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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帝姬:凤栖铜雀台-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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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诗媛伸手去接茶,刚刚拿到手中,却突然一把又将它摔了出去,“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得住他们发生奸情。”

    王妃似咒骂的声音,在小环听来却是凄楚又可怜的,“您消消气,事已至此,好在他们现在不能在一起,也没有人知道……”

    萧诗媛摇摇头,“你以为我是怕他们的事被人发现吗?呵。”

    她苦笑一声,“从前我自恃尚且还拿得住王爷,是因为我断定了他不敢不顾祖宗的颜面做出这样败德的事,可是现在他做了,就说明他已经不顾一切选择了要她。小环,你还记得当年仗葬小妾的事吗?”

    小环遥遥想起,点头道:“奴婢记得,那一年也是因为小姐,所以王爷才会下令发狠将那小妾仗毙。”

    萧诗媛叹了口气,“是啊,一向心慈仁厚的王爷居然可以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我也觉得奇怪,可是后来在府里时间久了渐渐明白,他为了长妤,可以做任何事……”

    “王妃的意思是……”

    “王爷怕是要造反了。”

    闻言,小环惊呼了一声,掩口说不出话来。

    停了片刻,小环又不解的道:“皇上既要造反,当初为何还要放弃王

    位。”

    萧诗媛看着她,终是没有再言语。

    这个问题,恐怕就要问当事人本人了,她虽不是十分清楚,却也有一二分的猜测。

    半晌,她问了一句,“你还记得隆裕太后吗?”

    小环不甚清楚,摇摇头道:“奴婢只知道他是王爷的生母,其他的并不知情。”

    萧诗媛笑了笑,“本宫也不十分记得,只记得小时候,还没订下跟王爷的亲事时,曾经随母亲进宫拜见过一位嫔妃,那时,先皇还是太子,太皇帝还没有去世,那妃子相貌端正温和,也没有主子的架子,我随母亲进去三拜九叩,之后,才知道她是裕淑妃,我跟王爷的婚事也不知是不是那时候定下的,总之,那是我见她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紧接着皇上就驾薨了,太子继位,王爷被封了亲王,移居宫外居住,再之后,我就嫁进府中,关于隆裕太后的事情也只是知道一点点,不过,倒是听母亲说过几次,隆裕太后为人温和,不喜政治,甚至不巴望皇权,那时候在宫里,大家为了皇位之争闹得天翻地覆,只有裕妃一人,早早的求皇上给王爷封了王,自动放弃继承大统的权利。”

    小环似乎有些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是,因为隆裕太后王爷才要放弃王位吗?”

    

    萧诗媛摇摇头,“当初我以为他是因为不想让长妤背负骂名才放弃的,后来想想,若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就放弃也太不可信了,现在,若说是因为母妃的遗愿放弃那也有些牵强,所以我想……是不是有什么更重要的原因让王爷放弃?”

    小环摇头表示不解,“总之……王爷似乎是走了一条死胡同,明知没有出路,却偏要开辟一条歧途。”

    萧诗媛苦笑,没有接话。

    一大早,府门便被人叩响。

    侍从还未睡醒便起来开门,迷迷糊糊中看到有明黄的旌旗在眼前晃动,以为看错了,定睛一看,确定是皇上御驾后瞬间醒了过来,扑到地上,“奴才迎驾来迟,奴才该死。”

    李公公瞥了他一眼,“起来罢,还不快进去通禀王爷,让他出来接驾。”

    “是,奴才这就去。”

    那人匆匆向后跑去。

    慕容顼听闻皇上来了,着实有些惊讶,他停朝时间已久,最后一次见皇上还是半个月以前,这次皇上空然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更衣。”他吩咐侍婢为他换了朝服,匆匆赶出来迎驾。

    萧诗媛也得知消息走了出来,与王爷一同前往门口迎驾。

    “臣(臣妾)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轿子里传来一声低语,“起来罢。”

    宫人上前打起轿帘,皇上缓缓自轿上下来,嘴角带着几许薄凉笑意,仰望府门额匾有些感慨的:“好久不曾来皇叔这里坐坐了。”

    他称他皇叔。

    萧诗媛悄悄转头看了一眼王爷,他面无表情的跪着,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恶,回道:“皇上公事繁忙,今天突然到访让臣受宠若惊。”

正文 下部:第九十五章 墨桃魇

    皇上只是一笑,没有太多表情,良久,宣他们起身。

    权聿王携王妃一起请皇上进殿,皇上打量了一翻大殿,然后在上首位置,侍女奉茶过去,萧王妃亲自端过来奉上,“皇上,请喝茶。”

    皇上抬眸看一眼她,很亲切的道:“王妃不必客气,朕今天来是想跟王爷叔侄二人一起闲坐一会,叙叙旧。”

    萧王妃点头退下,暗暗测眸看了身边的权聿王一眼,慕容顼讽刺的一笑道:“皇上这声叔侄,臣不敢当。”

    抠皇上挑眉看着他,“那……翁婿呢?”

    慕容顼脸色黯淡,没有再说话,皇上笑了笑道:“前些日子王爷称病停朝,现在看来王爷的病已好了,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上朝?”

    萧王妃黯自惊奇,皇上亲自过来就是为了请王爷重新上朝?这太奇怪了,往日王爷上朝的时候也不见皇上有什么重任委派,现在反倒积极起来。

    枭她暗自观察着皇上的脸色,皇上从进门时起就一起笑吟吟的,只是那笑让人看了直觉脊背发凉。

    皇上不语,寂静的殿中不闻一丝声响,王爷迟迟不回话,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萧王妃见势,出面道:“皇上,王爷的病已痊愈,只是略有些虚,现在还在调理期,等过几日就可以上朝了。”

    皇上听了,顺势问道:“这月十五日可以吗?”

    “这……”萧诗媛转身看着权聿王,他抬起头道:“回皇上,可以。”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长舒一口气,看着殿里的摆设道:“四叔还是老样子,这么些年舞文弄墨的雅兴还是没减。”

    “闲暇时练练字而已,也不算什么雅兴。”

    他看着殿里一副墨桃道:“四叔还是喜欢桃花,朕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练武时受了伤,是四叔替我包扎的,那块帕子,朕至今还留着,帕子一角绣着一朵黑桃花。”

    说完,他目光缓缓落下,深深望着他。

    两人目光交汇,有一瞬间的停留,很快都互相别过眸去。

    权聿王笑道:“这么久远的事皇上还记得住。”

    “别人的还记不住,唯独四叔这点爱好朕记得住。”

    权聿王一笑,不答话。

    萧诗媛察觉这之中的较量,也不敢哼声,默默站在一旁。

    坐了一会,皇上便告辞回宫了,萧诗媛站在门前,看着那渐远的轿子,有一丝迷惑的道:“皇上这是怎么了?突然到访,尽问些不着边际的话。”

    她转身看向一旁的王爷,发现他脸上浮着一层忧虑,眉头锁着,半晌不哼一声,转身进了殿。

    萧诗媛本想跟进去,身子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他将房门反手关了,站在门前,萧诗媛一时失落起来。

    恨得转身走了。

    长妤闭眸倚在榻上,指尖细细画着绢上凸起的纹路,一道一道,墨桃就那样静静绽在白绢一角,中间几点血袖,更趁得那墨色如魇。

    听银铃响动,明月从外进来,禀道:“公主,刚才太安宫来人说皇太后有请,请公主速速过去。”

    长妤睁了眸,碧波中浮上几许困惑,太后回宫后她们一直相安无事,她每天例行公事过去请安,也不见她问什么,这会突然召见倒让人奇怪了。

    

    明月上前扶她起身。

    长妤走到镜前整理了个仪容,转身出去。

    太安宫内一片肃静。

    在这片肃静中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哀求,“腊梅姐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打碎那花瓶的,求姐姐去跟太后娘娘求求情,让她老人家留下奴婢罢,綄衣局真的很苦,奴婢如今也是四十多岁,马上就过半百的人了,不想去那种地方受苦。”

    被唤腊梅的宫女,其实也是位三十多岁的嬷嬷,她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道:“春山,你还是想开点罢,去綄衣局好歹还能保住一条命,太后娘娘已是对你手下留情了,你别不知足。”

    “可是姐姐……”春山还想说什么。

    腊梅却已暗暗给旁边的宫女使眼色让堵住她的嘴。

    春山唔唔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几个人一路拖拽着走过来,抬头看到她们先是一怔,紧接着,腊梅正了正色,吩咐其他人,“你们带她去罢。”

    转过身来对她行了个礼,“贵妃娘娘来了,太后已等了多时了,奴婢带您进去。”

    长妤点点头,临去时忍不住多看了那个叫春山的宫女一眼。

    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

    可是长妤也不能帮她,只能无耐的看着她被拖走。

    念慈太后残留下来的宫人,这几天内已被太后娘娘已各种手段打发了出去,相较于贬去綄衣局做苦役,那些断了手指脚指的的要更可怜些。

    刚才腊梅说让她知足,现在想想,却确实该庆幸了。

    “娘娘这边请。”腊梅请道。

    长妤已经无心再想这些了,眼下,她自己的难关还没过去。

    四个多月的身孕让她行动起来有些迟缓,一入大殿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奇楠香味,皇太后就坐在缭绕的烟雾后头,穿一件降色的宫装,头发盘成鸾髻,鬓边簪了几只黄金长簪,看起来富贵又不失端庄。

    听到脚步声,她抬眸看过来,眸峰夹着一丝寒意扫过来。长妤本能的低下头,随着宫人趋步上前,“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正文 下部:第九十六章 生不如死

    几年的时光飞逝,可太后娘娘看起来一点都不显得老态,周身唯我独尊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太后的目光是冰冷的,没有任何暖意,带着打量的意思细细看着她。

    长妤低着头,却仍能感觉到她目光里传来的冷意。

    一片雪白的东西飘至眼前,是太后娘娘的手帕,落地了,自有宫人来捡,于是长妤没动,可是过了一会,太后既没有宣她平身,也没有让人来捡手帕。

    长妤见如此,轻轻动了动身子,上前去捡帕子。

    抠她要的就是看她出丑,她不在乎这些。

    她挺着肚子弯下腰,手指刚才碰到帕子,就一脚狠狠踩上去,她使了浑身的力气,太后在家穿的鞋,鞋底是用木头做的,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防滑,可是踩在手背上,如刀刺一般。

    长妤只是闷哼了一声,咬着牙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枭皇太后的脚在她手背上拧了几下,锥心的痛楚瞬间传了过来。

    “太子妃,你知道哀家最讨厌什么人吗?”

    她轻问,语声轻柔软缓,一如平时发落下人时的口吻,波澜不惊,在她听来,却是一道咒语,灌入耳中。

    长妤忍着疼痛,“太后娘娘,臣妾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话还未说完,太后就又狠狠的在她手背上拧了一圈,长妤忍不住叫出声来,皇太后脸上浮现惬意的笑,“若不是你做的那些事,哀家倒是十分欣赏你的手段与心计,只可惜你偏偏与哀家作对,那我们就走着瞧,看看是你这黄毛丫头厉害,还是哀家厉害。”

    “太后娘娘一定误会了,臣妾怎么敢对太后娘娘大不敬,不管您从前听说了什么,那都谣传。”

    她不能承认,承认了就是死罪。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这么说,她也不能松口。

    皇太后的脚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踩在她手背上,如同踩着一堆破絮,冷笑开口,“不管你当初用的什么方法让哀家跟昱儿被黜出宫,遭人追杀,如今,哀家都会一样一样还给你。”

    她说的缓慢,目光渐渐从她脸上划自她微凸起的小腹上。

    长妤抬起头,正好对上她杀气的眸,惶惶低下头。

    皇太后的脚终于从她手上抬了起来,只是却很快踢上她的肚子,长妤尖叫一声倒在地上,明月欲冲过来掺扶,被太后宫人死死押住,动弹不得,只能心疼的看着她独自在地上痛苦翻滚。

    长妤脸色都变白了,抱着肚子蜷在地上。

    皇太后看着她的样子冷笑,“痛吗?”

    长妤蜷着身子,自凌乱的发丝间看着她,太后笑了笑,接着道:“当年哀家被囚狱中,也是这样的感觉,生不如死,如今叫你偿偿这滋味只是让你明白,这才只是开始,哀家……一,定,会,让,你,后,悔,那,么,做。”

    她一字一句的道,说完,起身进了内室。

    过了很久,才有人出来说,“太后娘娘让你回去。”

    押制着明月的人也放开她,明月狠狠的瞪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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