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世纪-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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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言绕着地图走了一圈,发现忽必烈的目光正落在云南与安南所在的位置上,不由会心一笑,道:“看来皇上已经心有所向了!”
忽必烈站直身子,活动了一下肩肘,从容地道:“论实力,高丽根本不堪一击,朕只要下一道旨意,黑龙江将军就足以灭了它!但高丽一军根本也对战局毫无影响,充其量它只是一条绊索,牵制住我军些许兵力。现在,东瀛三十万大军聚于福建,刚才朕又接到奏报,东瀛一支水军正赶往福建,统率是东瀛国惟康亲王,兵力不少于五万!以此而论,要想击溃东瀛军,以时下而言,还办不到!那么,我军大捷的希望就只剩下了波斯、安南联军。”忽必烈边说边走向孙言,“波斯军善于平原作战,而安南军又善于山地丛林作战,表面上看来无懈可击,但两军一旦混合,反而只会是相互掣肘,发挥不出任何优势来!只要将这支联军歼灭,不但三国呼应之势顿消,并且单赛典赤帅云南驻军便足以攻略久不宾服的安南,使朕再无后顾之忧!”
孙言心中不由暗自赞叹,自己虽然也看到了波斯、安南联军的弱点所在,但仅此而已。或许,这便是一个雄主与一个纯粹的军事统帅之间的区别了!
但此时,忽必烈却又长叹一声,道:“虽然如此,但朕现在手中已是无兵可用了,即便是调回远征大军,至少也要半年,到那时,恐怕天下早已换了一副模样了!”
孙言浅然一笑,说道:“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一个很聪明的对手。他曾经对我说过一番话,大意便是说一群蚂蚁可以吞掉一头大象!我中华民众千万,便是组成十个三十万人的军团也绰绰有余,陛下何言无兵可用呢?!”
忽必烈难以接受地勉强一笑,道:“我蒙人一个百人队足以击败汉人三四千人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再多也不过是送死而已,与其招兵留个穷兵黩武之名,还不如不求不管,相安无事!”
孙言正色道:“国之不存,何以为家?!这天下,又岂止是陛下一人的天下?!就连文天祥将军也愿与太子、太尉携手抗敌,何况我中华千万堂堂七尺热血男儿?!”
忽必烈定定地注视着地图,嘴唇不住地蠕动着,犹豫半晌之后,霍地转身,对孙言毅然决然地道:“好,从明日开始在举国招兵共赴国难!即便是留下万世笑柄,朕一人担了!”孙言忍不住望向烛光下巍然不动的大元皇帝,一种难言的不安在心中渐渐蔓延。
第二日一早,大都四门大开,无数身负黄步包袱的使者策马而出,整个大都城瞬间沸腾起来,民众纷纷猜测着这一不寻常的事件。
午时刚过,皇宫门外贴出皇榜,招募青壮男子从军抗击东瀛军,皇宫门外霎时聚集了数万民众,就连与之相连的几条街道也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堪。但民众心中始终存在惊疑,并没有一人上前去应征。
正在众人各自议论猜测之时,城楼上士兵纷纷列开,忽必烈出现在城头,他只说了一句话:“大元,是朕的大元!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民众还未来得及下跪行礼,忽必烈便又在城楼上消失,接着,整个大都显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人们竟仿似能够从这寂静之中听到来自另一个地方的声音,那是什么地方,没有任何人再去思索,只是忽然间便觉得浑身的血液胀得难受。
终于,人群中一人大步走出,直朝黄榜走去,又一人,再两人……
至当晚,马忠报知孙言大都城共募得兵士一万一千五百七十七名。孙言即刻命马忠从禁军之中挑选曾经临阵的军士,加紧操练新兵,并奏请忽必烈加马忠为万户、宿卫将军,全权负责新兵训练事宜。
三日后,大都附近各地征募士兵数达二十一万六千。
十日后,除云南、福建、山东、辽阳几地,举国征兵五十三万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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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再赴
孙言在大都又待了十来日,一面劝忽必烈下旨往辽阳,令黑龙江将军发起一轮强攻,重挫高丽军士气,并令左丘、小雷死守福建,不停袭扰东瀛军,使其弄不清元军真正意图所在。另一方面,各处征募的士兵也陆续聚于大都城郊,马忠也自先前大都的新兵之中挑出一批骁勇之士拔为伍长,分别调练各处新到之兵,虽然只短短二十来日,但马忠却也将这批士卒训练得有模有样了。
数日之后,辽阳使者回报,黑龙江将军已率军击溃进入辽阳的高丽军,余下之众都已退回高丽境内,不敢再战。
福建也来报道,杨忘一部竟据守中路达三十日,东瀛军始终不曾前进一步,左丘与小雷会同忽麻林四处奇袭,是进驻各城、村落之东瀛军损失惨重,一月间已毙敌两万余,缴获无数,但惟康亲王所部却也在福建登陆,援军计有十五万余,其中“大邦国”教教众八万余。
是日,云南来报,波斯、安南联军已进入云南境内,距昆明城仅八百余里,但两军沿途不断遭到各族阻击,损伤亦自不轻,因此推进速度极为缓慢,每日至多得以行进十余里而已!
忽必烈急召朝中文武商议,大多数将领以为,福建两侧各有五六万守御军队,且城池坚固,东瀛军虽兵器护具占了些便宜,但若论到攻城却未必讨得了什么好处。但福建却是经历了两个多月反复攻战易手,几乎已无丝毫可守之处,此刻东瀛军屯于福建,军力之盛已到了极致,若一旦守军失利,则东瀛军进入中原便可分路而进,元军再无扼守之处了!
忽必烈一直沉默不语听了很长时间,此刻终于将目光投向同样缄口而坐的孙言。孙言起身踱了几步,缓缓问道:“看来诸位是希望先集聚大军往福建剿灭东瀛军了,是么?”忠臣大多颔首称是。
孙言淡然一笑,道:“现在波斯、安南联军与东瀛军谁强谁若不言而喻,我军此时虽兵力多于东瀛军少许,但军器不坚,缺乏训练。这一去固然能够将敌军完全阻在福建,但若真要决一死战,恐怕依然胜负难料!而我军除云南驻有两三万军队、兀良哈台在大理驻有一军之外,周边军队多半已赴福建救援。波斯、安南联军虽远不及东瀛军,但以十余万兵力要破云南,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云南一破,局势未必会比东瀛军突破福建更好!”
一位大臣急得手足无措地道:“若是这样,我大元岂非便无救了!”
忽必烈瞟了那大臣一眼,淡然道:“胜负无绝对,汉人常说:多谋胜少谋!大监国说了那么多,你们都当是戏文么?!”
众臣一阵惶恐,又重新将视线转向孙言,孙言微一沉吟道:“我已向各位说过,波斯、安南所擅长战法不同,联军而来反而是相互制约,发挥不出长处来,他们现在居然以十余万兵力而被云南各族所阻,日进不过十余里,足以证明!如此来犯之敌,尽丧地利人和,要破他们,不难!待破敌之后,将倾国兵力聚于福建,即便只是耗日耗时,拖也拖垮东瀛那个跳蚤小邦!”
听完孙言的陈述,满朝文武都不约而同地面露喜色,长长舒了一口气。
忽必烈霍然从龙椅中站起,大步走到孙言身前,一把握着孙言的肩,激昂地道:“好,等大监国凯旋回师之日,朕便与大监国一同率军亲赴福建,御驾亲征!”
退朝之后,孙言回到住处,却发现马可波罗弄了一大堆木柴堆在屋子里,锯刨锤凿扔得一地都是,而马可波罗则正将几块刨好的木板钉成一个奇怪的笼状,孙言好奇地站在一旁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小马,你在大都捉了好大一只鸟么,要做这么大一个鸟笼?”
马可波罗一愣,看了看孙言,又看了看自己正在做的那东西,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东西真的像一个鸟笼吗?!”
孙言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是我看错了……这当真不是个鸟笼么?!”
马可波罗一脸晦气地霍然拿起身旁的大锤,对准那木笼子就是一阵狂锤,直到把木板都已砸得如木片一般才气喘吁吁地颓然坐倒在地。
孙言可是自从认识马可波罗以来还未见过他如此的疯狂,此时一见这番景象,不由被吓了一大跳,愣愣地注视着仿似刚刚缚住一头大象的马可波罗。
马可波罗独自怒了好半天,这才讪讪地道:“阿尼哥这个骗子,他明明告诉我只要用心就可以做出像那个神器一样的东西!我不明白,我已经很用心了,可为什么就只做出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一定是他骗我!不行,我去找他!”说着,便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孙言忙道:“小马,我们马上便要出征迎击波斯、安南联军了,你莫非不想去了么?”
马可波罗丝毫没有停下脚步,一边疾走一边大声道:“打仗杀人的事我没有兴趣,如果学不会做这个神器,我这辈子就不回去了!”声音逝去,马可波罗的身影亦自消失了。
孙言淡然一笑,心中莫名漾起一丝伤感……
次日午时,大都城一片肃穆,民众尽数集于起自皇宫大门至大都城门之间的街道两旁,默默注视着孙言率领着亲随卫队向城外行去。忽必烈于孙言并辔而行,文武大臣与护卫禁军环绕前后。
这样子的沉寂使孙言异常压抑,反倒巴不得赶快离开大都。忽必烈亲自将孙言送至城外,五十余万大军已是齐刷刷列队等候,大都城外放眼望去尽是刀枪剑戟,无边无尽。
忽必烈忽然拉住孙言,问道:“朕很想知道,这五十余万的汉人大军,是朕的军队么?”
孙言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或许,他们本就不是军队,只要击退波斯、安南、东瀛诸国,他们依旧只是愿安居乐业的百姓!”
忽必烈显得颇有些不自然地一笑,一指前方,高声道:“大监国,朕在大都静候捷报!”这时候,城内城外的民众和军队募地爆发出势如惊雷的一个声音“势如破竹,誓灭倭贼!”
孙言朝整个大都城郑重地一拱手,传令大军,向云南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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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坟前
孙言离开大都城之后,立刻命令马忠率五万骑兵昼夜兼程赶往云南,其余军队也须以最快的速度行进。
数日之后,孙言已进入山西,来到曾与左丘、尚英同“大邦国”教五行中的水斗智斗勇的小镇。昔日平和安宁的小镇此刻却早已经荒芜,房屋街道都显出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来。
孙言心中攸地漾起一阵酸楚,当初便是在这个小镇上,一群矢志消灭“大邦国”教的兄弟、朋友何等的热闹,可现在,丘处机、澹台国师、尚英等人俱已逝去,即便是小雷、左丘、杨忘等人,甚而是马可波罗都不在身边。
孙言特意来到镇外若凤的坟前,静静地站立了大半天,亦算作是对以往那段时光的缅怀吧。
之后,孙言再无任何杂念,率军一路急行,二十日后,已然抵达昆明城。
孙言再见赛典赤时,发现他竟已苍老了许多,全然不似数月前落入敌手却临危不惧的封疆大吏,反而更加像一个深尝沧桑的老学士,须发竟都全部变成雪白一片,以致孙言一眼望见他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赛典赤将孙言迎入平章政事府中,马忠听说孙言到来也迅速赶往府中参见。几人略作寒暄,赛典赤说道:“大监国的确是我大元不可多得的辅国之才,短短数十日之间竟能召集起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若非如此,恐怕大元处境堪忧啊!”
孙言谦然一笑道:“中华始终是天下人的中华,无论现在是大宋还是大元,天下人都不会甘愿做亡国之民,又岂是我一人之力所至!”
马忠倒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见两人也感慨地差不多了,便对孙言道:“大监国,波斯、安南联军现已逼至昆明城外四百余里处,他们一路上几乎是苦战过来的,三日之前,他们死伤四千多士兵居然才前进了五里!此刻早已是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单凭我军现在的军力,一战便可击溃敌军!”
孙言悠悠道:“还有四百多里么?我可再舍不得让士兵多浪费哪怕一丝一毫的气力,告知沿途各族,无须再对敌军进行骚扰,让他们只管向昆明城进发!”
赛典赤和马忠闻言都是一愣,很是不解地望着孙言,孙言笑了笑道:“距昆明城四百余里的地方大多是些山地、树林,即便是我军现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在那样子的地方却依旧要顺小道而行,根本无法将阵势展开,如此一来我军的优势便无从展现。反而是安南军善于山地丛林作战,若波斯军退居后方,我军恐怕将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与其如此,不如干脆让他们在昆明城外列阵!这盆地之中一马平川,正是我军用计歼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