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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殿上欢-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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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害了我师尊”
  
  平平淡淡的一句,却让熙王心中咯噔一声,他看向千娇百媚的美人,却发觉对方黑眸幽沉,散乱的长发无风自动,…像是来自地狱的厉鬼。
  
  丹离的心中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瞬息之间,便可燃尽全身,,甚至将这天地万物都席卷吞噬
  
  若是术法之力还在,她只要一伸手。。。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将他化为*粉!
  
  她双手用劲,手腕上却传来一阵刺痛,金环的清脆声响,提醒她受制于人的危境。
  
  半空中,青鸾坐在叶扇上,含笑看着这一幕,手中把玩着一只瓷瓶,瓶中氤氲着晶莹翠绿的液体
  
  “这是本宗最强的迷药,即使是最强的术者,,也不能抵挡,。。。只要你内心还有破绽,它就能不知不觉地惑乱心志,百年前,你们天机宗就有一位宗主受它蛊惑,由文雅平和变得血腥肆杀,唯我独尊。
  
  他凝视着熙王,轻灵的笑声甜蜜宛如耳语,”就让这个禽兽不如的人渣成为你狂乱意志的下的第一个牺牲品吧“
  
  话音刚落,丹离的身上,开始出现异状。
  
  玄金两道气光,在周身爆燃升腾,光华之下,手上的金环无风自动,铃铃作响,随即开始出现裂痕,
  
  ”恨吧,燃烧你所有的怨恨吧,将这迷金的锁链冲破,天下间,再无人能束缚你的自由,即使是昭元帝也不能!“
  
  风雷之声轰然响起,丹离身上的光气越发耀眼,呆愣住的熙王终于发觉不妙,伸手拔出腰间名剑,直直地指着眼前身怀异像的女子
  
  ”你,究竟是谁,?“
  
  ”意剑之徒,代表九泉下的亡魂向你索回这笔帐!“
  
  随着这一声断喝,丹离信手一招,自府邸内院飞出一把焦黑木琴,宽阔端严,丝弦半断,她一拍琴身,顿时便响起裂帛震天之声。”你以为我术法之力被禁,就杀不了人吗?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意剑绝式。“
  
  琴匣顿时平开,露出内藏的一柄玄铁重剑,宽刃古朴却闪烁着冰雪之色,霸意威凛扑面而来。
  
  ”意剑之“重”,多年来被我尘封,今日,就让你重见天日“
  
  她抚剑低喃,引起了熙王久违的回忆。
  
  ”你就是那老匹夫的徒弟?“
  
  熙王心中一沉,知道今日不能善了,长剑出鞘,起手式竟也是意剑不传之秘
  
  丹离还未应战,高空中的青鸾却急切地叫到,”不可,你的手腕筋脉被断,从此拿不了剑,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丹离回过头来,讥讽地朝她笑了笑,“这时候你倒是担心起我来了,?不觉得太晚了吗?”
  
  青鸾咬着唇,面沉似水,“我只不过是让你震开封印的枷锁,摆脱一切束缚,可你,居然宁可用意剑之式”
  
  “哈,你以为我右手筋脉断裂,就永远不能拿剑了吗?”
  
  迷雾与火光中,丹离回首一笑,十分霸气,她缓缓的伸出左手,各处指节发出轻微的爆响,随即,稳稳地拿出了重剑,
  
  “怎么会。。。”青鸾不敢置信的低喊道
  
  “即使是在意剑门下,除了师尊之外,也只有一个人知道我也会有左手剑”
  
  夜风中,丹离的嗓音有些黯然,没有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一旁的熙王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说话,感觉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侮辱,面上杀机更浓,口出不逊,“什么意剑高人,不过是我剑下亡魂,那些剑招我都学过,哪有那么神乎其神”
  
  “不过是学了点皮毛,,也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
  
  丹离的眼,突然燃气灿然神光,这一瞬,熙王手中的剑式,已是暴风骤雨般袭来。
  
  相同的剑招,不同的心绪,剑光凛然爆闪,宛如白虹赤日过眼
  
  丹离血管里每一滴血都在喷涌,喷涌成炽热的熔岩。熙王的剑招越快,她心中的怒潮就越高,这激越的炽火,回窜在血管里,不甘地咆哮着,燃起她每一个苦痛。
  
  化作剑尖上最狠厉的颤动
  
  只是剑尖触及的一瞬间,似在暴风骤雨下肆虐了千万载,熙王只觉得手腕剧痛,只听到当啷一声,长剑断为两截。
  
  丹离无视自己虎口的鲜血,一步步朝他逼近,腕间的金环琳琅声不断,裂痕也越来越大
  
  青鸾在空中看着,已经呆住了,他预料了所有可能的发展,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一出
  
  “意剑吗?没想到,被你毫不犹豫抛弃的武学,在你心中,竟留下了如此深刻的痕迹。
  
  ”或许,你从来就不曾背弃,忘却。。。“
  
  她的喃喃自语,完全没有被下面的两人听见,丹离的重剑逼在熙王脖子上,剑尖挑破青色血管,一缕缕血泉直喷而出
  
  熙王的脸因愤怒和害怕而扭曲着,却强撑着骂道,”你这个**,本王杀了你师父又怎样。。。〃
  
  他的话戛然而止,剑尖一闪,他的舌头飞出,顿时鲜血满口。
  
  丹离一剑,削下了他一根手指,如此重复着,让他痛的蜷缩在地上打滚。
  
  “你当初严刑逼问我师尊时,可曾想到会有这种滋味”
  
  剑飞如雪,满地鲜血与残肢,熙王在地上翻滚,却逃脱不开剑雨连绵。
  
  “我的师尊一生光明磊落,却落到你这卑鄙小人手中,全是因为我,因为我的背叛啊!”
  
  撕心裂肺的哭声,重剑更加肆虐残忍,削去的却永远只是仇人的血肉,其实她最想砍杀的确实罪孽深重的自己。
  
  是我。。。是我害了你啊,师尊!“
  
  泪如泉涌,手中重剑却是机械地砍杀,…越是痛恨自己,越是暴戾地发泄在眼前凶手的身上。
  
  ”够了,真的够了,他已经被你砍得不成人形了“
  
  叹息声从远处传来,她茫然地抬眼,却见昭元帝破开迷雾,疾步跑来。
  
  他长发随意地束在身后,只着一件睡时的暗锈便袍,手提长剑,肩蹲肥猫。
  
  〃喵”
  
  麻将看着主人闪着狂意血红的眼睛,担心的直叫。
  
  “是你”
  
  丹离冷冷地看着来人,腕间金环嗡嗡作响,裂痕越变越深,周身凛然杀意不减反增。
  
  青鸾的声音响起,青翠而魅惑:一不做二不休,连这个人也一起杀了吧,是他把金环铐在你手上,害你受制于人。“
  
  杀了他。。。束缚自己的人
  
  凛然杀意弥漫在丹离心中,她缓缓举起剑,已是杀红了眼,疯魔了心
  
  ”住手,你忘记我是谁是吗?“
  
  他不管不顾,完全无视她手里的重剑,径直走到她跟前,紧紧地盯着她的眼,
  
  ”你忘记莫愁湖边,替你疗伤,请你吃粉圆的那个通缉犯了吗?“
  
  丹离的眼睛仍是直勾勾的。带着迷茫的杀气。
  
  昭元帝一咬牙,下了重药,”你还叫我大叔来着,我有那么老吗?”
  
  大叔。。。
  
  浑浑噩噩的记忆中,好似有这么一个人,在越隔越远的空中大声疾呼…:我才二十七岁,下次不许再叫我大叔!
  
  我的名字叫秦*
  
  女孩子家,少去跟人打打杀杀
  
  。。。
  
  丹离呻吟一声,只感觉头疼欲裂,眼前这一双清澈沉稳的眼,让她再也无法挥剑。
  
  下一瞬,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剑,一头栽倒,昏厥过去
  
  昭元帝伸手一劫,抱个满怀,,在肩上的麻将喵喵叫着,干脆跳到助人身上
  
  “怎么会”
  
  青鸾惊的几乎从叶扇上掉下来,紧紧地握住掌心的瓶子,几乎掐入肉中。
  
  “这怎么可能。我天枢宗的最高迷药,根本没有破除的可能,她怎么会忍下心头的嗜杀冲动?”
  
  她正要再行施法,却听有人道“有法就有破,人为万物之灵,情之一字便能创造万千”
  
  温雅而略带轻佻的笑言,让她愕然回身。
  
  只见无尽迷雾都自动开出一条道来,一人身着银纱官服,眉眼俊秀。
  
  “你是谁?”
  
  “在下薛文,一介散修而已”
  
  “原来是个御用算卦的”
  
  青鸾唇角的笑意带上了几分不屑,“听说你十算九不准,这种水平也敢掺合我们天门的事?”
  
  “此言差矣,不知他人之命,便知天地至理。十算九不准,那准确的一次,便是金玉之言”
  
  “哦,那你今天来,有什么金玉之言要教给我?“
  
  ”不敢不敢,只是想说。。。宗主已是脱胎换骨,又何必强自替人决绝?你虽一片苦心,却未免越俎代庖了。“
  
  青鸾目光一凛,唇角的笑容,在这一刻终于收起。
  
  ”你居然知道我的事?“
  
  ”天下人知天下事,算命的虽然十算九不准,但是这一卦却是精确万分“
  
  薛文笑的自负而倜傥,微微一躬,就不再理会青鸾,跟在君主身后,施施然离去了,
  
  迷雾尽散,夕阳下,昭元帝抱着昏迷的丹离,两人一猫的身影,被拖得很长很长。
  
  丹离醒来时,完全没有想象中抱头痛哭的相认场面。
  
  她只是冷淡的哦了一声,随便瞥了一眼昭元帝,便干脆的卷上被子睡觉,不再理人。
  
  接下来的几天,她也冷若冰霜,别说甜甜地喊一声“大叔”了,就连原有的春宵待遇也取消了。
  
  不仅冷若冰霜,她还把自己在府邸穷奢极欲的那一套都搬来了。
  
  泉水要地下九曲之深、未经人手污染的;发簪非得昆仑之巅所产、毫无瑕疵的白玉;银碳也要九重精炼的,不能有丝毫烟火气;就连她赏玩的梅树,都该是东瀛异种,珍贵异常。
  
  于是宫女们被她支使得团团转,更气人的是甄儿和安默对她的要求必应必答,随即就向昭元帝请款请物。连麻将也来凑热闹,它的猫粮必须是东海鱿鱼口味的,还捎带上女朋友墨玉的一份。
  
  “陛下,这哪是囚犯待遇啊,你简直是请了位神仙在家里供着。”薛汶很不厚道的笑出声。
  
  左相面容冷肃,正当昭元帝以为他又要痛斥丹离的行为时。他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师门不幸,出了这种……”
  
  后面的话,他也说不下去了。他的心情也很复杂,骂也不是,打更不是,若说要抱头痛哭相认,那更是离谱。
  
  于是三人对坐,默然无言。议完正事,昭元帝感觉夏日之暑热,决定喝两杯小酒。
  
  于是干脆安排下小型宫宴,几位重臣聚在一起,以酒精来告慰自己家艰辛而麻木的身心。
  
  这一阵闹的事情一出接一出,大家都很不容易。
  
  宴时,有丝竹轻靡,珠帘半卷,又新酿了冰梅子酒,倒是解暑不少。
  
  昭元帝派人去请丹离,果不其然,她干脆地说:“没空。”
  
  酒到酣时,昭元帝睁着半醉的黑眸,诉苦道:“你们说,她这一阵又是在闹哪出!朕对她还不算宽容吗?”
  
  就因为你太宽容,她才这么闹腾啊!
  
  这是其余两人共同的心声。
  
  夜色低暝,殿中却是宝烛华蕤,一位舞姬正在盈盈挥袖,突然一阵冷风吹入。
  
  高殿中央,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紫衣身影。
  
  “羽织!”昭元帝轻喊出声。
  
  “阿聿!”
  
  羽织盈盈大眼闪着泪光,就这么凝视着他,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薛汶咳嗽一声,正要退席避开,却听羽织轻声哽咽道:“阿聿,你心里还有我吗?”
  
  这次连左相都感到尴尬了。
  
  昭元帝皱起眉头,不由得握紧了手中之杯,“羽织……我们之间是你先撤手离去的。”
  
  “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沉溺于战争与杀戮,万千黎民,都希望过上平凡而安乐的好日子。”
  
  “于是你们清韵斋就提天下人着想,选择了那位恒公子?”
  
  说起这个话题,昭元帝又是不耐,眼中闪过一道波光,看着羽织道:“我还听说,你要嫁给他,缔结两家联姻之好。”
  
  “我不愿意嫁给他!”羽织哽咽着低喊出声。
  
  恒公子此行处处碰壁,天都城现在又是危险万分,于是他整理行装准备回国,在回国前,明瑶华想干脆把婚事敲定,于是向两人都正式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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