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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帝姬:凤栖铜雀台-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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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下部:第一百二十七章 梦魇

    萧诗媛沉浸在那句话的震惊当中,好久才回过神来,苦笑着道:“你别给自己找借口了,***就是***。”

    她面色冷静,“你心里清楚,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谁在乎事实是什么?几十年前的宫庭秘闻没人敢拿出来说,你心里很清楚,就连慕容顼都不敢澄清你们没有血缘的的事情,你们到底是什么世人不关心,他们只知道你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皇上的贵妃娘娘。”

    长妤跟着苦笑,是啊,见不得人的往事没人会拿出来说,这便是她的悲哀之处。

    拘她不恨慕容顼,也正因为此。

    夜深了,宫人们都睡了,她与她争执半天,最后在长妤的沉默中悻悻走了。

    明月过来掺她时,发现她手指冰凉的吓人,忙拿了一件裘衣替她披上,一旁,火笼里碳火烧得噼啪响。

    埤长妤慢慢朝殿里走。

    睡下前,她轻轻问道:“明月,我们……是***吗?”

    明月静静的,低下了头。

    长妤最后看了她一眼,翻身向里睡去,“睡罢。”

    睡着了,就都过去了。

    这才是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的原故罢。

    是***呢!

    念慈太后能做的,只是保住沐妃母子与萧王妃与家人的安危,长妤与王爷,她视如洪水,绝不肯留在宫里。

    五十万兵权能让她做的只有这些。

    再加别的,就要送命,她是个精明的女人,断不会做赔本的生意。

    长妤明白,也不为难她,收拾好简单的行礼,带上明月与丑儿两位仆人,跟着权聿王进山。

    那座山是临国线边界的一座无名小山,崖下是一片世外桃源。

    他答应过她找一片世外桃源,他真的找到了。

    这处圣地,是先祖当年屯兵之所,筑有围墙与木质结构的房子,尚算干净,权聿王已让人打扫过了,上下仆人只有十个,其余百人分布山中,日夜轮换值岗。

    长妤褪去华丽的衣裳,捥起袖子,为他洗手做羹汤。

    因没下过厨,粉白的小脸被烟熏得乌黑,三寸长的指甲择菜时断掉,她都不管,执意端着那碗汤到他面前,“偿偿看。”

    那黑乎乎的一碗,色相不好看,极不好看。

    连她都愿喝一口。

    慕容顼嘴角弯起笑意,没有迟疑,用绍子喝了一口,她紧张望着他,如同第一次将将童衫换为衣裙,问他,好看吗?

    他一既往温存而笑,“恩,很好喝。”

    她怀疑的自己偿了一口,入口的咸味叫她忍受不得,呸地吐到地上。

    他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她擦掉嘴角的汤汁残留物,看着他,微微笑了。

    这许多年,再不曾见他这样笑过。

    此刻想想,都值了,腹背受敌又如何?至少,他跟她在一起。

    他将她揽进宽厚的胸怀,换掉团龙长袍的他,除却那伟岸挺拨的身姿,除去那周身与身自来的高贵气质……看起来如一般百姓无异,

    “妤儿,这次就算了,以后,做饭的事还是让丫头来,我不想你太辛

    苦。”

    

    “我只是想为你做。”

    “一次就够了。”

    他端起那碗咸得要死的鱼汤古咚古咚喝下,不管它味道多腥咸。

    长妤叹息的将身子靠近他怀里,“不必这样。”

    他搁下碗:“你做的,哪怕是毒药我也喝。”

    山里的月色看起来真的很美,少了世俗的喧哗,一切都那么静。

    夜晚,长妤幽幽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她起身下了床,听到窗外隐隐有说话声。

    王爷低沉的语声低抑着些许担忧,“消息可靠吗?”

    “万无一失。”

    “大概有多少人马?”

    “百余来人,不过个个都是个中强手,看起来不好对付,太后娘娘拖人捎来口信,让王爷小心。”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手下,这些天严加防范。”

    “末将遵旨。”

    长妤无声无息的返回到床上,睡下。

    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动,接着,是他轻轻的脚步声,缓缓移至床边。

    他在床上坐下,床褥陷进去一个一大片,他拂了拂过她散落下来的发,叹口气。

    她背对着他,低声问:“追兵来了吗?”

    他以为她睡着了,听到声音手指微一顿,回道:“恩。”

    “是皇上派来的?”她再问。

    他摇头,“不清楚,皇家旌徽。”

    “那就是了,慕容昱看来是要痛下杀手了。”

    “只有百十来人,看样子不像是要捅破的样子。”

    她替他解释,“皇室的尊严还是不能不顾及的。”

    他沉默了,脱了鞋上床,轻轻将她的身子揽进怀里,“睡罢。”

    他的手,很自然的搁在她肚子上。

    长妤没有再说话,只是也没再睡。

    一夜之后,他早早的起床走了,他要去巡视情况。

    早起走的时候替她掖好了被角,她没有出声,直到他走后,她才坐床上坐起身,“来人。”

    明月从外头进来,带着一身寒气,虽是三月天气,可清晨还是有几分寒意。

    “公主怎么起的这样早?王爷走时交待不要吵醒公主,料着您要多睡一会。”

    长妤不语,幽幽看向窗外,“他走时,还说了什么?”

    “说,公主快要临盆了,就不要再到外头走动了。”

    长妤抿了抿唇,静坐了一会道:“下去罢。”

    “公主……”

    “没事,我只是想再睡一会。”

    明月退出的脚步声很轻,她翻身朝里睡去,手掌在柔软的床褥上摸索着,仔细闻,还有闻见他身上的味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他一定会回来的。

    长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他走,都当他不会回来。

    傍晚,坐在日落西山的崖底,看到他远远的走过来时,心底那丝担忧,才会稍减,他看到她,小跑了两步过来,责怪的道:“不是说了外头冷,不让你在外头多坐吗?我会回来的。”

    长妤笑笑,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我只是刚出来。”

    他无耐的看着她,将手中剑交给一旁侍卫,弯腰将她抱起,“进去罢。”

    她温顺的俯进他怀里,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味。心静了下来。

    他梳洗过,换了衣服,侍女便端了饭上来,晚饭很清淡,她怀孕后不喜荤食,连味道也不能闻,他便陪着他吃素。

    

    她有时兴致来了会说,在这林子里烤鹿肉吃才会有感觉罢。

    仅仅是句玩笑,晚饭的餐桌上,便出现了烤得滋滋冒着热气的鲜新鹿肉。

    “偿偿,是我亲手抓的。”

    他对她的好,一如小时候那么无微不至,只是隐约间,还是有些不同了。

    是什么呢?

    长妤也不知道。

    偶尔清和行宫会有信来。

    或是王妃,或是太后,总之无一人是写给她的。

    权聿王看了信后便会烧掉,她只能从他的神色判断是喜是忧。

    信纸还在燃着,火盆中跳动的火苗是热情的蓝色。

    山里很冷,火盆还没有撤。

    她依偎着他侧躺在铺着兽皮的榻上,轻轻问道:“说什么?”

    “辰儿高烧。”

    长妤倒意外了,“是沐妃的信?”

    沐妃从不同王爷有过交流,除了当年的恩情之外,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只剩下辰儿这条血脉了。

    长妤不作声,脸上平静得看不出喜恶。

    他拥着她的手收回了一些,接着道:“她,要我回去看看,高烧不退,可能是要生水痘。”

    她语声仍旧平淡,“恩,是该回去。”

    “我去去就来。”他追道。

    长妤只是笑笑,在他手背上用力按了按,“不用解释,辰儿是你的孩子,沐妃是你的女人。”

    他看了看她,目光复杂,却没有说话。

    半晌,起身穿了裘衣走了。

    随着房门关上,长妤似乎听到了某件东西破碎的声音,一片一片,无法粘连。

    明月上来扶她,“公主,进去睡罢。”

    长妤站起身,摇晃着跟她走向房间。

    窗外,是一片夜色。

    “今天晚上怎么样?”

    “刚刚人来报说没有任何异常,让公主安心就寝。”

    长妤点点头,“王爷回来时记着叫醒我。”

    随着孩子月份越来越大,她也越来越嗜睡,轻微的响动根本不能吵醒她。

    或许,是孩子快要生的缘故罢。

    明月扶她睡下,悄声退出门外。

    她辗转了几次才睡着,朦胧中,脑子里浮现同个人交错在一起的身影,像是昭华,又像是顼,然后他们交错在一起,却形成了一副最不该出现在的画面,那个人,似曾相识。

    她绝意忘了他,便记不住他所有的好,只有坏。

    有时候,连坏都没有,根本没这个人。

    他是谁?

    天知道。

    帘幔是白色的,随着夜风的吹拂鼓动起来,似非似假,亦真亦幻。

    声音也是飘渺的,听不真切。

    “宁愿这样也要离开我吗?”

    离开,当然要离开,跟顼在一起是我的心愿。

    “带着我们的孩子?”

    孩子,是顼的,他说过,她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不介意,爹爹只要她。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除了爹爹,再没爱过。

    “当年我真该杀了你,那样,就不用现在这么痛苦了。“

    她是该死,有很多人讨厌她,萧诗媛恨她,沐妃恨她,敬嫔恨她,华太妃,玉昭容……大家都恨她,连她自己也恨自己。

    “长妤,你真的是个狠心的女人。”

   

    语声轻柔的,如在耳边,她挣扎着,在床上翻滚,额上汗珠流下来。

    长妤是谁?

    好久,她才想起来长妤是谁,这个狠心的女人是自己哪……

    睁开眼,已是天亮,明月听到声音走进来,看到她满头大汗,叹气道:“公主被梦魇住了罢?改天得让太医过来瞧瞧,一直休息不好的话对胎儿也有影响,”

    长妤没说话,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看空旷的屋子,看来,昨天晚上他没有回来。

    

正文 下部:第一百二十八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月知她心思,安慰的道:“公主,王爷会回来的。”

    “我知道。”

    她自欺欺人的一笑。

    明月服侍她起床穿衣,一旁,宫女收拾房间的时候疑惑的盯着地上一摊泥脚印道:“奇怪了,昨天昨上的时候明明打扫过了,这土是怎么来的。”

    拘明月一面穿衣,一面道:“早晨的时候下了阵雨,可能是谁不小心进来时带进来的。”

    于是那宫女便不再说话,低头打扫房间。

    长妤转身看了地上脚印一眼,小声问道:“昨天是谁在外头守夜?”

    埤“是丑儿罢。”

    “他现在在哪?”

    “一早过来我就让他回去睡。”

    长妤听了,长时间没有说过,明月给她穿好了衣服,又服侍她吃了些早饭,打听权聿王还没回来,长妤便坐在殿里昏昏欲睡。

    她斜倚着,没有睡意,却还觉得倦,这些天总是出现幻觉,昨天晚上,她竟然梦见了慕容昱。

    可能是对他太过抱歉,所以才会出现幻觉的罢!长妤叹了一声,是该出去走走了,“明月,陪我走走。”她起身。

    “公主,王爷才吩咐不要到外头逛。”

    “我想透透气。”

    明月没再说话,知道犟不过她。

    山林不路比宫里的青砖地板要柔软的多了,青草软软的,土地也软软的,一如她的心,脆得一碰即碎。

    爹爹是个好男人,他有太多的责任要背负,不能负了发妻萧诗媛,也不能负了替他生下孩子的沐妃,那就只有负她了。

    她是他的女儿,再气也不会离开。

    望着高耸入云的山脉,长妤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梦,那梦境真实,早起的时候甚至还能感觉到那丝似曾相识的危险气息。

    不过他,是不可能来到这里的,这里距帝京有三天的路程要赶,他需要在朝堂上处理天下大事不是吗?

    空中盘旋着一只秃鹰,不时发出尖锐的叫声,叫声凄厉吓人。

    长妤被这叫声吓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而有明月扶着她,明月抬头看了看那秃鹰,小声嘀咕道:“在家乡的时候奴手听说秃鹰是禽,总是喜欢盘旋在阴气重的地方,现在它出现在这里,怕是不好的征兆。”

    长妤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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