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明-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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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嘉靖皇帝通过政变,打击东党,重新上位,当时害怕动荡,仅仅是把京师和北方的东党文官权臣,逐步的治罪清洗,很多罪过并不重的,都是按照大明惯例,失势官僚去南京安置。
南京六部和各个衙门都是归东党来控制,即便是这等战乱之时,嘉靖皇帝也担心如果自己采取严厉的政策,会先引起自己地内部不稳。所以尽管东党的在那里种种磨蹭拖延的手段,也只能是一次次的下旨催促。
南京和湖广也有精锐的兵马,不过用这些兵马去北方支援,南方的官员们更愿意把这些兵马调到福建平乱。
本来福建地那些“西班牙人”威风八面,从漳州城出击,漳州。泉州。延平各府都是被他们占领,明军压根不敢冒头,后来才知道。这些人是华州地兵马,本来南京兵部和将领们已经是打算放弃福建,调集重兵在浙江和广东边境驻守。
没想到对方的兵马在福州城下却吃了亏,然后被福建明军一路的压回了泉州境内,不管如何。这说明有便宜可赚。
想想在北面朝廷大军被打地步步败退,如果在江南可以大败华州军,甚至收复失地,岂不是狠狠的给朝廷和西党一记耳光。
原本并不积极的东党官员都是开始行动起来,调拨兵马,南直隶和浙江的兵马都开始进入福建,准备合围漳州城,彻底驱除南边的华州军。
这次地行动,明军上下对于胜利的渴望超过了任何一次,南京城下历来保持着很强的防御力量。也有几个勋贵子弟炼出来的强兵。这次调动了一半以上。加上浙江的兵马,还有湖广正在赶来的兵马。
居然也让他们凑出来了一个不小的数字规模。这些部队气势汹汹的从浙江进入福建,此时福建总兵率领的部队正把华州占领军压迫到了泉州的南边,华州军好像是也被压迫地有些狠了,所以开始出现较为有力地抵抗。
不过这种抵抗在大军压迫下,迅速地被打散,华州军从泉州开始全面的回缩,明军异乎寻常地顺利,一路追击。
在北方州正在发生大战的时候,南方一开始气势汹汹的华州军已经是被压迫到了漳州,长泰,海澄一线几个城市,靠着漳州湾内的舰队为依靠,据城而守,江南的明军到了这个地方也听到过什么华州的火炮厉害,不敢急进,只能是仗着优势的兵力,准备造成合围的势头。
这个时候,南京的官员在给京师的信笺里面,遣词造句开始变得很不客气了,言语之间对于嘉靖皇帝颇多指责,言下之意就是因为皇帝任用西党,派遣税监,从而导致天怒人怨,也出来了华州这种妖孽。
看看福建的明军战绩就知道,华州并不那么难以战胜,这就是因为江南都是东党顺应天意,民心归顺云云。
这种奏折和公文被嘉靖皇帝看在眼中,直接在内书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直接就是丢进香炉里面,烧个干净,但除了破口大骂,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毕竟北面华州一步步的压了过来,不能再和南方起冲突,自己先内讧起来。
虽说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这个准则有时候并不那么好用。
不过南京东党这些人的好心情也并没有持续太久,湖广的兵马快要进入福建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泉州一夜失守,前所未见的庞大舰队在泉州湾轻易的击溃了明军的水师和岸放部队。
大批的商船民船,运送了五千华州士兵上岸,本来江南明军对于华州军有一种很莫名的轻视心理。
但是驻守泉州的一万五千浙江的兵马据城而战,被这五千兵摧枯拉朽一般打了进去,要知道这可不是野战,而是守城。不都是讲究攻城的兵力最起码要有守城兵力的五倍以上才有胜算吗?
可华州军的兵力仅仅才五千,泉州城可是从宋,元,明初几代的经营,加上从来不缺什么经费,城防工事修筑在整个大明也算是顶尖的规模。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被五千华州军一举攻破。
这个时候,围攻漳州的明军,南边是被压缩进城内的华州军,突然间从城内杀出,连战连胜,明军根本没有想到,原来步步后退的华州军居然有这样的战力,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个晕头转向。
等到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退往广东的道路已经被堵死了,他们西边的延平府多山,大军根本无法退进去,北面泉州的退路已经被截住,东边是大海和华州的舰队。
华州军在福建不过三万,加上舰队水兵也不过三万五千之数,却把将近十万的明军围在其中。
五日之后,明军大溃……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 安静的地方
夜之间,长江以南各省突然发现,自己的防务如此的省的机动兵力都是被抽调到福建去围剿所谓的华州败兵。可是现在的消息是,这支华州败兵足有近四万人,已经是击溃了去往福建所有的明军。
华州军有一支强大的舰队,这个或明或暗早就是在江南流传开来,眼下各地无兵,防务空虚,对方的舰队岂不是愿意从何处上岸攻打,就是可以从何处攻打,自己这边甚至无法做出反应。
浙江各府,特别是松江府,台州,温州,杭州,这些富庶之地的官员们,开始琢磨着是不是把这些年捞来的财宝运往别处,尽快的逃跑才是正确的选择。南直隶的那些大府县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还有的官员想着最后发一笔财,大凡这种时候,人心惶惶,官员们可以动用官府和卫所的力量保护自己,可商人和地主们就没有这个能力了,按照惯例都是争相的贿赂官员,好取得官员的庇护,在乱局之中能够安全,逃跑的时候也能一起逃跑。
不过商人们毫无动静,就好像是城外未乱一般,他们还是自顾自的照常做生意,铺面什么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影响。
商人们的各种商铺工场都是照常的营业,大是安定人心,南直隶和浙江各府农民比例很低,大部分都是在城内做工赚钱养家,商人们的铺子和工场运转不停,这些平民也不至于因为乱局失去生计。自然不会乱。
各地的地方官也有想要去勒索地。不过十三商会这样地组织平时就不太惧怕官府,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何,胆气更壮。
衙役差人们上门找茬寻衅,对方根本不予理睬,想要动手拿人,各家各户养着的家丁护院也不是摆设,动起手来,吃亏的都是官府里面的人。而且打完之后,这些商人们还用言语威胁:
“我们家的商号可是和六横岛双屿做买卖的,凡事要留个后路,不要做绝!”
六横岛双屿现在谁还知道什么许獠和邓七,那是华州的地盘,商人们心里明白的很,衙役们也多少是听到传闻。听到这个话,浑身地汗毛都是竖起来了,那里还敢继续去捉拿问案。
一个府县里面,衙役包括他身边的帮闲也不过是一二百人,可是商人们的家丁护院和十三商会的力量可就不下千人,加上那些做工的活计和工人,也都是青壮,这力量对比就已经是悬殊起来了。
加上大部分的兵马都是在福建那里溃散。往日里面对付这些商人,都只能是用调城外军兵进城捉拿来威胁,现在城外几乎无战兵,那些军户兵烂的不像样子,早就被各家各户地商人们用雇佣的形式控制了起来,要是调兵进城,还不知道谁调兵来威胁谁。
而且商人们拿着六横岛双屿来威胁。这事情再明白不过了。现在浙江南直隶各府民间差不多都被华州渗透了。
开始那股想要借着乱局发最后一笔财的心思逐渐的消失了。江南各地的官员开始心惊胆战的考虑自己的退路,结果是怪事纷纷。有各个衙门的衙役和差人去大商人家里投靠,愿意成为附属地奴户或者庄客。有官员带着自己的家人和搜刮多年的钱财,连夜逃走,清晨起来,衙门已经是变成空屋。
还有的官员写了投诚的文书,通过各种方式送到六横岛双屿上,没有了官员的那些提防,整个社会治安没有人管理,历朝历代,这个时候,平民都是最倒霉的,因为匪徒和城内地奸邪之徒们要开始作乱,祸害乡亲了。
这种现象也确实是出现,那些官员们逃走地府县,过了几天,看着没有人管理市面,马上就有浪荡在街上地无赖子,城外的奸邪之徒,开始凑在一起,准备在城内干上一票,不过这些人却没有想到如今这世道确实是变了。
在夜间放火,造成混乱,然后选择那些中等地人家,防护一般,家中却有些财产的,进去洗掠金银女子,好好的放纵一次。
反正此时的城内也没有什么衙役兵丁维持治安,正是动手抢掠的大好时机,最先动手的是余杭县,到了半夜,在城西的点燃了几堆柴草,纠集在一起的无赖子大声的鼓噪,一边喊着:“华州军进城了”,就准备动手抢劫
没想到还没有开始撞门翻墙,被抢的那家人已经是开始敲响梆子,外面的无赖匪徒什么的都是一愣,心想敲梆子有何用,现在官府已经完全空了,那还有什么人来管事。
结果没有用多长时间,就看到庄丁护院之流,从四面八方呐喊着冲了过来,这些无赖子手中都是拿着菜刀木棒,可是过来的那些庄丁护院手中拿着大刀大斧,有的手中还拿着弓箭和火铳。
气势汹汹的冲过来,顿时是把这些趁火打劫的匪徒吓了魂飞魄散,不过趁火打劫这么多年,早就是有丰富的历史经验传下来,这些匪徒连忙的丢下了手中的凶器,跪在地上求饶。
他们知道这等民间的护卫联保的组织,一般不敢轻易杀人,生怕惹上了官司,最后的结果不是送到衙门里面去,就是痛打一顿放走,现在官府连人都没有,忍忍皮肉之苦也就逃过去了。
这些人打算的很好,却没有想到那些庄丁护院之类的把他们围起来,直接就有人站出来说道:
“这种祸害留着何用,都把脑袋砍了,挂在杆子上,再有这种趁机作乱的,让他们敲敲。”
福建华州大军即将北上,可江浙各地却表现出比从前更好的社会秩序,所谓“华州王师扫荡江南,各处士民自行联络,夺府县之政以奉王师。”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六章 南京城
南京城的太监和官员们有两个态度,南京镇守太监和书都是朝中党争失意的人物,他们的意见却比较出乎人意料,两人都是坚定的调兵守城,准备和华州军死战,南京兵部尚书甚至说,京师若失陷,我江南士民再立龙子龙孙,也不可妄言弃城投降的事情。
不过主战也就是这两三个人了,其他的,甚至包括魏国公徐家,或者是闷不作声,或者是大谈敌军强大。
为什么不作声呢?因为他们都对华州的底细相当清楚,特别是魏国公和几个伯爵侯爵一起开设的大通钱庄,这几年来都是被三江商行和华州钱庄打的抬不起头来,在从前,大通钱庄的银票和凭据可以在江南沿海的海贸中使用,即便是在海上的时候,和华州钱庄发行的银票和票据都是并行。
现在则不一样,只能是在船只上岸的时候,大通钱庄收兑华州钱庄的这些票据,最开始的时候,徐家和其余的几个勋贵之家,也都是琢磨着灭掉这家钱庄,吞下对方的钱财,他们都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在这之前自然要查上一查。
查完之后,每个人都是冷汗直流,原来海外还有如此巨大的势力在,这种势力根本不是他们这几个大贵族可以对抗的。
也有人想过去京师告发,但是再转念一想,如果去告发,自己很有可能会被牵连,这也许还是小事,但是手中偌大的生意怕也都要被牵扯进去了,经营这么多年,他们的生意早就和海商,还有海商背后的华州钱庄有了太深的联系。
而且即便是告发,谁也不敢说能不能挡住华州的报复,隐约之间,他们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东西。江南这几年发生的十几次骇人听闻地凶杀案,都也许和华州有这样那样的关系,这样的怪物还是少碰为妙。
自从嘉靖当政之后,北方的一些勋贵大臣,在历次的风暴中纷纷破家,南方的这些人因为在开发关外土地之类的大案中牵扯较少,所以保存下来的比较多,但是所掌握的权柄则是一点点的被剥夺。
包括南京地世代守备魏国公徐家所掌握的兵权,嘉靖皇帝一贯的想法是,勋贵无兵无权。便是好勋贵,要不然不如死了。
手中没有权柄,嘉靖皇帝的压迫极大,这些勋贵豪门行事作为都是如履薄冰,生怕有什么被上面抓到把柄,家破人亡,所以普遍都是不问政事。不管自己的衙门,把大部分的心思都是投入到商业之中。
他们身上的贵族性质在不断地退化,商人的性质在不断的增加。要知道不管如何被削权,这些贵族依然有平民甚至是官员都很难比拟地特权,依靠这些特权,和家族近二百年积攒下来的财富。
南京的勋贵们。很快就成为了江南最大的商人,按照华州司马从事查到地。十三商会后面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