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之间破大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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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显然也是从母校图书馆里“摸”出来的。不过,并非每个俱乐部成员都能有幸得偿一见,只有所谓“真正懂得人体艺术之魅力”之辈,才能把那些画册捧在手中欣赏片刻。
当年,正是由于那些满是裸体的画册,我老爸被母校的一群小女生判定为是个“灵魂腐烂的家伙”,并暗地里封他为“灵魂腐烂集团团长”。
可在清钢这片朝气蓬勃、不受传统观念束缚的天地里,人们以自由、开放的心态看待一切。由于他的博学(至少跟许多人相比),一些“**”的人竟然把他当作精神导师般崇拜,向他请教人生、情感、宗教、数学、文学……总之,向他请教他们遇到的任何问题。可是在我的记忆中,他似乎并没给过我这个唯一的亲生儿子多少令人印象深刻的教诲。
我老爸有两名室友。
其中一位名叫邝路明,是从F省北部招工来的知青。他是位机灵、幽默的小个子,浓浓的眉毛下,一双小眼睛闪烁着幽默的光芒。虽然是文G前初一的学生,但写得一手好字,喜欢看书,文章也不错,与我老爸算是志趣相投。刚进厂时,他被分配在薄板车间当工人,所以才会跟我老爸住同一间宿舍。后来由于他的文笔和机敏的处事方式,被厂领导调到了总厂工会工作。
另一位室友名叫魏河舟,也是位知青,来自F省南部,年纪与邝路明相差无几,是薄板车间的电工。
这位老兄中等个子,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唇红齿白,配上浓浓的眉毛,平心而论,整个人看上去倒也显得眉清目秀。只是一双眼睛有点儿斜视,眼神飘忽不定,每个跟他初次见面的人,总是被他没有焦点的目光弄得心烦意乱。
他崇尚武学,是位四肢发达的尚武之人,是南拳的推崇者,而且确实在那上面下过一番功夫,走起路来都带有练南拳的人特有的风格:扎着马步,晃着肩膀。他招收了十几名弟子,他扎实的基本功令弟子们相当信服,但他那漂浮不定的眼神却令他们烦恼不已,在武功套路的演练过程中,他们常常因为不知道目光应该注视在何方而被师傅严厉呵斥。
他常常在弟子们的簇拥下招摇过市。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在操场上或宿舍楼前的空地上练功,向路人展示一身蟠虬的肌肉。
他的行径,让厂领导十分不感冒,总把他视为刺头、惹祸的角儿。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三番五次申请加入厂民兵组织,却屡屡被婉拒。
他很想融入宿舍的氛围,也学着其他两位室友看书、看报。可往往看不到十分钟,就被睡魔夺去了意志,手中的书报便跌落床上,鼾声随之响起。
他踊跃参与“三零一俱乐部”的聊天会,遗憾的是,除了与武功有关的话题他能够和谐地融入外,其余话题他的发言要么不得要领,牛头不对马嘴瞎打岔,要么完全不能领会别人的意思,一个劲地问别人“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嘛”,往往弄得大家兴趣缺缺,失去了谈兴。此时,我老爸就会无声地指指双人床上铺,意思是让他禁声,乖乖地呆在那上面。这让他倍感委屈。
尽管如此,他仍无怨无悔地呆在“三零一室”不肯离去。而其他试图搬入这个宿舍的人,都因为招架不住该室元老们凌厉的目光和刻薄的言语,最终落荒而逃,使得这间十七、八平米的宿舍,只有区区三人在里面安营扎寨。
“三零一室”的常客,都是清一色的男士。
张晓书是清川市本地人,祖籍河北,是文G前高一的学生,跟我老爸同一个车间,是位电焊工。他既没下过乡,也没当过兵,没有任何基层历练的经历,不知道是怎么混到革命队伍里来的。
他自称是美食家,烧得一手好菜,自诩为是与我老爸比肩的最有文化的人。当然,那种说法也仅在他们那个小圈子里成立。
他个头不高,声音低沉浑厚,听上去很性感。他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两道浓眉下一双充满笑意的漆黑的眼睛。不过那实际上是假象。别看他成天笑眯眯的,实际上是个笑面虎,如果惹恼了他,无论什么天王老子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发难。所以大家都不敢轻易招惹他,连我老爸都不例外。
他的到来最受我老爸欢迎,因为他会不时带来一、两本市面上没有公开出售的内部读物给我老爸。在那个书籍十分匮乏的年代,那些书有如甘霖。此外,他也常常带来一些内部消息。在信息不通畅的年代,那些消息可以让人浮想联翩,演绎出一连串的故事来。
轧钢厂的贺章林跟我老爸一样来自F省省会,是文G前初三的学生。上山下乡运动开始后,他跑到老家河北去插队。清钢厂广招知青的消息如春风吹遍了F省的山山水水之际,他又杀回了故土,上蹿下跳,通过各种门路找到了招工负责人,如愿地进入了清钢厂。
他强健的体魄,让清钢厂领导毫不犹豫地把他安排到了轧钢厂。他也始终没有令厂领导失望。
他如愿地加入了厂民兵小分队,是队里的一员干将。
他将近一米八零的个头,长得膘肥体壮,圆圆的脸庞上一对精明的小眼睛闪烁不停。令人遗憾的是,这样一幅样貌却生了一张女孩子般红润的小嘴,幸亏还有一管挺直的鼻梁弥补,所以看上倒也勉强算得上是英气勃勃。
他也是一位尚武之人,声称深得武术大师万籁声的真传。象魏河舟一样,他也招收了一班弟子,虽然不像魏河舟那么招摇,但也毫不掩饰被弟子们簇拥着的满足感。不过他还是棋高一着,总能把他的“贺家班”弄出来的动静,跟维护清钢厂的安定、拔刀相助、维护公平正义扯上关系,所以厂领导并没有将他视为眼中钉,也因此他才能按昂首挺胸地加入厂民兵。
尽管他表面上跟魏河舟两人称兄道弟,但实际上相互不对眼。师傅们的情绪必然会影响到徒弟们,他们的弟子也不时地以切磋武功为由,相互寻衅滋事,磕磕碰碰的事儿不少,但从未弄出什么大事体,可见两人终究没有忘了武学之本。
他喜欢在公众场合大声说话来引人注目;喜欢抛头露面;与“三零一俱乐部”的会众们自视清高、绝不仰人鼻息的做派不同,他喜欢看领导的眼色行事,投领导之所好。他还有一个令人嗤之以鼻的“劣习”,就是在公共场合时,总忍不住要用他那双闪烁不定的小眼睛,向周围的女生们频频放电。不过,他实际上除了下意识地放电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面对女生们的时候,他也只会象其他小男生一样,低着头,涨红着脸,说话结结巴巴,词不达意,还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马上就要溺水身亡似的。
说起来,他还是我妈小时候的邻居,同在一个机关大院长大,一起干过捅马蜂窝、偷摘机关大院中栽种的水果这类的淘气事情,可长大后我妈跟他便形同陌路,几乎没什么来往,倒是我爸成了他的莫逆之交。
第三章 桀骜不驯的一群(二)
更新时间2012…11…30 20:25:28 字数:3419
总厂保卫处的杨建平来自F省南部,是这班人中唯一的一位转业军人,曾经当过侦察兵,这大概就是他被分配到总厂保卫处的原因。
小伙子中等身材,宽肩细腰,模样周正,脸上总是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颇有女人缘。
他一心想成为当代的福尔摩斯。他曾经斗胆从红W兵们“破SI旧”的焚书行动中,抢救出一本福尔摩斯探案系列小说《血字的研究》,从此便爱不释手,把那本书翻得都快掉了页。
成为清钢总厂保卫干事后,福尔摩斯便成了他的精神导师,《血字的研究》自然成了他的行动指南,遇到问题总要翻翻那本破书,据说是有助于他从大师的思维中寻找破案的灵感。可惜迄今为止,他们保卫处遇到的所谓“案件”都是一些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小“CASE”,没能让他充分展示福尔摩斯徒子徒孙的睿智和高超的刑侦手段。
他常常缠着我老爸,要他讲述福尔摩斯以及其他侦探的破案故事。
他喜欢象包打听一样四处打探消息,乐此不彼地收集各类的坊间传闻,并事无巨细地储存在他那惊人的记忆库中,还美其名曰为“搜集情报”。他相信没有什么信息是没用的,它们会静静地待在他记忆的某个空间里,等待有朝一日被派上用场。
当然,最令他感到开心的,还是向“三零一俱乐部”的众弟兄发布“内部消息”。实际上,弟兄们尽管嘴上不说,但内心里对于他的到来是相当欢迎的,特别是我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老爸,杨大侦探是他与外界联系的非常重要的渠道。
他也是一名武术爱好者,为了避免产生厚此薄彼之嫌,他谁也不得罪,分别向贺章林和魏河舟两人拜师学艺,对他们的武功都很钦佩,因此也常常成为这两人的倾诉对象和调停人。他非常满意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焦化厂的机修工唐华,跟我老爸一样,也是一位来自省城、在F省北部山区插队的知青。他之所以被朋友们称作“小人人”,是因为他身高一米六三(如果是女人当然算不得什么,可作为男人,就太没高度了),长得又瘦又小,连脸庞都是瘦瘦小小的,而且五官全都挤在一起,展不开,就像一颗发育不良的老倭瓜,跟他那气势宏伟的名字一点儿也不相称。
他是家中的老幺,他的姐姐、哥哥们个个生得人高马大,跟他毫无共同之处。这不由得使人怀疑,也许是他的哥哥、姐姐们把他母亲浑身上下的的营养都吮吸干了,最后把一片贫瘠的土地留给了他。
尽管外表如此,但他却生性开朗,心地善良,富有幽默感,而且头脑灵活,心灵手巧,任何机械、设备中的故障到了他的手里,似乎总能够迎刃而解。他的口头禅是:“办法总要比问题多”,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的绰号仅限于朋友之间,而没有一个同事会称呼他“小人人”的原因。
让男人们最不服气的,就是他有一个令人羡慕得流口水的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在一家只有代号、没有具体名称的国防工办企业工作。一米七一的身高,比他足足高了将近十公分。她身材高挑,两腿修长笔直;脸庞瘦削而五官分明,眉毛又细又长,鼻梁高挺,嘴唇红润而曲线优美,颇具贵族气质。当她迈着长腿走在大街上时,真可谓鹤立鸡群,傲视群芳,路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看她,回头率非常之高。
她既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烦恼之源。每当他围着她忙前忙后伺候不停时,她就女皇般发号施令、颐指气使,横挑鼻子竖挑眼,甚至毫不客气地挥手把他打发掉;可当他忍无可忍地与她拉开距离时,她却泪眼滂沱猛戳他的额头数落不停,接下来便是一连几个星期不理他。拥有这样一个女朋友,个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最后要介绍的,是总厂工会宣传科的章树理。
他是一位来自F省西部的知青,文G前初一的学生。这位身材瘦长,有着一头卷曲黑发的家伙,是个花样百出,令人难以忘怀的怪才。
在他那瘦长的脸庞上,一双细长的眼睛闪烁着狡烩的光芒;挺直的鼻梁似乎专为嘲笑人而鼻尖微翘;一双薄而富有曲线的嘴唇,似乎就是为了能言善辩、讥讽他人而生就的。
撒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有时是为了逃避麻烦,有时是为了推卸责任,有时是为了面子,有时是为了逗人开心,有时则是为了惹人生气……总之,为了任何令他高兴的理由。久而久之,他已经变得不习惯说真话了,十句话里恨不得能有十一句是谎言。实际上,即使他说的是真话,也没人把它当真。他自己也觉得,似乎说假话比说真话更容易与人相处。
女人们大多比较喜欢他,特别是年纪较大的老妇女,成天忙着给他介绍对象,但全都被他挥挥手给打发了。
男人们大多不喜欢他,但也不太敢招惹他,害怕被他那张恶毒的利嘴攻击得体无完肤,更害怕不知什么时候着了他的道,弄得不死不活的。这种担忧是有根据的。
一次,一位一身正气、一本正经的女团支部书记试图当众揭穿他的谎言,没想到他竟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腿脚抽搐,气若游丝。团支书连忙奔向远处的电话,打算找医务人员来救助。哪想到她才奔出七、八米远,这小子却一骨碌爬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扬长而去。
有一次,为了寻开心,他把一根通了电的电极插入公共浴室的大池里,把一个胖乎乎的家伙电得象火箭一样从池中腾空而起,落下后又像鱼一样在池中上下翻腾,还把身子前合后仰,折腾得一会儿像一把拉满的弓,一会儿像一只蜷起来的大虾。幸亏邝路明及时制止,才没有酿成大祸。
当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