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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御人-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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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遂的手小心翼翼碰触到白茯苓的脸蛋,缓缓摸到她的颈侧,温热的触感令他振奋非常,肌肤之下规律跳动的脉搏带着无尽生机,透过他的手指直直传入他心中,飞快填满他冷寂空旷的心窝。

她是活得,她终于活过来了!

甘遂一把将白茯苓紧紧抱住,想欢呼想大叫,但是喉头像被什么塞住了一般,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之后便是一场混乱,甘遂抱着白茯苓不肯放,谁都劝不开,白氏夫妇很无奈,紫草毫无办法,其他人只能干瞪眼。不过甘遂将白茯苓从地府里抢回来的,所以没人好出面去阻挠他的非礼行为。

最终是白茯苓连绵不绝的咳嗽声,将他震醒。白茯苓的棺木就在火盆边,加上风向关系,烟火将她呛得连连咳嗽,什么话都没法说。

甘遂将她抱出来走到避风处,却仍是不肯松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失而复得的心上人。

白茯苓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值得佯装刚刚恢复身体虚弱垂着眼睛不说话,她对于面对甘遂,一点点准备都没有。原以为她一死,所有一切便一笔勾销,没想到……哎……

木佩兰见这样也不是办法,值得先将庭上其他人打发去休息,然后走上前对甘遂道:“苓儿她刚刚醒来,先让她梳洗一下,再说其他可好?”

说着伸手想去将女儿接回来,甘遂往后倒退一步,眼中闪过警惕与凶戾,木佩兰一惊,缓过口气到:“苓儿是你救回来,我们夫妇不会再阻挠你们的婚事,你大可放心。而且苓儿至少两三日不曾梳洗更衣,她很爱干净的,会不习惯……:

这话其实是委婉地提醒甘遂,你小子两三天没洗澡,也不怕熏到老婆。

紫草见这样坚持不是办法,也加入说服行列。费了一番唇舌,甘遂才勉强松了手。

白茯苓被爹娘送回房间好生梳洗整理过了,换过衣裳,有些不好意思的埋在娘亲怀里,歉然道:“让你们伤心难过了一回,都是我的不是。”

不过短短几日,爹娘就像平白老了好几年,白茯苓看得心理难过之极。

不管如何,能够复活再与自己爹娘还有一众亲朋家人团聚,都是一件好事,至于债主甘遂……慢慢来吧。

她就不信她会搞不定他!

一家三口说了几句闲话,木佩兰去抱了两个儿子过来。两个一岁半的孩子已经能够分辨亲人,抱着白茯苓“姐姐”叫个不停。

为了她的事,这几天庄子里从她爹娘到打理杂物的佣人,没有一个睡得好,白茯苓将父母劝去休息,自己却没有半分睡意,呆呆坐在床边发呆。

紫草敲了敲房门走进来,见他醒着,拉着她左看右看,十分欢喜,更趁机将这几天以来甘遂做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白茯苓叹了口气,没说话。

紫草有点急了,道:“师兄这样对你,就是铁打的心肠也得化了,你、你可别辜负师兄的情谊。”

“你不用急,这辈子我是跑不掉了的。”白茯苓苦笑道。

紫草皱眉道:“你这话我不爱听。”这么勉强,枉费师兄对她一往情深。

“但是这是事实不是吗?”白茯苓直视紫草,没有半分心虚:“我是喜欢你师兄不错,但是从一开始,都是他在做决定,我如果有其他意见,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逼我听他的,甚至拿我的父母亲人来要挟我。”

紫草咕哝道:“他对你很好了,换了我们,要敢不听他的,直接杀了。”

白茯苓忍不住笑起来,知道有人比她更悲剧,心情就是好啊。

紫草前脚走,甘遂后脚就到了,他换了一身簇新衣袍,刮去了胡渣子,重头到脚整理了一遍,又恢复了原本俊美清爽的摸样。

紫草一再提醒他形象问题,他勉强花了点时间打坐恢复状态,否则早到了。

缓冲过一阵,白茯苓总算可以从容一点面对他。

甘遂将她抱入怀里,狠狠稳住她,直到她要喘不过起来了,才稍稍松开。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甘遂恨恨道,一边将耳朵贴在心脏的位置,满足地听着她稍显急促的心跳声,她是活的,真好!

白茯苓哼道:“知道我狠心你还敢惹我?!”

甘遂不答,伸手摸到她的腰际,想去解她的衣带,白茯苓连忙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色狼行为,惹来不满的很瞪。

白茯苓才不怕这只纸老虎,伸手摸了摸他的鬓边道:“紫草说你几天没有休息过了,乖乖睡觉,不许乱来。”

“我精神的很”甘遂不依不饶,一边将十分能展现他迫切心情的某个部位贴到白茯苓腿上蹭了蹭。

白茯苓脸上泛起一片红霞,在他下巴上咬一口,道:“不行,你要的话……睡醒了再说!”

甘遂好不容易令心上人回到自己身边,在得到一个缠绵约定之后,终于勉为其难躺在白茯苓床上睡过去,睡梦中不忘紧紧抓住白茯苓的手,唯恐她会再次离开。

白茯苓看着他安详满足地睡脸,也静下心来考虑日后两人该如何相处。

公平地说,她其实有些对不起甘遂,虽然甘遂也犯过对不起她、令她伤心的事,不过比起自己死对他的刺激,两清有余了。

现在她刚刚死而复生,甘遂还没有回过神来,过后一定会跟她算账的,要安抚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她与甘遂的相处,确实就像她对紫草说的一样,甘遂决定一切,然后用尽各种手段逼她就范。这并不完全是甘遂的错,以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甘遂天长地久,所以对他的她对敷衍为主,不是直接拒绝就是干脆对他不理不睬……现代好像管这叫冷暴力来着。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甘遂,她喜欢怎样的对待,喜欢怎样的相处方式,只是冷眼旁观,看着他因为自己的轻忽忐忑不安,甚至做出一些过激行为,然后以此为借口,将他推得更远。

按照孔老头的说法—不教而诛谓之虐!

好像越想,她的错处就越多……但是想到地府中所见所闻,要她心平气和的对待甘遂,真的有些难。

白茯苓捧着脑袋叹口气,死了一了百了,或者就是不停纠结。

因为一早知道自己只能活到十八岁,所以想做的事情计划都已经做了,除了对家人的卷帘不舍,复活对她而言,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狗尾续貂。

她甚至有些茫然无措,多出来的几十年生命,她做什么好呢?莫非都用在跟甘大魔头斗智斗勇上?

晚饭时分,收到这意外喜讯的林平子、陆英飞快到了云雀山别院。


两人看到活生生坐在面前的白茯苓,又是一番欢喜,再看坐在她身边,不顾旁人侧目揽住她腰肢,一脸亲昵独占姿态的甘遂,便觉得比之前顺眼了一些。
林平子仔仔细细把白茯苓的小脸打量了一遍,喜悦道:“好了好了,表妹这面相,活到八十没问题。”
侧头顺便扫了一眼甘遂的那张脸,挑了挑眉头,什么话都没说。
白茯苓既然无事,一家人也没必要在冰天雪地的天气里赶路往海州,当即以道路冰封无法通行为由回到京城阁老府,白常山不知道白茯苓这几天死而复生之事,听闻儿子不去海州了,留在京城陪他过年,开心得一张老脸笑成了蔼花样。
白茯苓的十八岁生辰,一家人一起庆祝,连甘遂也在受邀之列,自从白茯苓复活之后,白氏夫妇已经不再像以往那么排斥他了,若他能够保住女儿平安一生,那就认了他这个女婿不妨。
玉叶天昙作为生辰礼物送到了白茯苓面前,同时甘遂提出希望在年后正式迎娶白茯苓。
白家人都没什么意见,白茯苓默不作声,也不知道是愿意还是沉默抗议,不过甘遂也管不得这么多了,先把心上人娶回家再说。
玉叶天昙当夜就盛开了,硕大美丽的花朵,与令人忘忧的异香令白茯苓很是惊喜了一阵,其实她也没有真的很喜欢鲜花,不过哪个女子收到情人送来的花朵还能绷着脸的?
在甘遂看来,送花无疑是他讨心上人欢心最有效的手段。
白茯苓看着月光下盛放的淡紫色花朵,心中对于日后与甘遂相处,多了不小的信心,知道送花给老婆的男人,应该还是很有成长空间的。
白茯苓正在出神,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她左右看看,附近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正在疑惑,忽然面前的玉叶天昙抖了抖。
“不用看了,我在这里!”
白茯看着王叶天昙,吃惊道!“花妖?”
“什么妖,我是地藏王菩萨掌上莲花留在凡间的子孙!”
“咦?”
“当年地藏王菩萨在凡间留下了几枚莲子,后来就生成了我与其他兄弟姐妹。我们是正宗的神物,区区妖魔鬼怪,怎能与我们相比?!”
“你忽然冒出来是怎么回事?”白茯苓心里不屑,不过就是朵花嘛。
“哼!地藏王菩萨担心你心存怨念,所以特地吩咐我来将因果告知于你,否则我才懒得跟你这种凡人打交道。”
白茯苓伸手不怀好意摸了摸玉叶天昙翠绿的叶片道:“你说我掰下几片叶子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喂喂喂!你不要乱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过一朵花罢了,得瑟什么?”白茯苓冷笑道。
“菩萨让我跟你说,当年他们发现甘遂误入轮回,知道凡间会因他死伤无数,正好又遇上碧凝仙子的事,所以才决定将你送到凡间来大做功德,以平衡生死轮回之数。你本是因他而获得第一次重生机会的。可惜菩萨没想到竟然最后又是因为你.导致他再起杀心,所以才不得已再次让你还阳。菩萨希望你能多想想这十五年所得,不要对甘遂生出怨恨之意,尽力消解他心中的杀意。”
“菩萨还真看得起我啊!甘遂要杀人,我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本事拦住他?”
“菩萨曾经在他梦境中示警,他若继续杀人无忌,便会失去妻儿,他应该心有所感,你再加把劲,没有不成的。好了,我说完了,要回去继续修炼,这些话爱听不听随便你!”
白茯苓竖起眉毛,说来说去就是想告诉她,她就是为甘遂而生的,老老实实认命就是了!靠!
她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当即扯下玉叶天昙三片叶子以作报复。
只是就算她再怎么生气,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重生在这世间,有父母珍惜宠爱,有义兄以及白家上下的爱护纵容,实在是赚到了。
既然甘遂她是赖都赖不掉的,为了她日后的幸福生活,那就加把劲努力把他改造成个好丈夫吧。调教人什么的,她最擅长了!
生日宴后第二天晚上,甘遂熟门熟路摸到白茯苓的房间,将她打包抱到十步巷与国公府相连的密道密室中算总账。

白茯苓平安过了十八岁生辰,他比较确定她不会再忽然离他而去,数日来压抑的半满怨恨顿时爆发。
甘遂是彻头彻尾的肉食类动物,发泄压抑不满的最好方法就是把那个可爱可恨的元凶狠狠吃一顿!
饱餐之后,甘遂抱着虚软无力的元凶恨恨道:“你这个狠心狡猾的小丫头,你究竟将我当什么了?真想将你撕成碎片,一口一口吞下去!”
白茯苓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委屈道:“我只能活到十八岁难道是我的错?”
甘遂语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茯苓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得谄媚讨好:“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厉害……”她是个没骨头的,竟然对这样一个暴徒大拍马屁。
不过这马屁让甘遂听了很舒服,哼道:“你现在知道了,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许瞒着我。”
他不是不知道白茯苓在打马虎眼,只是再去计较过去的欺骗又有什么意义,只要她能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就好。
几日之后,杨珩忽然颁下圣旨,公开海浮石乃是太上皇流落民家的儿子,正宗的天家骨肉,并定于年前正式认祖归宗,赐封为“武王”。消息一出,京城上下一片哗然。
海浮石手上有太上皇当年亲笔所写的书信谕旨证明身份,有杨珩与安泰公主的承认,旁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随后便传出这位新任武王向白阁老府提亲.要迎娶白阁老唯一孙女儿白茯苓的消息。
海浮石的身份已经是亲王,再没有人耻笑白茯苓是自甘堕落与江湖草莽联姻了。
白常山自然乐观其成,宫里杨珩听闻白家答应了亲事,关在御书房中出神了许久,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你竟然就为了不愿被人说苓儿下嫁草莽,便甘愿自投罗网来当个什么亲王……只是我不会为你赐婚的,你得到的已经太多了,我又何必锦上添花?”
甘遂成了亲王,再想去控制武林盟,就有诸多不便了,朝廷与武林之间的纠葛从来只能在暗下里进行,明面上,双方都不愿公开与对方扯上关系。甘遂一旦成为朝廷赐封的武王,就必须从武林盟主的位置上退下来。
杨珩纵使不愿,也不得不承认甘遂能为白茯苓做的事,比他多得多,他不服气也不成。
三年匆匆过去,祁国的情况一天一天逐渐改变着,虽然还有很多不足,但是多数动乱已经平复.百姓也看到了安居乐业的希望。
武林中风云变幻,自从三年前武林盟主卸任成了武亲王,过了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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