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颜 作者:月雯儿-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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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此时,少箬方才胸脯起伏的站起来,失声道:“这究竟又怎么了!”
康夫人同康李氏同时站起来,却都面面相觑,而少筠与李氏才匀过一口气,心底却同时泛起一股子冰冷!这事,如何善了?!
就在这时,被苑苑打得摔在地上的翠儿听完苑苑的话,反应了许久,才渐渐大口喘气的看向康夫人和康李氏:“夫人……这是、这是真的……”
康夫人原来的如意算盘不过是觉得苑苑脾气不好,冷淡她一下好叫她收敛而已,加上翠儿新宠,又怀了身孕,自然而然偏向她多一点。但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好苑苑那种宁折不屈的脾气,这一下家丑闹得沸沸扬扬,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翠儿就喝道:“什么真不真!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做派,看你今天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丢尽了康家的脸!!”
翠儿看得康夫人突然变脸,只觉得天都塌了,又不敢在驳嘴,只想勉强爬起来,却不料脚上一软,她再低头一看时,两腿间潺潺而下一股殷红!她脑子一空,惨叫一声,旋即晕死过去!
少箬一声惊呼,与李氏一道一同抢上前去,拉的拉、扶得扶,而康夫人、康李氏却是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半个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
夜里宴席,多少人是强颜欢笑。
新姨奶奶在桑宅里流产,康青阳赶到时,事情无可挽回。青阳痛不欲生,却一言不发,连苑苑、翠儿、康夫人,康李氏都不肯多瞧一眼,只远远的站在竹园外看着竹园,一站站了一下午。
苑苑恨极了康夫人和康李氏,一句话都不肯和两人说。直到宴席开席,康李氏求了青阳许久,青阳才去苑苑跟前,冷冷的看着她,毫无感情的说道:“你我成婚,我愿为你尽心,可惜你从来只把我当成呼来喝去的狗、左右牵扯的夹心人,所以我对你死绝了心思。虽然如此,我仍成全你的名声,你愿意,就若无其事出席。”
苑苑听了这话,忍不住,抱着少箬痛哭当场,又是恨又是骂,又是痛又是伤的:“我哪儿把他当狗!我心里……他是我男人,为什么不能像爹爹那样疼着我……我希望他对我一心一意,我自然就待他好,待他不好,我心里也会难过啊……”
事已至此,少箬才终于知道苑苑实在可恨也可怜!自小没了娘,爹爹就是唯一的宝贝,谁与她争,都是她的敌人。少箬嫁入梁府后,少箬就是她的敌人;她嫁入康府后,与她争抢青阳的更是她的心腹大敌!只是可惜,两人都无从掌控自己的命运,因此只能任由命运摆布。少箬心中明白,因此忍着不快,耐心哄着苑苑:“你既然有这心思,也不该把事情闹到这地步。苑苑,不要再任性,好好为他也为你自己打算,擦干了眼泪,出席宴席去吧。”
就这样,苑苑同样强颜欢笑的出席了桑府的宴席。
这场宴席原先预备了十桌,可今年桑氏一家独大,许多人觉得没有意思,也不愿意锦上添花,最终不过是贺转运使、梁同知、何御史等几位官老爷出席,额外还有与桑家一贯交好的盐商一起,连同女眷席面,坐了七席而已。
席间何伯安远远看见少筠头上那只簪子,心头噗通、噗通的一下又一下的跳着,跳的他连执一只酒杯就能洒出酒来。而他一转眼,就看见一旁的康青阳则神思不属的呆愣着,唯独另一桌上的万钱,嘴角含着一缕心想事成的喜悦。
捏了捏手里的酒杯,何伯安一口饮尽。酒的辣,让他觉得心上也一辣,于是转头对康青阳谦和笑道:“康公子与桑二姑娘是十余年的兄妹,想必也已经备好贺礼,贺一贺两淮名著的一对新人?”
康青阳今日打击接连不断,听得何伯安此话,心中大恸,只频频灌酒。何伯安浅浅一笑,又加了一句:“康公子何必如此自苦?记得伯安早前说过,达摩一苇渡江。其实心之所至者,还有慧可立雪断臂啊!”
慧可立雪断臂,最终求得达摩以禅宗相传!意志早已经薄弱的不堪一击的康青阳听了这话,借着酒劲,霍得一声站起来,摇摇晃晃的闯到女眷席面上,站在少筠跟前,死死盯着少筠头上的“拱手相让”簪,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摘了下来握在掌心,环顾一周后,看向康李氏,呢喃道:“娘,孩儿前边二十年,都为你争口气活着,绕来绕去,逼死了我的孩儿……我……”
话到这里,青阳忽然转而看向少筠,极其轻柔的说道:“筠儿……你别带这跟簪子,你带着它一晚上,我这一晚上就如同被一把刀一次又一次的插穿了。”
少筠早已不可置信的站起来,原本就强颜欢笑,这一下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梁苑苑扶着肚子,缓缓站了起来,一脸的绝望:“我委曲求全,终究换不来你一次体谅么?”,说着滚下泪来。
康青阳摇摇头,又对已经站起来、满脸怒色的少箬说道:“我也是人,我这一辈子活到今日,只有这一件事是万分不想委屈自己的!哪怕她不肯,也让我说完!”
青阳如此一来,一堂的人悉数安静,齐刷刷的盯着少筠与青阳两人。少筠大口喘气,脸色白得如同一张白纸,青阳不管不顾,低沉而清晰的说道:“认识你十年,想娶你的日子占去一半。少筠,从小我就知道你聪明,也从来都知道你善解人意。我记得你头一回偷跑出门,是我冒着风雪找到你,答应你无论你去到哪儿,我都会找到你,带你回家。你只在我跟前任性发脾气,我只在你这儿疼爱你如同疼爱一个女人而不是妹妹。你从来都体谅我家里母亲与娘亲的纷乱,从来开解我给我出主意,只有你在,我有信心面对家里的是是非非;你送我你精心绣好的针黹,虽然是表兄妹的往来,可你我心里都心照不宣,是你我倾心相许,才有这些表赠……”
话未说完,少筠眼泪潺潺而出,梁苑苑摇摇欲坠,少箬则苦若吞了黄连:“青阳!你住嘴!你与你妻子不和睦却总是拉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当着两淮大人们的面,你要把少筠连累到什么份上才够!”
青阳湿了眼睛,却苦笑着摇头,而后看向梁苑苑:“我与你,十足的怨偶。但是你我不过都是父母摆布的棋子罢了!所以,我的孩儿没了,虽然我痛,却也不恨你。只是我与她,但求你谅解,你不能谅解,我也要做!”
梁苑苑心里一热一冷,惨笑着:“发生这许多事,你才说了真心话……可怜我!你掀开我盖头的那一日,我就把你放在我心里。可怜我这样痴傻……”
青阳不再理她,郑重的看着少筠:“筠儿,今日当着两淮人家的面,你可愿意嫁给我?嫁给我,成全昔日十年的情意!”
青阳的话,好似一枚又尖又利的钉子,瞬间钉在少筠高高筑起的心墙上,而后流水缓缓而出,直至泛滥成洪水瞬间冲塌了她所有的防备。她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看向周围。她看见她母亲彻底呆了,她看见箬姐姐痛若煎熬的表情,她还看见两淮头脸人物似笑非笑、惊心动魄的表情,还有、还有……不远处万钱一脸的木讷!
万钱、痛至极处的少筠恍若一震,抽气间眼泪流出,终于回过神来!
青阳……竟然当众求婚!他不在乎她已有婚约,将他与她昔日情意和盘托出;他不在乎他的妻子身怀六甲,姨娘流产;他不在乎康府、梁府颜面,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前程……可是她怎么能答应他?答应他,前面那么多人所在的那么多事情不都变得多余可笑么?她姐姐怎么办、康知府怎么办?桑家又怎么办?万钱又怎么办?
原来自己走了这一段路,都不过是枉然!
少筠露出一抹惨笑,徐徐从青阳手里抽出“拱手相让”簪,丝毫不理会满脸期待的康青阳,慢慢走向万钱。
她盯着他的眼睛,诉说自己的心绪。她希望这一段路再慢一点,再久一点,好让她再留恋多一点的时间。最后她站在万钱跟前,飘渺笑开:“你我原约有姻缘,可你瞧见了么?两淮的人家都知道我桑少筠,是一个不贞不洁、没有廉耻、私许终身的女子。”,话到这里,少筠顿了顿,又笑道:“万爷是个有胸襟的人,两淮的人都知道,少筠怎敢连累你遭人背后说是非?这簪子……少筠终是没有福气佩戴的!”
万钱看着展开在面前的一只手掌,还有上面那根簪子,徐徐站了起来,讷讷道:“少筠……”
少筠狠心一闭眼,“啪”的一声,将簪子反手拍在桌子上,随即转身,扬声说道:“康公子抬爱,恕少筠不敢从命!事已至此,我桑少筠宁愿终身不嫁人,如此,便不辜负诸人倾心相待的情意!”
终身不嫁人!
少箬李氏都白了脸,青阳嘴唇微张,万分不可置信!
少筠抿住嘴,不叫自己哭出声来,转身就走!
可没走出两步,左手被牢牢握住。那力道、那纹理,万分熟悉!万钱!少筠心中一声默念,眼泪倾泻而出!
万钱将少筠牢牢握紧,而后将少筠搂在怀里,哈哈笑道:“傻子,我今日才认识你么?头一回你假扮小子出门,我说的那句话是假的么?何况……”,万钱意味深长的看了康青阳一眼:“你的事,我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少筠傻了,茫然道:“我与他倾心相许、互有表赠……”,少筠又哭出来:“我是个没羞没臊的姑娘……”
万钱从怀里掏出那方与君子语帕子,轻轻给少筠拭泪:“筠儿……”,万钱紧紧的看着少筠,突然又携着少筠走到李氏少箬跟前,致意道:“桑太太、梁夫人,既然我与她定有婚约,断没有更改的道理。当着二位的面,我请两淮人家做个见证,我万钱一言九鼎!”
少箬大松一口气,淌着眼泪道:“万爷!请你记着今夜的话,善待我这可怜的妹妹!”
万钱一颔首,略一弯腰,打横抱起少筠:“小万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一堆蠢人,一堆别有用心的人,一堆利益熏心的人,一堆自私自利的人,一堆被人利用而毫不知觉的人,一堆想利用人反被人利用的人,一堆……总之,世事复杂,不见得你能干就能避免伤害,不见得你聪明就能算计一切。惊变开张……
☆、130
眼见万钱抱着少筠头也不回的离去,少箬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万丈怒火几乎掀开天灵盖,叫嚣着要喷出来!
此时大堂内,康夫人、康李氏无不震惊至呆楞,而青阳苑苑两夫妻一张脸没有丝毫表情,宛如雕刻,一旁的康知府一张老脸居然还是波澜不兴,只是手里的那杯酒一直悬在半空。
少箬霍的一声站起来,指挥莺儿:“莺儿,把咱家的大小姐扶进去,别叫她再动了胎气!”
梁苑苑兀得听到自己的名字,猛然一震,醒过神来,却只是缓缓一笑,满脸平静道:“事已至此,还需要瞒着我什么?”
少箬摇摇头:“我用不着瞒你,不过究竟只是咱们两家的事!”,说罢转身身边的贺夫人,挤出一抹苦笑来:“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此事,还请夫人您做个见证。”
贺夫人站起来,点头道:“我看这事……不如你们两家坐到一处,当面说清楚吧?”
少箬正欲答应,梁苑苑却缓缓站起来,呢喃道:“说什么?有什么早前不是说清楚了?我这辈子,也愿意平平静静、全心全意待他,可惜……横竖再纠缠,无非叫我更难堪!”
少箬看见此况,心中暗道不妙,正要出声,梁苑苑已经死盯着康夫人一字一顿:“老巫婆,你记着,不是你康家休妻,是我梁苑苑自请下堂!”
康夫人涨紫了脸,目瞪口呆。康李氏这时候急了,几乎是跳起来一般:“你!咱们有话好说、好好说!”
少箬大叹一口气,事情终于还是不可收拾了!她一屁股坐下,就想撒手不管!可是她转念想想却又不放心,好歹她丈夫就是苑苑的亲爹!她鼓着力气又站起来,走到苑苑身边:“苑苑,这事不小,咱们不必着急着意气用事,好歹是你自己的一辈子。”
康李氏附和:“正是正是!离了我们家你要再嫁人就难了,何况你还带着身孕。”
苑苑笑笑,昔日那股高高在上盘旋的孤傲又一次浮现,而后她敛了笑容,理也不理康李氏,只睥睨少箬:“你大约得意吧?当初你就知道他与你妹妹的邋遢事,所以才劝我不要嫁!今日我落得这样的下场,横竖只是我没有亲娘,真心实意的为我打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