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第4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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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陡然一停。
水玲珑站立在大门前一动不动。
半晌，她继续向外而行，坚毅而平静的回应却同时传出：“多谢，孟大人，高山王朝的确有很多人在曾经的兽潮中，以及平和岁月里犯下过难以挽回的错误，我也是犯错者中一员，这错误导致了现在王朝在面对危险时险象环生，不过，好在大部分人还活着，只要活着，就一定有改正错误的机会，不管你对高山王朝有多大成见，相信我，如果这场灾难能够结束，你再一次见到的高山王朝，一定是一个全新的王朝，因为高山王朝不缺乏愿意纠正错误轨迹的勇者！”
“我期待。”
耸了耸肩，孟小虎平静吐出三个字。
不管以往有什么过结，至少这种矛盾是内部矛盾，在一致对外时，他并不介意多给这些以往有矛盾，未来却必定并肩作战的同伴一些鼓励与支持。
当然，这些鼓励与支持是在不损害他所在乎之人利益的前提下。
一整天让他疲惫无比层出不穷的人与事处理下来，即便是铁打的人，也感觉无比倦怠，活动着手脚缓步走出会议室，大门外，已经有一批神之战士与精锐武者静静等候在一侧，愕然，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快西沉的天空，一抹苦笑在嘴角泛起。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又要天黑了。
得，看来今天又没得睡了，接过楚蓝已经递到手边，冒着淡淡热气的一大块烤肉，也不顾手还没洗，送到嘴边狠狠地咬上一大口，使劲咀嚼了几下一伸脖子利落咽下，孟小虎一声低吼：“走吧，上石塔，全部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因为一个分神，有可能就会逝去一条人命！”
“是！”
坚定而崇拜的整齐应答响起。
一行人，步伐急促向王室通向石塔，新建成的唯一隐蔽传送阵而行。
王宫大殿高高台阶上，一脸倦容的苏圣杰满脸复杂，静静看着孟小虎一行相距几百米的身影，一个与他眉宇有三分相似的年青男人站在他旁边，低沉轻语：“圣杰，恨吗？”
“以前恨，可现在却无法恨起来。”苏圣杰沉默良久，直到再也看不到孟小虎身影，灯火在王宫里逐渐亮起时，有几分落寞低声喃喃：“凭心而论，论恨，恐怕我苏家给他加注的仇恨，一点也不比他带给苏家的恨少，至少他并未对苏家赶尽杀绝，另一方面我不得不承认，猛虎湾的孟家世代保护了整个骄阳王朝几百年，而当骄阳王朝陷入绝境后，还是他，这个来自猛虎湾的幸存者，重新肩负起保护整个王朝的沉重责任，他做得很出色，甚至比以前的猛虎湾还要出色！”
没有再说话，苏圣杰身侧的青年只发出一声长叹。
他也无法反驳这个观点。
死士们在夜晚的活动在持续，半点没有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就有所收敛。
相反，似乎前人的失败反而刺激得他们更加疯狂。
防御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但孟小虎以及与他处于同一阵线的所有人都没有更好办法，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找到用进攻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毕竟，他们连敌人到底是谁，大本营在哪，根本一无所知。
僵持，伤亡！
这四个字能将目前状态全部概括。
黑袍人不畏生死的强行进攻，孟小虎他们的搏命防卫，两方没有一方选择退缩，似乎战局会永远这样不停重复循环。
每个夜晚都有人在死亡，在流血，这样的伤亡不仅出现在进攻的暗杀者中，同样也出现在人类与兽族之中，并且逐步升温。
虽然因为迁移，人类的死亡率大幅度减少，但另一方面为了让暗杀者们付出代价，却有越来越多的伤者出现。这种情形，让普通人类与兽族开始了新一轮的恐慌。但身在前线，一直与黑袍人近距离搏杀的神之战士与武者们很清楚，他们必须咬牙支撑下去，不管这种支撑有多难，会付出多大代价，都势在必行，因为一旦他们退缩，或出现大幅度落败的迹象，唯一支撑普通人群的最后信念会彻底崩溃，如果这种崩溃出现，肯定是全方位，而且极可能再也无法汇集起来。
第六百七十八章 全面进攻
在这种严酷形式下，当权者们再也无心争权夺利，相反只能紧紧抱团，同时采用强硬方式压下被聚集普通平民的不满，一些心怀仁慈者此刻只能抛开仁慈，硬着心肠驱使所有力量继续运转，疯狂高速运转，因为一旦停歇，或许就无法再度运转。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极限。
鲜血与伤亡让普通人类与兽族极度恐惧，但当恐惧时间一长，到达他们无法忍受的时，极有可能发生质变。
一种质变是彻底崩溃，另一种质变是舍弃一切恐惧，变得无所畏惧。
事实证明，半个月连续伤亡，血淋淋的鲜血与退无可退的现实，让绝大部分人类与兽族选择了后一种质变方式。
恐惧到极致就是不再恐惧。
因为他们还想要活下去，想活，就只能拼了。
是以接下来的暗杀，尽管来势更加凶猛，可是四大王朝与兽族的抵抗却来得更加从容与坚定，伤亡人数从巅峰，甚至开始缓缓回落。
这样潜移默化中的改变，让负责整个防御的人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却又暗暗滋生起与只顾着庆祝这种胜利的普通人，所截然不同的担忧。
局势太过诡异。
黑袍人前仆后继在夜晚的降临，似乎根本不在乎是否会死，而他们后面的指挥者似乎也不在乎这样强大手下死了多少，即便有去无回，可每晚出现的数量有增无减。
一个月来，死亡的黑袍人已经到达一个恐怖数字。
这样恐怖的伤亡率，依旧没有钓出他们背后的人。
而神域的反应也让大多数有心者充满不安，已经混乱到血流成河，却没有一个神站出来说一句话，无论是鼓励，还是指明幕后真正的元凶。
极度不正常的情况。
至少孟小虎等人是统一这样认定。
可不管再不正常，已经身处棋局中的他们无力改变什么，该做的已经做了，杀死黑袍人，从他们身上搜寻线索，一旦有认识的人，立刻将这些已死的黑袍人名字登记入册，在每天清晨后第一时间通过神使，将这些名字报告给众神，企图让众神从这些名字中推测出蛛丝马迹。
如石沉大海般，名单报上，众神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样的僵持要一直持续下去吗？这些暗杀者的掌控人到底躲在哪？为何连众神也不知道他的位置，甚至这么长时间诡异保持沉默？难道要让如此多无辜者一直流尽所有鲜血吗？”
降临骄阳王朝二个多月，因为持续一个月如机器一般对抗暗杀已经有些憔悴，黑着眼圈的楚蓝，好不容易结束一晚搏杀，与多少都有负伤的同伴们聚集一起默默吃着热乎乎早饭的她，在早饭快要结束时，突然将手里的碗用力砸向桌面，站起，满眼愤怒与不甘大声质问。
质问的对象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在发泄心底越发沉重的不安与忐忑。
疲惫，极度疲惫让心中这些负面情绪极限放大，放大到这个优秀女性神之战士选择毫无理智可言的爆发。
“僵持的确令人焦躁不安，我也厌恶到极点，不过，可惜我们无人能够改变，既然无法改变，我想只有安然接受，否则，任何异动都有可能让汇集所有人力量好不容易达到的平衡局面被破坏，一旦破坏，如果状况向我们不利的方向发展，谁都无法负担起这种责任，是不是？”平静放下手里筷子，孟小虎懒懒笑着温言解释，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一下子让焦躁到极点的楚蓝，脸色快速变得尴尬，向后一靠，闭眼，脸上多了九分凝重，如梦呓般继续轻语：“况且连续一个多月，已经汇报给众神，至少上千个知名知姓潜伏在我们之中的奸细名单，照理来说，统观全局，且拥有漫长生命，对这个世界了解得比我们更深的众神，却连一点信息都没有反馈的确相当诡异，这种沉默背后或许只有两种可能，一种，这股黑暗势力隐藏得比我们想象中更深，就连众神得知了这些信息，一样也对他们背后的控制者一无所知，另一种，众神或许已经推测到什么，却不敢、也不能公开说出他们推测的结果，这幕后之人，说不定是连他们也胆怯的人物，蓝大人，如果是这两种可能中的一种，你想听众神现在亲口对你说出真相吗？”
砰！
楚蓝瞬间面色煞白，脱力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
这两种可能都太可怕，可怕到她任何一种都不想听到，更别说成为现实。
如果必须在这两者中选一种，她情愿如现在一般什么都不知道，浑浑噩噩继续在搏杀中持续僵持的好。
有的时候无知比深知更幸福。
深深看了一眼心神大乱的楚蓝，孟小虎一声轻叹：“蓝大人，我看你最近连续在第一线战斗，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去吧，好好休息一天，今天晚上的战斗无需再参加了。”
脸色一变，楚蓝立刻俏脸涨红激动站了起来。
“这是命令！”不等她开口反驳，孟小虎一声厉喝，顿了顿，苦笑平静再道：“休息一天，能让你恢复到更好状态，这对于接下来的战斗有百利而无一害，哪怕你强行要上战场，糟糕的身体与精神状态不仅有可能导致你在战场上失误，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甚至有可能因为这失误让更多同伴受到牵连，明白了吗？休息不是让你不再上一线战场，而是为了日后你在战场上发挥更大作用。”
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楚蓝最终选择颓然坐下，不甘轻应：“是！”
孟小虎微微摇了摇头，起身离开餐桌，一边向外走，一边再度吩咐：“现在僵持越来越吃紧，各位也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压力，一旦身体有超负荷状态出现，不要强撑，直接请假好好休息，相信你的同伴，他们一定能在你们恢复到最佳状态的时期，坚定支撑下去，我推测，这种僵持状态不会持续太久了，为了迎接日后可能出现的更大危机，保持你们的实力才是最好选择。”
说完，扔下一群面面相觑冷汗直冒的同伴扬长而去。
走到大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孟小虎看着王宫内成群结队身形削瘦的巡逻武者，面色有些发青，陷入长时间沉默。
不知道什么时候，冷风悄然走到他身后，驻立了良久，有几分惴惴不安的发问：“少爷，你在担忧什么？”
“我在想，僵持或许真的会被打破，如果这些暗杀者背后的指使者所图非小的话。”沉默半晌，孟小虎苦笑语焉不详喃喃轻语，顿了顿，玩味反问：“大冰块，我看最近几天你都有点心神不宁，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你知道却又在一直隐瞒我？说吧，不论你准备隐瞒多长时间，终有一天你仍旧必须告诉我真相。”
表情大变，冷风罕见出现几分慌乱，片刻后低下脑袋，闷声道：“对不起，少爷，木石大长老在十天前派人与我联系过，一再叮嘱让我不要告诉你这事，让你替他们担心，金沙镇有大半武者集体违反你的命令，自作主张强行离开金沙镇，前往金戈王朝帝都去参与防御战斗了。”
孟小虎瞬间扭头，眼寒如冰，紧紧盯着冷风如同疯狂野兽，双拳握紧，关节发出‘噼啪’脆响。
眼一闭，冷风豁出去一般咬牙再道：“木石大长老无法阻止，少爷你也不能，石头他们也是武者，他们都有自个的骄傲，这种骄傲让他们无法做到看着同类在拼死搏杀，这搏杀者中还包括少爷你，他们却如缩头乌龟一般躲在最安全的地方，心安理得什么都不做只为了活着，我认为不应该阻止，是武者，哪怕明知会死，也应该坦坦荡荡站着死，而不是蜷缩在洞里窝囊的活！”
脸色变幻不停，良久一声低叹，孟小虎有九分萧瑟转过身去，低沉轻语：“已经离开金沙镇的随他们去，不过还未离开的，告诉他们，若要离开，日后永远也不要再回孟家，我不需要连命令都不听从的族人，我也懒得给一味只知道热血上头的家伙去收尸，去擦屁股！”
“是！”
眼神变得十分慌乱，冷风犹豫片刻立马坚定回答。
同一个时点，神域，一个漆黑大殿之内，一群诡异身披黑袍的家伙黑压压跪在地面，几乎采用五体伏地的臣服姿势，向空荡荡一个椅子长时间跪拜。
整个大殿的空气似乎已经完全凝滞。“一群没用的废物，给了你们如此长的时间，给了你们一批强大力量，居然只是因对手小小改变了一下策略，就一直失败到现在，无能的属下死就死了，可即便是死也没有拉到多少垫背，相反让蝼蚁们心生出将本神彻底打败的妄想，也是因为你们这些失败的进攻，让一些家伙已经通过蛛丝马迹注意到本神的存在，并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