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西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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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可是口渴了?”乔氏放下手中的活计,飞快地到了桌边倒着茶。
狄仕文手捧茶杯心中掂量着如何与乔氏说:“为夫有一好友,远在西蜀巴州,前日差人邀我前去同叙……”
“夫君要远行?”这狄仕文虽然好友,但是一般都是这汾州境内之人,这西蜀之地相隔数千里……乔氏想着无免有些舍不得他走。
“为夫只是去数月就回,贤妻莫要担忧!”狄仕文将手中的杯子交于乔氏,乔氏低叹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放下杯子后垂着首出去于自己的夫君准备远行之用。
次日狄仕文背上行装,骑上乔忠昨天才从马市买回来的快马,向娇妻挥挥手,远行去了。他这一走就是半年,谁也不知道他这半年去了什么地方,只晓得他回来后人变得越发地精神了,只晓得他回来后四月后他那个二十多年肚皮没有一点动静的乔氏——怀孕了。
“真是苍天有眼!让我狄仕文有后!”得到消息的狄仕竟然当着众多的文人墨友激动的痛哭流涕。
天降奇女
十月怀胎总是辛苦,那乔氏年近四十本属高龄产妇,所以更加危险。狄仕文深知其理,找来方圆百里顶好的产婆,以及顶好的妇产大夫,日夜驻守在狄家。
宋真宗景德3年二月初七,狄仕文的爱妻经十月怀胎终于在半夜子时阵疼起来。她毕竟第一次生产,心中惊恐之情可以想像,一经痛楚带疼带吓就大声哭叫起来,那一声声简直是撕扯着狄仕文的心扉。只见他像一个无头的苍蝇一般在那房门外乱转,妻子高叫一声,他就急停一下,周而复始,也不知道那院中的地砖让他踏坏了多少块。
东方露白,景德3年二月初七的早上,对于这西河村里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奇连连的早上。
众人还在半梦半醒之际,只听得院中鸟雀啼叫不停,家中雄鸡高唱不休。推开窗来只见那本该三月才开的杏李桃花,竟然在自己眼前竞相开放。昨日还是蔫黄的枯草都长出了一丝丝绿叶,绿叶中竟然还嵌着些许的花朵,有绽放得如笑脸一般的,也有微微含开的。仔细听那鸟雀鸣叫,好似与往日不同,那一声声竟然是时儿清脆,时儿低婉,时鸣叫,时高亢,声声相接,声声相应,在人们的耳中仿佛像是那梵文会上的唱僧,用着自己的方氏是祈颂着什么一样。
在狄家北屋的正房内,只见一中年美男单手抱襁褓坐于床沿,单手抚着满脸是汗的且熟睡着的妇人,嘤嘤地朝那熟睡的妇人说:“爱妻,辛苦了。”
屋外领着赏钱的产婆朝管家连连道谢,一边往外走,一边议论:“这老天爷可真不公啊!”
一个声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又起:“可不是,想狄举人这么好的人,这么大的岁数了生一个女儿就罢了,不想这孩子还是一个残疾!”
坐在爱妻身边的狄仕文耳听过着那两个婆子的话,用手轻抚着褓中女儿的右手,眼睛不磋地看着汗渍满面的娇气,那眼中充满了柔情。在他的心里,已经是满满足足的幸福,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稍稍蠕动了一下的女儿,脸上荡开无尽的慈爱,嘴里轻轻吟着:“我女儿是世上漂亮的,最完美的。”抚着孩子拳头的手动作更加轻柔起来。
转眼间西河村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四十多岁的狄举人的夫人,在今日辰时为狄举人生了一个女儿,所有人也知道了,这狄举人的宝贝女儿的右手伸不直,是一个残疾。
狄仕文抱着女儿一直坐在妻子身边,小心地、开心地哄逗着怀中的娇儿。突然听见一阵抽泣之声,狄仕文转头一看,他那贤妻已经哭成了泪人。伏下身轻声安慰:“夫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还疼?”见那夫人摇着头,狄仕文又是一阵紧张,然后又是一阵了然:“既不是身子疼,那就是高兴的了?”说完低头瞅了一眼女儿幸福地笑了。
见着夫君这般乔氏更加难过,呜咽之声犹盛,声音也显哽咽:“夫君,妾身对不住夫君。”
狄仕文听了心中一惊,转头问她:“贤妻为何有如此之言?”
“为妻不能为夫君生一健全孩儿,为妻怎么不是对不起不夫君?”乔氏收住哽咽,一边抹泪一边难过地伏头痛哭。
狄仕文心中顿悟,伸手抚着爱妻身子,声音轻柔而又郑重地说:“爱妻言过了,在为夫的眼里,我们的孩儿是最好的。”
“可,可她的手!”乔氏好不容易止住的呜咽之声再次响起。
许是母女感应,那种憨睡的小东西蠕了蠕身子。狄仕文低头看着那个吐着小泡泡的小东西,笑着说:“一切都是天意,贤妻何必在意。有了她我狄家总算有后,这是上天的恩赐,夫人还是莫要说那些嫌弃之语。”
得到丈夫安慰本该收声相欢,只奈何乔氏中年得女,不想却是一个全之人,心中难过犹为过胜,哽咽之声收了又收仍是抑制不住。
想着这个孩子的来历,狄仕文沉吟许久继续对乔氏说:“你可知她出那一刻的奇景?”
乔氏虽然伤心,但也好奇丈夫口中所说的奇景,于是收声问道:“什么奇景?”
狄仕文温温一笑,低头看了看孩子,又抬手抚了抚乔氏的额发,笑着回答:“她今天早上出生,这满村子里的百花齐放,百鸟齐鸣,你说这还不算是奇景?”
乔氏一听也觉惊奇,但心中仍有一丝不信:“夫君莫不是见妾身难过,顾意说这些神奇之事安慰为妻?”
狄仕文再次温笑,伸手戳了一下爱妻的额头,笑着说:“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然后将孩子放到妻子身侧,取了一床被褥给妻子盖好,又拿过一条头巾将妻子的头包了个严实。
“夫君,我且不出门,为何要这般劳师动众?”乔氏被狄仕文弄得有些莫明其妙。
“你且躺着,我将窗户推开,你看看咱们园中的景致,你就明白了。”将被角掖好,狄仕文走到窗前,轻轻地将那窗户缓缓地推开,那徐徐凉风中透着泌人的花香一下子就钻入了乔氏的鼻孔。
乔氏闻到花香,脑子一片清明,使着劲想要起身看过究竟,被转身回来瞧她的狄仕文瞧见。狄仕文快步上前,坐到床头,将爱妻与娇儿一同揽起,手扶着想要滑落的被子,尽量不让那冷风浸伤娇妻。
“妾身莫不是在做梦?”透过窗户那红、黄、粉、白的花竞相开放,乔氏简直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切。
将妻子重新放好,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看着妻子失望的神色,淡淡一笑坐回到床前:“你若喜欢,让潘婆子采一些放到房里来,莫要让凉气伤了身体。”
“夫君,为妻没有做梦是么?”乔氏靠在丈夫胸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娇儿。
“当然不是。”回给妻子的是一记轻吻,一抹温柔的笑颜。
虽说有小小的遗憾,这也是上天的恩赐,夫妻个依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狄女开言
转眼一过,春去夏来,夏去秋来,秋去冬来,冬去,春又来。
狄仕文站立在床前让忠仆帮着理身上的袍子,一边温笑着看着躺上熟睡的娇儿,那个肉团团的降生仿佛是昨日的事情,不想转眼间竟然过了一年,今天就是他的娇儿周岁生辰。
“都准备好了?”理好袍角,狄仕文第一件事情不是喝下人端过来的茶水,而是伏身在那小肉团的肉脸上轻了一口。
“老爷,都备好了。就等到了时辰宗祠里来人了。”狄忠微微弯腰轻声回禀。
拂开要上前抱他娇儿的婆子,狄仕文猫下腰将那小肉团抱进怀里,看着那小肉团不安地蠕动两下,连忙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将她抱住。对着伸过手来的婆子嘘了一声:“不忙,等她睡醒了再换装不迟。”声音故意压得低低地,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惊醒了怀中的娇儿。
“可是,老爷,那宗祠的人就快来了。”狄忠弯腰,一边给狄仕文套着鞋子,一边轻声回答。
“唔!”狄仕文有些不满地低哼一声,万般不舍地看了看仍在熟睡的娇儿,最终还是无奈地将她递给身边的婆子,眯了眯眼鼻子里哼了哼,然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众人对他家老爷的举动已经是见惯不怪,知道他眯眼和轻哼是什么意思,无外乎就是不要闹着了他的宝贝疙瘩而已。
“老爷!”狄仕文刚一踏出厢房,就传来一声娇呼,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夫人乔氏。朝乔氏伸出手来,手中传来些许冰冷,皱了皱眉朝跟在她身边的婆子问:“暖炉呢?”
责备之意溢于言表,众人皆一点害怕之意也没有,只是垂首不语。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得那乔夫人说:“不怪她们,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又是心疼那银钱了?”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多次,狄仕文已经习以为常,揽过娇妻一阵轻斥:“都给你说过多少回,该花的还是要花,一个手炉,一二两银炭,能值几个钱!”
自打去年狄仕文的千金出生后,狄家农庄全年丰收,在城里那几个快歇业的铺子竟然一夜之间出其地兴旺起来,日日客流不歇,时时进帐不停。一年间这失意几十年的狄举人成了远近闻名的富户,家中生活质量当然也就随之而生,街巷间都传颂,这这狄举人生了一个旺家的女儿,让一些想要发家致富的老爷们好不羡慕。
“这女孩家还办个什么生,平白招了别人的闲话。”一路走来乔氏轻声细语的碎碎念过没完。
这话狄仕文听了少次,以往都是一笑置之,今天在女儿生辰的日子,她这个做母亲的这般说不由得让狄仕文不高兴。稍显粗鲁地将乔氏推开,稍沉着脸低斥:“女孩儿又怎么了?旁的人想要我这么个女儿来要不来呢!”
见着他的架式乔氏心知又惹火了这个护女如命的夫君,瞟见那圆门外的亲朋,心道若这个时候闹起来可不得了,吓得连忙认错:“是是是,老爷说得都在理。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家着想吗?你看这……”
不等乔氏将话说完,就感觉自己身子一个踉跄,一个没有站稳斜斜地歪了过去,若不是身边的婆子护着她非栽倒在地上不可。抬起头只见她那个平日里温和得如暖阳一般的丈夫,瞪大着双眼,黑沉着双颊瞪着自己,乔错就这样被他看得心里一阵阵发毛。轻启朱唇低唤:“夫君……”
狄仕文也不上前去扶乔氏,反而往后退了一步,仍旧沉着脸说:“我给你说过多少次,咱们的女儿是最好的!她难道就不是你亲生的?竟这般瞧她不起?我警告你,你以后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我……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其实他刚才想说的是“我休了你!”想着她到底是自己女儿的亲娘,到嘴的话来还是没有说出口。
刚开始乔氏以为会受到轻斥,却不想他竟然说出这般重的话来。惊愕之余心中到是对女儿的不满增添了数分,摸出帕子抹了抹眼泪,推开扶她的婆子愤愤地追着那个背影前去。
“狄老爷好啊!”
“恭喜狄老爷的千金,周岁之喜啊!”
……
狄仕文一出圆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般恭喜之声,那些声音不管真假,都让狄仕文满上笑意更浓。一边走一边向客人道谢,时不时地还和几个知己好友拥抱两下,着实打心底里就高兴着。
来到这里大多数的人都是善意的,也是打心里来祝贺的,那么理所应当的是应该有少数的人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的。只听得在众的贺喜声中隐隐飘过那么一两句:
“就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高兴的!”
“一个赔钱货,还拿来炫耀!”
“养儿才能防老,没听说过,养女还能防老的!”
这些话说得多了狄仕文不是一句也没有听见,只是习惯性地笑笑不理,展开笑颜昭旧与亲朋友故交谈笑风生。这狄仕文能够可以做到不理不睬,可他夫人乔氏却是做不到。她本来就是高龄产妇,怀胎时就有大夫断定此胎必定是男胎。如众人所说“养儿才能防老”这乔氏还是念念不望生一男儿,为这快要断了香火的狄家延个香火,不想自己历经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是个丫头不说,而且手还有残疾——她的这个女儿这一年右手就没有展开过。
乔氏越想越气,渐渐地平日里就不怎么待见她的女儿了,只是碍于狄仕文表面上也不敢发作。那些闲言碎语一句一句像刀子似地钻进耳朵,乔氏强扯着笑意跟在狄仕文身后。
众人随夫妻二人来到大厅,分宾主坐下,彼此恭维客套一番。茶水点心请过之后,有人站起来了,那人抱抱拳朝主位上的人说:“仕文兄,都说你的千金长得乖巧至极,怎么小寿星这阵子还不见出来?”
听见那人说话,狄仕文连将将送到嘴边的碗拿开,展着颜对那人说:“那都是乡邻们谬讲,旷兄不必着急,一会儿就到。”说完转头对乔氏说:“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