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明-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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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到漳州城的正面如此的难缠,看这些堡垒和对方打的神准地炮火,要是正面攻击,搞不好死人很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么也只有从靠海的那面琢磨法子了。
漳州城内。就好像是对城外明军的运动丝毫没有什么觉察,那些堡垒也是一副你不来打我,我也不去打你的架势。
现在的明军已经是没有当日那种来则胜利的气势和劲头,反倒是变得战战兢兢,自己远远的绕行,看到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疑神疑鬼,到了漳州城的东面,也就是靠海地方向,这才是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的多余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明军早早的拔营,趁着海雾的遮蔽。绕到了漳州城的另一边,海雾遮天蔽日,倒也是有些隐藏的效果,但是距离漳州城这么近,如此多的士兵运动,怎么会不被人发现,也就是尽可能的隐蔽一下罢了。
到了漳州城东边地,却发现早就是有人在那里等候,因为对方根本不想和他们玩什么阴谋诡计,直接就是面对面的摆开阵势,在漳州城地东门那里,三千名所谓的“西班牙”士兵已经是在门前站定,等待着自以为偷袭成功的明军,邓民越看到这个架势,心里面的担心反倒是放下了些,面对面的对战,反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花花事情。
真刀真枪的干就是了,邓民越又是安排自己的亲信一定要仔细的观看,确定了对方的队伍里面并没有火炮,这心思又是放下了不少,出城野战,自己这里不光是有精兵,人数也是优势。
其实邓
里面只不过是强自给自己打气罢了,目前这个局面,如此告诉自己,如果在这场战斗里面失败之后,回到福州,恐怕福建巡抚就要请天子剑来问罪了,虽然说福建的巡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兵败之将的责任最为直接。
他只能是相信自己认为的,给自己打气,也是给自己的手下打气,当然了,对面区区三千人就敢面对明军几万,这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漳州城距离漳州湾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也就说是这之间有很大的空地,但是明军三万多兵堆在这里,确实是显得有些拥挤。
此时的可见度也就是几百米的距离,和昨天的那种热闹不一样,双方都是沉默着对峙,等待战斗的开始。
明军前排的军官们接到后排士兵的传令,纷纷的开始调动步队,明军的常规一般都是步队和马队先冲,打乱对方的阵型,然后在开始作战,福建的马匹都是些矮小的山地马,骑士不能穿铁甲,否则马匹就承载不住,而且也就是冲一次的势头,力量支撑不了太久,大概有六百匹马聚集在前面。
后面忽哨一声响,马队撒丫子就是冲了出去,福建的军队倒也是由他的地方特色,马队一动,后面的步卒也没有拉开距离,直接就是跟上,这些人手中拿着的盾牌全是枯藤浸油编织而成,两层的藤缠绕而成,这个就是所谓的藤牌。厚度和柔韧性比起普通的盾牌和铁牌要高,而且轻便,便于携带冲锋。
藤牌兵一向是被成为可以克制火铳,平日里面都是用三眼铳和其他的火器实验过,都是无法击穿打透。
看着明军发动了攻势,漳州城下部队之间也是响起了鼓声,有节奏的鼓声咚咚敲起,士兵们朝着马队对冲了过去,步卒毫不犹豫的冲向马队,而且还是稳住阵型,并不混乱,这可真是强军的风帆。
尽管是有雾气相隔,看得并不清楚,可还是让明军的军官都是倒吸一口冷气,明军多年无有这种强军。
一步步的前进,长矛一层层的平放了下来,第一排长矛平端,后排的人把长矛一层层压在前面的那个人的肩膀上面,鼓声的节奏平缓了下来,士兵的脚步也是慢了下来,对方的马队也是冲过来了。
福建的骑兵乘马冲阵的时候几乎是没有,而且对方还是竖起了无数的长矛尖刺,马匹下意识的就要闪开,马上的士兵倒也是顺应马意,看到前面这样的情况,谁也不愿意扑到长矛上面去送死,索性闪开就闪开吧!
五百多声势浩大的马队就好像是潮水遇到礁石一样分了开来,朝着两边走去,在远处观看的邓民越在那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这些马队不是他训练出来的兵,逃开倒也是意料之中,主要是为了让身后的藤牌兵冲上去,这可就是他训练出来的精兵了,不过邓民越也是想着这些马队能够冲一下,如此的草包倒是没有想到,禁不住心里面大骂。
马队分开,鼓声虽然是节奏放得更加平缓,但是队伍丝毫没有停止前进的样子,只不过长矛手和长矛手之间的距离逐渐的拉开,队形开始变得疏松一些,后面跟着冲过来的藤牌兵心里面都是大喜。
刀盾兵冲长矛阵,最怕就是对方的阵型紧密,只要是宽松些,这样冲进去的可能就能大一些,冲进去,短兵器对长兵器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藤牌兵的脚步纷纷的加快了,长矛和长矛之间并不是空荡荡的,火铙兵已经是准备完毕,准备射击了。
藤牌能挡住火铳的射击,每个藤牌兵都是有这样的概念,接着就是听到对面阵型里面军官大声的发令,一阵阵轰鸣开始响起。藤牌兵把自己的身体除了双腿,全部的蜷缩在藤牌的后面,而且是藤牌靠着藤牌,成了一面活动的木墙,他们的脚步还没有停下。
仅仅是一个瞬间的事情,噗噗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号称是能够挡住火铙铅弹的藤牌一个个的被打穿打透,后面的人也都是倒在铅弹的射击下。
华州的制式火铳也是经过测试的,百步之内可以射穿半分的铁甲,这铁甲比起藤牌可不知道要结实多少……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 苦战
铳的声音响起,在‘西班牙人’的队伍面前,一片片了下去,不过三千人的方队在战场上的队伍正面并不太大,充其量也就是五百人的队列,按照华州的比例,也就是说最多有二百五十名火铳手在那里发射。
即便是装填的速度很快,队伍之中流出的空隙足够的大,火铳手的轮射一直没有停止,但是这之间终究是有时间的间隔。
这些藤牌兵并不是那些连阵型都不敢冲撞,直接跑掉的骑兵,极为的悍勇,能看到小旗,总旗和百户都是在队伍的中间指挥冲锋,前面的人倒下去,后面的反倒是加快了脚步,藤牌遮住身体的也不用那么小心。
在华州触动火枪手的战斗中,长矛兵肉搏的机会并不多,因为自己这一边也有马队,在火铳和火炮的齐射把对方打的士气全无之后,骑兵就要发动冲锋了,这个时候的长矛兵只要跟在后面痛打落水狗就是了。
这种需要面对面肉搏的情况实在是少,藤牌兵冲到长矛前面,对方的长矛是成排的刺来,这边也是成排的藤牌,冲到跟前,齐齐的一侧身,长矛的第一下如果没有刺准的话,他们已经是冲进长矛矛杆的位置了。
接下来就是一刀砍下去,冲得快的藤牌兵,这一刀就直接把矛杆砍断,也有的人砍倒了矛尖套在木杆的铁套上,但是第一排的长矛手已经不能保持整齐的队列,第二排的火铳手射击一次之后,第二排的长矛手就急忙的补充上来,这样虽然是延缓了对方的攻势,但是自己的火铳手也跟不上来了。
藤牌兵地数量要远远的多于三千人,在开始的停顿之后,藤牌兵地大队开始慢慢的围拢了起来。
在漳州方队的里面的鼓声又是一变,还有伴有高亢的喇叭声音响起。三千人的方队开始缓缓地变阵,从原来的只对正面变成了一个圆阵,好像是一个刺猬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刺。长矛手都是到外围,火铳手聚在里面。
不过外面的藤牌兵已经是不怕这个刺了,现在双方已经是接近缠斗,距离拉近了之后,长矛兵的威力减弱了许多,最外围地人已经是拿着被削断的棍子在战斗。也有人被藤牌兵靠近砍死。
现在的杀敌,主要是靠着第二排地长矛手在缝隙之中地刺击,还有火铙手的齐射。打着打着,就有藤牌兵发现了不对。和他们交战的这支队伍,并不是什么洋人地军队,面对面的战斗。这分明是汉人。
原本大明的士兵对于洋人还有一种陌生和神秘感。作战地时候总是有些畏缩,因为西洋人对于那时候大部分地人来说,还不属于人类。此时看着是汉人。藤牌兵们心里面莫名其妙的勇气大涨,更加起劲的进攻。
城外的这支部队,实际上是两千华州军和尼德兰士兵的混合队伍。此时的杨石头正在城头上观看。他原本以为凭着这三千人在这种城下地野战之中,就可以把明军压下海边,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景,杨石头很是颓丧的拍拍脑门,心知这一次自己搞不好要吃大亏了。
在城下地部队,很多站在内圈的长矛兵已经是开始让几名刀盾兵砍断他们太长的矛杆。以方便和敌人肉搏,他们地长矛太长了,在如此的近战之中根本无法灵活的使用。如果被人突入内圈之后,就麻烦大了。
火铳手们的射击不能连续,因为外圈地长矛兵都是在拼命的战斗。而外面的藤牌兵都是在拼命的朝着里面挤压,双方乱成一团,火铳射击就怕误伤到自己人,只能是小心翼翼的选择目标。
随着藤牌兵的前压。明军的大队也逐渐的环绕了过来,明军自己的长枪兵和刀斧手开始逐渐的朝着前面替补。
这些人给方队地杀伤实际上比起藤牌兵来说更大,藤牌兵只是打开了缺口,后面的人却是把这样地缺口,扩展的越来越大。
华州的火铳兵逐渐的和对方士兵面对面了,华州兵一有军法约束,二有家人的身后之事,没有敢降,敢逃的人,火铳兵把自己火铳里面的最后一发子弹打干净之后。直接挥舞着手中的火铳冲上去了。
此时的火铳还不像是后世那般,属于精密的机械。太过用力的撞击容易毁坏,此时的火铳实际上就是一个沉重的空心铁棒和同样沉重的木托组成的大棒子,挥舞起来也是虎虎生风,很有
。
不过面对明军这些好歹是娴熟冷兵器的士兵来说,还是用处不大,火铙兵这里却也有他自己的办法,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把地上长矛手被削断的矛尖塞在枪膛里面,把自己的火铳当作短矛使用。
华州的军制也有部分是沿袭西班牙军队的地方,就是火铳兵所拿的军饷要比长矛兵多出三成,相对的,火铳兵的训练也要比长矛兵艰苦一些,既然是军饷相对的要高,也说明火铳兵的军阶要稍高。很多长矛兵的愿望就是成为火铳兵,所有的火铳兵都有冷兵器的底子,甚至有比长矛兵更好的冷兵器底子。
把自己手中的火铳变成短矛之后,在队伍之中的队长和列长,重新是把人有聚集了起来,华州兵战斗依仗的就是阵线,所有的东西都是倚靠组合才能完成,外面还在搏斗的长矛兵和一部分火铳兵都已经被内圈的人放弃了,所有的火铳兵都是被集合了起来,装填弹药,已经是把矛尖塞进火铳的士兵,在圈内防御。
出城的三千多人,这时候剩下了一千五百多人,杨石头在城内已经是急得跳脚,但是城内的兵力一共不过五千,出城三千,还剩下不过一千多,还要分守城内各处,仓促之间集合也是麻烦多多。
邓民越站在后面的阵线中,连连的挥动令旗,好歹也是多年的军将,知道此时的局面应该是如何处理,他心里面一边是有些喜悦,另一方面却也是暗自的惊讶对方军队的强悍,剩下六成的人还在那里死战。
要知道藤牌兵可就是他训练的五千兵,外面还有明军的几万兵马,这些兵马目前的状态可以称得上是用力猛攻了,而且军官们竭力的调度指挥,阵型并没有混乱,但是在被围攻的那些人居然是死死守住了。
华州的士兵火铳用能达到最快的频率打了出来,外围的士兵手中的火铙加上矛尖还没有明军的长枪长,就这样也是拼死的守卫战斗。
圈子缩小,反倒是守的严密了,在华州兵和明军之间中间形成了一个圆环形状的空地,后面的士兵一直是朝着前面冲,却被火铳打退,尸体不断的扑倒在面前,这个时候的明军也已经是被血腥激发了凶性,一帮人围着死命的攻打。
“把手里的东西都给我丢进去,扎死里面的这些人!”
一名千户扯着嗓子喊道,后面拿着长枪和斧头的人纷纷的拥挤了上来,那些藤牌兵就算是向后退也后退不了,被硬生生的挤在前面,火铳还是排头的打过来,第一圈倒地,后面的人又是被推了上来。
距离已经是足够的近了,后面的长矛,投枪还有斧头什么的全是丢了过来,火铳兵身上都是穿着轻甲或者布衣,猝不及防之下,顿时是倒了不少,不管华州的火铳的做工如何的精良,也经受不住这么高频率的射击,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是炸膛了五根火铳,华州的士兵都只能是拿着火铙上去肉搏了。
这时候漳州城的城门慢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