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利亚传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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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不容许他们犹豫更多了：“把门打开看看……”
安莉紧抿下唇，脚尖一垫，窜起身在唐尼唇上轻轻一印，另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袖口，使了个劲出其不意地分开了两人。
唐尼被女子娇弱的手往衣橱深处一按，身形便不由移贴到内侧，立即地，一股新鲜空气掠过面门，却是另一半的橱门从里往外地打开了。
“大人，是我！饶命，饶命！”
惊慌变形的女声响起，接着是有人笨手笨脚的悉嗦动静，橱外人看到一名身穿绣金边白裙的高阶宫女狼狈地扑了出来。
“什么人？”
“我、我、我－－－－大人饶命！”
15 恨狐行动（4）
更新时间2007…7…6 5：05：00 字数：4797
安莉在衣橱内，被“汀娜”扰得心内百转千徊。就是这个名字，让一直波澜不惊的瞽目乐师也忍不住露出挣扎反应。突然，一种情人般的嫉妒涌上心头，急急掩盖了她的恐惧，脑海里只拼命搜索着名为汀娜的宫女资料。但最后，这个名字仍旧陌生得完全没有头绪。
“谁在哪里？！出来！”
难道他想冲出去？握着她的双手温柔有力，此时几乎掐进了她的掌心；圈着她腰肢的臂，越收越紧。身之所傍的这个男人，气息开始变换着粗粗浅浅的节奏，喷得她耳后痒痒，却又胆战心惊。
两个人都会死吗？安莉觉得她不能让他出去，她不希望这个男人死！
“什么人？”
“我、我、我－－－－大人饶命！”
“什么人？！”
“啊－－－－”
“……是您？！”
“……”
女官安莉终于看到那个陌生女名的主人。
室中一男二女，事先她误认为可能是两个男子的声音，有一个应是出自那个穿下阶宫女服的“女子”，而另一个男人则抱着一名身穿二级总管服的黑发女子半倚在躺椅上。
“汀娜”，不消说，是那个黑发女子的。
安莉佯装出来的惊慌不知不觉在愕然中褪去，然后又浮上蕴满了然的苦笑。
*****
如果冲出衣橱的是下面这些人，丝罗娜的处境又会怎样呢？
乐师唐尼？
他应该会平静地像每天与美女闲聊一样，编出一套讨价还价的说辞，当然不排除最后会微笑着指出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对方要找的倒霉公主。
猎人依欧迪斯？
他也有一张簧舌，实在说不过时，他应该也会在再三权衡后，耸耸肩，丢下一句“她就是公主”迷惑人心，然后自己直接跳窗……
南军女将奈苏美杜？
也许她会直接干脆地说自己就是公主丝罗娜－－－－只要她怀孕的肚子还不太看得出来。
前亲卫骑兵队长迪墨提奥？唔，进攻，对，就是进攻！他的字典里没有逃避，也不允许自己对公主困境视而不见。才两个人而已，这位头顶“冰狐战士”称号的勇士，会用最有效的身手亲自解决掉这些陌生人。
小王子罗亚诺尼？
他的字典里也没有逃避，区别就是他没有“冰狐战士”的称号，所以请大胆想象最后成为新人质的情形。
大王子希亚？请相信，以他的身手，不太可能来得及逃进衣橱里……
以上纯粹为作者无责任瞎说，请继续看下文。
*****
丝罗娜被那个一直随侍左右的宫女盯着，倒吸了一口气。
“你们认识？”黑衣银发的男子觉察到气氛微妙，皱着眉头不容违逆地质问道。
“认识。”“……不认识！”两个女子异口同声。
安莉啊，请大神保佑你千万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丝罗娜差点掩面长叹。
安莉跪了下来；眼底那抹复杂一闪而过，头也不抬地轻轻说道：“禀两位大人，我叫安莉。”顿了一顿，加重了一点语气，“安莉&；#8226；奈波德，乃国王陛下派遣随侍奥玛森帝国公主左右的专属女官。”
这个笨女人！丝罗娜心中急骂－－－－公主的随待？想用情报来换取人身安全吗？
好，无论如何，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贼人的目的似乎就是要绑架她这个公主，并且为了达成目的，极有可能派过不少人潜入百合苑，也迅速清理了楼内原先驻扎的人员，手段十分利辣。在这种与光明正大完全沾不上边的行径面前，她绝不会自投罗网！身为帝国遗孤，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公主随侍？很好、很好。”男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是高级女官吗？她是公主随侍，你怎么会不认识？”
“狼”跟银发男子不约而同，似乎都捕捉到“汀娜”这么说时眼里闪过的迟疑，还有这个安莉的表情变化。
丝罗娜身上所穿宫裙，米白好料，衣袂、襟口、袖边全滚绣了一排排细百合金边，裙摆膝下处间隔起伏着大朵的金百合绣纹。金边是胜国宫廷侍丛一、二级总管们的统一用式，安莉是中上级品阶，穿米白的底子，用金色绣纹，但裙摆处没有华丽花样。
那个假宫女，是米白底子，配银色滚边，裙摆一片空白，品阶高低一见立分。
带着满腹委屈，帝女心内长叹。千金难买早知道，她也不想冒充高阶内侍啊！当初依欧迪斯送来的宫女服品阶若能稍低一点，是不是就能躲过现在的困境了呢？
“汀娜，耍花样对你没好处。”男子冷眼转投到安莉身上，眼珠子乌黑深邃，清冽锐辣。
“汀娜大人的丽容，宫中早有传闻。而安莉资质鲁钝，默默无闻，自然不入大人法眼。”安莉弯腰深跪，虽然还有点颤颤巍巍，不过对一个宫女来说已经是了不起的镇定，“汀娜大人并不认识我，我却认识她。”
仿佛有读心术般，安莉让丝罗娜很不自在，公主好不容易才掩饰住脸上的惴惴，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脏暂时落了回去。
“公主的贴身婢女吗？理所当然，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了？”
公主不在？安莉一怔。银发男留意到她这种不假思索的错愕，眼中有丝失望稍瞬即逝。
计划时间过少，他们并没有丝罗娜公主的详细资料。早就有消息说，这场接待堪国大使团的舞会上，奥玛森公主是不会出现的，因此他们直接从秘道潜入皇宫。接头内应不巧被临时调开，“狼”想了个直接法子，顺利地寻到这幢女宾楼。
只是公主房门被强行打开时，房间正空怀以迎。“狼”从阳台探头下望，还隐见钩索绳头随风晃动，无声嘲弄着他们这帮不速之客。
排除有人泄露风声，他们干脆守株待兔，现在竟然抓住了公主的贴身侍婢，难道不是天助他们吗？
“我们在房间只找到这个，”“狼”扔出带钩的绳子，“不管有什么花边新闻或奇怪理由，我们无意冒犯贵族的隐私。只要你能提供公主下落，我就答应不杀你。”
他强调着“我”字，手里的银色小刀再次闪出了亮光。
银发男子眼角动了一动，却没反对。他的真面目被陌生宫女瞧见绝对是个意外。身为强盗头子，守诺有时也是体现强悍魅力的一种方式，不过，反正只是“狼”不杀她而已。
“别听他的，他不杀你，别人一样能杀你！”丝罗娜猛地高呼出话里陷阱，紧紧盯着颤动却沉默的安莉。
“汀娜姑娘。”银发不动声色地发出警告。
“……禀大人，今夜国王陛下设舞会接待堪国贵宾，公主殿下应该还在舞会上。”
她听懂了吧？丝罗娜吐了口气。
“舞会？”“狼”手中银刀轻移，刀很快，令人未感痛楚便有几滴翠红液体流了出来，“声明在先，说谎要付出代价的。”
“你说，你名叫安莉&；#8226；奈波德？”银发男子一直在丝罗娜身后，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出了话中的诡异。
“这东西做得真是精细啊！”
安莉脸色骤白。
“锵”，男子手上那根滑不溜手的竹杆瞬间化身成一把细窄、长度中等的利剑，不带温度的光映射到持者的脸上，令他眯了眯眼睑。
“是真正的好剑。”“狼”向来对这种比银子亮比雪花冰的质感十分着迷，“谁会想到普通的竹杆里竟是一把利剑呢。”
“确实叫人意外。若非它重量与外表不符，我也会被骗吧。”
潇洒地甩了个剑花，银发男子对手感略略遗憾。他习惯了沉甸甸的骑士剑，远远比这类纤细武器更具存在感，后者令人有点不知从何着力。
“可以肯定，它的主人一定是个善于以外表迷惑人的家伙。”
丝罗娜也在努力地适应看到的一切，对“狼”的评价深表赞同。那个唐尼，果然不简单。她眼光隐投，穿过那扇根本没被关紧的衣橱门，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银发男忽略掉丝罗娜脸上不同寻常的错愕，长剑一指，让跪倒在地的宫女打了个激凌。
“安莉&；#8226；奈波德，我为你选择这个圣洁名字的勇气致敬。”
他这样说着，安莉感觉非常异样。那声音语调一转，便令眼前人一改之前的冰冷形象，变得有点像她所熟悉的、在正式场合下接待各国贵宾时才能感到的端正孤高。
或者说，是某类人才习惯使用的腔调。
“医圣女安莉&；#8226；奈波德，柏斯南部流传的传说人物，外界知道的不多。”看到“狼”投来询问的眼光，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哦？什么传说？”“狼”兴致勃勃。
这种时候请不要打岔以及露出一副想听故事的样子！银发男子瞪了不识趣的部下一眼。
“总之，我的信条一向是‘时间就是生命’。只要不妨碍我们的计划，你的美好愿望我乐于成全，当然前提是你能协助我得到想要的东西。”
“……”
丝罗娜以为安莉的沉默是在考虑，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夸张的心跳。虽然有些卑鄙，或者说是自私，但毫无疑问，如果可以，公主当然希望安莉能宁死不屈地保守这个秘密。
可是站在安莉面前的银发男子却发现，这个除了鼻子尚算秀丽、五官则平平得不易令人留下印象的少女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安莉先人故乡是柏斯南部众多小村的一员。她当然也知道即便是柏斯北部，圣医女传说也并非路人皆知。眼前满口堪地亚那北部腔的男人，为什么如此清楚这个传说？柏斯、柏斯，高贵的气质，耀眼的相貌，再看清一下他的脸眼，特别是鹤立鸡群的发色……
“啊，您、您难道是……”
男人深不见底的眼随言异光闪现。
“安莉，他们是谁？”丝罗娜同样没有错过一些细节。他们，不是堪地亚那人！
“雪卿……”
“安莉！！”
红色在丝罗娜眼里绽放出触目惊心的花。只是一瞬，“狼”就用小刀麻利地为安莉的生命之花添上了最后一笔。
“让我猜猜你的解释－－－－因为太紧张而手发抖？”
“不，是您太大意了。”伪装被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卸下，不是大意是什么？而且，某人也在出发前说过，除了堪国人这种身份，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更多信息。因此“狼”不过是严格执行了命令。
当然，另一边也是因为他非常肯定自己并没理解错上司眼里的杀意。
竹剑上的手还僵在半空，另一端的目标却永远没有了知觉。银发男子终于从记忆里搜到了答案。这个宫女竟然是四年前自己来访胜国时其中一名接待的女官。他抹了一把脸，吐了口气，略显不悦。
“好吧，我承认长得太招人注意是我的错。不过现在怎么办，公主人在哪还是没找到。”知情人士都杀掉了，真是冲动的家伙，“汀娜姑娘，让你看到这一幕很抱歉，但请忍耐多一会吧……进来。”
门细微地响起，一名面孔有些熟识的男侍出现在门边，竟然是其中一名驻守士兵。幸好他进门时目不斜视，根本看不清位置靠得稍里边的女俘虏的相貌。
“狼”与他细语交流后脸色一变，挥退来人，然后与银发男子极快地耳语了一番。
丝罗娜喘着气，小脸充满呆滞，曾被宫廷诗人形容凝固着奥国明媚春光的双眼，如今布满死澜，但没有眼泪。
良久，眼见汀娜还没有从尚有余温的尸体上挪开视线，男人以为她是被杀人场面吓坏了，歪脖思索了倾刻，示意部下以先前摘下的布条重新蒙上她的眼睛，塞住她的嘴巴。
“那这个怎么办？”“狼”指着衣橱。只有呆子才看不出安莉脸上永远停留的表情是什么。它令人非常熟悉，因为那是他成“狼”之前，也曾经拥有过的－－－－眷恋不舍、不甘不忿。
安莉&；#8226；奈波德，名字的隐喻，就是要保护某人的心吗？
“让他信仰的神祗来决定他的运气吧！”
银发男子挺起手中竹剑长驱直入，从门开始，透穿了这个用北部樱桃木制成的王家衣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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