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第4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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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点,要么双活,要么成摇橹劫。死活不成问题,直接活角简明倒是简明,不过这种活法和外边的厚薄有关,一旦外边情况有了变化,黑棋就有在一路点进去硬杀的可能,接下来白棋打吃二路子,黑棋角上一路爬,由于角的特殊性,白棋只能在后边紧气,则黑棋一路扳就成了打劫,虽说这个劫黑棋也很重,暂时不能打,但始终也是一个隐患。”董锐解说道。
王一飞连连点头,在局部算路上,老棋手的精确度或许比不上年轻棋手,但对棋形厚薄的感觉和对形势胜负优劣的敏感上并不比年轻棋手逊色。
黑棋左下角星下二路侵分,没有受右上失误的影响,李昌赫依然走的是中规中矩,似乎形势并没有落后一般。
白棋尖三三。
“不好,不好,见小。”看到这一手,董锐连连摇头。
“呃,这不是很大的一步棋吗?”王一飞不解地问道:黑棋尖角和白棋尖角,算上接下来的后续手段,出入至少在二十目以上,更何况这一尖还关系到左下角几颗白子的死活问题。
“是当然是很大,不过这么走落了后手,给黑棋以在左边施展手段的机会,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看轻角地直接在左边拆二,黑棋尖三三,白棋就挡住,黑棋三路飞回,收获是很大,但白棋左边四路飞起,由于黑棋中腹未净,不敢深入破空,左边其本都是白棋的空,如此将是白棋简明优势的局面。”
董锐在棋盘上摆着种种可能出现的定型局面,王一飞则站在旁边认真听着,老棋手控制局面,把优势转为胜势的手法令他深感佩服,心中不由暗暗感叹,那些美女棋手经常有机会亲身聆听这些成名高手讲解棋局,为什么她们的实力就上不去呢?
第八百二十八章 强者的执着
仿佛是为董锐的解说做注解。黑棋没有在角上行棋,而是在左边三路碰!
“嗡”讲台下的现场观众们刚刚才满脸的兴奋,只在这一瞬,立时就变得僵硬起来。
虽然以这些爱好者们的水平并不能真正体会到这一招的奥妙之处,但从董锐刚才的讲解中,他们也都知明白,李昌赫在这里捕捉到了机会。
董锐的脸色更加阴沉:高手眼中看到的东西比别人多,因而对危机的感受也更深刻。
好不容易才取得的优势,只是一招不慎就陷入危机,虽说这一盘棋的输赢和他并无关系,但心情上也觉得有些沉重。
白棋四路扳,黑棋退,棋谱暂时传到这里。
王一飞拈起一枚棋子摆在四路粘的位置,然后望向董锐。
董锐略一沉吟,同样也拿起一枚黑子摆在左边星位的左一路。
王一飞随既在下边二路打入。
“大概也就这样了吧。”不再摆棋,董锐向观众们说道:按照这样的进行,黑棋虽然在左边大大捞了一笔,但瞄着下边的二路下立,白棋的打入也是非常犀利的一招,以后双方必将形成激战,变化复杂。谁大概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随后传来的棋谱是白棋中间六路刺。
“这一下刺的到吗?”把这枚白子放到棋盘上的同时,王一飞向董锐问道。
托着下巴,董锐紧皱的眉头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展开。
“够呛,黑棋大概不会应了。”董锐摇了摇头。
先前白棋在这里点黑棋必须得接,因为那时棋盘左边还空着,被分开的话必将遭受严重的损失。但在此时,黑棋已经在左下角有两颗子,对棋盘左边的发言权已经大不相同,冲断之后,被断开的五路白子未必一定要作活,而攻击中腹这团黑子又能有多大成算?李昌赫是以防守功夫见长的高手,想吃他的棋,谈何容易!
果然,黑棋没理白棋中腹的刺,而是直接在左下角二路扳——全局实地的均衡已被打破,白棋只有在中腹攻击中取得足够的利益才能弥补左下角的损失。
白棋四路接,黑棋二路跳,彻底把白角变成了黑角,一出一入,其差别至少在十五目以上。
白棋六路冲:曹灿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寄希望于在中腹的战斗中李昌赫走出失招,就象右上角那样,分别只在于双方的立场改变——白攻,黑守。
黑棋在中间星位上两路跳:最后的决战,李昌赫走的非常稳健,中腹黑棋看似危险。但弹性却是实足。
白棋下边五路打吃,黑棋接住,白棋中腹夹入,试图破掉黑棋的眼位。
黑棋冲,白棋打,黑棋中腹拐打:左下角占到大便宜后,中腹黑棋只要作活便已是盘面十二目以上的大优,也就没必要执著于右边两颗黑子是不是棋筋了。
白棋提子,黑棋中腹单关跳,中间要做眼,下边五路一拐就能回家,这块棋显然是没办法吃了。
白棋左边星位左一路紧逼,无可奈何的一手,这一招是现在棋盘上最大的一招,但同时,它也标志着复杂的中盘战斗结束,漫长的官子战开始,总之,曹灿已经放弃对中腹的攻击,承认这块棋已经活了。
黑棋左下角三路虎,白棋四路接。黑棋二路爬,官子收束是李昌赫的强项,这两步看起来很俗,却把全盘唯一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补掉,如果棋子也会讲话的话,那么这两招所表达的意思就是:不用闹了,我已经全算清楚了。
白棋左边七路拐,黑棋虎,中腹的眼位已经非常清楚了。
白棋左上角二路打拔一子,黑棋反打后接上。
白棋下边七路冲,黑棋挡,白棋五路压,切断黑棋和下边的联络。
黑棋右边七路打吃,开始作眼。
“这招好吗?”王一飞停下手来问道:官子阶段,董锐已经很少讲话,只是看着王一飞把传来的棋谱摆到棋盘上,显然,他对这盘棋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了。
“这招;这块棋难道还有死活问题吗?“董锐怀疑地自言自语道。
“已经活了。您看是不是在左边二路尖收官,逼黑棋角上渡过后再四路压,以后中腹的冲吃二子和右下角的挡二者必得其一,先保住左边的实地,虽然形势不利,但还不是完全不能下。”王一飞说道。
“唔;你数过目了吗?”董锐问道。大局观是老棋手的强项,而到这种寸土必争的官子战阶段,则是年棋棋手的优势所在。
“嗯,数过了,黑棋约六十九到七十目,白棋大约六十目。”王一飞答道,当然。他是按照自已摆的收束参考图得出的结论。
“唉,盘十天堑。”董锐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昌赫的官子功夫号称天下一品,盘面十目的棋几乎就输不出去,所以才有这个盘十天堑的说法。实战中,曹灿大概也是看到正常收官难以找到机会,所以才拼死一搏,去争取那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机会吧?
底下观战爱好者们的情绪也低落下来,不时的摇头叹气。
假若原本没有希望,那么当不好的消息传来时也便不会有失望,而正是因为有希望的存在,所以才会有失望的产生。
在右上角的应对中,看到王一飞摆出的那步异想天开的一路点被曹灿走出并取得成功,这些爱好者们无不欢心鼓舞,觉得今天必定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却不曾想到幸福的感觉却是那样的短暂,短短三四手后,便天翻地覆变了模样。
难道说今天又不是中国围棋的黄道吉日,今年的中国围棋在世界赛场上又会以颗粒无收而收场?
黑棋提劫,白棋右下角三三爬,黑棋星位贴,白棋提劫。
黑棋左边七路虎,李昌镐的后半盘功夫的确了得。利用打劫的机会扩大中腹黑棋的作活空间,同时还在压缩白棋的腹地,瞄住白棋的断点。
白棋只有五路拐:非常委屈,但又不得不这样,这个时候再抢左边的二路尖已经来不及了。
黑棋提劫,白棋右边一路扑,黑棋提,白棋提劫。
黑棋右下角五路长,白棋接住,黑棋提劫。
白棋右下角二路扳,黑棋挡。白棋提劫。
黑棋包打,李昌赫主动放弃了劫争。
董锐再一次轻轻摇了摇头。
他没有去点目,这方面,他相信王一飞的判断,实战中黑棋放弃劫争,说明李昌赫已经看清了从优势走向胜利的道路,而这一招就是胜利宣言。
白棋接近,黑棋左下五路扳起,李昌赫反守为攻,反而威胁起右下白棋的安全来。
白棋六路贴,为防止被切断,曹灿只能防守。
黑棋中间虎,直接威胁左边的冲断。
白棋四路压,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李昌赫长时间的隐忍积累了巨大的力量,一旦开始释放,便如滔滔洪水一般势不可挡,曹灿再怎么顽强,在这种巨大的力量冲击下也只能随避三舍。
两个过门走过后,黑棋中腹单接,已经活透了。
黑棋活了,就该白棋麻烦了,打人一拳,须防一脚,李昌赫既然没有被打倒,倒下的便成了曹灿。
右下角二路接,这不仅是官子问题,更是死活问题。
白棋中腹的最后冲击以黑棋七目先手活出而告终,此时回过头来再看那搏命的点刺,更是沦为只有两目的官子,不必再去数目,双方的实地差距被拉得更大了。
黑棋左边三路顶,白棋四路长,黑棋二路扳粘,由于以后存在二路夹进去的手段,所以这是黑棋的先手收束,如此左上白棋的基本空大幅萎缩。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唉,可惜,本来还是一盘很有希望的棋。”董锐再次叹道:曹灿的失利意味着中国棋手在此次春兰杯赛中全部出局,在这中国主办的唯一世界大赛上,又将上演一次外国棋手争霸的节目。
王一飞也是无语。李昌赫的官子功夫确实太强了,一旦进入到他的行棋步调,就好象孙悟空跳到了如来佛的手心,再怎么折腾也无法逃出他的掌握。
接下来的比赛还在进行,左边抢到先手后,李昌赫发动了右手角一直隐藏着的杀手:一路点入,终过几个回合的交换后,最终形成了打劫杀。
本来这个劫黑棋的负担很重,一般情况下打不起,但在此时,由于右下角的白棋被断开,等于替黑棋送上了好几枚不花钱的劫材,而随着劫争的进行,白棋的应劫也越来越困难。
“呵,这个李昌赫,还真是执着,明明普通收官就已经胜定,还非要搞这么个劫出来干嘛?难道他是想为当初的一路立正名吗?”董锐难得地笑了一下,不过笑容中充满了苦涩。
王一飞默然地点了点头。
的确,当劫争开始,而白棋在为如何找到劫材而头疼时,这当时看似缓慢一招便lou出了冷酷一面。
忍起来象松鼠,凶起来象雄狮,这就是李昌赫,被誉为当今世界第一高手的人。
第八百二十九章 一声叹息
棋还在摆,但胜负的关键点已经过去。无论是讲台上摆棋的两位职业棋手,还是坐在台下看棋的爱好者,谁都知道,以李昌赫的冷静,当他在形势不差的情况下主动挑起劫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已算清了劫材。
到了这个阶段,棋局的进行速度明显加快,显然,对局双方此时对这盘棋的结果都已心知肚明,之所以还在下,不过是惯性使然,等待一个投子认负的时机。
终于,白棋消劫了,右上角比正常做活多得四目,但付出的代价却是左下角二子被割了下来,价值在十目以上,黑白双方的差距变得更大。
董锐已经不再进行评论,因为这个阶段的招法已是常识的进行,不要说李昌赫这样的顶尖官子高手,就算换上一位业余高段上去,盘面十三目的优势也足以保持到棋局的结束。
台下的叹惜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观众们彻底放弃了希望,因为事实上也的确没了希望。
直播间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传送棋谱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将一张棋谱交到唐秋影手中,唐秋影低头看了一眼棋谱,然后和现场导演低声交谈了两名,最后掏出笔来在这张棋谱上写了几个字,再让工作人员传到了负责摆棋的王一飞手中。
接过棋谱王一飞扫了一眼,看到左上角唐秋影写下的几个字,他抬头向唐秋影望去——上面所写的提示并不意外,他其实也一直在等着这个消息,虽然那并非一个能让人感到高兴的答案。
唐秋影用手指了指,示意王一飞把棋谱交给董锐,王一飞于是把棋谱递了过去,这一连串动作都是在观众们的眼前进行,虽然摄像头中不会看到唐秋影的身影,不过这些现场观众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唉,完了。”
“不行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啊。”
没拿到棋谱之前,从王一飞的反应还有唐秋影的手势上,经验丰富的他已经知道这张棋谱是这场比赛传过来的最后一张,“结束了,结束了也好,省得再被李昌赫折磨。”
接过棋谱,棋谱的右上角是一行娟秀的字迹,“黑棋中盘胜。直播五分钟后结束,尽快收尾。”
董锐没有把棋谱交还给王一飞,而是直接放在大挂盘前装棋子的盒子里。
“对局室里这盘棋已经结束了,至于结果,想必大家也都猜到了,答案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