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明-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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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伙计最重的则是左臂被打折了,不过接骨及时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吃过午饭,江峰把所有人都是叫到了大厅那里,静静的开口说道:
“今天上午的事情,大家都已经是看到,别人都说我是惹下了天大的祸患,马上就是杀头灭门的祸患,我也不拖累大家,每人过来把工钱结了,我这里再多给半年的工钱。”
店里面的伙计或多或少身上都是带着些伤处,虽然感激江峰上午的出手相救,但是都是知道江峰无法和国公府这样的庞然大物抗衡,每个人都是过来拿了各自的银子,拿完钱后奇#書*網收集整理冲着江峰深深一揖。
最后一个是鲍文,这个大厨一直在为上午几个人拉住他,到现在也是愤愤不平,走到桌子跟前,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在那里大声的喊道:
“东家,老鲍不走,我手里还有两把菜刀,今晚跟他们拼了!!”
江峰诧异的看了鲍文一眼,哈哈的大笑,然后站起来拍拍老鲍的肩膀说道:
“你两把菜刀好干个甚么,对方就是拿着棍子也收拾你了,走吧,走吧,这里是一百两银子,我当时签了你十年,银子都在这里了。”
鲍文看着桌子上的银子,这个汉子眼圈当时就红了,声音有些发颤:
“东家,老鲍从前自己开个小酒馆,就是被这些孙子砸了生意,东家你对我好,老鲍心里明白,我也是无牵无挂,跟着他们拼了。”
江峰被他说的也是有些动情,大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不过这个大厨鲍文显然极为重情义,江峰冲着身后那些伙计们挥挥手,开口说道:
“大家先在南城找一家客栈住下,等到事情平息了再走,免得有什么风波,城门里那里抓人。”
众人都是应声散了,江峰看着老鲍劝不走,只好跟他说道:
“既然鲍文你不想走,就去城外拦着回来的老赵和张亮他们,跟他们说清楚,先不要回来免得收到牵连。”
鲍文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没有继续争辩,拿着银两低头走了出去,江峰在后面升起了一个火炉,在火炉上面煲着牛腩,翻滚之后,朝着里面又是续了些水,上午取银子的时候,直接回到宅院里面,用李老爷子的车行的大车把苏家姐妹留在了一家西城的客栈里面,留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只是跟苏观月说,若是后天江峰没有来这里接她,那她就带着妹妹坐着大车去苏州住下,大车什么的已经说好,少女毕竟是经历过破家的惨事,遇到这个事情居然并没有慌张,只是伸出自己的手腕让江峰咬一口,江峰心里面还以为对方在开一些闺房的玩笑,无精打采的轻轻咬了一口。
但是苏观月却拿起江峰的左手,狠狠的咬了下去,顿时深深的齿印留在了上面,少女眼中涌出了眼泪,却强忍着不去管他,在江峰的耳边轻声但是坚定的说了一句:记着我。
江峰看看自己的左手,上面齿印还是深深,心里面颤动了一下,手中的蒲扇扇着炉火,香气越来越浓郁,这里面加上了江峰在市舶司买来的南洋香料,香味和现代的时候,越来越近似了。
里面的牛腩切块慢慢的变成了让人垂涎欲滴的颜色,把炉火熄灭,放到了桌子上,边上放着一块硬面饼,江峰把硬面饼掰碎,放在碗里面,拿着木勺把牛腩和浓汤倒进碗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下去,嘴里的每一点东西都是细细的咀嚼,力求消化吸收的最为充分。
吃完这些已经是快要半个时辰,距离天黑下去也就是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样子,江峰在那里拿着细长的白布条,把自己的双手慢慢的缠绕了起来,桌子上餐具已经是被推到了一边,上面一碗散发着奇怪气味的胶质,江峰拿着刷子把这些胶质慢慢的刷到已经是缠绕着白布的手腕上。
然后把桌子上的瓷碗和茶壶都是打碎,拿着钢
了几下,剁的粉碎,下面的全是尖锐的碎瓷了,他弯腕上全是沾满了碎瓷片,在后院里面传来几声马嘶,江峰抬起头,露出了一丝狞笑,想这么砸我的店铺,没有那么容易。
后院停着两匹马,马上放着急用的银两和银票,还有干粮水壶,甚至还有用来攀爬城墙的飞抓,江峰早就打定了主意,打不过要打,真打不过要跑,后院的厢房早就是和后面的街道打通了。
两匹马倒换着跑,谁能抓住,大不了半夜爬墙出门是了,能打能跑,这才是领先明朝几百年的现代青年。
庆国公家里面也是和其他的勋贵之家差不多,家中的成器的子弟都是在外面担任武官,有两个还是在九边镇守,所以庆国公府上下都是对这个最小的李鹤淳宠溺的要命。几个家奴扶着浑身是血的李鹤淳一进府门,顿时把屋子里面出来的姨娘吓昏了一个,老国公看到自己儿子的惨状——其实没有受伤。顿时大发雷霆,马上安排人写状子,准备去顺天府告状。
手下的十几个轮换在家的家将立刻行动了起来,领着家中一百多号壮实家仆,晚上准备去砸店,至于顺天府的状纸,自然要把行凶殴打贵胄公子的‘歹徒’江峰打个半死之后,或者打死也是没有关系,然后和状纸一起送到顺天府去,看着办吧。
明朝武将打仗的核心力量就是手下的亲兵家将家丁,庆国公府里面从靖难时候过来的老将门,自然也是有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跟着自己的主子,在外面征战守土,家中这些只是轮换回来的家将,约莫有十几个人,这也是了不得的武力了。
剩下的一百余名家仆,都是府里面集合起来的壮实汉子,手中拿着棍棒,集合在一起,十几个家将有的乘马,有的步行,带着兵刃,领着大队浩浩荡荡的出了家门,李鹤淳在家安稳一下之后,顿时是要咬牙切齿的想要对方好看,不顾家人的劝阻,非要跟着去,一解心头之气。
家里面的劝不住,再者庆国公府里面十几个家将,百余名能打的家丁,也不怕出什么事情,就安排他一起跟着去了……
虽然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每天晚上都是有巡夜的衙役和捕快,可是谁敢去管庆国公府的事情,偶然有不知道上前去闻讯的,一个腰牌亮出来,立刻畅通无阻。
惠风楼所在的街道上早就是清静异常,家家可不是闭门闭户,能跑的早就带着家人去投奔亲戚暂时住几个晚上,庆国公这样贵人的家奴出来打架,向来都是无法无天,万一打的兴发四处打砸,那就是无妄之灾了。
十几个家将都是在外面打老了仗,虽然是街头斗殴,也有那老成持重的安排家丁在两边的路口守卫,然后都是下马,朝着惠风楼围了过来,整条街都是静悄悄的,李鹤淳被拥在人群中却是极为的不爽利,在他心里面的报复就应该是吆喝叫骂着,搞得四邻皆知,声势闹得极大,这才出气。
可是这些家将却如临大敌,他一个纨绔子弟自然不知道,一刀剁下马头,一鞭抽断横辕,这在军中也是极为的勇悍之士,出气报仇不假,可是遇到这样的勇猛之人,那里敢和街头斗殴一样的乱来。
走到惠风楼门前,黑漆漆的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人,只是半开着门,李鹤淳顿时大怒,在那里大喊着:
“你们这些没用的杀才,对付一个饭庄,还这么小心翼翼,人都跑了,还在那里傻站个干什么,给少爷我砸啊,砸!”
家将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是吁了一口气,心里面放松了下来,心想可能是高看了对方,一名虎背熊腰的家将回头跟着在那里大叫大嚷的李鹤淳恭敬的说道:
“少爷,不必着急,小人先去探路,接着咱就砸个痛快。”
这名家将放心大胆的走进了屋子,门虽然半掩,可是厚重的门帘还是在那里垂着,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朝前迈了一步,突然间,脑后劲风响起!!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我数到十
身上虽然不是在战场那样全身的盔甲,不过也是穿着甲,多年的战场生涯让他们明白,小心才是保住性命的不二法宝。
听见后脑的风声,这名家将立刻明白不是兵器而是拳头,头朝前一低,左脚朝着后面划了个圈,身体已经是转了过来,双手照着风声过来的方向就是锁了过去,既然对方手里没有利刃。
那么家将就要抓着胳膊活捉了对方,在自己家的少爷面前挣个面子,少说也是几十两银子的打赏啊,黑暗中一拳打空,好像是没有想到家将会躲开这一次攻击,收回的速度就是慢了慢。
家将双手快若闪电,已经是抓了上去,狠狠的扣住了对方的胳膊,人的手掌心一定是没有护甲的,家将的掌心感觉被无数的尖锐之物刺了进去,人的掌心是最为脆弱的地方,疼痛钻心,这种要命的疼痛让人想要从肺腑之中吼叫出来,家将双手互相握着,上面已经是鲜血淋漓。
还没有喊出来,嘴已经是被对面的人一把捂住,接着脑袋上面被重物重重的敲击了一下,毫无声响的软了下去。
江峰前臂上用白布缠绕着,上面用木匠用的黏胶沾着碎瓷片,现在瓷片上全是鲜血,还挂着点点的碎肉,江峰一只手牢牢的扣住对方的腮部,另一只手却拿着折扣起来的钢鞭腰带,就是这个东西敲晕了对方。
小心翼翼的把这个家将放平在了地上,自始至终,双方都没有发出声音,江峰拖着家将朝着那些木桶草木进去了。
按照庆国公府十几名家将的心照不宣的约定,第一个人进去之后,就应该迅速的点燃灯火,后面的人才可以放心大胆的冲进去,可是第一个家将好像是被这个惠风楼吞噬了一样,里面也没有什么响动。
再也没有什么声息,说句题外话,这都是江峰在装修惠风楼的时候,做的隔音效果好的缘故,李鹤淳却没有看出来什么,周围的家丁举着火把在那里簇拥着他,越等越不耐烦,一把躲过一个火把,在那里骂道:
“没用的废物,怕什么,里面就一个混帐的总旗,这么多人怕个鸟!!”
为首的几名家将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教训是教训,这些人行军打仗多年,虽然见惯了血腥,可是也不谨慎也不会活到今天,知道里面有些不对,不过转念一想,一个酒楼的老板,就算是个锦衣卫的总旗,也许粗通些拳脚,在京城里面没有见过风雨的羊羔子,还能掀起多大风浪。
三四个人手中拿着火把,都把兵器抄在了手里,跟着后面的人喊道:
“只要我们把大门打开,你们进去就砸!”
后面那些家丁都是轰然答应了一声,都把棍棒高举起来,那个李鹤淳也在手里面拿着家伙,兴奋不已。
正要冲进去的时候,惠风楼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双手捂着脸,看着衣甲打扮赫然就是刚才冲进去的家将,在捂着脸的双手缝隙间不断的滴下鲜血来,口中用凄厉的声音在那里喊道:
“鬼~~~~~”
已经是变了嗓子,显然是恐惧到极致。本来第一个家将冲进去没有声息,加上整条街面都是黑漆漆的,只有火把和灯笼在这里照明,已经是让人心里面颇为的不舒服了,突然冲出来满脸流血的家将。
明朝的人自然不知道什么无神论,最是相信神怪,一看到家将这个样子,都是吓的后退,即便是最前面的十几个家将死人堆里面爬出来,骁勇异常,都是下意识的闪开,后面那些家丁更是废物,还能动的跑到一边,胆子小的直接把火把掉在了地上,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李鹤淳就是这样胆小的家伙,这种纨绔子弟那里有什么胆色,看着面前刚才还是好好的家将,此时捂着脸冲了过来,而且双手之间全是鲜血,心里面只是有一个念头:
“这人的脸被鬼怪吃了,被鬼怪吃了。”
此时站在门口的家将们却有几个醒悟了过来,回头大喊道:
“不好,老高是假的!!!”
那满脸流血的‘家将’已经是冲到了吓傻的李鹤淳面前,听到后面的大叫,站在李鹤淳周围的几个家丁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家将’把两只手拿了下来,满脸是血的就是江峰,冲着李鹤淳嘿嘿一笑,脸上全是鲜血,倒是活生生的妖魔鬼怪,双臂直上直下的一挥,还在呆在那里的两名家丁捂着脸惨呼倒了下去,脸上全是横七竖八的伤口,血肉模糊。
后面的家将们想要有所行动,已经是来不及了,江峰朝着前面抢出一步,一把抓住了还呆在那里的李鹤淳,单手扣住他的咽喉,把脸藏在后面,在那里哈哈大笑,跟着围在周围不知所措的那些庆国公家人大喊道: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废物,笨得连猪都不如,快他娘的离酒楼门口远点!
莫明其妙的,自己的小主人已经落在了江峰的手上,那些家丁已经听话的要命,立刻都跑到街的另一边,十几名家将心里面都在那里大骂,你们这些人倒是围住也好,这整整齐齐的站在街边算是什么事情。
这些家丁也不知道什么是行军打仗,只是知道国公的儿子要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