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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仙女豇豆红-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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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气息香甜得简直要将她化作一滩春水。
    仿佛罂粟的果实,让人不知不觉上瘾。
    凤皇亲完她的睫毛,目光落到她纤细的脖颈上。
    “渺渺,这是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挑起一根红线,昆仑石从她的衣襟里滑落出来。
    “这是我的法宝。”她笑嘻嘻将玉石收回去仔细揣好,“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仙女,根本不是什么熊猫精,等我回去的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凤皇眉毛一挑,没再继续过问。
    虚渺在心里偷偷嗟了一下,有些遗憾没能对他大肆炫耀。
    哪想第二天醒来,昆仑石突然不见了,虚渺仿佛世界末日般东窜西窜满屋子寻找,却连昆仑石的影子都找不到。
    “凤皇!我的宝贝不见了!”她哭丧着脸去找东宫的主人。
    却见凤皇一袭白衣靠在床上,嘴唇乌青,面色比衣服还要苍白,几乎血色尽失。
    “禀虚姑娘,殿下受伤了。”宫女正在给凤皇喂药,见她走进,慌忙叩首跪拜。
    “你受伤了?伤在哪儿?如何受得伤?”虚渺大吃一晾,顿时将昆仑石的事抛诸脑后。
    凤皇微一挥手,宫女们都战战兢兢退下。
    “渺渺,昨晚……宫中来了刺客。”凤皇望着她笑,声音沙哑,笑容怎么看都很勉强。
    “我见他鬼鬼祟祟站在你的院墙上,便提剑去追,想不到……”他忽的咳嗽起来,伸手掏出丝帕去捂,帕子摊开,现出一口乌血,“想不到他对我用了毒。”凤皇虚弱地合上双目,仿佛已经好命不长。
    “你可会死?!”虚渺下意识去抓住他的手腕,神情惊惶。
    “好渺渺,不怕。”凤皇睁开黑眸看她,眼中有光亮闪过,“外面想我死的人太多,我从小吃遍了所有毒药,暂时还死不了,只是……”
    他望虚渺一眼,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虚渺一向性子爽快,这下恨不得掰开他的嘴看他的下—句究竟是什么。
    “只是我身子弱,如果没有高人每日度一口仙气给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凤皇揞住自己的胸口,声音摇摇欲坠。  “渺渺,你既然是仙女下凡,以后就每天帮我度气疗伤,好不好?”他恳切地看着她。
    渺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头挣扎。
    “天下没有免费的交易,以后你每度我一口仙气,便可以从我的库房里随意拿走一件东西,好不好?”风皇悠悠又说一句。
    虚渺的眼睛刷地亮起:“好,就这么说定了。”
    从此以后,她开始每日为凤皇度气。
    刚开始度气是一门很简单的活,她只需要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点一下。
    而后他会撬开她的嘴,将舌头伸进来,卷了又卷,搅了又搅。
    “咦,为什么我会觉得喘不过气来?”她高高鼓起胸脯,疑惑不解问他。
    “因为我吸走了你的仙气。”他堂丽皇之地去啄那香腮,似乎意犹未尽, “你有点虚了,乖,歇一会儿吧。”
    到了后来,凤皇对仙气的索要渐渐所需无度起来,不再每日一次,而是只要他想便随时开始,甚至不用经过她同意。
    “你好贪婪。”她有时生气,不耐烦地去推他,或者侧开头去躲他。
    每每此时,他的面色就会沉下来。
    “是的,我一直都这么贪婪。”他的眼睛越来越暗,直到与黑夜融为一体,“渺渺,你怕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身上香甜的气息越来越浓,仿佛一张无边无际充满诱惑的网朝她兜头而来。
    虚渺呆呆望着他,仿佛陷入梦魇一般,乖乖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深呼吸起来。
    “渺渺,谁都能怕我,只有你不行。”他在她耳边,低声着恳求的话语。

5

    转眼到了腊月十三,恰逢太子寿宴,东宫里一时热闹起来,各界风流名士纷纭而至,献上各种贺礼。
    凤皇对这些宝贝向来是不甚在意的,他自小锦衣玉食,什么稀罕物没见过?
    不过这次,宫女们却发现凤皇专门抽了时间将贺礼一一过目,又挑出了美艳绝伦的几件。
    “送去含凌殿。”他望着那堆宝物,微笑,他知道她一定会欢喜地跳起来的。
    奇珍异宝送去了含凌殿,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那人前来道谢,凤皇又气又怒,袖子一挥冲了出去。
    虚渺正沉醉在珠宝璀璨夺目的光辉里,摸摸左边,敲敲右边,丝毫没有察觉门外站着一个人。她看着珍宝的目光是这样专注,让那人忍不住有些吃味起来。
    “渺渺,我与你手上的珊瑚树,哪个更好看?”
    凤皇站在门口,沉声询问。
.  “嗯……”虚渺瞧瞧手上光芒四射的珊瑚树,又瞅瞅凤皇铁青的脸,眉头纠结,陷入了深深的两难。
    ——她竟然还真的考虑起来了!
    凤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一股怒气狂翻,大步上前夺走她手中的物件,随手就扔在了三丈外。
    眶当!价值连城的珍珠珊瑚树应声而碎。
    啪啦!世上最大的赤壁红玛瑙再也寻不见了。
    渺渺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心都揪作一团,禁不住对眼前人怒目而视——这家伙怎么随便发疯?!
    然而凤皇的样子却让她大吃一惊——他浑身都在颤抖,胸脯高高起伏着,眼睛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你说,我与这些珍宝,哪个更重要?!”他望着眼前的少女,声音粗嘎神情狠厉。
    此时他的手已经扣在了她的喉管,她的脖子这么细,只需轻轻一掐,就会嘎嘣断掉。
    “当然是你呀!”渺渺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
    珊瑚树没了还有翡翠花,红玛瑙没了还有绿松石,眼前人才是提供这一切珍宝的大财主,这个道理她才不会不知道呢!
    身上所有的杀气都在一瞬间里消失殆尽。
    凤皇望着眼前娇俏的少女,在那双秋水剪瞳中看到的是仅有的简单和无辜。
    他哑然,感到深深的挫败与无力。
    ——他不懂自己为何会突然失控,为何会大发雷霆,她根本并没有人类的感情,自己又何必与她斤斤计较?
    好气又好笑,他懊恼得一口含住她的唇瓣:叫你作弄我!叫你搅起这池涟漪!
    “哎呀,你又啃我!”渺渺手忙脚乱推开他,两腮气得发红,“不要把我当猪蹄!”
    她还未了解男女之事,只当凤皇是饿了,要吃东西,或者要偷她的仙气。
    “我啃你,你心里欢不欢喜?”凤皇痞子般眯着眼睛,坏笑着再去够她的粉腮。
    “我才不要吃你的口水!”渺渺伸手去阻挠,“口水吃不饱!”
    凤皇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虚渺与凤皇相处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除了上朝,就连凤皇在书房处理政务也要她陪着。
    也不要她做什么,就在书房的帘子后放张贵妃榻,让她在那儿躺着。
    有时候她嫌闷,想出去透口气,他坚持非要她等着他看完书卷再说。
    “那堆东西那么厚,怎么可能看得完?!”她恼他限制自己自由,伸手抓起一颗葡萄砸去。
    葡萄先撞在他的蟒服上,又弹到书桌上原本盛点心的白瓷盘里,碧绿碧绿滴溜溜的。
    “哎哟,好准!”她一下子忘记了生气,从贵妃榻上直起身子拍手,“竟然这么准!”
    凤皇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两只手指伸进瓷碟,夹着那颗葡萄,缓缓送进嘴里。
    他望着虚渺,微微扬起嘴角。
    在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虚渺仿佛看见那颗葡萄在他嘴里打了个滚,然后心甘情愿地粉身碎骨,化作一滩蜜水沿着他的喉咙滑下去。
    “倒是甜。”他舔了舔嘴唇,神情舒惬,仿佛意犹未尽。
    虚渺怔怔看着他,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凤皇,与平日里不一样。
    凤皇见她痴痴傻傻,便又捻起一颗葡萄含在嘴里,俯身朝她探来。一个低头,那颗葡萄被他灵巧地度到了她口中。
    “渺渺,你不懂,不要紧。”凤皇留恋地舔着她的唇沿,目光朦胧如烟,“我可以等,可以教。”
    下意识咬碎葡萄,甘美的汁水充斥于口腔里,唇齿留香。虚渺茫然地看着他,浑然不知他做的是个什么承诺,又在心中下了如何的决心。

6

    虚渺再朝凤皇发了几次脾气后,凤皇便愿意带着她出去游玩了,虽然要她带着面纱。
    这天是花灯节,他俩乔装成平民上街,虚渺兴奋得像是初次下山的小和尚,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凤皇见她泥鳅般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忍不住无奈失笑。路过一家商铺,有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女在买许愿花灯,凤皇眼中一亮,转身对虚渺道:“你站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虚渺不知他有何打算,乖乖点头,目送他离去。
    一转头,忽然看见身后的铺子里上挂着一块大匾,上书四个大字“妙笔丹青”。
    “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美景,若亲眼得见,此生无憾。”铺子里不少文人雅客正在赏画,个个面露陶醉向往,“妙笔丹青果真名不虚传!”
    虚渺隔着面纱仔细看那妙笔丹青的画,禁不住一震: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那画里画的,分明是她与天青朝夕相处的苍南呀!
    “阿青?”她想也不想就掀开面纱,水灵灵的眸子焦急在厅内搜寻——莫非天青下凡寻她来了?
    周围人看见她的脸,皆倒抽一口凉气。
    “阿青!阿青!你在哪里?出来见我!”她顾不得众人目光,四下张望神态凄惶,声音都颤抖起束。
    她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天青说过,如非生死关头,绝不许主动联系他,莫非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青!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左顾右盼寻不到那人身影,她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于是门里匆匆走出来一个青衣人。
    “姑娘找我?”青衣人朝她抬起头来,面露惊讶,“在下便是吴丹青,不知何时何地认识了姑娘?”
    她看清来人,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此人面貌丑陋身形矮小,不及凤皇千分之一俊美,更不用与说冠绝三界的苍南圣君相比。
    “你不是阿青!”她愤怒地丢下手中画卷,“你不是阿青!凭什么画这么漂亮的东西!”
    吴丹青哑然,好半晌才喏喏道:“难道不是心之所向便可以画么?小生以为只要想得出,便可以画得出。”
    “你不配画这么漂亮的东西!”虚渺却发了狠,将画卷撕碎扔到地上,又踩了两脚,“你名字里不配有青字!”
    她原本没有这么暴虐,只是一腔滚烫的希望被浇了个透心凉,加上被凤皇娇惯了太久太久,这下仿佛一个任性的富家小姐,蛮不讲理起来。
    那吴丹青起先见她姿容清丽脱俗,这才礼让三分,这下眼瞧画作被毁,心痛得顿时揪起来。
    “哪里来的疯婆子在这里撒泼皮!”他又急又怒地去抢地上的残画,十年磨一剑啊,这是他花十年心血画出来的东西,如今就这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女毁了,就算刺她一剑也不过分!
    虚渺却不依不饶地去踩那画,吴丹青虽是文弱书生,到底是铁骨铮铮男子汉,一怒之下伸手便朝虚渺推去,虚渺被凤皇保护惯了,哪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就这么一个踉跄朝门框飞去,眼看着后脑勺就要撞上坚硬墙角。
    腰忽然被人拦住,轻轻一带就回到屋子里。
    抬起头来,她只看见紧绷的下巴薄薄的唇,是凤皇,他赶来了。
    “哪只手推了她?”凤皇拿着一只熊猫花灯走进屋里,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君临天下的气势与生俱来,不怒而威,只一个眼神便让所有人胆颤心惊。
    吴丹青已是怒极失控,高举双手道:“便是这两只!你要怎地?!这天下难道就没有王……”“法”字还未出口,两条胳膊忽然咔嚓一声,从他肩膀上掉下。
    吴丹青似乎还未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直到鲜血绵绵,哗啦啦开始四处喷溅,他脸色惨白瞧着地上断肢,当场痛晕过去。
    “啊!杀人了!”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路人甲乙丙丁于瞬间消失了。
    “我在这里,还问什么王法?”
    凤皇手拿宝剑冷哼一声,身旁的侍从正低眉顺眼地用帕子帮他擦拭血迹。
    虚渺转头看着凤皇,也惊呆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伤人——以往那些暴力血腥的传闻都只停留在听说阶段,她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她都没来得及看清,已非凡人所及。
    “本来可以一刀结果,不过我知道,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事。”凤皇站在原地微笑,就像一个纯正的恶魔。
    “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他轻轻说着,叹了一口气,“以后你若以脚代手,我就砍脚,你要用嘴叼笔,我就缝了你的嘴。世间最好的画家,从此再也不能作画,真是可惜。”
    他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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