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梁祝-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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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走了过来,在刘明德耳边轻声道:“皇上,等下一定要坚持要魏国割地求和。”
“是吗?”刘明德有些恍惚,茫然地回了一句。
就在刚刚,对岸的绝杀之局,拓跋秋蓉可都破掉了,还跟她提割地求和的事?这不是找死?
刘明德虽看得不是真切,但那样的危局,换作是自己早就灰飞烟灭了。
“皇上,柔然正在大举进攻,魏国自顾不暇啊,若能换得几座城池,哪怕是偏僻的小城池,对皇上威望都大有好处。”
刘明德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秦相说得对,那么,要不要赌一把?
正想着,楼船已经靠岸,刘明德并没有急于上岸,心里迅速衡量拓跋秋蓉答应的可能性。
另一艘楼船上百号人立刻下船,就走离岸一百多步的地方噼里啪啦地干起来。
没用多久,一个木制的三四米高的高台就搭起来,高台上竖起巨大的黄罗伞,很快椅子、桌案、圆凳也搬了上来。
高台离岸这个距离,正处于楼船的火力范围之内,必要的防御措施还是需要的。
刘明德见拓跋秋蓉的鬼面军缓缓过来,下船上马,率着一百多亲卫卷起黄尘迎了上去。
“拓跋师姐,别来无恙。”刘明德见到拓跋秋蓉连忙拱手打着哈哈,然后又道,“梁师兄,昨夜与我一同过来,就迫不及待过江见师姐,哈哈。”
刘明德说得正高兴,拓跋秋蓉目露寒光,就说不下去了,想到师姐在魏国平城大开杀戒,传说中的那座京观比建康城的朱雀门还有高,心下惴惴。
梁山笑了笑,只是拱了拱手,算是见礼。
这家伙有怨气,哈,梁山其实心里也微微后悔来见拓跋秋蓉。
拓跋秋蓉的血海是个大麻烦,跟她亲近必然惹麻烦,方才一场大战来得快去得快,日后少不了这样的麻烦。就修行常识而言,拓跋秋蓉属于要远离的对象。
梁山内心开始纠结,要不要接下来跟着拓跋秋蓉探血魔宝库。
直觉告诉梁山,不要去。
这样一想,梁山就明白自己对拓跋秋蓉的心思也仅仅如此而已。就好象多年前偶然见到的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念念不忘,多年后再见,却是此情已惘然。
拓跋秋蓉现在的状况,跟当日乔佳宜日夜受地火侵袭有得一比。乔佳宜的遭遇,梁山感同身受,冥冥之中的命运更是牵扯到他遭受天火。
这就是同命运。
命运之力很大部分就是缘分之力,而梁山考察他与拓跋秋蓉的缘分,显然没有达到这个程度。
他会去计较,去比较得失,这就完全不同。
事实上,自从他入赘花山成为花间堂女婿之后,他和拓跋秋蓉其实就是渐行渐远的。
南宋北魏两国的高层上了高台,梁山位子不好安排。
所谓谈判,必然是两个方阵,那么梁山是在南宋方阵还是在北魏方阵?
最后,梁山坐在拓跋秋蓉与刘明德两个人的之间。
这样的位子也有些不妥,就好象梁山上调停身份一般,梁山自问自己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南海王已经变身为女将,很是乖巧地站在拓跋秋蓉身后。
南海王变身的时候梁山投去异样的目光,然后梁山就遭鄙视了。
原来南海王的原身是雌雄同体,是一种很小的软体动物。梁山听南海王的描述,似乎与后世所说的一种叫“海兔”的软体海洋生物相似。
而南海王又自称姓涂,梁山自然就唤他兔哥。
别看兔哥凶神恶煞的出现,答应拓跋秋蓉的事自然会守诺,有他在,拓跋秋蓉去血魔宝库也有保障。
那就不去血魔宝库?
可是,万一真有什么好东西,岂不是错过?
“梁师兄,你怎么看?”
梁山正想着,刘明德凑过来问道。
“我没有想法。”梁山连忙说道。
两国之间无小事,一个念头万民生万民死,这个还是你们这些当权者去费心费力。基本上,梁山就保持入定状态,两耳不闻窗外事。
拓跋秋蓉一下站起来,脸一沉,道:“刘明德,想要我们潼关也不是不可以。”
“说。”刘明德心里有些打鼓,但是表面威严依旧。
“你拉出两千人来,跟我鬼面军打一场,赢了,潼关我可以给你们。”
刘明德嘴巴微张,两千鬼面军,就刚才那个架势他虽没看得完全清楚,但基本上神来杀神的架势,自己带来的人再精锐,跟鬼面军比起来恐怕还要差上一筹。
刘明德望向秦相,秦相站了起来,道:“不如这样,双方各两千人,两艘楼船,就在这江面上,如何?”
刘明德拍了下大腿,果然是姜是老的辣,北人喜马,南人擅舟。
拓跋秋蓉冷冷地看了刘明德与秦相一眼,一挥战袍,道:“我们走。”
刘明德“喂”了半句,却被秦相用眼神止住。
拓跋秋蓉一行人愤愤下了高台,很快上马,打马而去。
刘明德见拓跋秋蓉走得决绝,心里发慌,连忙对梁山道:“梁师兄!”双目满是乞求之意。
秦相心中暗喜,会盟不成,刘明德在世家中威望大跌,自然只有更倚重他这个出身寒门的老臣子。
“皇上啊,人怎么都走了。”梁山打着哈哈,似乎刚刚睡醒,扫了一眼从上高台就有些紧张外带尴尬的刘阿鼠,他还在。
梁山没走,他怎么敢走?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哈,严格说起来你们是亲戚,刘皇叔是也。”
刘阿鼠闻言,心中立马有一头撞墙的冲动。
第725章 你要打雷就打雷
刘明德听完梁山的介绍,他心里也涌上一头撞墙的冲动。
让他管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叫皇叔?
这怎么可能?
刘明德还真怕梁山板起脸来让他这么做,那他还怎么见人?
“这么算起来,叫刘皇叔也就不错,不过他现在是我弟子,从这论了,他还得管你叫师叔。”
梁山说罢,迅速望了刘阿鼠一眼。
刘阿鼠脸马上红了,嘴巴却是紧闭着,显然是不愿意开口管自己的侄叫师叔。
偷儿亦有偷儿的骄傲。
就刘阿鼠而言,他爷爷看不起当时贫贱的刘裕并不算大错。刘裕十次借钱,刘阿鼠爷爷好歹也有一两次借了。
刘阿鼠家道中落,现在做了一个偷儿,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即便以后他要做神仙,他也觉得做一个偷仙就好了。
刘阿鼠却不知存了这个念头,日后还真做了修真界都闻名的偷仙。
“这样,你们就平辈论。”梁山看着两个人尴尬、拼命忍住的样子,心中好笑。梁山说这些,就是为了岔开话题,以表明他不想掺和刘明德与拓跋秋蓉之间的立场。
刘明德果然被梁山在三言两语搞得有些晕,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秦相却是在一旁拱手,正色道:“梁宫主,拓跋大将军离去,希望梁宫主周旋一二。”
说罢,秦相还深深鞠一躬,脸色极为诚恳,摆出一副为国君请命的姿态。
“对!对!”刘明德连忙说道,“梁师兄一定得斡旋一二。”
刘明德特意站起来深深鞠躬,再抬起头时,眼眶已是微红,泪水渐渐盈满。
晕,不愧是刘皇叔一脉的,哭功都是炉火纯青的。
“梁宫主,您身份尊崇,又是皇上与拓跋大将军的师兄,正好能说上话。”秦相言辞恳切,目光烁烁。
秦相知道,以他现在的能量,不能拿梁山怎么样,但是恶心一下他也好。
他察言观色,自是知道梁山不想掺和两**政大事,他不想的当然要极力促成。
梁山看了秦相一眼,立刻洞穿他的心思,对刘明德道:“皇上,是谁提出要北魏城池的,其心可诛!”
秦相闻言双肩微颤。
“宋国连遭瘟疫与洪水,江南一地急需休养生息,魏国大乱,又有柔然来袭,可以说两国交好之机就在眼前,此乃天时;皇上与拓跋秋蓉又有同门之谊,这是人和,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会盟还谈不下来,皇上,世人会怎么看你?”
一个看起来手到擒来的事情你都搞砸了,你说这皇上会有多无能?建康城的人怎么看你?
刘明德当时脸色就不好起来。
秦相心道不好,连忙说道:“梁宫主,此话不妥。我们大宋国的确是屋漏遭连雨,但只是伤筋动骨之痛,但是魏国内忧外患,可谓生死存亡就走一线之间,这个时候,自然是他们更急切一些。”
梁山笑了笑,道:“那结果如何呢?人家还是不一走了之,若是就此打马回平城,也不说不谈,也不说开打,你们又能怎样?皇上虽是轻车简行而来,建康城内的世家豪门未必就一点不知道。这次皇上空手而回,表面上没人说什么,暗地里说笑话的定然不少,这可是皇上第一次与魏国打交道啊。”
刘明德虽是皇上,梁山跟他说话也不用太客气。
有些事情梁山不想闹明白,并不代表他不明白,只是不想掺在其中而已。这个事情,原本也就作壁上观,不想秦相风言风语的几句话来撩拨自己,梁山哪是吃亏的人,特别是言语上他什么时候饶过人?
刘明德迅速地瞥了秦相一眼。
“我看有些人是有私心,君危自然要倚重臣下嘛。”梁山索性点明这点。
秦相就觉得后脊背一寒,汗快要出来了,怒道:“梁宫主这是说在下了。”说着秦相向着刘明德噗通跪倒在地,“臣要有私心,那就天打五雷轰。”
“秦相快快请你。”刘明德连忙上前扶起,“你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刘明德做样子自然要做足,心里面却是另外的想法。梁师兄说的没错啊,这次没谈起,自己丢脸不说,回去可不是要更倚重这老家伙。
原来还以为老家伙的建议是忠心,听起来是锦上添花,实则是落井下石啊。刘明德心中暗恼,着实欺人。
刘明德这边话音刚刚落地,梁山嘴已经鼓了起来,音直接从脑门发出,轰!天空中无端的就炸起一个惊雷。
跪倒的秦相尚保持指天发誓的模样,刘明德也刚刚探出手要扶的姿势,雷声一起,这一下君臣二人面色讪讪。
刘明德心道,师兄啊,不要这么明显吧。
“打雷了!”刘阿鼠立刻跳起来,转了一圈,发现四周都是铁甲亲卫,抱着脑袋立刻蹲下。
梁山站起来,连忙道:“凑巧,凑巧。”
秦相心中恼怒之极,怒道:“臣一片赤胆忠心啊。”
“知道,知道。”刘明德连忙扶起秦相,转而对梁山道,“梁师兄,还请一定帮忙。”
梁山道:“那城池还要吗?”
“不要了。”刘明德果断地说道。
“皇上!”秦相立刻又摆出一副力谏的模样。
“秦相,我意已决,只要有益黎民苍生,朕的些许名声又算什么?”
梁山要吐了,连忙拱手道:“那我这就去追拓跋秋蓉。”
“快去,快去。”刘明德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一般。
秦相站在刘明德身后,望着梁山与刘阿鼠两个跳上马追去荒镇,目光中有无尽的恨意。
梁山伯,我杀不了你,但你也有儿子。
就在秦相离开建康城时,一支猎杀团已经出发。
十个先天高手,五个修士,其中还有金丹期高阶修士。
这些人对付不了梁山,但是偷偷去远在新野的梁家庄里杀一个幼儿,纵然梁山对在那庄子有所布置又怎能挡住?要知道,这些先天高手与修士最擅长暗杀藏匿,通晓阵法,又是装作商贩的身份大大方方地进入梁家庄……
秦相的目光渐冷,嘴角微翘,似乎已经看到梁山因丧子而痛彻心肺的模样。
哈哈,你梁山伯也会有那一天!
第726章 那夜那人那一曲
夜深,荒镇,江河帮帮主府邸,梁山与拓跋秋蓉二人神色默默,面向而坐。
梁山终究做不到背离拓跋秋蓉而去。
对拓跋秋蓉只是淡淡的好感,以及同门之间的温情,最后就是男人对女人单纯的向往,还有一个始终带着神秘面具的女人,这些都足够撩人的,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梁山为之共患难。
血海太厉害了,即便是梁山想一想都呼吸不畅的感觉。
梁山看到拓跋秋蓉,就好像看到拓跋秋蓉亲自挥起屠刀的景象,老人小孩无数个头颅,面目狰狞汇聚滔天的怨气,这都让梁山心头忍不住对拓跋秋蓉生出恶感。
她怎么能这样?!
梁山看得出,拓跋秋蓉时时刻刻都在挣扎着,就好像赤足在细细的钢丝绳上走,而钢丝绳下就是熊熊烈火。
她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掉入熊熊烈火当中,万劫不复。
乔佳宜是主动担下众人的罪孽,而拓跋秋蓉是惹下万千仇恨。
梁山在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似乎是听到梁山谈起,拓跋秋蓉的脸色变得冷漠起来,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冰,冷到极点。
月光也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