,我似乎在无边深渊的阴间,而这盏灯笼是燃自阳间亲人的问候。
我摸了摸脑门上的指尖血,这是解铃赐予我的能力。我集中精神,凝目去看,想象一道目光是从眉毛中间射出去的。
这么一看,我顿时惊住。
绿色的灯笼光亮中,我看到有许多人在走来走去,这些人的姿势很怪异,似乎飘在空中。而且这些人穿的衣服也很怪,因为太远看不清楚,大多以深色为主,尤其是还有人穿着艳红色的衣服。
看到这幕情景,我胸口堵得厉害,说不出的难受和膈应,这些人给我的感觉很暴戾很邪门。我敢肯定,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哑巴招来的阴魂。
他在这里摆了一个百鬼阵,难道真的有一百个鬼?
我看到这些虚虚淡淡的人影飘着,似乎分别在向四面八方进行搜索。我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困在这么个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完全就是个死路。
我不敢再看,捂住胸口,胸前一阵针刺般的疼,像是被什么灼烧一样。
低头看,胸前费长房的玉坠竟然有了强烈反应,烫了皮肤。
☆、第二十七章 声东击西
借着外面那一抹微弱的光亮,我仔细打量藏身的这间密室,有一张只剩下架子的铁床。墙角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机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房间又窄又小,只要哑巴闯进来,很容易就能看到我。
这时,看到了一样令我极度兴奋的东西。
在墙的高处,居然有一个天窗,玻璃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我赶紧走过去,窗的位置有些高,踮着脚勉强够到,很难发上力把它打开。我看了一圈屋里,勉强能用到的工具只有破床了。
我想把床拖到窗户下面,踩在上面开窗。谁知一拖这张床就发现坏事了。床摆在这里不知多少个年头了,四条腿锈死在地上,费了牛劲也别想拖动一分。
这时,整个房间的温度突然下降,开始我没注意。过了几秒钟,那种冷让我浑身发寒。
为什么会这么冷?我无意中往门外一看,不看还好,差点没把我魂吓飞。门缝的外面,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在窥视我。
我靠着墙站着,双腿颤栗,我看到了一张脸。应该是个女性,黑暗中能看到长发的轮廓。而面目不清,就站在门外,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逼视着我。
她不动,我也不敢动,喉头上下窜着,这可要命。
这时,外面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正是哑巴的,他朝这里走来。我一下明白了,窥视我的这个女人肯定是哑巴摆下鬼阵里的鬼,已经发现我的踪迹。
这个时候,我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一个箭步窜到门口,用身子朝着铁门重重一撞。“哐”巨响,铁门关闭。这扇门本来就陈年失修,铁锈遍布门轴。好不容易才能打开,现在我这一撞,外面固然进不来,要从里面再打开,也不那么容易。我是把自己彻底封在房间里了。
现在不能犹豫,时间十分珍贵,我疾速又跑回天窗下面,双手扒着窗台,脚踩着墙面,爬高而上。勉强撑着身体,腾出两只手去扒天窗。费了很大力气,窗户终于开启了一道缝隙,外面黑黑的,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我也豁出去了,先从这里逃走再说。团共每巴。
外面哑巴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他拉住铁门,用力往外拽,门轴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倒的声音。屋里虽然阴冷,可我出了一脑门汗,如果他闯进来,我会有什么后果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肯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