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倾世美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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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愿从朝堂中退隐，从此与西施泛舟五湖。”
“我正是得益于你的智慧和谋略，才得以复仇打败吴国，我还要你继续辅佐我，逐鹿中原，争霸天下。”
“我心意已决，希望大王成全。”
“范蠡你若敢走，我杀你全家。”
【七】
越王勾践会见范蠡之际。
越王夫人怕夜长梦多，勾践心生反悔，随即带随从来到馆娃宫，见到西施。西施轻着罗衫，清婉秀丽，正沉浸在与范蠡重续爱恋的幸福中，脸颊绯红，娇艳婉若初开桃花。越王夫人在她面前，简朴、老态得如在厨房干杂役的老妪。心里的妒忌让她变得疯狂而失去理智，在西施对一班人闯入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越王夫人的随从反手扣住，用一条白绫干净利索地活活溢死。越王夫人善不解恨，命人取来鸱夷（ “鸱夷”本指夏商时青铜所制的鸟形盛酒容器。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多用皮革制成袋囊以盛酒，但仍称之为“鸱夷”。清人黎士宏《仁恕堂笔记》记载：“秦巩间人，割牛羊去其首，剜肉空中为皮袋，大者受一石，小者受二三斗，俗曰混沌，即古之鸱夷。”所以鸱夷的意思就是用一整张牛羊皮做的皮袋。）将西施放置其中，扎紧袋口，投掷江中，香魂飘荡，躯体无所寻踪。
如花容颜如昙花绽现，遽然凋谢，馨香犹在，踪影却在天地间永远消失。
越国对西施何等薄情寡义，西施牺牲自己最珍贵的青春和爱情却换取这样的下场，越国甚至吝惜一块三尺见方的土地让她得以安息。
【八】
范蠡回到馆娃宫时，西施已经不在了，迎接他的是西施侍婢旋波的悲泣。
西施走了，富丽堂皇的馆娃宫瞬间黯淡无光，一片死寂！
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西施身上淡淡的香味……
旋波告知了范蠡事情的经过。范蠡发疯似得向外冲去，他连夜乘舟出齐女门。他涉三江，入五湖。他知道搜寻不到西施的踪影，只愿离她更近一点，不忍她一人独留深水寂寞，独自承受深水冰冷。
任三江沸腾，五湖翻浪，西施已然沉寂地躺在天地间一个深水角落，任泥沙冲刷，直至被淤泥掩埋。
上天对她何其厚爱，让她拥有如花容颜，得遇范蠡，并与之相知相爱。
上天又对她何其寡情，风华之年，身不由己地远离爱人，入吴宫侍奉吴王。在政治利益和个人私欲面前，她成了一个牺牲品，连最普通人的幸福都难以享受到。
范蠡毅然离开越国，他恨吴王夺去他的爱人。
从此他改名换姓，自号鸱夷子皮，希望自己就是装裹西施躯体的那个牛皮袋，可以永远陪伴她。
27
27、芈八子（上） 。。。
芈八子：千面美狐
【一】秦惠文王
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君王，君父秦孝公当年力排众议，重用商鞅，在秦国实施变法，秦国得以国富兵强，法制严明，秩序井然。君父死后，我果断地处死商鞅。在我心里我承认商鞅他为秦国做了很大的贡献，但我不能留他，一则他当年不顾我为太子的体面，刑罚了我的太师太傅——公孙贾和公子虔，这还算其次。更重要的是商鞅在秦国有太高的权势，作为一个君王，我怎会容忍一个臣子在我面前，横着走，其权利凌驾于我之上。
再说，杀商鞅可以为我笼络一批旧臣，这对稳定我刚即位的朝局很有帮助。
我把商鞅在咸阳五马分尸了。
我以强大后的秦国经济为后盾开始向东扩张，威慑诸侯。即位十四年，我抛开了周王朝的礼制约束，自称为王。
一向武力强大的楚国，感到了来自秦国的威胁，楚怀王主动提出要把宗室之女嫁给我，和秦国联姻。联姻有多大的政治利益，那得看将来情势的发展。但我凭空多了一个老婆，总是一件好事。何况荆楚出的美女，个性如辣椒般火辣辣的，我喜欢！
浩浩荡荡地送亲队伍把芈氏抬到了秦国。我第一眼看到这位来自楚国王室的女孩，不禁为她的美貌惊叹！她的美不是江南女子弱柳扶风般纤弱美，是那种雍容华贵、健康大气又不失典雅的美，像一个饱满而馨香四溢的果实。秦人如楚人般尚武，我自己长得威武强壮，这个女人对我的口味。
我宠爱她，她很争气地一连为我生下三个儿子，我封她为“八子”，我的后宫有八个等级：王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以我对她的宠爱，她在后宫的地位似乎有点低了，这是我出于政治目的的考虑，现在秦楚关系紧张，何况她还年轻，来日方长。
这个女人得到我的恩宠，不仅在于她有健康的体魄，绝美的姿容，还有她的智慧和修养，她有超出常人的远见卓识。
话说当年，张仪出使楚国，谎称给楚国商、於六百里地，破除了齐楚联盟。楚怀王被张仪欺骗，与齐国交恶，张仪回秦国后对承诺之事矢口否认。楚怀王震怒，出兵秦国，被秦军打得大败。秦国要挟楚国，想用武关外的土地与楚国交换黔中这个地方。楚怀王恨张仪，说只要得到张仪，白给秦国黔中这块土地，要活剐张仪以泄恨。
秦国满朝文武都支持交出张仪，我拿不定主意，回到后宫，向芈八子提起此事。
芈八子说：“我觉得大王应该交出张仪，一个张仪，换来一块对秦国战略有重要意义的土地，是个很划得来的买卖。”
我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私下想，这女人不会是在帮楚怀王吧。
她又接着说：“我知道大王是在想我是不是偏向楚国。大王，俗话说‘解铃还须系令人’，张仪这人直接导致秦楚关系紧张，献出张仪有三个好处：
第一，可以缓解秦楚关系。现在齐楚重新联盟，已对秦国构成威胁。我们应该在外交上做出些许的妥协。
第二，张仪在政治上的才能毋庸置疑，但他为人诡诈，口碑太差，在朝中树敌太多，大王一味偏袒张仪，容易引起朝臣不满，被文武百官孤立，让天下德才兼备的人误会大王，喜欢与品行不高的人为伍，而有损大王英明威望，对大王你望而却步。
第三，张仪到楚国，大王可以派人到楚国上下斡旋，张仪未必有事，而秦国白得黔中这块战略要地。这可谓一举多得。”
我聆听她的分析，豁然开朗，随即说：
“我明天就照会楚国使者，言明我愿意交出张仪，任由楚怀王处置。”
“大王，你先别急，这事你不能出面，你可以授意亲信在朝堂上让张仪自愿去楚国，而你还又做出不舍、不忍心的高姿态。”
“这是为何？”
“大王你想，张仪虽然为人奸诈，他用不正当的手段行事却都是为大秦国谋利益，一个一心一意为大秦效劳的人，大王你为了得到一块地就把他交给楚怀王。这样，天下人会觉得大王刻薄寡情，那些有能力的人就不敢投奔你，即使投奔你，也不会全心全意的为大秦效力。所以大王你要避实就虚，让张仪自愿回楚国接受楚怀王的处置，这样就做才妥当。”
我对她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她比我后宫那些只靠美貌取悦与我的女人，要高出很多。
我越发宠爱她。
【二】魏冉
我姐姐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从小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母亲带着她嫁入了我们魏家。我们姐弟俩虽然同母异父，但却比一般的手足感情还要深。姐姐自小和我一起习武练剑，骑马射猎，练就了一身健康的体魄，这为她以后有足够的体力和精力临朝摄政，奠定了基础。
姐姐从小就像母亲一样有内而外地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抵挡的魅力，她漂亮，有气度，有修养，有胆识，我与姐姐之间有一种男人之间惺惺相惜的欣赏，我常私下替姐姐不是一个男儿而可惜。
老天似乎很眷顾我们，楚怀王选定姐姐与秦国联姻。秦国自商鞅变法之后，强势崛起，发展势头很猛，而楚国的楚怀王亲信小人，专宠郑袖，政局黑暗，用屈原大夫的话说就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我决定随同姐姐一同去秦国，施展自己的抱负。随同姐姐前往秦国的，除了我，还有姐姐的另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芈戎，以及母亲的一个亲戚向寿。
后来我们三人成了姐姐执政秦国的左膀右臂。
姐姐嫁到秦国，受到秦惠文王的宠爱，而我也凭我的才能得到秦惠文王的重用。秦惠文王是个有作为的君王，只可惜他命不长，才四十四就驾崩了，我姐姐不到三十，就守寡，在深宫内院寂寞度日，我为她感到委屈和难过。
依嫡长子继承制，王后的儿子荡继位，史称秦武王。这家伙无德无才却天生一副蛮劲，眼看姐姐母子的人生将要黯淡收场，事情却来了个大转弯。秦武王这个莽夫！身为一国之君，与一个力士争勇，比赛举鼎，结果被鼎压断了胫骨，不几日就一命呜呼。
秦武王年轻无子嗣，兄弟争位 。
姐姐看到了自己生命转折的一线曙光。她在第一时间秘密召见我。我们在密室商谈到深夜，谋划好让出质燕国的姐姐的大儿子稷回国夺位。我连夜派亲信，快马加鞭，到燕国交涉，让燕国以最快的速度把赢稷送回国内。我们姐弟二人趁王后一伙还在秘不发丧，商量对策之际，就利用我手中的兵权和威望，戒备咸阳城，联络朝中大臣，商定扶立公子稷。姐姐在机会面前，运筹帷幄，果断出击，展示了非凡的政治智慧。
公子稷顺利继位，是为秦昭襄王，姐姐被尊为宣太后。公子年幼，又长期出质燕国，对国内局势无力掌控，太后临朝摄政，封我和芈戎为大将军，手握重兵，我守卫咸阳，芈戎策应，提拔向寿镇守宜阳重镇，重用樗里疾和甘茂为左右丞相。
秦惠文王在世时，姐姐的地位仅为“八子”，她的儿子稷继位，许多公子不服，慧文王后更是支持庶长公子壮蓄意谋反。我和宣太后利用铁血手腕平息了历时三年的季君之乱，赐死慧文王后，驱逐秦武王后，诛灭那些蠢蠢欲动的公子，威震秦国，自古君位的坦途大道都是用残酷的手段披荆斩刺地杀出来的。
我们深信这一点。
之后的三十多年，我和姐姐相互扶持，姐姐治理朝政，我手握兵权在外开疆拓土。
我秉性刚烈，霸气太过，在秦国政坛的相位上多次浮沉。被封为穰侯，封地即穰（今河南邓县），后来又加上陶邑（山东定陶）。芈戎，被封华阳君，封地先是陕西高陵，又改封新城君，封地也变成了河南密县。姐姐的另外两个儿子，公子市封为泾阳君，封地在今陕西泾阳，后来又换了一块封地是宛（河南南阳）；公子悝封为高陵君，封地在陕西高陵，后来又换封地为邓（河南郾城）。
我和芈戎、公子市和悝并称为“秦国四贵”，我们的封地增加可以看得出来，我为秦国扩张了多少地盘。 穰、宛、邓三地，是从韩国攻战得来的，而新城则是从楚国掠来的。山东定陶更不用说，是强大的齐国割据来的。
三十多年的时光赢稷不但长大了，而且也年近花甲了。他受范睢那小子的蛊惑，罢黜我，将我们这些太后的左膀右臂驱赶回封邑。
我愤愤不平地在宣太后跟前抱怨，他却说：“冉，你我奋战了一生，为大秦国殚精竭虑，你的丰功伟绩足以彪炳史册，名垂后世。大王也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你对秦国的贡献他心里记着，他只是罢免了你的职务，没有夺你的封地和爵位。我们都老了，留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们就好好地享几天清福吧。”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还是感到很失落。我已经习惯了坐拥千军万马，驰骋疆场，到哪里别人都对我恭恭敬敬、唯唯诺诺。我用一千多辆车装载我这些年收集来的财富，光天化日之下，浩浩荡荡地运往我的封地陶邑。我在炫耀，我辛劳一生，只剩下这些财富了。以我的性格为人是不屑藏着掩着，偷偷摸摸地往封地里搬运的。
我不愿意承认我老了，但是，我的确老了，头发白了，身板也不像当年那么挺拔了，背躬了，关节硬了。上马时，身手也不利索了，骑马久了，还全身酸痛。
看来最无情地还不是君王，是时间。罢、罢、罢……
通往陶邑的大道上，车辆一辆接着一辆，我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从日出走到日落。
太阳的余晖晕染出天边绚丽的晚霞。晚霞逐渐退去，黑色的夜幕，慢慢地覆盖住辽阔的大地，夜黑得寂寥而深远。
我在马车里细细地玩味这些年与姐姐一起走过的岁月，经历过的风风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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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芈八子（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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