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t]大逃杀by湖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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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警报响起，头颈中的项圈收拢，两人都逐渐无法呼吸，血和心脏都要炸裂的窒息，真田拼命伸出手想握紧幸村，想要和他靠在一起。幸村挣扎着靠近他，身体贴近的时候他觉得腰上湿湿的流出液体，锋利的金属感，对于被杀的直觉是反击，子弹是怎样穿透了对方的身体到现在仍然恍惚，只记得……他笑得……非常美丽……什么也不说的……非常美丽温柔宁静的笑容……
真田抹了一把脸，不觉得自己会有特别的表情，好在不二周助也没有，他安静的听着。
〃所以我想知道，幸村最后笑的意思。〃他耸肩，结束。
〃真田君认为是什么呢？〃不二疲倦而甜美的笑着，〃现在决定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他想起和手冢最后的亲吻。温柔得几乎就要流泪的接触；却是在那双唇已经失去了温度之后。所有的决心，真正接近了最后的时刻，反而越来越疲惫而绝望。
〃还有不到6小时，游戏的最后期限。〃真田的声音很清晰，〃在这之前想要弄明白。〃
牵着手一起死，彼此都不是理想人选。
就算解决掉那个小孩和眼前的少年，问题仍然没有答案。他选择参加这次BR的意义不过是再一次的空洞轮回。
想要知道，不惜一切的，就像选择参加第二次BR的时候。
“也许我明白。”
不二的声音低得几乎让真田听不见。
“什么？”
〃And God blessed theseventh day； and hallowed it； because that in it he rested from all his work which God had created and made。〃不二低声念起来。
〃最终告解？〃真田给他的绷带重新打结，〃一点都不合适。〃
和圣徒在一起，曾有着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决心的人也被感化了吗？还是在他离开那三个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过这并不是真田想要关心的事情。
不二靠上他的肩，嘴唇贴近耳边，〃我们说的所有话，〃他声音非常轻的说，〃他们都能听见，用这个。〃他的手指抚摸上真田脖子上的项圈。
男人不自禁的紧绷身体，顺势抱住不二，他在他手掌上划着什么，〃带我过去。〃他说。
真田低头，高压电源，他抱起他。
“你有把握吗？”
“你很担心这个问题？”不二问道
“那倒不是。”
“放心；我不会让你带着疑问去见幸村的。”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不二其实也把握。手冢的话太模糊；只要理解得稍有差迟就会失败。只有赌一赌他和手冢的默契；以及；手冢是不是真的希望他继续活下去了。
越前在无人的空地上坐下，现在也许不会再有什么人了。
他不想后悔为什么没有杀了不二，为什么发生这些事。
后悔没有用，人的感情没有用，死者并不会从泥土中重生，也不能结束这个似乎没有止境的游戏。他抚摩着脖子上的项圈，一个人有点扭曲的笑。
为什么？为什么走下去？
没有目的，只是为了生存的走下去。不论出于任何目的；手冢选择了救他。如果他死了；那么他根本就不值得手冢去救。
他清楚的听见怀里钟表的滴答，清楚的听见时间流逝期限逼近的声音，找不出答案。
肩上背上有细微的伤口痒痛，不二的指甲，他想。
哭的声音，尖叫的声音，撕开的血的颜色，人体皮肤和骨肉的温度。可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头埋进胸口，体温温暖着冰冷的枪支，有想哭的冲动。
眼泪滴落在微温的枪身上，越前诧异的瞪大眼睛，抬头，手指擦过泪痕，有种被自己的温度灼烫的惊吓。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不可以停下来，向前，杀死所有仍在呼吸的参与者，或者被杀。
部长；你会看着我吗？
看着我……
许斐坐在监视室的电脑屏幕前，由教堂改建成的临时监视室，非常合适。
还有几个小时，晚祈祷的钟声即将传来。
游戏的最后期限。
实在是非常有趣的游戏呢。他微笑开，同时不无遗憾的想到现在可以给予他乐趣监听的对象只有三个人了。
越前龙马还在。
他听着机器中传来的沉重的呼吸和隐约的抽泣，脚步声，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想。
真希望看见他摇摇晃晃的站到自己面前，狼狈的摔下。
黑亮的无所畏惧的小孩子的眼睛。
许斐的笑反射在电脑屏幕上。
〃这里？〃真田松手放开不二，他靠着真田站立，〃地图上写的这里。〃
岛上的紧急电源。
真田按不二说的拆电线，那双蓝眼睛看着他，他并不完全清楚对方的意思，但是决定按他的意思试。
不二对他眨眼，示意他过来，真田握住他纱布层层包裹的手，手指蘸着拿过来的药水写字。
他抬头看他，脸上有诧异的神色。
不二口型无声微笑，〃呐，真田君，轻一点。〃他的语调非常暧昧。
真田回头看他的眼神，了然的做OK手势。手上拆线接线的时候顺脚踢开地上的杂物，乒乒乓乓的声音，混合不二适时的喘息轻微呼叫。
声音如一台电台剧。
忽然有小时恶作剧一般的冲动，真田的手指挑动着不二颈间的项圈，温润的呼吸，黑色项圈，锁骨，伤口，瘀痕，几乎只能完全依靠他的身体。
〃……！〃这次的惊呼尾音挑高，不二扬起眼角看他。
真田的眼睛里是调笑的神色，〃那天我跟自己说，下次再见做完。〃
〃……好啊。〃他找到自己的声音，看那个男人解自己的领口，先用电线接上项圈，然后红蓝的项圈缠上不二颈间。
纠缠在脆弱的呼吸颈项间的电线，项圈，被监视着的异样鼓动。
不二是真的呼吸有些不稳。
〃像触电。〃真田的声音有些奇妙的暗哑，他在接最后一根线。
不二的脚绊到地上的东西，脚步不稳往后更跌进真田怀里，他仰躺在男人怀里看他的眼睛，
带点褐色的深黑，下巴上新冒出的淡青色胡渣。
真田抽出黄色的铜丝，缠绕。
〃听说触电好象高潮。〃他呼吸的喉结碰着对方的手指，缠绕的电线和生命交错感。
“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到现在所经历的性爱；只有痛楚而没有高潮。
两人平躺在潮湿的地面上；手握着手。
“为什么选择我？”
“一个人死去太过孤单了。”不二闭上眼睛；微笑。
“更合理的解释也可以说是我现在无法一个人到达这里。”贴着耳朵的低语；透过电波只会像是情人的呻吟。
“还有多久？”
“大概一分钟。”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幸村最后的微笑的含意。
“真田弦一郎”不二微弱而清晰的说，〃你要记得；我不是幸村精市，就算一会儿我们可能会死在一起，我也不是。〃
真田忽然非常想笑，如果不是抱着他现在就想低下头亲吻他的鼻尖，他说，〃你不是，谁都不可能成为第二个幸村。〃
“我想也是。”
正如谁都不可能成为第二个手冢一样。
“三十秒”
“你还没有……”
真田忽然觉得手上一紧。不二睁开眼；转向他；灿烂的笑
“我还是决定相信手冢。”
“时间到。”
第三日PM6：00
全岛电力第二次发动启动。
火星四溅，电流窜动的感觉，神经一片麻木。
白光，麻痹，黑暗。
接近死的高潮。
许斐看着屏幕上一片跳动之后落到零的声频线条。
他不确定刚才听到的声音。
三年六班最后几个名字：
不二周助，越前龙马，真田弦一郎。
不二灰头土脸的从地面爬起来，单肘支撑着身体，真田扣住他的腰。
两人有点难以置信的摸着解脱了项圈的颈项。
真田拍开不二头发上的灰，现在才能说话：〃你怎么想到的？〃
想要微笑，做出的表情却像哭泣一样。
“And God blessed the seventh day； and hallowed it； because that in it he rested from all his work which God had created and made。”
那个人的话尤在耳边；低沉悦耳如吟颂赞美圣诗。
上帝安息的那天；也是世界被创造的那天。
旧的电流与新的交接的那一瞬间。
“手冢的父亲是设计师。这种项圈大概本就是他父亲设计的。”
真田心有余悸的摸着脖子，刚才心脏好象麻痹一样，接近死的错觉。
如果就这么和不二死在一起……
不二微笑着说，〃真田，你知道他最后微笑的含义吗？〃
〃是什么？〃
〃还有多少时间？〃
真田和不二同时回头，有人的脚步声。
许斐那边的人还是越前龙马？
眼睛里写着的慌乱和不安，如果好不容易解开了项圈却停在这里的话……
两人都露出了杀意。
少年轻盈的脚步声。
枪口对焦。
小小的黑色头发头颅在十字准星中的鲜明目标。
屏住呼吸。
越前警觉的停下脚步，几乎是在生死边缘磨练出的预感，他伏倒，开枪。
轰然爆炸的声音。
烟尘。
这里是有弹药还是电源？
他没有兴趣查看尸体和伤亡。
漠然的心中唯一的念头是期限，DEADLINE，唯一幸存者。
空洞而鲜明的念头。
广播没有预警的响起，〃第三日PM06：02，GAMEOVER，最后优胜者，三年级六班，男生七号
越前龙马……警戒解除，本次BR完满结束。〃
几乎称得上愉悦的男声。
茫然的看着颈间不时闪动的红色信号光源暗淡，越前伸手碰了碰，项圈掉到地面上。
轻轻的磕嗒一声。
GAME OVER。
好象突然从梦中惊醒，越前木然的回想着。
游戏结束。
所有人，手冢，切原，真田，不二……都是淘汰者……
结束。
唯一的胜利者……越前龙马。
黑沉沉压下来几乎无法承担的崩溃感。
唯一幸存者。
所有的掩埋在泥土中雨水中鲜血中的脸，活生生的名字，再也无法走下去，再也不能回头的时间。
从手指到全身的战抖。
牙齿和喉咙里的呜咽，想要抓住什么咬住什么。
悠扬而清越的教堂钟声响起。
仿佛梦中听见了指引，越前跌跌撞撞的站起，向着钟声的方向，向着教堂的方向。
空荡荡的教堂，天花板上的圣母和小天使，彩色花玻璃染画的鸽子和诺亚方州，清澈的钟声回荡着。
人们不信上帝；所以看不见神的使徒的翅膀。他们畅饮着使徒之血；还把他的头割下来吊在城头。于是神震怒了；想要惩罚无知的人类。却被刚回来的使徒阻止。
他说；“请留下那个世界。”
所以；这个世界存在依然存在。
没有神；也没有他的使者。
只有……迷茫的未来。
越前清楚的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
许斐迎上越前。
和无数次想象中一样，那双一贯漆黑锐利的大眼睛迎着他，除了茫然的焦距里没有他的影象。
骄傲的狂妄的锐利的男孩子。
大而天真的眼睛。
漆黑的纯洁，
如果能毁掉的话如果能看见他哭泣的神情如果能让他只看见自己。
甚至兴奋到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越前的脚步。
教堂的钟声。
越前停下脚步，面前的男人笑容很奇怪。
他身后闪动的屏幕。
脑海里恍惚的回忆反映出他的名字，许斐……
老师。
BR游戏监控者。
看着他们互相残杀的人。
站在这里等候最后胜利者的人。
〃越前，你杀了所有人，终于站到这里了。〃许斐笑容扩大，〃我一直看着你，一直想象你站在这里的样子。〃
面前不断摇晃的笑容。
像苍蝇一样让人厌烦的男人。
越前一直下意识的握在手里的枪，扣动扳机。
刚好是最后一声钟声。
清越而遥远。
教堂顶上的鸽子受惊飞开，雪白的身影飞向遥远的灰蓝的天。
掩盖过男人的身体跌倒的沉重闷响。
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脚下的尸体，踩过蜿蜒流出的鲜血，越前继续向前。
茫然的最后的念头。
离开。
离开这里。
离开发生了所有事的这里。
〃越前……〃，手指努力的抓着地面，许斐仍想说什么，想告诉他，一直看着他的原因，希望他成为最终胜利者的原因。
传不到听觉里的声音。
越前把教堂的尸体扔在身后。
钟声在身后回荡，天色渐渐沉暗，脚步越来越沉重。
在接近岸边看见唯一的小船的时候，终于跌倒。
最后的意识里，是不该出现的两个人的声音。
一定是在做梦。
越前对自己说。
所有的事，岛上发生的所有事。
死亡，杀戮，幸存者。
包括最后听见的人的声音。
〃我以为你那时会开枪。〃不二看着真田掌舵的手，〃你是不是什么都会啊？〃
〃是你拉住我的袖子。〃真田不怎么高兴，掌舵的时候不能抽烟。
〃呐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没有幸存者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如果他们开始搜查……〃不二笑吟吟的脸和外面的夜色相反。
〃小鬼！〃真田脚尖踢踢越前，很想叫他起来开船。
不二坐在甲板上手指扯扯真田裤管，他低头看他，笑盈盈的蓝色眼睛，〃你说，他会不会记得这里的事？〃
错觉那双蓝盈盈的眼睛在黑暗里有晶莹的水光。真田弯下腰，听见他如恶魔般的低声说，〃
我们就在这里让他下船吧。'
？
他眼睁睁的看着不二把越前踢进冰冷的水里，无辜的眨眼，〃呐，后面不是有船？会有人救他。〃
笑得如此纯洁无辜，好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