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世纪-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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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儒生
素云以自己手上的半截断木在水中反向一击,断舟顿时急停下来,如一朵浮萍一般漂浮在水面上。
“当今乱世,英雄枭雄固然不少见,但如阁下这样执著的人却不多见了!不知可否赏光岸上一聚!”
素云仔细看了看那人,是一个儒生模样的白衣少年,约摸二十五六的年纪,清秀的脸上满是谦和知礼的笑容。
素云也不多说,依然以断木作桨,将半截断舟划至岸边,飞身上岸。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儒生躬身施礼问道。
“素云。”素云淡淡一笑道。
“哦,原来是素云大侠!”儒生又是深深施了一礼道。
素云不禁笑出声来,在他这一辈子当中,眼前这个儒生倒是第一个这样称呼自己的人,他几乎搞不清楚,究竟是这个儒生真的十分迂腐,还是自己真得很像一个大侠?
“小生今日闲来无事,便在江边走动走动,不想恰巧目睹素云大侠展示一身惊人绝技,实在是有兴之至!若大侠不弃的话,且移步到亭中待酒相叙如何?”儒生说着,回身向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亭子指了指道。
素云注视着儒生,好笑地说道:“大侠都被你叫得有些飘飘然,怎么还能不去呢?”
儒生像是很不好意思地一笑,引着素云走到亭子之中坐下,给他斟满一杯酒,然后自己举起酒杯道:“小生今日有幸得见大侠风范,先敬大侠一杯!”
素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儒生又斟上一杯,道:“大侠身怀绝艺,悠然荡舟于山水之间,当真是凡人所未及!再请大侠满饮此杯,聊表小生钦佩之情!”
素云怪有意思地看了儒生一眼,又一仰头喝下了一杯。
“大侠果然是豪爽之人,酒量也是甚佳!”儒生一面说着,一面笑容可掬地又为素云斟满酒。
“我的酒量如何我倒不太清楚,但你劝酒的工夫倒的确相当不错!”素云这次拿起酒杯,却并不急着喝下杯中酒,反而像是在欣赏一件古玩一样,饶有兴趣地把玩起酒杯来。
“哪里,哪里!大侠缪赞了!”儒生很是自谦地笑道,脸也不禁红了起来,就如同一个极害羞的大男孩一样。
“哪里,哪里!”素云居然也学起儒生的语气来,儒生的脸更加红得厉害,“若不是你劝酒的工夫厉害,你酒力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喝到第二杯才喝出来!”
儒生更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素云大侠果然非比常人,我原指望阁下能喝下一杯也就心满意足了,谁之多蒙阁下不弃,居然连喝了两杯!这样的话,我再杀阁下也就容易很多了!”
“唉,”素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谁说杀人一定要用刀剑?恐怕你的这副样子就足以杀死很多人了!”
“小生实在愧不敢当!”儒生几乎已经有些羞得无地自容一样,呐呐地隔着石桌站在素云对面,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不过,小生还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
“哦!”素云蛮有兴趣地望着儒生。
“不知阁下是如何有所察觉的?”儒生的确不明白,他自始至终并没有丝毫破绽,而他放在酒中的根本就是天下间无出其右的无色无味的药剂,甚至不能说它是毒药,仅仅是每喝一杯会影响一个人身上的部分功力而已。儒生实在不明白素云是如何看出不妥来的。
“你很好,你的酒也很好!”素云把酒杯凑近鼻子闻了闻道,“就算明知是毒酒,我都忍不住还想再喝几杯!”
儒生更加不明白地望着素云,他只能等着素云告诉他答案。
“唯一不好的,是他们!”素云朝岸上的那几个游人指了指,“他们已经在那个地方站了很长时间,若不是他们突然都变成了石头,那么恐怕就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儒生像是很惋惜地叹了口气道:“现在这里还能动的人只剩下阁下和我,那么这个动手脚的人当然也就不会再是第三个人!”
“所以,”素云倒是觉得手里那杯酒更加可惜,“若明知道有人动手脚,我还继续喝这人的酒的话,我岂非是一个傻子!”
“我不过是想让他们安静一些,”儒生看了看那几个人道,“我再杀人的时候,向来不喜欢别人像看戏一样在一旁大呼小叫!”
“我也不喜欢!”
“哦!”
“所以,现在似乎已经是杀人的最好时机了!”
“若不杀你,或许我们到会是很投契的朋友!”儒生似乎很无奈地注视着素云道。
“可惜,”素云却像是比儒生还要无奈,“你我之间必须死掉一个,所以,你我注定了不会是朋友!”
儒生欣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枝短笛一般长短的笔来,放在石桌上道:“这是我的武器,以刺为主,笔尖有剧毒,见血封喉!”
“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素云忽然笑起来,“我终于明白刚才你明明早就到了岸边,却眼看舟子被杀却不救他!”
“哦,为什么?”儒生安然一笑道。
“因为,”素云终于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你根本看不起他!你不喜欢偷袭!”
“是吗?”儒生浅浅一笑道,“别忘了酒里有什么!”
“没忘,”素云居然抬起酒杯将酒一口喝掉,儒生不由露出一丝诧异,“我现在才发现,这实在是好东西,喝了以后我连一点累的感觉也没有了!”
“我本来就并非一个杀手,”儒生又是浅然一笑,“我要的,是绝对公平的对决!”
素云小心翼翼地将骨灰坛放在亭子一角,迈步走到亭外一块空地中。
“还有什么想说吗?死的那个,可能是你?”儒生一手背在身后,将笔放在胸前问道。
“你是谁?”素云想了想问。
“我是儒生,五个人里‘山间水畔傲儒生’的儒生。”
“好,”素云很认真地望着儒生道,“若我杀了你,我会好好葬了你。另外,无论结果如何,我当你是朋友!”
“多谢!”儒生很庄重地鞠了一躬,严重有一种异样的光在闪动,“我已当你是朋友!”
“既是朋友,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素云说着,径自走到儒生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而儒生居然丝毫不做防备。
素云说完,回到原来的地方站定。
“原来如此!”儒生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多谢!”
“好了,现在是完全公平了!”素云一笑道。
儒生脸色渐渐凝重,手中的笔虚指向素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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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杀阵
第九十章 杀阵
素云已经离开漓江,对他来说,那里的美景都已经荡然无存,而且,他现在感到有些惆怅。
因为,他还是杀死了儒生,尽管他并不想这么做。
他很清楚儒生同样也没有打算杀他,每当儒生的笔接近素云身体要害的时候,他就会有意无意地延缓一下,这一下其实也就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但对于素云来说,却足以躲过每一次杀机。
但儒生却没那么幸运,或者说,儒生自己放弃了这种幸运!
如果素云的攻势向后挪一寸,儒生就会将自己的身体向前移一寸,也就是说,儒生一直把自己置于一种很公平的地位上。
所以,战斗很快便结束。
素云震断了儒生的心脉,这是素云早就考虑好的,素云不想让儒生死得太痛苦!
事实上,儒生在死去的那一刻,脸上还留着笑,一种真正开心的笑。
素云当然已经无法弄清儒生这笑的真正含义,但素云还是按照自己的承诺,将儒生很好地安葬在了漓江边上。
素云不知道若要立一块墓碑的话,上面应该写上什么。对素云而言,与其说儒生是自己的朋友,倒不如说他是自己一个值得尊敬的敌人来得确切。
素云最后还是没有立碑,他重新带上若凤启程,甚至没有再多望一眼儒生那座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墓。
对于儒生,素云依然所知极少。
他只知道他叫做儒生,他只记得儒生最后一笑……
☆ ☆ ☆
“血王,素云已经离开漓江,舟子、儒生已死!”
“哦,他就一个人?”
“一个人。”
“库赤束的队伍呢?”
“距素云一百余里。”
“来得……好快啊!”
“他们在追素云。”
“是吗?为什么不能说他们就是素云的后援?”
“……因为素云杀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看见了吗?我是没看见!”
“但那边的人回报说,七具尸体都已经烧得干干净净,就剩一堆灰烬了!”
“就是烧七棵树也一样能够烧成灰烬,那能证明什么?”
“……”
“把青甲兵派出去。三千人,不管怎么说总是一个威胁!”
☆ ☆ ☆
“库赤束将军,素云已经突破漓江,杀舟子、儒生,继续前进!”
库赤束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禀报的士兵下去,然后转过头对左丘道:“他速度倒是不慢,若让他逃入云南,恐怕再想抓住他就难上加难了!”
尚英咬着嘴唇道:“就算他逃到天边,我也不会放过他!”
左丘看了看尚英,缓缓道:“目前最紧要的,是尽快赶到云南,挫败‘大邦国’教的阴谋,到了那时,一切自然都结束了!”
“库赤束将军,再前进十里便到漓江,请示下。”另一名游骑手飞马过来道。
“左丘千户,你觉得如何?”库赤束似乎另有所指地问道。
“若你是敌人,素云已破漓江,你会如何?”左丘闭了一会儿眼,然后很慢地问道。
“若是我,”库赤束想了想,又瞟了左丘一眼,“便在素云必经之路上设下重兵堵截!”
“不,”左丘摇头道,“我不是在问素云,而是我们。”
“我们?”库赤束想是完全不明白左丘的意思,茫然地望着左丘。
“不错,”左丘淡淡道,“一个人和一支军队,你会更重视谁?”
☆ ☆ ☆
七名身着七种不同颜色服饰的游骑手正飞奔向漓江。
转眼漓江已到,与素云经过时不同,此刻的漓江江面与岸上约有七八十人,或站或坐,或乘舟或步行,悠然于如画的山水之间,似乎全然没有觉察到七人的到来。
居中的黑衣骑手左右看了看两旁的同伴,“小心留意!”
七人放慢速度,缓缓进入人群之中。
一个男子小心地搀扶着怀孕的妻子在水边走着,正朝七人靠近。
七人的目光都不禁集中在二人身上,绿衣骑手的手已经放在腰间的刀上。
“当心!”正当二人快要经过七人时,那女人脚下一绊,惊叫着倒向黑衣骑手的马腿,男子也大吃一惊,忙不迭地伸手去抓妻子。
黑衣骑手一手抱住马头,一侧身用手挡住那女人,男子连忙将妻子扶稳,手足慌乱地检查着妻子是否有所损伤,“你呀,怎么如此大意!”
那女人脸色苍白,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身体不便就多加小心!”绿衣骑士的手从腰刀上移开,淡淡地道。
“是,是,多谢各位,多谢各位!”男子一脸感激地感谢着,扶着妻子朝七人身后离开了。
“原来只是些游人。”蓝衣骑手面无表情地道。
“走吧。”黑衣骑手道。
七人七骑缓缓向人群深处行去,深秋温和得如少女般的阳光轻轻地抚摸着一切,让人忍不住又一种极舒服的感觉。
但偏偏蓝衣骑手就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他说不明白,但自从他一走进人群,就有一种非常不协调的感觉。
什么不协调?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快乐的表情,这种快乐很容易把一切融进来的人都同化得一样快乐。
而绿衣骑手却偏偏一点也不快乐,非但不快乐,反而甚至有些沉闷。
什么令人沉闷?
漓江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每到似乎连这里的人也都被感染,眉目之间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清秀。
俊男美女总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但紫衣骑手简直对他们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觉得多看一眼就会想吐,而即便不去看他们,心里还是有一种相当压抑的情绪。
什么使人压抑?
越是往人群里面走去,这些感觉也就越明显,终于,七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有些不对!”黑衣骑手轻声道。
没有人回答,因为每个人都已有了这种感觉。
紫衣骑手忽然看着蓝衣骑手,然后很认真地说道:“这里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
这根本是一句非常愚蠢的话,但一个人都没有笑,这一句话让每个人都找到了答案。
“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带了人皮面具,而且只有两种面具,男人和女人!”蓝衣骑手冷静地道。
“只有一样英俊的男人和一样漂亮的女人!”绿衣骑手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