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世纪-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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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
小雷茫然地望着青丝,他实在不清楚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么样的一个问题来。
青丝看见小雷的眼珠不停地左右转动着,心里更是恼怒,双臂一张,葱绿的草地瞬间散发出一股透骨的寒意。
小雷开始发觉事情有些不妙,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快说,你究竟是谁?”青丝冰冷的目光像是直刺入小雷的肌肤里,小雷不禁全身一抖。
“我是小雷,龙镇的小雷啊!”小雷一边说,一边朝青丝挥着手,似乎这样做更有利青丝恢复起记忆来。
“胡说!”青丝暴怒地吼道,“如果你只是小雷,又怎会知道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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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前世
“那句话?”小雷无奈地苦笑着,“我刚才说了很多话,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啊?”
“最后那句。”青丝努力地压制住心里的愤怒,恨恨地说。
“那句话有什么问题吗?”小雷不解地望着青丝,“很多男人都这样来赞美女孩子的啊!”
“很多男人?”青丝忽然一愣,双手缓缓地垂了下来,“很多男人都这么说过吗?”
小雷简直要晕过去,为了这么一句很大众的谎言,自己差点莫名其妙地送了命!
“莫非你以为全天下就只一个男人会这么说?”小雷十分有趣地望着青丝。
“是,”青丝恍惚地回答说,“我原以为这话只是他才会对我说的!”
“他?”小雷觉得很奇怪。
莫非这个妖怪还会有个让他伤心的情人吗?
小雷试探着向青丝靠近了几步,青丝竟似乎完全陷入了一种困惑之中,对小雷的举动浑然不觉。
“他是谁?”小雷小心翼翼地轻声问。
“他……”青丝就象是已然被催眠一般,失神地说着……
很久很久以前,我爱上一个男子。
他并不是很出色,可他有一双朗星一般的眼睛。
他说,你笑起来的样子简直美得让人心碎!
我嗔怒于他的密语甜言,他摇头,这话我只对你说!
于我而言,他便是我愿意为之抛弃一切的那个人。
我把自己给了他,却只做了他一夜的新娘。
因为,他已经定了亲,将入赘云府。
那一夜,有圆月。
我们便依偎在树下。
他便说,过了今夜,我即为人之夫,只怕来世无缘聚首。
我握紧他手,若来世无缘,我就做一棵草,即便你只每日从我身旁经过,我亦自足。
他幽幽而语,只可惜,我却识不出你是哪一棵。
我说,无妨,即算为草万年,我也是甘愿等你认出我的那一日的。
次日,迎亲队伍喧嚣而来。
依稀看见新郎骑在马上,意气风发。
之后,又见他们如过境狂风,席卷而去。
这一去,却带走了我毕生挚爱。
众人皆欢,以为佳配。
他终是为人夫,为人父,无疾而终。
我亦将终,命于弥留。
神便问:“世间人,为情执著,却终不免一别,可后悔?”
我答:“来世若复如此,亦不悔!”
神道:“你今生将尽,念你一生无恶,来世有何愿?”
我答:“只愿再得续今生之缘。”
神笑道:“来世却是无缘。既是执著,可为他家院中一草。”
我谢道:“便百世为草亦无悔!”
神叹息一声,道:“一世一百年,你真愿万年为草吗?”
我安然笑道:“愿,只要万年可换一世聚首!”
神默然半晌,道:“如此,你去吧。”
于是,我变作一棵草。
开始了我万年的修行。
第一世。
太快。
虽然看着他出生、长大,也曾有他在我身旁玩耍。
可匆匆而逝。
竟又是他成亲的日子。
一样的喧嚣,一样的意气风发少年郎。
与前生如出一辙。
但,我明白。
这一别,相见遥遥。
我这才感觉到,生离的痛楚,竟连草也会心痛!
是的,草是会心痛的。
且这一痛,便足足持续了两千年。
山迁水转。
物变人非。
依稀记得就在那一日,竟蓦然望见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远远走来,近了,又才发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妖娆的女子。
那个女子极尽所能地挑逗着他的情欲,他便将那女子紧紧拥在怀中。
女子放荡地笑着,你喜欢我什么?
他喘息着,你笑起来的样子简直美得让人心碎!
他喘息着,这话我只对你说!!
女子娇笑,一把将他推开,不知你用这话骗了多少女子!
他随手折了一棵草,狠狠将它扯断,狠狠将它揉得粉碎。
他把那草丢弃一旁,我若讲了半句假话,就如此草!
“他却不知道,那草,就是我!”青丝如同梦呓一般。
小雷不禁听得呆了,偶然一抬头,却发现在青丝脸上竟挂着两滴泪珠,绿色的泪珠,晶莹得仿佛一颗碧玉。
“我两千年的修行,居然就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青丝忽然仰天狂笑起来,似乎这根本是一件极可笑的事情一般。
小雷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你怎么不笑,莫非这还不够可笑吗?”青丝注视着小雷,笑声渐渐止歇下来。
“真的很好笑吗?”小雷低着头,轻声说。
“小坏蛋,你真的很懂得装可怜,我都快舍不得放你走了!”青丝咯咯笑起来,仿佛又换了一个人。
“我从小就是孤儿,五岁开始就没停止过打人和被打,”小雷深深吸了一口气,“打人的是强者,被打的自然是弱者,不过即算是弱者也要活下去,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装可怜。”
小雷直视着青丝,继续说:“你装得越可怜,生存的机会也就越大!”
“哦。”青丝将一束头发放在胸前拨弄着,很有趣地望着小雷。
“不过,老子今天不一样了,老子已经是龙镇的大人物了,还需要再装可怜吗?你不是很想杀了我吗,来啊!”说着,小雷居然走到青丝身前坐了下来。
青丝莫名其妙地望着小雷,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我听镇里的人说过,”小雷毫不闪避地注视着青丝,“魔以杀人为乐,老实说,我倒分不请你究竟算是魔还是鬼,不过若是你也以杀人为乐,那么,杀我!”
青丝怔怔地望着小雷的双眼,忽然之间竟有一种强烈的悸动。
“为什么?”青丝咬着嘴唇,过了很久,问。
“因为,”小雷平和地说,“你笑起来的样子简直美得让人心碎!”
“你,还敢说!”青丝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却分明感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对,”小雷居然将自己的脸凑到青丝的眼睛前面,“我还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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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计划
青丝轻轻一抬手,小雷只觉得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浪将自己从青丝身旁推开,倒在一丈之外的草地上。
但很显然,青丝仅仅是想把他推开,而已。
“原来你真不怕死!”青丝低着头说,却不再笑。
“怕,我简直怕得要命!”小雷再次向青丝走近,“若一个混混不怕死,那他岂不是变成了英雄!”
“若你再走过来,我真的会让你变成英雄!”青丝抬起头,冷冷地望着步步靠近的小雷。
“不过,怕死和快乐比起来,”小雷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青丝的话,依然一边往前走,一边自顾自地说着,“我宁愿选择快乐!若活得不开心,与死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若活着,至少你还有机会开心;但死人一点机会都没有,你想死?”青丝低下头,不再看小雷的眼睛。
青丝忽然发觉,看着小雷的眼睛多一秒,自己心中不愿杀他的感觉就会多一分!
可,他是谁?他只是一个凡人,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混混,为什么?
小雷停了下来,很认真地盯着青丝,“那么,你呢?你活过,亦死过,你开心吗?”
青丝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甚至不愿意去想,所以她再次将小雷推开。
“妈的,做鬼都做成这个样子,你实在很不成器!”小雷摇着头说,“你还不如跟我去做个混混!”
青丝忽然就站起身来,朝小雷的方向走过去。
“你做什么?”小雷觉得青丝很有可能已经被说得恼羞成怒,所以马上蹲下去抱住头。
青丝经过小雷,却没有停下来,“去做一个混混。”
小雷一愣,“你要去哪里?”
“去龙镇。”
“龙镇在那边吗?”
“龙镇不在这边吗?”青丝回过头,茫然地望着小雷。
孙言想了很长时间,然后决定,回到日东楼,就在这镇上等小雷。
“等?”黄甫折梅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眼睛就直了,“万一他已经被青丝杀掉了,那我们岂不是白等?”
“就算他真的已经死掉,我们还是可以等,只不过是等另一个人!”真金很从容地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着茶。
“等青丝?”尚英想了想,不确定地问。
“我们和小雷好像并不算熟,有必要在一个混混身上浪费时间吗?”司马扬淡淡地说。
“可青丝却以为他和我们很有关系。”孙言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酒。
“所以他抓走小雷,是想让我们去救他!”左丘眼睛一亮。
“可我们凭什么去救他?”尚英嘟着嘴问左丘。
“如果我们不去救他,青丝的计划就会落空。”杨忘一边扳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说,象是一切事情的经过都在他手指上一样。
尚英很奇怪地望着杨忘,“那会怎样?”
“若青丝等不到我们,那他一定就会回来找我们。”杨忘还是在板着手指。
尚英好奇地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不停地朝他手指上张望。
“不错,这正是以逸待劳。”澹台越微微笑道。
“国师说得不错,”真金微微颌首,“一动不如一静。”
“但是,”伯颜站在真金身旁,不安地说,“即算她会回来,恐怕还是不易对付啊!”
“对了,”真金这才想起有伯颜这么一个人似的,“你不在大都,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臣奉皇上旨意,前往云南行省调集军队。”伯颜恭谨地回答。
“调集军队?”真金不解地问,“莫非宋军还有能力反守为攻?”
“那倒不是,”伯颜似乎自己也有些想不通,“皇上三月前曾下旨征讨东瀛,本来已经征集了十六万兵马,可后来又扩大为四十万,就在几天之前,皇上又命臣再征召四十万兵马!”
“那岂不是八十万兵马!?”澹台越闻言,大惊道。
“国师,莫非有什么不妥?”真金追问。
“宋国尚存,大元又四面出征,战事不止,”澹台越忧心忡忡地说,“若此刻再以八十万大军远征东瀛,大元……实在是岌岌可危啊!”
“国师多虑了,”真金温和地一笑,“小小一个东瀛,我大元八十万大军,所到之日必奏凯歌!”
孙言放下手中一直捏着的酒杯,缓缓地说:“这一战,无论胜败,大元都将一蹶不振!”
真金的侍卫整齐地抽出腰刀,对准孙言。
“大监国,”真金眼神近乎阴霾地注视着孙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言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那些持刀的侍卫,居然径直走到真金身旁坐下,“现在大元的支出靠什么?”
真金默然。
“我大元自开国以来,军势一直极盛,但连年征战,国库根本没有任何结余,即便是日常开销通常也以战利品冲带,若再大举征讨东瀛……”澹台越紧紧皱眉道。
“对了,”伯颜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臣最近在大都发现一些怪事。”
“说。”真金似乎忽然变得疲惫不堪。
“按理说,皇上要征讨东瀛的旨意已经发出几个月,但最近大都之中却反而来了不少东瀛武士,更奇怪的是,每次臣向皇上报知此事,皇上反应都极为冷淡。”伯颜说。
孙言瞟眼看了看真金,发现他微闭双目,竟似已经睡去。
“还有,近来大都的富户都变得行事极其诡异,常常半夜聚集在一起,而且……”
“够了!”真金忽然狂怒地打断了伯颜,伯颜慌忙跪倒在地。
“你起来吧。”真金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态又回复了平静,“我有些累了。”
说完,真金向楼上的客房走去,侍卫们也都跟着离开。
澹台越目送真金离去,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