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赏欢-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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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上床、约会再到同居,恋情一向顺风顺水,直到第三者的插足将他们分开。
可以说,两人的关系,是以劈腿开始,最终也以劈腿结束。
而如今的再次相逢,算是意料之外的,就算彼此还有感情,但心里有著隔膜,热情再不比从前。
变心这种事,不可能说过去就过去,心里始终有座山,不是那麽轻易就能翻过去。
但恋人之间的关系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仲叙深谙其中的道理,徐浩不是小心眼的人,这次之所以会这样,只因他未能给对方一个合理的“名分”,行至今日,是进是退,他必须做出选择了。
饭後,两人一起回到徐浩家中。
仲叙拉著徐浩在沙发上坐下,自己打开音响,接著又开了一瓶从拍卖会上搜罗来的上好红酒,两人一边品尝著美酒,一边窸窸窣窣说著情话,时而缠绵的亲吻,时而动情的抚摸,感觉在升温,气氛刚刚好。
一场完美的性爱之後,两人都有些疲倦,但还是互相拥抱著一起淋浴,倒有些难舍难分之意。
这种事情,就算是以前同居的时候,两人也很少做,徐浩有些感动,仲叙也是真的动情,而不仅仅是做戏赔罪而已。
仲叙说:“我有礼物给你!”说罢拉著对方从浴室出来,撩起沙发上的衣服,从中找出一对耳钉来给徐浩戴上,“第一次看见就觉得适合你!”
徐浩喜欢戴耳钉,那样式也是照著他的喜好买的,徐浩自然欢喜,感动於仲叙的良苦用心,鼻子酸酸的,抱著仲叙说谢谢。
仲叙的眼睛也有些湿润,自从走上gay这条路,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结婚生子的一天,也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没办法像严臻明一样,找到自己心有所属的人。他曾经是看不到未来的人,但是又必须苟延残喘的活著,唯一的知己严臻明总是来去匆匆,唯一能够和他说上几句话、陪伴他终老的也就是徐浩而已。
仲叙满腔爱怜的扫了扫徐浩额前湿润的头发,温柔的说著:“搬过来跟我住吧,这边就当是你的工作室!”
是的,这就是仲叙的选择。
两人难得有这样亲密的时刻,正倾心的交谈著,彼此感动著,可是门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徐浩还未向家里出柜,害怕是家人,还是小心为妙,最後仲叙去了卧室穿衣服,徐浩披著一件浴袍去开门。
来的是徐浩店里的夥计,仲叙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两人在门口轻声说著话,只是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仲叙记得这人,他之前去店里找徐浩的时候,遇见过这人给徐浩送吃的,他当时便知道对方单恋著徐浩,而如今人家能找到家里来,就知道他们的关系远不止单恋那麽简单。
徐浩见仲叙出来了,忙直起腰板,离来人远了一些,嘴里说著:“你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去店里说。”
徐浩虽刻意的撇清,但单是拉胳膊那一个简单的小动作,已经将两人的关系出卖,gay之间的嗅觉何其灵敏,仲叙马上便看出来了。
仲叙暗暗自嘲的笑了笑,说了一句:“不必了,还是我走吧。”
仲叙走到楼下停车的地方,徐浩换了身衣物追了出来,两人都是有身份有涵养的人,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吵大闹吧,惹人笑话不要紧,最怕是被小报记者拍了去,因此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徐浩的表情是真的痛苦,又急又悔,拉著仲叙连说对不起!
仲叙并不见得有多麽的伤心欲绝,他只是有些自嘲,怎麽就再次相信了这人,严臻明是对的,出轨这种事,有过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徐浩深情款款的说:“仲叙,我是爱你的!”
仲叙一听这话,连忙叫对方止住,他怕再听下去自己会笑出声来,他知道对方想说些什麽:是的,我是爱你的,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
徐浩说:“我是爱你的,我知道你也爱我,否则你今天不会为我做这些。我们之所以走到今天,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彼此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另一半,我们以後好好的过日子,把这些不愉快的、毫无意义的事都忘了,好不好?”
仲叙终於明白,在徐浩看来,他犯的并不是什麽大错,只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件毫无意义、无伤大雅的小插曲而已,他不禁苦笑,虽然他从前也是花花公子一个,但他追求一个人时绝对是出於真心,从不做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
仲叙说:“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已经原谅过你一次,是你自己不懂珍惜。”说罢挥开徐浩的手,自行打开车门,发动车子,不再正眼看对方。
徐浩却不肯放手,堵在车头前,提高音量质问仲叙:“你原谅我了吗?你没有!你虽然表面上重新接纳了我,但是心里并没有完全放开,这麽长时间以来,你对我若即若离,你一直在以一种沈默的方式惩罚我。”
他似是没料到仲叙会这样决绝,心里并不甘心,语气越发激动:“你自己就清白吗,你敢说你跟你那个学生就没点什麽?!你买给圣楠的衣服,怎麽会穿在他的身上,那衣服还是我帮你挑的,你把我当什麽!”
竟然还是为了李莫言的事,要知道对方可是自己的学生,只有自己一半的年纪!
仲叙没有料到,自己在徐浩心里竟然这样不堪,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浪费口舌去解释,只留下一句:“我想你并不了解我,也许我们并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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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叙再次失恋,喝得半醉去到严臻明工作的地方找後者诉苦,严臻明接到电话,在地下车库看到抱著个酒瓶睡得半醒的仲叙,对方衣服已经凌乱,发型、模样更是邋遢,不由得摇头感叹:哪里还有半点大家之风?!
仲叙半睁开眼睛看著面前一脸嫌恶表情的人,更加觉得自己可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严臻明双手插在腰间,顾自翻了个白眼,“我没有!”
仲叙憋著嘴:“你说谎!”
严臻明无语,“既然知道还问什麽!”
仲叙急了,严臻明没再给他唠叨的机会,他没办法在自己家中招待他这个醉鬼,干脆陪著他一起出去买醉。
既然只是买醉,也就没去两人经常光临的那些比较光鲜豪华的俱乐部,而去的是一家比较热闹的gay吧。
这算是当地比较高档的gay吧了,进出的都是有些档次的人,一眼望去,有打扮得哈韩哈日风格的梦幻美男,有纯正阳刚型的欧美型男,也有长得颇像混血的小正太,更有操著台湾腔的纯小C,守在入口处左顾右盼,想必是打算见著好货色捷足先登。总之是各具特色,应有尽有。
这便是酒吧的好处,彼此都是陌生人,内心的欲望可以更加直白的表达。
但是严臻明跟仲叙这对组合实在是太过惹眼了,从进门开始,很自然的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严臻明的脑门上明显贴著“生人勿近”的标签,再加上他气场过人,旁人不知道他的底细,不敢轻易上前搭讪,自然把目光都落在了一旁气场更加柔和却同样气质不俗的仲叙身上。
仲叙早已不是美少年一列,也算不得多少高贵,但他看上去,慵懒而又优雅,别有一股风情。再加上了喝了点酒,醉醉醺醺,媚眼如丝,举手投足,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妩媚。
仲叙跟严臻明坐在大厅的边上视野较好一点的小包厢坐下,没过一会,就有人上来跟他搭讪,严臻明也不拦著,在一旁盘著双手冷眼旁观。
仲叙一直忙著喝酒,自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对他眉目传情,这会人家都走到跟前了,仲叙再不能视而不见。
仲叙眯著眼睛瞧了对方一眼,是个打扮的很视觉系的英伦帅哥,戴著红黑格子礼帽,风度翩翩,模样也不差,反正仲叙这会也单身,有人主动搭讪,於情於理,他都不应该拒绝。
仲叙喝了酒,显得迟钝,张著嘴巴看著来人半天没回话,严臻明看不下去了,干脆走开了,把空间让著这两人。
来人摘了礼帽,冲仲叙一个非常绅士的弯腰作揖,一边自我介绍名叫John,接著在之前严臻明的位置上坐下,眼睛紧盯著仲叙,眼神灼灼,半点也不放松,料是有些自制力的仲叙,也被看得心里七上八下。
半晌听对方问了一句:“失恋了?”
“你怎麽知道?”
对方笑而不答,微笑时,露出明晃晃的小虎牙,又多了几分俏皮。
难逃仲叙是个外貌协会的人,纵使心还伤著,一时没力气做他想,但碰见面前这样的美色,却也是难以招架,眼睛睁得不小,只得以讪笑来掩饰尴尬。
见仲叙没有反感,对方又朝他的位置靠近了一点,说话时气息似乎就在仲叙眼前:“与其在这里感怀身世,自怨自艾,不如忘掉忧愁,及时行乐!”
是的,及时行乐,这是这个圈子里公认的圣经,仲叙也不能拒绝。
就著对方躬身说话的姿势,仲叙凑到对方脖子上闻了闻,一股性感的麝香味道扑面而来,引人入境。
两人互相碰了碰杯,再说话时,更加亲近起来,已经谈到要去哪里过夜这种话题。
是的,大家都是成熟男人,彼此的目标都很明确,难不成还要从‘为什麽是我’之类愚蠢的话题开始?
为什麽是你?只是今天是你而已!
John掺著喝得醉醺醺的仲叙一起往外走,快到门口了,仲叙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跟严臻明一起来的,就这麽走了显然是不妥,於是又要回去找严臻明告别。
John见他有些不著方向,绅士的问:“要我陪你去找吗?”
仲叙痴笑著摆手:“没关系,我自己可以。”
酒吧这麽大,仲叙没办法挨个挨个位置去寻找,但他亦有自己的办法,像严臻明特点这麽鲜明的人,自然是走到哪里都丢不掉,他随便拉个服务生询问一声便可。
果不其然,仲叙很容易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路过吧台的时候,见到几个脸孔稚嫩的小孩凑在一起玩色子,都只有17、18的年纪,且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仲叙也不认识几个这种年纪的小孩,难不成他们都是荣盛的学生?
这里可是gay吧,他们怎麽会来这种地方?!仲叙又朝那边望了一眼,没有看到李莫言,下意识便松了口气。
仲叙心里还在琢磨著要不要上前去管束一下这几个人,後来一想不行,这是什麽地方,自己上前去,岂不是明摆著告诉他们自己是gay,自己往後还怎麽在荣盛混下去,不妥不妥!
仲叙正在踟蹰间,却见那边有人抬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仲叙躲闪不急,对方已经看见他了。可是对方不但没有躲避,相反还冲他咧嘴一笑,有几分得意和意外,接著回过头去,跟旁边的人小声说著什麽,不时一阵轻笑。
仲叙做贼心虚,赶忙到柱子後面躲起来,他醉了,听不真切,远远听见那边传来姿色几个字。
仲叙不敢再继续闲晃下去,匆匆打了个电话跟严臻明交待了一声,而後跟著John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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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一夜情的确有趣,今天这种风格,明天那种调调,後天又是其他的花样,可以几个星期不带重样,可以几天几夜乐此不疲。
但到了仲叙这个年纪,却是有些尴尬起来,虽过程仍然有趣,但是後果也同样严重。不过也没什麽打紧,因为再过几年,等他年老色衰,就算他仍热衷一夜情,也找不到那麽合适的对象了。
宿醉的第二天,头疼是必然的,看见满屋的狼藉和身上的抓痕,还要为安全隐患担忧,比宿醉更加叫人头疼。
仲叙踢了一脚碎掉的台灯,从衣橱里找了件睡袍批上,把地上脏乱不堪的内裤和撕扯得不成形的衬衫统统扔进垃圾桶里,一边开门,一边打电话给锺点工,叫对方过来收拾残局。
仲叙刚打开房门,便闻到一股咖啡和面包的香味,只见厨房里站著一个人,定眼一看,可不就是昨晚一夜情的对象,John。
仲叙这厨房自从落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