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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洛华天下-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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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有罪……”别的话都不能说,恪蓝只能说这句。

“这样也好,你就安心留在皇后身边,洛华她人极为聪明,就是性子急了点,说话又直率。你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朕还放心一点。”

“陛下放心,臣知道分寸的。”

元清笑着拍拍恪蓝的肩膀:“你在皇后这里好好养伤吧,还有,伤好了以后,要装出被贬以后十分落魄的模样,免得皇后瞧出什么端倪,再找个错把你送回来,朕的心思就白花了。”

等过了数日,恪蓝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正式来到洛华的同心殿当差,依旧是四品内务府总管,官职未变。

洛华看恪蓝一连几天失落落魄,神不守舍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因为被贬出乾卿宫,一时心里受不了,想不开所致,不由地心中甚是为他可惜。同心殿虽然说是皇后的正宫,但是毕竟不及在乾卿宫当差来得体面,恪蓝是内务府的总管,这个面子问题尤为重要。

“恪蓝,你过来。”洛华对恪蓝笑着招招手。

恪蓝来到洛华的身边,躬身侍立在她身边:“娘娘有何吩咐?”

“恪蓝,我看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还为了前几天的事情不自在。你放心,等过一阵子陛下气消了,本宫让他再传你回去,可好?”

洛华是一片好意,恪蓝却是听得心惊胆战,他如果就这样回去了,元清才是真要将他赶出宫去,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怎么在御前当差?

“娘娘,能在娘娘跟前效力,是臣的福分,臣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恪蓝连忙表忠心。

洛华眼见恪蓝的样子,虽然气色不佳,但是不像是说谎,想来是在赌气,不愿意回去。洛华点点头,也不勉强。楚情出宫了,很多事她都要依赖恪蓝,如今他要留下来,正好。

就在这时,太医院的郑太医说有急事要求见洛华。

“让他进来吧。”洛华猜测,估计是太上皇元卿的病情又加重了。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郑太医穿着青绿色的官服,几乎是一路痛哭流涕地爬进同心殿的。

“放肆,在娘娘凤驾面前大声喧哗,还有没有规矩?”恪蓝皱了皱眉头,呵斥道。

郑太医楞了一愣,不敢再哭闹了,恪蓝是四品内务总管,比他高上两级,又是皇帝皇后陛下的红人,官威可是比他盛多了。

洛华不由地暗暗点头,留恪蓝在身边果然有用,吓唬吓唬小官还是可以的,不用自己出马了。

“郑太医,你有什么事?“洛华问道。

郑太医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一块吐血的方巾,抖着抖着抖了半天才递到恪蓝的手里。

恪蓝拿着那帕丝巾给洛华一看,名贵的月白水绸料子上一抹殷红,想来是咳出的血。

“这块方巾,是太上皇的?”洛华郑重其事地问道。

“正是!”郑太医用手抹泪:“这么大的事,老臣不敢耽搁,只好直接来找皇后了。”

“陛下知道这事吗?”

“臣还未及禀告圣上。”

洛华猜测,郑太医可能是不敢直接去找元清,估摸着她脾气好一点,所以就将这个马蜂窝捅到她这里来了。

“太上皇他怎么样,说了什么没有?”

“太上皇他,一只念叨着襄王的名字,说怎么样也好见他最后一面,否则死不瞑目,死后也无法超生。”

洛华皱了皱眉头,看来“死不瞑目,死后也无法超生”是说给元清听的,颇有一点“死后要化成厉鬼来找你算账”的意思,怪不得郑太医不敢直接去找元清,否则岂不是好端端地去送死?

“太上皇病重,你劝他想开一点,不要老是心事重重的。”

“皇后娘娘,臣位卑职低,太上皇陛下怎么会听微臣的劝呢?所谓心病还需要心药医,襄王他……”

“好了,这件事本宫知道了,你先跪安吧。”洛华不耐烦听郑太医当太上皇的传话筒,挥了挥手打发他走了,不过这件事,倒是留在了她的心里。

到了晚上,洛华拿出咳血的手帕给元清看。

“这是父皇的?”元清看了一眼,淡淡地问道。

“嗯,今天郑太医自己送过来的,哭天抢地的样子,差点把同心殿的房顶给弄穿了。”

“他怎么不直接来找我,这样到皇后的宫里来放肆。”元清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洛华笑着摸摸他的脸:“看你,一说话就板起脸,弄得大臣都怕你。这样下去,谁敢在你面前多说话?”

“有洛华在朕面前直言不讳就行了,其他人,随他们趋炎附势去好了。”元清笑道。

“陛下,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洛华问道。

“琥珀国那边怎么说,到底放不放元翔回来?”

洛华皱眉想了一想:“本宫想写一封亲笔信给母皇,不走朝廷公文,只是一般的书信,不知要怎么传到母皇的手里?”

“这件事交给苏彭君吧,他会办妥的。”元清问道:“怎么,洛华觉得南朝的献阳帝肯放人。”

“她如果不肯,本宫也有办法让她放人。”

第七十二章公主自尽

洛华说到做到,当夜就给献阳帝韩嘉仪写了一封言词恳恳,情真意切的“家书”,一开始对韩嘉仪嘘寒问暖,祝她凤体康泰,接着又告知她自己在睿纭国的近况,又问到了俞黎最近的消息,接着洛华笔锋一转,提到了太上皇泰安帝病重,思念他的幼子元翔,想要见他最后一面。

睿纭国向来以孝治国,元翔不能缺了他身为帝王幼子的礼数,需要回国一趟探望父亲的病情,否则的话,不要说是泰安帝,连新继位的清安帝也不会放过他的。

伴随书信的,还有泰安帝病重咳血的手帕一块,表示此信所言并非虚张声势。洛华在信的前半部言词和缓,到了最后却隐隐有“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意思,提到献阳帝如果执意不让元翔归来,致使泰安帝郁郁而终,清安帝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两国可能就有兵戈之祸,而她身为皇后,将会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所以请韩嘉仪念在母亲一场的情份上,允了书信中所请。

洛华写好以后,给元清看了一看,元清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笑着说:“洛华,你扮猪吃老虎的本领是越来越大了,这哪里是什么请求,分明就是威胁嘛。其实整封信就是一句话:速放翔王归来,否则兵戎相见,是这个意思不是?”

“我如果直接那么写,我母皇还不得给我气吐血呀!”

“为什么,意思还不是一样。”

“但是那样写一点文采都没有,也没有什么起承转合,我母皇一定觉得我做人很失败。”

“你在信中说,让翔弟回来见父皇最后一面,以全他们父子的情谊,难不成见了之后,你再送翔弟回去?”

洛华含笑,如漾漾春花含露:“陛下,难道没听说过刘备借荆州的典故,借了不还,又不是本宫第一个想出来的。”

“呵呵,朕的皇后真有意思。”元清吻了吻洛华的额头:“这封情真意切,词藻斐然的威胁信,明天朕就交给苏彭君,让他找个合适的方法给南朝的礼部尚书刘岩,这样就能转到献阳帝的手里。不过南北朝路途遥远,途中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希望父皇的病情不要进一步加重了。”

这封信一耽搁,耽搁了一个月余,从一月末发出,拖拖拉拉,一直等到三月中旬,信才到韩嘉仪的手里。

耗时如此长久,理由只有一个,一月初皇后俞凌兵变,琥珀国在打内战。

三月初,献阳帝韩嘉仪下旨,废皇后俞凌中宫尊位,废为庶人。

到了三月中旬,局势已经基本明朗,火凤将军俞黎率十万大军扫荡叛军,使火烧军营一计,大破叛军,在京郊歼敌数万,皇后俞凌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也有一说是在那晚死于大火之中。

总之,当韩嘉仪收到洛华书信的时候,国内的战乱已经基本平息,但是经过这次内乱,琥珀国同样国力大损,短期之内再也经不起任何刀兵之苦了。

春深时分,韩嘉仪穿着一身淡黄的罗衫,上面绣满了牡丹花,针脚细腻,颜色华丽中透出洗练,项上一个赤金雕缕云纹项圈,黄澄澄地生辉,头上梳成宫装髻,累丝镶珠发钗在在乌黑的青丝上闪烁,虽然已近中年,依旧艳如春花,容光照人。

韩嘉仪一边拿着洛华的书信,一边感叹:“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想看。洛华只是离了我一年的光景,就有如此的出息,真是雏凤清于老凤声呀。”

俞黎坐在韩嘉仪下首的紫檀木八仙椅上,笑着说:“让臣看看。”

韩嘉仪将信纸递给了俞黎,俞黎接过来看了一下,然后说:“丹朱皇后好似在威胁陛下嘛,如果不送元驸马回去,睿纭国就要出兵了。”

韩嘉仪点点头:“她的时机找得正是时候,知道朕现在不能让琥珀国再受刀兵之苦了,这样一来,只有答应她了。其实朕是很舍不得元驸马走的。”

俞黎低头沉吟了一会:“元驸马是睿纭国泰安帝的幺子,顺理成章的王位继承人。如果睿纭国的清安帝有体弱之症,万一他英年早逝又没有子嗣,陛下就会为元驸马出兵,帮他夺回王位,然后让他听命于本朝吧。”

韩嘉仪点点头:“朕的确有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清安帝是绝对不容许元驸马继续留在我朝的,这封信虽是丹朱皇后所写,但是其实是清安帝的意思。丹朱皇后在文末说有兵戎之祸也不是危言耸听,如果陛下不答应,清安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层道理朕知道,朕如今觉得感慨的是,明明是清安帝和洛华起兵,逼得泰安帝退位,泰安帝才一病不起,生命垂危的。怎么到了洛华这封信里面,说的好像朕是泰安帝病重咳血的罪魁祸首,这样子的栽赃嫁祸,颠倒黑白,怎么能让朕不感叹……”

俞黎接口道:“看来丹朱皇后已经掌握了为政者的一个诀窍,什么错事都要推到别人身上,自己永远是洁白无瑕的。”

韩嘉仪笑盈盈地问道:“爱卿,你这句话,是在讽刺朕吗?”

俞黎连忙站起来躬身道:“臣不敢,臣只是针对丹朱皇后所言而谈,怎么敢讽刺陛下。”

韩嘉仪点点头:“那看来是朕多心了。”

“陛下,那这件事到底……”俞凌问道。

“朕想听听元翔自己的意思。”韩嘉仪淡淡地说。

“臣觉得元驸马会想要回去的。”

“元清和洛华可是起兵逼泰安帝退位的人呀,可见泰安帝本来是想把皇位传给元翔的。如果元清执意要元翔回去,他就不怕回去之后,立刻成为阶下囚,甚至被处死吗?”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就元驸马的为人来讲,可能宁可被清安帝处死,也不愿以后做南朝的傀儡皇帝吧。”

韩嘉仪点点头:“那好吧,朕找元驸马过来问一下他的意思再说。”

半个小时以后,元翔应召前来,一身湖蓝的纺绸长衫,腰上系着墨蓝的丝绦,额上一抹水绿镶珠的抹额,白皙俊秀的面容较之刚来的时候瘦削了不少,但是双目依然炯炯有神。

“元翔参加陛下。”元翔给韩嘉仪行礼。

“平身吧。”

“俞将军。”元翔对俞黎拱手道。

“元驸马。”俞黎站起来回礼。

“驸马,朕近日收到朕的女儿,睿纭国的丹朱皇后的来信,信上提到了你,你先看看吧。”

是洛华的来信,难道是向献阳帝要求让我回去的,还是说父皇……

元翔接过信纸,匆匆浏览了一边,看到泰安帝病重咳血那一段,他那秀挺的眉毛不由地蹙了起来,脸色甚是担忧。

看完以后,元翔立刻跪在韩嘉仪的面前说:“陛下,请您准许元翔回去见父皇最后一面,好让儿臣尽最后的一点孝道。”

韩嘉仪和俞黎对视了一眼,俞黎冲她点点头,韩嘉仪道:“驸马,你的兄长清安帝如何即位的内情,想必你心中也十分清楚,你不怕此去是一个圈套吗。到时候有去无回,怎么办?”

“启禀陛下,清安帝是臣的长兄,原本就是太子,他继位,本来就是顺理成章,众望所归的事,怎么会有什么内情?至于说是一个圈套嘛,这封信是陛下的爱女丹朱皇后所写,她人品高洁,其中断乎不会有诈的。”

元翔这句话倒是把韩嘉仪堵得正好,让韩嘉仪觉得此事无可回避,不过,还有一件事:“驸马,你如果回去了,那若馨怎么办?”

“若馨是臣的妻子,臣虽然是南朝的驸马,但是若馨公主也是北朝的襄王妃,臣如果回去看父皇,自然要带她一起去。”

韩嘉仪用手摸了摸下巴,缓缓说道:“若馨是朕的幼女。朕的长女已经嫁到了北朝,朕的幼女再远离朕千里之外,朕实在十分不舍。”

“陛下……”元翔还想说点什么,谁知这个时候,内侍总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额上都是冷汗;“陛下,出事了!”

韩嘉仪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了,如此慌张?”

“启禀陛下,公主府出大事了。”

“哪个公主府?”

“蕴雅公主府……”

元翔一听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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