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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棋魔前传-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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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级班?好呀,哈哈,李老师真是这么说的吗?”老王头闻言惊喜地叫道。

“没错,李老师就是这样讲的,而且听他说,这也是高社长的意思。”彭定远点头肯定道。

“什么,飞飞的事儿连高社长都被惊动了?”老王头更是惊讶。

“呵,那有什么可奇怪的,象飞飞这样的神童哪家棋社会轻易放过,更何况是向来以爱才著称的高兴宇?”彭定远笑道。

“呵呵,那到是。”说到孙子的棋才,老王头是有着足够的信心。

“这么说您是同意让飞飞继续学棋了?”彭定远问道。

“中级班的学费是不是很高?”现实问题要现实考虑,终究是普通工薪家庭,这些问题不能不想。

“呵,是很高,一个学期一千二,不过对于飞飞来说并不是问题。李老师说了,如果飞飞继续学习的话,道场将给予特别优惠,除了学杂费以外不再另行收费,怎么样?很诱人吧?唉,我就想,这种好事儿怎么就轮不到我的头上呢。”彭定远一脸郁闷的答道:他和邓泽宗也一样准备参加中级班,虽然一千二的学费于他二人并非是问题,但特别优惠资格的获得可不仅仅是学费的问题。

“真的这样?哈哈,那还有什么问题,我举双手赞成。”一听只是收取学杂费,老王头心里可是乐开了花:所谓的杂费无非是水费,电费,教材费,管理费之类的东西,再怎么多也多不到哪儿去,了不起一百来块到了头。这一点点小钱,用广东话来说,那就是‘毛毛雨啦’。

“哈哈,王大爷,您可是真够现实的。”见到老王头的反应,彭定远笑的是前仰后合。

“呵,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这个小子懂什么。”老王头照着彭定远的脑袋凿了个板栗笑骂道。

“咳,人家孩子才多大,又是个男孩子,哪儿知道这些小事儿。你也别老鸹落在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就不知道自已黑,光知道说人家孩子不懂事儿,你也不想你怎么样。我问你,你知道今天黄瓜多少钱一斤吗?”屋里爷儿俩正聊着的时候,王大妈端着一盘拍好的凉拌黄瓜走进里屋,恰好把个尾音听个一清二楚,马上打抱不平,为彭定远撑起了腰。

“嘿,我在和定远聊天儿,你插个什么嘴呀!”老王头闻言为之语塞,没办法,只好摆出一家之主的做派训斥道:他老人家一天到晚都泡在活动站里和老朋友们下棋聊天儿,哪有工夫去逛菜场,就算偶尔奉命买菜,也是看哪摊顺眼就买哪摊,哪儿管什么价高价低的。

“聊聊,你还能聊什么正经事儿。”王大妈对老王头的反应早就习以为常,给了老伴一个白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谁说没有正经事儿?这不,我们正商量让飞飞继续学棋的事儿呢。”老王头得意地反驳道。

“什么?不是后天暑期班就要结束了吗?”王大妈不解地问道。

“暑期班结束了还有别的班,教飞飞的李老师说了,如果飞飞继续上中级班可以全免学费,只收一点杂费。哈,这样的好事儿,打着灯笼也难找啊!”老王头献宝似地笑道。

“美的你?上课不收钱,人家凭什么挣钱吃饭,作梦去吧你。”王大妈可比老伴现实多了。

“王大妈,是真的,这是李老师亲口跟我说的,肯定错不了的。”彭定远连忙证实。

“真的?”王大妈半信半疑地说道。

“哈,当然是真的啦。怎么样,是不是一件好事儿?”老王头得意地问道。

“嗯,好是好,可以后谁送飞飞去上课呢?定远也开学了,总不能让你这个老家伙天天跑那么老远吧?”虽然不会下棋,但孙子继续学棋也不是坏事儿,王大妈所关心的是飞飞的安全问题。

“呵,王大妈,您放心啦,中级班和暑期提高班不同,学期是六个月,每周只有六、日两天有课,我和泽宗也报了班,到时候还一样可以接送他去上课。”彭定远笑着解释道:除了准备以围棋为职业的人,有几个人平时会有连续很多少天的时间来学习?要不然借着学生放暑假所办的暑期班会有那么多人来招生。

“噢,这样呀,呵,那当然好了。只是这样又要麻烦你了。”王大妈一听只有周六日才需要上课,心里面也就放松了许多。

第七十四章 少年的迷惑

发给烂柯棋社的传真很快便有了回信儿,对于忘忧清乐道场的新提案他们完全接受,此时,重新拟定好的两社对抗赛实施细则正摆在高兴宇的面前等待最后的确认。

“当当当”,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高兴宇高声说道。

门被轻轻推开,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大的脑袋,黑边的眼镜,短短的头发,正是忘忧清乐道场少年冲段班的第一高手――陈海鹏。

“高老师,您找我?”陈海鹏轻声问道。

“对,没错,来,先坐下。”高兴宇招手示意让少年人坐在自已的办公桌前。

拉开椅子,陈海鹏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他是位性格非常内向的少年,除了围棋,几乎很难听到他说话。

“海鹏,道场准备和烂柯棋社搞一次对抗赛的事情你应该也听到些风声吧?”高兴宇微笑着问道。

“嗯,听同学们谈论过几次。”陈海鹏点头答道。

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敲定以前,道场高层当然不会随意将关于比赛的情况对外透露,但纸里终究包不住火,而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再加上两家棋社相距不是很远,有很多棋迷是两边都跑,所以消息不径而走,在普通棋迷中早就议论得是热火朝天,陈海鹏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下好棋,却也不可能一点情况都不知晓。

“有什么看法?”高兴宇饶有兴趣地问道。

“很好,同学们都很兴奋,也很期待。”陈海鹏平静地答道。

“呵,我问的不是他们,而是你。”高兴宇盯住陈海鹏的双眼一字一句地正色地强调道。

“我?”陈海鹏不解地反问道。

“是的,就是你。海鹏,你和我学棋有多久了?”高兴宇站起身来,伸手推开茶褐色的窗户玻璃,楼外明艳的阳光马上射入屋内,看着楼外不远处道路上熙来攘往的人流,高兴宇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缓缓问道。

“两年多一点。”陈海鹏答道。

“两年了,时间过得可真是很快啊。”高兴宇慨然叹道。

“是啊,是过得很快。”年轻的少年眼中也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想想,前年你刚到道场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正在上小学六年级的小孩子,身材不高,留着个小分头,戴着个大大的眼镜,就好象日本动画片里的那个柯南似的,让人一看就想发笑。一转眼,两年时间过去了,你个子长高了不少,分头也变成了平头,眼镜也换了新的,真是时光渐去催人老,回头一望路茫茫啊。”高兴宇重新坐回椅上,随手点起一支香烟意味深长地说道。

坐在办公桌前的陈海鹏搞不懂高兴宇为什么如此感慨,厚厚镜片后的双眼不解地望着忘忧清乐道场社长。

“在道场两年,你觉得有什么收获吗?”高兴宇问道。

“从几位老师身上学到了很多知识,棋艺也提高了很多。”陈海鹏答道。

“嗯,你说的很对。你刚到道场的时候水平已经相当不错,普通的业余四段也不是你的对手,经过两年时间的学习,你的实力更是突飞猛进,平心而论,以你今时今日的实力,在忘忧清乐道场已经罕逢敌手,连我和你分先对弈也并无必胜的把握。不是我乱说,你现在的实力即便放在低段职业棋手中也属于佼佼者,但为什么两次冲段都没能成功呢?”高兴宇正色问道。

“也许是实战经验不够,棋艺上也有欠缺之处吧。”对于这个问题陈海鹏当然也有过深刻反思,做为一个以成为职业棋手为目的的少年,深知时间的宝贵:中国棋院经过研究将职业棋手的入段年龄下调至十六周岁,而他自已今年已经十四岁了,换句话说,如果在今明两年还不能冲段成功,他就只有放弃职业棋手的梦想,和大多数人一样重念高中,人生之路也将从此改变。

“这两方面的问题的确是有,但并非是最主要的问题。你的实战经验是不多,但和你同样参加定段赛的少年棋手又何尝不是如此?棋艺上如果以职业高手的水平为标准,的确也存在着不少欠缺,但那些少年棋手的棋同样也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相形之下,你的要比他们的少很多。”高兴宇答道。

陈海鹏实力之强已经不逊色于任何一位业余强六段,就算放在业余七段中亦也是一位令人头痛的对手,按照一般概念,具备这样的实力完全可以和职业低段棋手一争高下,但直到今天数次冲击职业段位而不能,这不能不令人感到遗憾。

第七十五章 压力

“我不清楚。”所想出来的理由被高兴宇所否决,陈海鹏只有自认不知。

“是信心。”将吸到一半的香烟按熄在烟灰缸内,高兴宇淡然但却坚定地答道。

“信心?”陈海鹏自言自语般地重复道。

“是的,就是信心。”高兴宇再次肯定道。

“我不明白。”少年人迷茫地轻轻摇了摇头。

“单以对棋的理解而言你已经达到一个相当的程度,对于棋子的运用也非常熟练,这从平时训练对局中的表现便可以看出。

另外,由这几次升段比赛的进程当可以发现,你每一次在开始阶段都是一帆风顺,有一次是七连胜,有一次是六连胜,赛程尚未过半便被视为升段最大热门,而这种势头往往会持续到比赛的后半阶段,然而,一到了比赛的最后关键时刻,也就是当你的一支脚已经踏在入段门槛儿上的时候,形势便急转而下,水平发挥失常,输给明显实力不如你的对手,最终止步于入段边缘。是不是这样?”高兴宇问道。

“是的。”陈海鹏点头答道。

高兴宇所说的都是事实,在今年的入段赛上,一天始六连胜积十二分,成为所有四十名冲段少年中的领头羊,风头之劲,一时无两,等到第十轮的时候更是以九胜一负积十八分的佳绩位列榜首,领先第二名四分之多。在总共十六轮的比赛中,这样的成绩可谓出色之极,连比赛的总裁判黄家贞八段都认为以他的实力和表现入段已属板上钉钉。

可谁想到就在大家都以为两个入段名额必将有一个落入他的手中之时,陈海鹏却连战连负,六盘比赛居然丢了四盘,而排在第二,第三的两位少年棋手却是连战连胜,后来赶上,最后都积二十二分并列第一。大分相同,三人大分相同,只有比较小分,非常不幸,陈海鹏经一分之差排在第三,垂手可得的入段指标眼见就这样飞了,连黄家贞都为他感到婉惜,奈何比赛规定就是如此,他虽然身为裁判长,但也只能照章办事。

“比赛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那些对局你也进行过很多次反省,现在你自已来说,那几次比赛后半程碰到的对手是不是比前半程强?”高兴宇问道。

“不是。”陈海鹏答道:假如不是因为后半程的比赛所输给的那几位棋手实力相对较弱,他又怎么可能在计算负者小分的时候被原先的第二,第三名棋手所反超?如果当时比赛规定的是比胜者小分,他现在早已成为职业棋手了。

“为什么你能赢那些强手却会败在那些实力较弱的人呢?是你轻敌了吗?”高兴宇问道。

“不是,我每盘棋都很认真,那几盘棋直接关系到能不能入段,我更是用尽全力去下,哪里敢有半点松心。”陈海鹏认真答道。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认真对待每一盘棋是对的,这是每一位职业棋手所必须要具备的品质。但你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吗?过于重视胜负,反而会使自已被上沉重的心理包袱,进而影响到实力的发挥。

当年,二十三岁的林海峰在名人战中挑战坂田荣男,首局败北后,林海峰失去自信,他去找老师吴清源请教。吴清源说:“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要有一颗平常心。老天对你已经很厚了,二十三岁就挑战名人,这已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也达不到的成就了,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言毕,吴清源题写一幅“平常心”送给弟子,林海峰由此大悟,随后连胜三局,坂田扳回一局后,林海峰再胜一局,挑战成功,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名人。林海峰说:“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为输了棋而难过了。”他最爱用的题词是“无我”,颇具禅意的简短两字,深意却尽在其中。

和你说了这么多你能听白我的用意吗?”高兴宇问道。

“明白,您的意思是让我在对局时不需要想着棋盘以外的事情,只要尽心竭力下出一盘好棋就可以了。”陈海鹏想了想点头答道。

“嗯,说的不错。古龙的小说曾经写到,武学的至高境界是手中无刀,心中无刀。你围棋上的天份极高,说是千里挑一也并不为过,之所以现在很难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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