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第3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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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夜晚无论北方和南方都是同样的热,不过北方的热是燥热,南方的热是湿热,这大概是南北两方空气湿度差别较大的原因,所以虽然宾馆内的空调开着,这两位来自北京的棋手还是不太习惯。
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王一飞索性从床上爬起到浴室冲了个凉,一个战斗澡下来果然没那么难受了。
“呵,飞飞。睡不着呀?”躺在床上,张东财其实也睁着眼睛,见王一飞从浴室出来,笑着问道。
“是呀,太热了。”王一飞答道。
“呵,把头发擦干,还有,不要直接坐在空调风口对面,小心着凉,要是感冒就麻烦大了。”张东财连忙提醒着,虽说现在是夏天,伤风感冒的机会不是很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一点儿总没错。
听到张东财的提醒,王一飞回到浴室拿来一条干毛巾把头发上还挂着的水珠擦干,不敢坐在桌边,那里正对着空调风口,干脆站到窗口,看起了成都的夜景。
相对于京城的繁华,成都是现代化味道显然差了许多,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没有那么多的霓虹彩灯,但万家灯火,繁星满天,看起来却是另外一种感受。
“飞飞,你以前应该来过成都吧?好象你就是在成都入的段吧?”张东财也睡不着。坐起来kao在床头问道。
“是呀。那时候现在的童院长还是副院长,而且叶领队还没去北京呢。”王一飞答道。
“呵,如此说来,你对这里还算是比较熟悉的吧?”张东财问道。
“嗯,其实也算不上,那次段位赛全是下棋,除了棋院和驻地,其他地方几乎都没去过,还不如第一次,至少逛了一趟锦里。”王一飞答道。
“锦里?呵,不错呀,你比我强,成都我来过五六次了,每次都是为了比赛,根本没功夫去。其实去了也一样,兜里没钱,逛了也是白逛。”张东笑道,话虽然有些夸张,不过说的倒也是实情。
“呵,没那么严重,逛锦里不用花多少钱的。吃吃喝喝,玩玩逛逛,就跟过年逛地坛庙会差不多,我觉得那里的抄手,就是咱们那儿的馄饨特别好吃,要是累了,还可以去锦里棋社歇会儿呢。”王一飞笑着说道,他想起那次和朱慧妍,陈道的等人逛锦里遇室过百年的事情,直到现在也觉得有趣。
“锦里棋社?那里不是商业街,怎么也有棋社?”张东财好奇问道。
“是呀,谭啸天就是锦里棋社的社长,还有,你大概不知道吧?他的岳父就是国少队的顾问过爷爷呢。”王一飞笑着说道。
谭啸天是成都业余高手,张东财倒没怎么听过,但过百年是前辈国手,称得起中国棋界辈份最高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哎,对了,据传说你和过老爷子很早以前就认识,而且认识的过程还挺有戏剧性,说来听听呀。”张东财好奇问道。
“呵,是呀,那一次,为了去看春生哥,”,王一飞把小时候偷跑离家,跟着几个小伙伴千山万水,一路游玩。一路挑战的故事讲了一遍,时间相隔虽远,但王一飞的记性很好,基本上都讲到了。
一边听,张东财一边连连点头,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已这位小队友,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这种事情简直不可思议,换成自已绝不可能做到。
“嗯,飞飞,看不出来,你的年纪虽小经历可不少,而且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没经父母同意,居然就敢自已行动?”张东财笑着问道。
“嘿嘿,去都去了,还能怎么样?不过回去后被我爸狠狠打了一顿,以后就不敢了。”王一飞也笑了起来。
“哈哈,该,我说也是。对了,你说黄春生家里条件不太好,真的吗?”张东财笑着问道。
“是真的,你没去过农村吗?”点了点头,王一飞问道。
“那倒不是。不过我老家在河北。那里近些年建设的很好,三年前我回去的时候就以已经盖起了小楼,水电三通,比起北京四五环外的情况也差不到哪儿去。”张东财答道。
“噢,那不一样。春生哥的家乡不行,在大山里边,交通很困难,从市区到他家要花好几个小时,一路上全是山,常常几十里路看不见一个人影,和你老家不能比。”王一飞想了想答道。
“嗯。确实,发展经济,交通是个大问题,没有路,讲别的全没用。那现在呢?”张东财点头赞同道。
“好一些了,春生哥成了职业棋手后开始挣钱,而且回到成都离家近了许多,经常可以回去给家里帮忙。另外他姐姐的腿动过手术后恢复得很好,随了稍稍有点儿跛,和正常人几乎一样,大前年又招了个上门女婿,家里多了个壮劳力干活儿,日子是比以前好多了。”王一飞答道。
“嗯,这就好。现在年轻棋手的日子也不好过呀,尤其是象你师兄这样家庭条件不太好的情况,一方面要照顾家人,一方面还要努力提高自已的水平,难啊。”张东财叹道。他虽然想象不出偏远山区小村的生活状况,不过人同此心,情同此理,他也能感受到黄春生做为家中长子的沉重压力。
“嗯,是呀。去年我来参加定段赛时春生哥也参加升段赛,当时碰到他,他还和我说有打算退役改当业余棋手,多挣点儿钱,好改善家里的情况。”王一飞点了点头说道。
“呃?他也这样想过?”张东财惊讶问道。
“是呀。好在他现在不那么想了。”王一飞笑道。不管怎么说,看自已的师兄充满斗志,他心里也非常高兴。
“这大概就叫做守得云天见月明吧。他现在是成都五牛的绝对主将,年纪又轻,再拼个两三年,很有希望成为一流棋手。”张东财叹道。
若论实力,他和黄春生大体相当,但论斗志,对方比自已肯定强上不止一点,艰苦生活本身就是对人的意志最好的磨练,顽石堆中长出的野草和公园草坪中绿草的生命力绝对不是一样。
“对了,今天下午我给他们摆自已的棋是不是不应该?”对于这个问题王一飞一直很纠结。他觉得自已那样做并没什么不妥,可林教练还有陈志朋都表示反对,其他几位棋手虽没有明确表态,但看意思好象也是偏向于不应该讲。此时睡不着觉,正好问问张东财。
“这个嘛,依我看要从两个方面来讲。如果是只为明天的比赛,今天给比赛的对手讲课的确有点不妥,问题大不大放在一边,至少会透lou出你对棋的理解,和对一些具体棋形的看法,很容易被有心人记在心里,并在第二天的对局中做出相应的准备,所谓以虞待不虞,这在战术上是个问题。但如果把眼光放远呢?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事儿。兵法有云,凡兵临阵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古往今来,有哪一位高手不是众矢之的,被别人所研究分析,吴清源,李昌镐,在他们的全盛时期,他们面对的几乎是整个棋界,同时代的高手甚至结成研究会共同钻研打败他们的方法,但是,他们不还是站在棋界的巅峰俯视众生吗?想要成为大高手,就不能怕被人研究,甚至能被人专门研究,那就是身为棋手的骄傲,试问,如果你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对他们没有任何胁威的人,他们还会去研究你吗?”
比赛在即,气可鼓而不可泄,明天就要比赛,张东财能做的只有替王一飞打气。
“真的吗?财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下午讲棋其实也没什么吗?”王一飞面lou喜色,连忙问道。
“呵,话不是这么说,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想成为真正的大高手!想成为真正的大高手,就要有这样的自信,就不能怕自已的棋被人研究!”张东财笑道。
“嘿嘿,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本来心里还有些心结,但通过张东财这番话,王一飞的心结全解:对方的意思很简单,单就明天的比赛自已的作法是有所欠缺的,但若想成为大高手,这种作法就是九牛一毛的小节。他想要做的是象吴清源那样的大高手,而不是某一场比赛,某一盘棋的胜者,所以,尽管他下午做的谈不上对,但也算不上错,只要自已对自已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
第七百九十七章 蓄势待发
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旅途上的疲劳尽数却除,清早起来,每一位队员都是神清气爽,精神焕发,或许是知道王一飞的口胃,今天宾馆为客人准备的早点正是抄手和龙眼包。
比赛日中午不能多吃,为防下午肚子闹意见,几位棋手在早餐时都放开肚子,吃得是不亦乐乎,王一飞也是一样,虽说宾馆自已做的抄手比上次在锦里吃的正宗龙抄手口感上差了些,但他也连着吃了三碗抄手,五个包子才停下了汤匙。
“呵,飞飞,胃口很好,看来精神不错呀?”林枝福笑着问道,他是久经战阵,经验老道,虽然比赛在即,却还能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吃着喝着,一点也不紧张。
“嗯。是呀。”王一飞点头应道。
“呵,有没有信心赢?”林枝福顺势问道。
“有!”王一飞毫不犹豫地大声答道。
“呵呵,答的真干脆。今天你的对手很可能是你的师兄,你真能放开手去大干一场吗?”林枝福笑着问道。
原则上,围棋联赛每一轮的出场名单是在比赛开始前二十分钟才最后确定,就象足球、篮球比赛那样,谁上场、谁不上场,谁打什么位置都是由教练员依据比赛的对手情况,已方选手的状态等等来决定,王一飞由于有合同约束,所以前五轮不管怎样都必须打一台,而成都五牛,尽管从实力角试百分之九十以上会让最强者黄春生打第一台,可万里有一,成都五牛的教练也不是不可能玩田忌赛马的游戏。
“当然能了。春生哥昨天说过了,师兄弟是师兄弟,比赛是比赛,不管我们俩关系多好,赛场上也是对手,他不会因为我是师弟而手下留情,也希望我不要因为他是师兄而束手束脚。”王一飞答道。
“嗯,看来黄春生也是一个很有志气的年轻人。说的好,比赛是比赛,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棋手一旦坐在棋盘前,就应该做到房顶开门——六亲不认,所谓盘上无子。座前无人,全部身心都要投入在棋局之中,想到的只是有为世人留下一份精采的棋局,其他全不放在心上。”林枝福慨然叹道。
吃过早饭,再休息了一段时间,成都棋院的工作人员到了,“林教练,请问准备好了吗?”工作人员问道。
“呵,准备好了。咱们走吧。”林枝福笑着答道:比赛的时间快到了,这是童胜浩派人请他们过去。
早就准备好的队员们马上从各自的房间出来,在那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离开宾馆,向成都棋院走去。
时间尚早,太阳还没有升到高处,温度远不似中午那样火热,风吹过来,那有那么一点点的凉爽,陈志朋一时兴起,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有他带头,其他的年轻棋手也起哄似地跟着唱了起来,声音虽不标准,脚步当然更不可能整齐,但几个人这么一唱,顿时引来不少路人的观望。
“呵,林教练,您的队员可是很有朝气呀。”那位工作人员笑着向林枝福说道,不看别的,光看几位年轻棋手此时情况就知道他们此时旺盛的斗志。
“呵呵,年轻人嘛。人不轻狂枉年少。”林枝福笑道。
宾馆和棋院离的不远,一支歌刚唱到一半,棋院的大门便已经到了,昨天来时是下午正热的时候,棋迷们大多在楼里下棋,院内几乎不见人影,而现在是上午,气温也不是很高,不少知道有比赛的人都呆在院子里,一边抽烟聊天儿,一边等着前来客场挑战的队伍,此时听到歌声,又见一位棋院工作人员带路带着几个人从大门走进,于是纷纷站起,向北京中天的棋手们观望,一边看还一边讨论着什么。成都话又快又急,相互间说起来就象斗嘴似的,让他们这些久居北方的人很难听明白。只有抱以微笑,加快脚步向大楼走去。
“嘿,飞飞。”人群中挤出一个人,一边笑着一边迎了过来,这个人说的是普通话,虽然带着浓浓的川味儿,但大家至少都能听懂。
“噢,谭叔叔,是您呀。”王一飞定睛一看,却原来是老相识,锦里棋社的社长谭啸天,心中欢喜连忙叫道。
“呵呵,是呀。知道今天你有比赛,我可是特意跑来为你打气加油哟。”谭啸天爽朗笑道。
“呵,谢谢谭叔叔。”王一飞感激答道。
客场作战,又不是大牌棋手,哪怕听到一句鼓励的声音都是对自已斗志的极大激励,谭啸天经营着一家棋社,自已又是一位业余高手,平时自已的事儿就不少,能在百忙之中特意跑来为自已加油,不能不说这是一件很让人感到心里热乎乎的行为。
“呵呵,光口头上谢可是不行。想要谢的话,最好是把棋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