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从了本宫吧-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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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她浅笑地执起身前的玉盏,淡静薄冷一身,靠着椅子周身慵懒地微微扬头望着烟花。可她眼底的花火烟冷散了一片,耀着她的盛世容颜,令人沉沦。那轮廓微黯的幽清浅伤,又令人心疼不已,想攒在手心里,放在心口,好好熨帖呵护。
他对身边的一个琴师道:“先生,可否借琴一用?”
那琴师愣了一下,惊艳这男子的颜貌气质,将琴递过,“公子可要抚琴?”
蓝青点了点头,清澈睿智的眸底,荧荧闪着一种动人的光火。
那琴师怔了怔,顺着他方才视线的方向,看了眼那位虽是坐在角落,可却掩盖不住一身清娆风华,让他偷偷也瞧了多少眼的紫衣女子,弯了一抹了然的笑。他在这弹了半天的琴,都换不回她一个注目,不知这公子,会弹出什么曲调来吸引她?
当众人还沉浸在烟火的绚烂之中,风中突然响起一铮清越的琴音……那琴音若炎炎夏日透心凉的冷泉般灌入众人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一阵沁脾的舒爽!众人议论着,视线纷纷朝着琴声处张望过来。
只见那边角那桌的绝色公子正坐在那抚琴,那姿态仿若九天下凡的神仙,而那个可爱漂亮黑眼睛的小男孩,趴在琴案边双手撑着下巴,仰头新奇崇拜地望着他,好似他身旁调皮的小仙童一般。
仙音开始转而成一种凝重着婉转的曲调,众人不由心跟着莫名地心伤沉痛起来……当众人还在这凝重哀伤的曲调中走不出来时,琴声开始激荡,电闪雷鸣的狠下,曲调由缓到急,有人竟感觉天空一下子从绵绵细雨砸到狂风暴雨,冷雨泠泠地湿漉了一身,让人瑟瑟发抖……当下,有人抱起了胳膊打着哆嗦。
他过于引人入境的琴声还在继续,众人不知他这场磅礴湿冷又感觉到危险的雨还要下多久……他玉指轻拨,调了一弦。
转而,曲调珠玉般莹润地轻落,一颗颗落入玉盘,灿烂珠华地在心头滚动,令人飘飘欲仙地舒畅……乌云散开,阴霾不再,阳光开始透着丝丝缕缕清微的荣光,渐渐地照进世间每一处阴暗的角落。七色彩虹横跨天空,彩蝶漫舞,虫鸟欢鸣,花开锦瑟,人们在从容漫步其中,觉得暖洋洋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煦阳的味道那么的芳香,那么惬意,那么自在,那么幸福,欢乐……
众人的神情都有些陶醉在其中有些不可自拔,在那清逸舒逸的曲调中沉溺不醒……
不远处,清铃的头终于抬起,微微侧身看向他的方向,正好对入他的眼眸。那一刹那,他眼中绽放的容华笑意,令她的心,慌乱地跳乱几调。
她愕然,本以为她的心,此生只会为一人悸动。
*
月园不远处,一架珠玉满目华贵的马车内,孟皇后抬了抬眼别有深意道:“这琴音……”勾红的唇,有些危险:“好熟悉。”
慕容思思抚着小腹,眼中阴狠划过,媚颜冷道:“这‘华容调’除了大表哥能弹出,世间还会有谁呢?”
“哦,清尘也来了?”她的语调意味不明。
“你不要动他!你要是动了他!你和完颜老贼谈的那些协议,一个都别想成功!”慕容思思身子微倾,语调一下尖锐起来,连桃杏的媚颜都有些扭曲地张牙舞爪。
孟皇后淡笑不语,看着这个沉不住气的小女儿,虽也是个聪明人,可和她姐姐那惊人从容的气魄心略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呵,也难怪,她看上的男人,目光永远被老大夺去。
孽缘啊……这世间,说不清道不尽的,唯独一个情字,最堪扰。
孟皇后拉着她的手,将有些抵触的慕容思思强拉怀中,指尖轻擦入她的发中,捋的慈爱非常:“思儿,母后知道苦了你了,待母后得到我想要的,慕容庄是你的,落家庄是你的,落清尘也会是你的。大金,大辽,西夏……壮丽的山河,天下,都是我们的。”
“这些我都不要。”语调有些冷噎。
孟皇后拍了拍她的肩,“母后知道你要什么,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他喝下忘情水,他什么也不记得,你到时趁虚而入,凭你的貌美与财富,他一定会为你心动的。”
“母后……我不敢再相信你了。”
“呵呵,思思,你要知道,除了相信我,你已别无选择了。”
慕容思思恨的手指扭着孟皇后的金绣牡丹裙,对!她没有选择了!她是金国的王妃,怀有老贼的孽种,金王后的人已经开始暗中对她不利了……她的母后,手握天下权势地让她不由低头成为她的棋子……她,被逼的走投无路地来投靠这个魔鬼。
她,无路可走了……
“后主,皇上已被找到。”
马车外,童贯低头恭敬,身后跟着一干武林高手和宦司局的死士,他们的中间摆放着几个大箱子,装的正是苏太傅绑在柴房来抢亲的赵诘等人。
孟皇后一手淡静地撩起帘子,看了一眼,笑道:“把小叔的箱子抬上来,按着原先的计划。”
童贯微微抬头,那细长的眼中,寒光一片地阴锐:“恐有变。”
孟皇后的眸光一丝阴沉划过,半眯了会,她缓缓将车帘放下,阖眼静坐在马车内,开始闭目养神。
慕容思思怪道:“母后?”
“闭嘴!”冰冻三尺的寒,让慕容思思打了个瑟缩,刚刚的母女温情一下子跌入冰窖。
慕容思思恢复清醒地闭嘴,撩起一边的窗帘,看向窗外。
黑夜中,她看到一抹醒目的红色,那抹红缓缓地从夜色之中走出来,墨发风扬,风雾弥漫开来撩起他红稠的衣袂一角,她虽未看清那人的脸,可那人一身的如雾洗烟般的清濛色的绝好倾华,当真折煞人眼。
童贯手指扣着的尖长黑象牙不安地撩动起来,抬头望着来人,阴声阴气着:“太傅大人的乘龙快婿,舒公子。这么晚了不去看新娘子,来在这里干甚呢?”说着童贯的目光来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次皇后娘娘不仅是要来抓皇上回去,更是想借此围剿帝姬殿下,选在这个帝姬殿下必经的隐蔽处候着。心里咯噔一下,可现在看来这地方布局奇怪,如果东面那唯一的出入被堵住,那么……
就在童贯朝后望去之时,那东面墙上一颗颗巨大的石头,跌落下,轰隆隆的一眨眼之间……唯一的路被堵死!
火把亮起,四面八方藏在暗处的数百弓箭手拉弓朝着他们的方位,只听弓弦紧绷的冷色,在夜中危险地响着。
远处的‘华容调’已停。
童贯的笑声,一声声,在夜色中响的诡异而阴冷。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第160章 血弥漫,夜紧张
“你以为就凭你这些虾兵小将就能成事?”童贯阴冷地看着舒月,手中拿转出他的独门暗器黑血滴,那尖长的锋尖好似鳄鱼的牙齿。
舒月看着他,唇瓣缓缓地勾出一抹从容自信的笑:“你可以试试。”
“放箭!”
舒月令下,一瞬,万箭如雨朝着孟皇后的马车方位齐发!
“保护后主!”童贯大喝。
身后,一群侍卫人墙叠得飞快,将那马车四周封护的水泄不通。侍卫用手中的刀剑挡掉那些密集的箭,但也有些招架不住地被射伤倒下不少。童贯身边的几大高手飞身墙上,武器阴狠地将那些放箭之人杀之于墙下。
童贯张开黑色的鸦羽,朝着舒月轻功飞得迅如闪电,那眼中阴狠的残忍,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了般。
舒月抽出腰间的软剑,这将会是他一生最重要的一次拔剑,也是最后一次。握紧的剑,从未有过的力量充盈在他的胸口,和那股沉睡的强大内力相互碰撞激荡,墨发飞扬地妖娆凛冽。
这时,童贯的血滴子带着冷狠的杀气旋飞而过,他本以为他绝对逃不过!可千钧一发,童贯只见他将剑扬在身前,硬生生地截住了他那几乎无人能逃过的血滴子,然后四两拨千斤地用了一种极巧与飘逸的挑剑招式,将他的血滴子反力打回!
童贯一惊,旋身接回了血滴子,朝后退了两步。方才他只用了两层功力,没有想到这个舒月还有点底子的!这回四层功力,看他接不接的住!
第二次的血滴子以比方才更迅速更凌厉的危险再次飞向他,舒月依旧站在那里,童贯原本以为他还会用上次的方式打回,于是在他扬剑时,飞身迅速变幻到他身后,欲要偷袭。
但,只在一瞬间,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童贯顿住,那他发射的血滴子正以极其迅猛的杀气朝着自己飞杀过来,他用了六层功力接过……手窝上的血,一滴滴,滴着……他怒了!
可是还没等他平息怒意,舒月一声好听的声音,在他身后凉飕飕地响起:“童大人,该我了。”
童贯背脊一僵,猛然回头,一片雪花的煞白在他眼前,刺冷了眼。
童贯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被那股强大的剑气给冻住,惊愕着眸子,他用了十层功力想举起手臂,可发现还是那么艰难!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呃……”他阴白的面扭曲着,手抚上胸口的那把剑!难以置信,他……竟然刺中了他!不可能,不可能!他打败了多少江湖高手,收复了多少高手城府他脚下!根据他宦司局的可靠情报,从未说过这个人是有武功,而且他的腿还未全好,只是一个瘸子而已……怎么可能!
舒月欣赏他的表情,脸上挂着清濛而危险的笑,嗓音也幽迷非常:“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有武功,而且不在你之下?”
童贯的手扶捏着他手中的剑,颤声着:“为什么?!”
“因为我曾对太师傅尹逍许下承诺,一生,只会拔一次剑。”
童贯瞳孔放大收缩一阵:“尹逍……玉雪山,谣琴的师傅……剑圣……哈哈……你竟然是剑圣尹逍的徒弟!想不到最让人忽视的,却是最可怕,又最致命的。”童贯抬起头:“哈哈哈哈……”那笑声阴冷而张狂。
舒月的剑还差一寸就可要他的命,但是他没有刺下去,风开始刮的烈冷。他微微抬头,眼波间一层烟淼似在寒江上轻掠,看着月下那抹月白的身影,戴着金色面具踏月而下的人,
孟皇后不算什么,童贯也不足心虑,金兵,辽兵,在街头蠢蠢欲动的吐蕃……他也从未放在心上。他担心夜央与师傅他们对付不了的,不过是眼前这人,这个掌握不属于这世间神秘能量,能轻而易举地毁了一切的,耶律残。
“舒月,我小看你了。”狭长的细目,碧色的瞳眸,半面的金色面具衬着月牙白的衣袍,耶律残在月下显得妖孽非常。
舒月从童贯的胸膛缓缓地抽出那把剑,他并非直接抽出来的,而是旋转着抽的……童贯当下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额角冷汗淋漓,看着这个给人淡如晨雾烟风的绝色男子,犹如邪恶的罂粟,全身上下有着令人可怕与致命的毒。
残望着童贯被他那种凌迟抽剑方式弄得生不如死的摸样,发出一枚暗器,打断他的剑,“哐当”作响。
童贯一下倒地抽搐不已。
舒月踏过他的身子,拿出一块白布,擦着那把断剑上的血迹,朝耶律残走过去。
今日大婚,他是带着玉石俱焚的心,走到现在的。杀了残,夺了易昇,师母就能醒来,师傅当年的救命之恩也报了,夜央的夙愿也会实现。
至今为止,说来,他还从未替她做过什么,都是她在旁守着他,照顾他,给他带来许多从未体验过的快乐。若是今日败,她如今放下他……也好。
太师傅当年有感自己人世将至,将内力全部都传给他,但是他身子从小就不好,承受不了这么强的内功。虽然他极有天赋,许多剑法心法看过便记得,但每每修习一套剑法后,那残破的身子都要重伤一回。以至于后来尹逍也发现这件事,让他立誓,此生,只拔一次剑。
太师傅临终说过:“月儿,无心的人,是没有剑的。你是个优秀的好孩子,迟早会有一个对的人出现来爱你懂你。当有一日,你心终有所爱了,那时,拔起你心中的剑魂,去为她守住心头那片不容他人践踏的天下!”
耶律残看着他那把断剑,弯起了唇畔,很高兴他的猜测果然不错,这个舒月,一点不比清铃简单,是个有意思的对手。如若不是他那副病怏怏的身子,他就是手中拿着易昇,恐怕都有些怕了。
几大高手被倒地抽搐的童贯下令,绞杀舒月!还没在舒月靠近残时,那些高手们已站在一排,对他兵器相刃,目光血冷。
可他只是优雅从容地带着谜一样的危险,让人胆寒地,一身红墨洗白的倾华,朝着残的方向走去。你看不出他一个停顿或迟疑的动作或表情,似乎,完全没有把他们这些江湖兵器排行榜上的高手放在眼中。
风,张扬着冷冽;血,弥漫在风中。
*
“什么?!今夜舒月会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