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骨-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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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婷婷讨厌极了他们所说的孝顺，因为孝顺领养叶庭轩；因为孝顺在她奶奶指着她鼻子骂的时候不敢说任何一个不字；因为孝顺，叶婷婷提着行李离开家之后他们都没有过问。
　　她不是不懂她母亲的哭泣，只是叶婷婷也想要一份独一无二的爱，而不是去和别人分享，更何况那个人和她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
　　“叶婷婷！你到哪里去了？”
　　萧佳杰大步走过来板着脸站到了叶婷婷的前面，他就这么站着，一字一顿说出来带着莫名的愤怒，“叶婷婷，你干什么不接电话！”
　　萧佳杰很生气，他通常说话那么严厉不带任何表情的时候就是说他特别生气。
　　她呆呆的看着萧佳杰鼓成包子一样的脸颊，气鼓鼓的盯着她。
　　“额，我就到外面随便逛了逛。”
　　叶婷婷解释的时候脸上有些不自然，将手机放到了口袋里，左腿一下一下空洞洞的提着边的垃圾桶
　　今天一大早叶婷婷去了警察局，请警察帮忙找那天撞了她的肇事司机。
　　他们郊区所在的地方比较落后，叶婷婷走的地方又是小路，要有监控器什么的根本是不可能的，唯一让叶婷婷记得的是当时她走那条路后面的那条河道上，一直是有一条船在河岸边停泊。只求当时的船主是看清楚了凶手。
　　警察只是告诉叶婷婷他们也很难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也表示很难过，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叶婷婷都可以来找他们。
　　接待她的是一位女警察，和蔼可亲的给叶婷婷倒了水还请她坐下慢慢的叙述，在旁边做着笔录。他们告诉叶婷婷，原先是打算她在医院里面醒过来就去找她的，但因为她当时情绪不大好想过阵子再找她，后来因为叶婷婷出事的地点和他们这边管理的派出所不是一个地方，档案要从地方上转上来，再后来，打算去联系叶婷婷的父母，对方支支吾吾的也不让他们直接去联系叶婷婷。
　　折腾了那么久，直到叶婷婷今天到警察局才算把笔录做完。
　　叶婷婷只说，她想找到那个肇事司机。过去了那么久都没有查找到，其实希望已经很渺茫了，叶婷婷也是知道的，她想着做了准备总比么做准备的好，今天先来做好笔录，等警察慢慢的找吧。
　　实际上，叶婷婷自己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临走之前，那位女警察说他们一定会尽力找到肇事司机的，还请叶婷婷多多保重。她当时的脸色一定是很不好，昨天萧佳杰走后她就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后来醒来已是半夜，怎么也睡不着，一大早又没吃早饭去了警察局。
　　她不知道的是，她当时脸色苍白的看起来有随时昏倒的可能性。
　　所以女警察才会提出要不要送她回去，叶婷婷说不用。她就一个人缓慢的走在清晨的街道上，有扫马路的阿姨路过，连带叶婷婷脚边的灰尘都扫的一干二净。
　　后来，她就接到了她妈的电话，让她回家。
　　她怎么也不愿意回到那个有叶庭轩的家里。
　　叶婷婷骨子里有自己的坚持，这点倒是和她的奶奶极像。双方都不愿意退一步，无论叶庭轩多可爱多乖，叶婷婷是不能接受的。她奶奶呢，无论叶婷婷做出多大的让步，只要是遇到送走叶庭轩的事件，必然死都不让步。
　　只能这样僵持着。
　　“随便逛了逛你干嘛不接我电话？你没忘记我说了今天要带你出去吧？”叶婷婷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不是回来了么。”
　　她说的云淡风轻。
　　萧佳杰的内心却早已风起云涌，狂呼海啸般的恐惧让他失去了理智。向前跨了一大步蓦然抱紧了眼前的叶婷婷，“我以为你走了。”
　　他抱着她，用尽全身力气的抱着叶婷婷，胸膛口不住的上下起伏，指尖在微微的颤抖。
　　“萧佳杰，我还能去哪里，你忘了我是无家可归的人了么”
　　叶婷婷浑身僵硬，任由萧佳杰将不安驱走。
　　被萧佳杰抱的死紧的叶婷婷，试图将抱着她的年轻男子推了推，不料后者抱的更紧了，许是天气太凉，她竟觉得他在微微发抖。
　　“叶婷婷，你到底要无视我到什么时候。”
　　满满的无力和不甘围绕着萧佳杰。
　　叶婷婷举着的双手慢慢的垂下，“萧佳杰。”她也想抱紧他，手在他背后圈成了一个圆，默默的放下，“放开我，很疼。”
　　果然萧佳杰听到她说疼这个字眼，手上的动作一顿，叶婷婷趁机掰开了萧佳杰的手。
　　萧佳杰的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收拢的复杂表情，叶婷婷垂着眼不去看萧佳杰，她努力将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不是说来接我出去玩的么，怎么还不走。”
　　她笑的若无其事，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萧佳杰懊恼的转身去摁电梯，“走吧。”
　　这样的叶婷婷，让他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萧佳杰也是个胆小鬼呢，在叶婷婷面前是个胆小鬼呢。
　　他害怕叶婷婷真的离开，就如同初三毕业之后他们俩明明写了同学录，却没有联系一样，他曾试图申请加过她的扣扣号，当时叶婷婷只回来个你是谁，而点了拒绝。
　　萧佳杰再没有加过。
　　他怕叶婷婷知道他是萧佳杰以后依然会点拒绝。
　　萧佳杰走在叶婷婷前面，拉开副驾驶座让叶婷婷坐了进去，叶婷婷看了萧佳杰一眼似是叹了一口气，说了句何必钻进了车内。
　　“我们要去哪里？”
　　驶出了一大段路之后，萧佳杰拒绝开口说话也忘了播发任何音乐，叶婷婷偷偷瞄着萧佳杰线条分明的脸庞，竟觉得深深的无力。
　　整个人往后靠着，打破了车内的一室沉郁。
　　“怕我把你卖了？”
　　“嗯，我怕你随便把我卖掉，还是打折出售。”
　　“放心，我卖了谁都不会卖了你的。”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叶婷婷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再去和萧佳杰说话，两个人仿佛从刚才的那个拥抱开始，陷入了怪圈，一直都在这个圈子里面兜兜转转，无论她试图说着什么话题，都会回到原来的话题上面。
　　“叶婷婷。”
　　“嗯？”
　　萧佳杰伸手拧开了车内的收音机，女主持人清清淡淡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叶婷婷见着萧佳杰喊她，渐渐松了一口气。
　　“我让你很讨厌么？”
　　隐藏在最深处的不自信，今天忽然暴露在叶婷婷面前。
　　“没有，你很讨女孩子喜欢。”会和女孩子吵架又不会真的伤害他们，偶尔说话不好听还容易炸毛，却喜欢在别人背后默默的帮助她。
　　萧佳杰给叶婷婷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哦？怎么说。”
　　“一个爱炸毛的大孩子，没有任何坏心眼。”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速度也随之加快了起来。
　　“所以你不喜欢孩子气的我？”
　　叶婷婷一时失语，萧佳杰的追问只能让她沉默以对。“萧佳杰，你这样很好，真的。”他无非就是想要她的那句喜欢罢，奈何叶婷婷却始终回避着这个话题。
　　叶婷婷仍然觉得萧佳杰对她存的不是什么男女情感，而是一份愧疚。
　　尽管他否认过。
　　叶婷婷低下头去看自己泛白的指尖，据说指甲的底部有“小月亮”的是代表身体健康，叶婷婷看遍所有的手指，只有两只大拇指有着若隐若现的“小月亮。”
　　这样的她，凭什么去回应萧佳杰？
　　“叶婷婷，你那说辞太官方了，今天不管你怎么回答我，我都不生气，以后我们多的是时间。”
　　他一脚踩下油门，将车速又提高了不少。叶婷婷一只手抓着椅子，一只手抓着胸前的安全带。萧佳杰见状，终究将所有的怒气化作一声叹息，将车速慢慢的减缓了下来。
　　“萧佳杰你是在逼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住的我搬出去么？”
　　“不是。”
　　他怎么忘了，叶婷婷是一个固执的叶婷婷。
　　别人怎么劝，那都是别人的事情，她总按照自己的思维模式走。以前在念书的时候有一道很难解的数学题目，叶婷婷按照她的方法也算出了答案，只不过那过程太过复杂，还运用到了一些他们没有学到过的知识，数学老师当面指出叶婷婷的方法太过复杂不适合他们初中生，可每次遇到这种类型的题目，叶婷婷依然我行我素按照她原来的方法解题，久而久之连数学老师都无奈了，只说，答案对了就可以了。
　　看，这样的叶婷婷，怎么会接受他的感情。
　　他呀，只希望叶婷婷不再排斥他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凶手……快出来了……看我有气无力的小眼神……


☆、心境为妙

　　后来那条高速公路上，只有收音机里面传出的音乐和主持人一说起来就没完的声音，陪伴了他们一整路的寂静。
　　叶婷婷看着身后各式各样的车子从他们旁边呼啸而过。
　　叶婷婷和萧佳杰两个人都是不善言辞的，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破他们之间的尴尬的沉默，一路上，两个人像是较劲着一般，正在比谁开口谁就输了的游戏。大概是真的累了，叶婷婷的头歪到一边，闭上了眼睛，呼吸越来越均匀。
　　萧佳杰一转头就能看见叶婷婷恬淡的面容。
　　许是他真的操之过急了，现在的叶婷婷也的确不适合和他在一起，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将车子停在路边，从后座上拿过毛毯盖在叶婷婷的身上，才重新开车继续上路。
　　等快到了目的地，萧佳杰叫醒了一直在睡觉的叶婷婷。
　　她看起来是真的累了，揉着眼睛声音也沙哑了，“到了？”车内开着空调，叶婷婷刚醒来向来苍白的脸颊带上了淡淡的红晕。萧佳杰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右手拢成拳靠在嘴边清了清嗓子。
　　“咳，你还困么？”
　　“不困了，我怎么睡着了呢。”
　　“叶婷婷你老实交代，昨晚干嘛去了？”
　　“我去打劫了。”
　　她开着玩笑，眉眼弯弯的带着没睡醒的迷糊。
　　打开车门的萧佳杰被冷风吹了个哆嗦，昏昏沉沉的思绪清明了不少，紧了紧衣服往叶婷婷这边走去。
　　叶婷婷下车的时候打了个呵欠，一脚踩空在地面上，一个趔趄差点直接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好在萧佳杰动作够迅速，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叶婷婷抱在怀中。
　　等人稍稍站稳了些，她拍着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吓死我了，差点又摔跤了。”
　　“又？”
　　“嗯，之前在练习的时候也摔过。”
　　叶婷婷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有一两个人从他们这边看过来，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萧佳杰的距离。“笨死了。”
　　他抱怨着，跨进一步等着叶婷婷做好准备。
　　周围是大片大片的草地，叶婷婷疑惑的看向旁边的萧佳杰，“这里是专门野餐的地方，再过去点还有烧烤，午饭去那边吃。”顿了顿的萧佳杰继续说，“我还叫了其他人。”
　　“诶，那我们没准备吃的。”
　　“他们准备了，走吧。”
　　从知道叶婷婷要出院开始，他就在准备着这样一个惊喜，不用太隆重，不用太浮夸，也不需要太多的人，只要能看到叶婷婷露出笑容，回到和以前一样的笑容，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一旁有人窜出来，直接抱住了叶婷婷。“婷婷，你来啦，见到我激动嘛。”
　　“汪莉？你也来啦。”
　　叶婷婷回抱住汪莉，她的表情在向身边的人诉说着心底的高兴，和汪莉也是许久没见面了，汪莉所在的大学平时课程都比较多，她请假也不大容易，两个人都是打打电话之类的，关系却并没有因此冷淡下来。
　　“是啊，萧佳杰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我当然要来咯，我还准备了好多吃的，对了对了你一会只能吃我准备的，不准吃那个陈丝妍准备的。”
　　“陈丝妍也来了？”萧佳杰错愕，他明明只叫了汪莉和余煜、吴天泽。
　　汪莉赌气的给旁边的萧佳杰翻了一个大白眼。“是啊是啊，你的狂热追求者。”听着他们熟捻的语气，叶婷婷有些错愕。
　　汪莉和萧佳杰，之前联系很密切么？
　　“婷婷，走吧我们去那边。”汪莉拉着叶婷婷从旁边走过去，萧佳杰跟在他们后面，待看清了坐在一旁的陈丝妍，余煜，吴天泽和尹查，他开始不确信自己把叶婷婷带出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叶小姐，我们可以和汪莉一样叫你婷婷么？”离的最近的吴天泽推了推眼镜，状似暧昧的看着叶婷婷。萧佳杰特别不齿他那一套，对女人的献媚，尤其他的对象还是叶婷婷！
　　“不行！”
　　“可以的。”
　　两个人完全不同的回答让萧佳杰坐在一旁开始生闷气，鼓着腮帮拿了一只鸡爪啃了起来。汪莉从背后踹了萧佳杰一脚，“你也有今天。”
　　“少管闲事。”
　　“婷婷，我们之前见过的，在你和萧佳杰的病房里面。”
　　吴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