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赏欢-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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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里。
仲叙斜躺在露台的躺椅上,一边抽烟,一边喝著啤酒。他平时很少抽烟,但因为抽烟的好友严臻明常来做客,所以家里一直备著有。
他一直在思索著,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先是徐浩,接著是John,个个都选择了离开他?
是人性本就是这样的懦弱,禁不住诱惑,还是他自己不够优秀,留不住他们的心?
仲叙还是怀念从前的时光,以前花花公子的生活虽然总是被人诟病,但至少不会伤心。
仲叙伤心吗?不,他觉得到了自己这个年纪,已经不好意思再提伤心这个词了,於是更多的时候,他把自己独立圈禁在家里。
对李莫言的补习照常进行著,仲叙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事错不在李莫言,他还是个孩子,仲叙觉得他甚至还未定性,分不清是非,又如何谈论对错。
这天,他帮李莫言做了最後一次测验,李莫言拿了78分,从20几分到70几分,仲叙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他把试卷交给对方,一边开始收拾资料,一边吩咐:“下学期的重考不会超过这个难度,以你现在的水平,通过应该不成问题,往後就不用来补习了,自己在家学学吧。”
李莫言瘪了瘪嘴,没有吭声。
仲叙知道对方必是有些不满,以为他是拿John的事迁怒於他,其实他真没有,他确是失意不假,但做事还算公允,绝不会因为主观的原因乱发脾气,伤及无辜。
不过就算对方有所误会,仲叙也觉得自己范不著跟对方解释这些,师生就是师生,长幼尊卑必须有序,切不可走得太近,失了身份。
李莫言问:“你在怨我吗?他想约我吃饭,但我没有答应,我没告诉你,是不想你难堪,反正你早晚也会发现。”
仲叙笑笑,没有回话,在自己学生面前失态,他丢不起这人,不如摆出一副已经看开了的姿态。
李莫言又问:“以後我有不懂的问题,还能来找你吗?”
“找你的授课老师岂不是更好,我始终是个业余的。”
李莫言的脸色顿时变得甚是难看,但却仍旧倔强著不肯求饶,他问仲叙:“我们是朋友吗?”
仲叙失笑,回说:“你不会想要我这麽一个朋友的。”两人根本是不同年代的人,做师生还可以,朋友?强求不得!
李莫言也不胡搅蛮缠,半晌说了声:“最後的卷子还没讲评呢!”
仲叙笑,对於这个要求,他断然没有理由拒绝,如此也算是善始善终了吧。
严臻明带著一箱上好的红酒来到仲叙家中,开门的仲叙显得哭笑不得,“你总说要陪我大醉一场,不会就是这个意思吧?”
严臻明懒得理会他,“还有一箱在我车里,你自己去搬。”说著,已经打开了一瓶,放在一旁醒酒,而後带著仲叙去到楼下,仲叙搬酒,他则从车里搬出一大盒子吃的。
严臻明这等阵势,叫仲叙大跌眼镜,嘴巴张得老大,显然是有话要讲。
严臻明懒得听他说话,干脆从自己的盒子里拿出一个寿司塞进对方嘴里,堵住对方的话,一边没好气的说:“你生活这麽自在,这麽长的假期,也不出去度个假,整天窝在家里,除了大醉一场你还能干什麽?”
仲叙有些委屈,如今连窝在家里,都要被人数落。
两人在客厅的地毯上铺了一块布巾,美酒美食摆在中间,两人席地而坐,在家里办起了野餐会。
严臻明弄来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仲叙闻著味都能知道。
几杯酒下肚,严臻明免不了又要唠叨几句:“不是我说你,为了那麽一个人,低迷这麽久,值得吗?曾经被骂没心没肺的仲家少爷哪去了?那时的你可比现在有意思多了,别人是越过越洒脱,你倒好,越活越回去了!”
仲叙没告诉严臻明关於近期John的事,他丢不起这人,对方以为他还在为徐浩的事情忧愁,自然忍不住要说他几句,仲叙也不反驳,只是听著。人家是看中他才开口教训他,到底是恨铁不成钢,仲叙没得怨言。
两人喝著喝著,都有些醉意,互相靠在一起,以彼此作为支撑,不至於倒下。
(9鲜币)莫言赏欢(恶魔年下攻vs悲剧大叔受)34
严臻明如今越发忙碌,兄弟俩难得有这样一醉方休的时刻,自然得尽兴了。
严臻明似乎心情不错,竟跟仲叙怀念起了从前。
严臻明说:“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去看MJ的演唱会,回来後,你求著你妈妈,给你做了一双类似Michle戴的那种镶钻的白手套,我们一人戴著一只,走到哪里都要亮出来给人看看,现在想想,真是要多傻逼有多傻逼。我倒还好,戴的是左手,右手照常动作,你就惨了,戴的是右手,小便的时候,手套上的钻石把JJ刮了一道大口子,我拉你去校医院包扎,你却躲进隔间不肯出来,甚至把你二姐都给惊动了,最後全校的师生都知道了,你JJ受了伤,很可能以後都不能人道。”
仲叙的脸上带著醉酒後的红晕和一种不明所以的微笑,既不回话,也不反驳,只是细细的听著。
严臻明也笑,抽著烟,继续说著:“你就是被你们家几个女人给宠坏了,从小就胆小,到现在做事还总是犹豫不决,当断不能断,留下後患。我还记得那时候年纪还小,我们几个一起去停尸房看死人,我们都摸了,就你不敢摸,说是会烂手。後来我们几个约好了,把手涂黑了,一起吓你。第二天你以为我的手真的烂掉了,吓得当场跌坐在地上,回家後病了一场。我逃课去看你,却看见你们家在做法式,院子里摆著高台,请了个大师在那又是撒糯米烧纸又是舞剑念经的,你在那里一本正经的磕著头,差点没把我笑死。”
仲叙讪笑著踢了严臻明一脚,骂道:“我早说过了,那大师不是给我请的,是为你请的,我以为你的手真的烂掉了。”
“好吧,好吧,是为我请的。”严臻明弓著腰,似是笑得肚子疼,“那个时候我爸要送我出国,我没哭,你却哭了,抱著我不肯撒手,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同样也舍不得你。所以回国之後,我自己家都没回,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可你们家三姐强悍得不得了,仲家的大门都没让我进,像是我欠了你们家什麽东西似的,口口声声是我把她家小弟带坏了。当真是彪悍务必,难怪老爷子选了她当接班人!後来我才知道,你比我也好不了多少,我走没几天,你也被送到外面孤苦伶仃受教育去了,再回来时,穿著西装打著领带的,看人时眼角都带著笑,整天装神弄鬼的,乍一看,以为你变了,谁料私下里却还跟以前一样,喜欢跟风撒欢。”
仲叙笑,他当然记得,那时候严臻明约他出来,说他如今跟从前不一样了,他现在只喜欢男的,仲叙回答说,他也是,最後两位难兄难弟抱在一起哈哈大笑。那时两人都还年轻,各自一腔热血,何来什麽忧愁。
两人当真是好兄弟,小时候一起犯傻,年轻时一起玩世不恭,长大了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韪,如今又一起感怀过去了,是不是也预示著他们已经到了中年危机的时候?仲叙心里这样想著,没有说出来。
只听那边严臻明突然感叹了一句:“还好你没变!”说完就笑了,喝了一口酒,一只胳膊紧紧把仲叙搂在怀里。
这样的拥抱不掺杂任何情欲的成分,有的只是两个外表看起来颇为成功、实则又有不少遗憾的成熟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回顾两人相识的20多年,似乎从来没红过脸,这便是属於好兄弟之间的友谊吧?亲密交心,但又与情欲无关,不至於刻骨铭心,不会痛入骨髓。
兄弟两人喝醉了,干脆就睡在了地上,谁能想得到,在外无比光鲜亮丽的两个人,竟然会在醉酒後毫无形象的席地而眠。
仲叙是被严臻明给踢醒的,後者不耐烦的骂:“门铃响了,你听不见啊!”
仲叙有些不满,心想,难不成你在家里也这样踢米时不成,嘴里抱怨道:“你听见了,干嘛不去?!”
对方翻了个身:“这又不是我家!”
仲叙暗暗嘀咕了几句有的没的,但还是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李莫言!
对方不算是这里的稀客,但仲叙还是有些意外:“你怎麽来了?”
李莫言怯怯的看了仲叙一眼,“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怎麽样?”
仲叙这才明白过来,对方也跟严臻明一样,怕他自寻短见。
被严臻明瞧不上也就算了,仲叙没想到自己在自己的学生竟然也这样不济,情何以堪呀!仲叙只得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向对方道谢。
这个时候严臻明也醒了,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边喝边往门口走,看见门口一脸委屈的李莫言,笑得不怀好意,显然是有所误会。
严臻明一手搭著仲叙的肩,笑眯眯的问:“怎麽,不介绍一下?”
仲叙见严臻明又拿了一瓶啤酒在喝,当即夺了过去:“你怎麽又在喝酒,一会还要开车呢!”
严臻明不以为然,“啤酒而已,有什麽关系!”说完趴在仲叙的背上,仍旧笑眯眯的看著李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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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言抬头看了严臻明一眼,第一反应就是皱了皱眉。
仲叙何其了解严臻明的秉性,看他笑成那样子,自然知道他脑子里没琢磨什麽好事,於是正色道:“他是荣盛的学生!”
严臻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口回了一句:“现在的高中生已经这麽早熟了吗?!”随即又皱了皱眉,“不是吧,这麽小就是gay了!”
李莫言一听这话,当即涨红了脸,仲叙更是尴尬得无地自容,若不是李莫言在,他肯定早一拳揍在老友身上了。
李莫言恨恨的白了一眼严臻明,转而面向仲叙,“校长您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怕你还在为John的事伤心──”
话还没说完,被仲叙狠狠瞪了一眼去,很明显是不让对方再说下去。仲叙瞪完李莫言後下意识的看了一旁的严臻明一眼,生怕对方用了心,日後追问起来起John的事来,他想必是瞒不住对方,最後事情败露,闹得贻笑大方。
好在严臻明依旧像个没事人似的,似乎刚刚并没有用心听。
李莫言一脸莫名其妙的把仲叙看著,显然搞不懂对方突然紧张什麽。
一旁的严臻明这会识趣起来,不准备继续继续打扰,看了看腕表,暗骂了一句:“Shit,这麽晚了,我得走了!”说完按照西方的礼仪,匆匆在仲叙脸颊亲了一口便走了,走前,不忘朝李莫言招了招手。
仲叙在身後大声嘱咐著:“开车慢一点,要不要给你找个代驾?!”可哪里还有人回他!
没用的“妻管严”!仲叙在心里暗暗不平。
严臻明走後没一会,李莫言也提出要走,走前留下一句:“你心情不好,我明天再来找你!”
仲叙想说不用,对方已经跑得没影了,仲叙有些摸不著头脑:自己哪里心情不好了?
那两人走後,仲叙一个人在家里收拾客厅的残局,突然门板大作,吓得他一个激灵。
又会是谁,一点不让人清静!
开门一看,却是严臻明又回来了,更惊奇的是,他手里还拽著一个人,而且那人竟是跟他前後脚出去的李莫言!
仲叙料想不会是什麽好事,这两个人,一个年轻气盛、目中无人,一个小孩心性、为“老”不尊,随便谁多看了对方一眼,都有可能招致一场打斗。
仲叙没好气的问:“这是怎麽了?”
严臻明把李莫言往屋里一仍,显然是气得不轻,嘴里骂道:“这小子真是你学校的学生?否则我打得他一颗牙不剩!”
李莫言也不是什麽善茬,从地上爬起来,大骂道:“你算什麽东西,也敢动我!”边骂边朝严臻明冲过去,幸得被仲叙拉住了。
仲叙真是头都大了,“到底怎麽回事,先说清楚行不行!”说罢,看著严臻明:“你说!”
严臻明没个好脸色,悻悻的说:“我看他一个人在那走路,好心搭他一段,谁知他竟然对我动手动脚,我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