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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霹雳]恨不相逢-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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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剡冥因楼至曾经来家中求医;与他甚是亲厚,给兄长请过安后,便上前拉了楼至的手问好;楼至在王迹的书院盘桓之日也素喜剡冥纯良;此番变故之中得遇故人;也算是一点安慰,是以倒不像原先那般面沉似水;对剡冥展颜一笑。剡冥这才恍然道,“咱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大哥和先生随我去客房再说吧。”说着打发了小二的赏钱,亲自带了楼至和王迹二人去到自己的客房;刚想推门而入,谁知竟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了。

    楼至观那开门之人却十分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此人来历,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论理王迹的族人应该都是厉族,怎的此人周身如此强大的佛气,看起来也是正派少年,那人见楼至盯着自己瞧,竟似没看见一般,见了王迹,却喜形于色喊了一声“大哥”,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将他让进屋里,却将楼至与剡冥晾在外面,剡冥摇头笑道:“我姐姐还是这般模样,先生不要见怪,她是给兄长宠坏了。”

    楼至听剡冥唤此人“姐姐”,心下不由疑惑,看那人分明少年身量,原来却是一位少女乔装改扮的不成?转念一想,自己的色身也经常被人误认为女子,想来这少女身量未足,形容尚小也未可知。又见她与王迹如此亲密,心下却略微有一丝不快,楼至暗暗吃惊道自己怎会有如此荒谬的感觉,只是如今在人前却也未及细想,便被剡冥拉着进入房内,展眼一瞧,除了刚才那个少女之外,房内还有两人,一个是冰蓝色衣衫的少年,做文生公子的打扮,只是楼至久在江湖行走,一见此人便知他根基不凡,虽然无法与自己和王迹相提并论,寻常在江湖上倒也是屈指可数的人物了,只是他眉梢眼角颇具风情,自然一段风流态度,楼至却不甚喜欢,是以别开视线,仔细观瞧另外一人,那人是个绿衣少年,却做道家打扮,楼至细看之下,竟是个绝色人品,那人见楼至视线停在自己身上,对他微微一笑,点头致意,一面俯身在那冰蓝衣衫的少年耳边低眉耳语了几句,那蓝衣少年扑哧一笑,复又与他说些什么,楼至明知两人在对自己品头论足,心里老大不自在,只是这是人家的地方,这些人将来想必都是营救质辛的重要助力,若是现在撕破脸倒不好看,少不得隐忍了,却听王迹冷哼一声,对着那两个少年道:“不得无礼。”那两个少年兀自嬉笑,乍闻兄长斥责,连忙噤声站起身来,不敢多言一句。楼至却不想王迹对待族人竟然这般严厉,想到他平日里对自己百般温柔体贴,不由心下悸动,连忙稳定心神不再去想。

    此时王迹对他二人使个眼色,两人连忙收敛嬉笑神情,正色来到楼至跟前见礼,那冰蓝色衣衫的少年抢步上前,对着楼至深施一礼道:“晚学咎殃见过先生,往日在族中久闻先生盛名,如今得见这般人品,才知小弟剡冥所言非虚,先生果然人品贵重、如宝似玉、国色……”话还没说完便被王迹扯住衣领向后一甩,咎殃一个没站稳险些扑倒在地,多亏了剡冥在后面将他接住才没有出丑,楼至见此情形险些没忍住笑出来,只是见他们厉族一家骨肉团聚,更添自己舐犊之情,不由眉目紧蹙了起来。

    那绿衣少年见他如此光景,心下已经猜着了几分,连忙上前拉了楼至的手道:“晚学贪秽见过先生,此番见面之前,兄长已经将情况略作说明,说到底府上小公子也算是我们厉族血脉,虽然我们几个后辈技不如人,也定然不会让族中骨血再度流落战云,此去定然将小公子完璧归赵于府上,先生宽心便是。”说罢对楼至温和一笑,他原本就是绝色,如此一笑更使楼至如沐春风一般,不觉将心内焦灼之意减轻了几分,楼至见他如此安慰自己,感激地对他点点头。

    一时间厮见已毕,楼至见他二人举止稳重,与方才大相径庭,虽然知道是迫于王迹之威,但见这两个少年人品出众,也生了疼惜之心,便放低了声音问了好,又还了半礼。此时却见王迹扯了扯那紫衣少女的袖子,那少女竟似老大不情愿,只是王迹低声在她耳边好言相慰,才勉强来到楼至跟前躬了躬身,算是见礼,楼至见她似乎并不畏惧王迹,王迹对她的态度也似是对其他弟弟们略有不同,十分骄纵宠爱,只得压抑内心不快,点点头算是还了礼。

    王迹见他二人之间暗流涌动,便知当日约了小妹前来助力并不妥当,只是质辛失落,自己独木难支,小妹虽然年幼,但在厉族战力却并不输给自己,此番需要借重她的驰援方能成事,只是并未想到她对楼至的态度如此别扭,楼至纵然婚后性子已经趋于平和,到底久居高位,怎能轻易俯就,看来少不得自己上去打圆场方能平息事端,便上前笑道:“我小妹劫尘久在族中给宠坏了,在人情世故上并不留心,她尚在冲龄,你多包涵。”说罢对楼至点头一笑,算是代劫尘赔不是。

    谁知楼至原本心怀鬼胎,见劫尘态度不恭敬,只是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豆蔻少女,自己却成婚多年,论理怎能与她一个小孩子计较,只因方才见她对王迹十分亲厚,王迹也在谈笑之间对她颇为宠溺,自己心下没由来不自在起来,如今见王迹来替她赔不是,倒像是给他看出自己心里不痛快,若是给他误会了自己,往后更加纠缠不清,当下冷冷说到:“你多心了,我并未在意,时候不早,今日有劳各位为了小犬之事奔波,我意欲回房安置,诸位也请自便吧。”说罢转身出了房门回到自己房中休息去了。

    别人尚且未及反应,咎殃兀自笑道:“端的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不知大哥你是如何消受此等美人恩?”一旁的贪秽连忙塞了个茶果在他口中道:“劝你安分些吧,何必找不自在?”说罢朝王迹的方向努努嘴儿,咎殃会意,咀嚼着茶果跟着贪秽走出房门,临走还不忘把还在贪吃茶果的剡冥一齐揪出门外。

    一时之间房内只剩下王迹与劫尘二人,不等王迹开口,劫尘兀自冷笑一声道:“我还当他经历此番变故已经洗心革面了,谁知自己有了夫家还不忘拈酸吃醋,端的是下贱胚子。”王迹平日里虽然对劫尘百般宠爱,但涉及自己心爱之人,依然拉下脸低声呵斥道:“他是质辛的母亲,你不能这样说他!”

    劫尘在厉族之中骄纵惯了,平日里王迹对待族人颇为严厉,独独对她和颜悦色,今日如何受得了这般奚落,冷笑一声道:“我劝你省心些吧,他那个性子岂是你能去招惹的,一次也就罢了,难道你有九条命能陪他消磨不成?如今我是心疼质辛才来助你,怎知你却帮着旁人作践我,这就罢了,谁知那一位竟不领你的情也恼了,兄长又何必在我这里虚情假意,赶快去给人家赔不是才是正经。”说罢赌气往床上躺了,也不理会王迹,王迹见她如此,只得放低了声音说到:“你且歇着。”说罢回身出去掩了房门,劫尘睡在床上,原本要引王迹前来好言安慰自己,谁知他真的掩门离去,想必定是去找楼至赔不是,劫尘越想越气,抓住床上的软枕向空中乱丢起来。

    却说王迹来到楼至房间门口,犹豫着是否要进去,彼时更深露重,论理他夤夜造访确是于理不合,他二人虽非孤男寡女,然则毕竟楼至已经嫁为人妇,自己好容易厘清与他之间的嫌隙,若此时再露出迫切之意,恐怕楼至必然再次心防高筑,一旦两人再生嫌隙,在营救质辛方面必然多有不利,但看楼至今日颜色,似乎确实对劫尘轻慢之意颇有微辞,此时自己若不解释,又怕楼至认为在自己心中劫尘比他的地位还要重要,正在逡巡之际,却见转角处闪出一个人影,竟是贪秽。

    王迹给他看见自己深夜在楼至门口徘徊,脸上微微一红道:“夜深人静,你怎么还不安置?”贪秽微微一笑道:“小弟知道兄长有件为难的事,特来为你解围呀。”说罢竟不等王迹反应,伸手在楼至门上扣了一扣道:“晚学贪秽来拜。”只听房内楼至的声音说到:“请进来罢。”贪秽听闻,对王迹点点头笑了一下,推门闪身而入。王迹知道这个弟弟心细如尘,方才见自己夹在楼至与劫尘之间好生为难,又深知自己定然放心不下楼至,必会来此好言相慰,只是如今自己身份敏感,楼至未必欣然接见,是以他意欲代替自己向楼至解释,王迹素知贪秽为人处事极为妥当,便转身回到自己房中安置。

    作者有话要说:醋海风波~

 第四十一回

    贪秽进了房门;见楼至独对孤灯,并未卸去残妆,便知他心系爱子无法入睡;抢步上前柔声说到;“先生怎的还未歇息;莫不是还在忧心小公子的情况么,”楼至见他关切自己;感激一笑道,“我已知道大家的心意,只是犬子流落在外,到底让我寝食难安;据你家兄长所说,战云界之人颇为专横霸道;常年迫使你们族人代服兵役徭役,当日见识了他们的手段我便知此言非虚,只是如今竟连稚子也不放过,端的欺人太甚。”贪秽见他神色不平,功体似是亦有激荡之意,便伸手在桌上取了一个茶盅,在汤婆子上取了茶壶将里面的滚水倒入盅子之内,摇转几次之后泼在地上,在自己袖中取出一方锦帕,那锦帕似是金线细密纺织而成,延展之处满室生辉,那贪秽并不怜惜东西,竟用此物仔细擦拭手中粗瓷的茶盅,反复几次,饶是那粗瓷的寻常之物竟也给他擦拭的光洁可鉴,贪秽在灯下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复又移过汤婆子里的茶壶斟满一杯清茶,递在楼至手上柔声说到:“我看先生的人品贵重,必然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从不使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只是此番你与我兄长形色匆匆,我们几个后学又都是粗人,不曾备下先生应用之物,此番战云之行,端的委屈了先生,今日在这镇店采办东西,都没有什么德配先生之物,少不得请先生稍微将就,来日救出质辛,一家子骨肉完聚,吃得这些苦也不算是白费了。”

    楼至看着手中满满一杯清茶,心下十分感念贪秽此番心意,竟破了规矩,啜了一口茶盅之内的香茗,不想虽是山村野店,却别有隐逸之味,不由展颜一笑道:“难为你如此费心想着,此番援手情谊,楼至韦驮终身不忘。”那贪秽见楼至月下展颜的模样不由一怔,继而点头赞叹不已,又见楼至疑惑地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方才看得出神,还请先生宽恕狷狂之罪,只是我久在厉族之中,对于自己仪表颇为自负,今日见了先生这般人品,方知天下之大,天地山川钟灵毓秀之气莫不钟情于先生金身之上,倒是可笑我往日那些轻狂的念想,今日与你一见如故,只恨你我身处佛厉两族之中,未曾稍有盘桓,可见门第之见误人之深。”说罢低头颇有叹息之意。

    楼至见他如此赞美自己,连声说到“不敢当”,一面低头寻思道:“这孩子年纪轻轻便在人情世故上如此了得,可见王迹平日必定悉心教导栽培。”复又想到当日王迹与自己盘桓之日善为强辞,有好几次颇教自己招架不得,看来这番能耐却叫这个孩子学去了七八分。那贪秽见他眼波流转之际,复又对他一笑道:“先生怎的不信我此番心意,却疑心这是虚与敷衍之辞,先生岂不知你在我兄长心上的份量?贪秽纵然年纪小不懂事,断然不敢对先生半句虚言。”楼至见他说破自己心事,连忙解释道:“我并非不信你,只是想起他……”说到此处方觉失言,连忙低头不语,心道这少年好生了得,几番眼神交会之处便能探知自己心事,又将几句言语撩拨便能诱使自己失言,看来日后须多有提防之处,贪秽见他依然心防高筑,只得内心暗暗为兄长叹息一回,复又笑道:“先生是兄长心尖上的人,虽然不曾言明,在族中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兄长经历上次妻离子散的变故,便一直心如止水,谁知先生求医而来,兄长才恢复了往日神采,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今日之事,原是我姊姊冒犯了先生,先生不知族中事务,姊姊虽然年幼,却在族中执掌第二把交椅,大小事务都多亏她从旁协助兄长,方能井井有条,此番兄长召集我们前来,原本并不打算邀请姐姐,只因……”说到此处颇有踌躇之意,见楼至抬眼看他,只得继续说到:“中原武林几番围剿厉族,想必先生亦有耳闻,无非指责我们善淫善妒,嗜血好战,这话虽然偏颇,倒也并非空穴来风,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敝族之中,内亲确实可以通婚,所以我姊姊,才存了那个痴心的念头……”

    楼至听闻此言方知往日在江湖上听闻的传言不假,厉族之中果然内亲通婚,所以在中原武林多为正道不耻,想必那个名唤劫尘的少女早就将王迹视为情郎,又见他连日来为了自己奔波劳碌,心下必定泛起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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