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恨不相逢-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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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元功调息起来,只是依然神色茫然道:“娘娘,无后的眼睛……”
楼至未及答言,却听得一旁的剑布衣沉吟道:“不妨事,调息一个周天就没事了,咱们让他在此处休养,我与你外间说几句话。”说罢朝楼至使个眼色,楼至见状,便搀扶宫无后向自己的床上坐了,柔声嘱咐了他几句,回身与剑布衣出了外间。
两人出在院中,楼至便拉了剑布衣的手低声说道:“你曾经见过此症?到底怎么样,莫不是今后就看不见了?”剑布衣摇头道:“这小黄门的病是不碍的,他原有些功体在身上,若是一般凡夫俗子,恐怕此时已经要了半条命去,只是你已经将你元功注入他体内,便可保完全无虞了。”
楼至闻言不解道:“这却是为何,分明刚才你我二人都碰了那面具,怎的无后却碰不得。”剑布衣低头苦笑道:“本想瞒着你,如今看来却是瞒不住了……前日我收拾东西动身来瞧你时,顺手叫咎殃将此物递在我的行李之中,谁知他一经碰触,便被其中惊雷击中,当时你那冤家也是运起自身元功为他疗伤,说是奇怪,竟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便看得见东西了,我们仔细参详了之后得了个说法,此物与战云界有恃无恐的电流功体之间定然相互应和,是以王迹夺舍之身——战云仲王意琦行便可轻易化去此招,还有一件……”说到此处深看了楼至两眼。
楼至怔怔接言道:“还有一件,只有佛乡上乘功体之人,才碰的了这天佛面具,若是并无佛气,或是根基浅薄者,便要像无后与咎殃一般,引动天雷伤及自身……”
剑布衣点头道:“当时我便心中想起一个人,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说与你知道,不然咱们这辈子就白好了,只是如今见你这般光景……”说罢看了看楼至的肚子,沉吟不语。
楼至闻言蹙起眉头寻思半晌道,摇头笑道:“好兄弟,你对我好,这些年楼至韦驮点滴在心,只是走到了这一步,人还能回头么?莫说我心下深信蕴果不会如此待我,便是退一万步讲,当日真是他……这些年他为我做的这些也偿还的够了,我与王迹之事你都是知道的,就连我腹中孩儿,前日我还疑心,不知是谁的血脉,只因无后瞧过说是两月有余,我才松了一口气,我对不起他的地方并不比此事少,便是当日断送我一生幸福,如今他也将这幸福归还与我,我还能强求什么……”说到此处到底心乱如麻哽咽难言,默默滚下泪来。
剑布衣见状,便知是自己这话说得莽撞了,心下暗道自己如何隐忍不得,当日遭逢烟都逼杀之事都可以为了楼至的终身幸福隐忍不语,如今见楼至身子沉重,更该权益行事,他既然打定主意此生身属蕴果谛魂,自己又何必说出心中疑虑给他添堵,只是转念一想,自己也同楼至一样,这些年并未疑心过蕴果谛魂对待他的真心,虽然自己佛乡同修之日便看出此子心机深沉行事颇有手段,但见他对楼至一片痴情,自己才放心将人交在他的手中。
此世虽然已经投生厉族,近年又颇得王迹的照顾重用,在两人竞逐之上只因对待楼至真心不相上下,自己并未曾偏袒过王迹一方,只是如今若真如自己猜测,蕴果谛魂竟不知如何窥探天机,得知这天佛面具的用处,便为了一己之私将面具戴在楼至身上,导致楼至失了原本性情,布下天罗地网意欲谋害天之厉,更使两人之间误会已成,阴差阳错之下最终结成孽缘诞下子嗣,如此说来,岂不是蕴果谛魂亲手断送了楼至一生幸福。
只是万没想到,楼至就算得知此事,竟然还可以淡然接受,言下之意并无决绝之心,可见两人长情,并非自己一面之词可以撼动。便只得为他解解心宽道:“这也不过是我心中品度而已,若说佛乡高手,却也不止咱们三人,许是你天命已到,触动了什么机缘也未可知……”楼至点头道:“我心里也是这个算计,都这么多年了,还计较它做什么。”说到此处,倏然神色一惊,急忙问道:“你可曾对王迹提及此事么?”
剑布衣听闻楼至此言摇头笑道:“你的这两个冤家,又有谁是好招惹的,我心里有什么盘算,从来都是只与你商量,到头来你作何决定,我都站在你这一边就是了。更有一件,如今边境势力竟与先前大不一样了,你可还记得那与你有一面之缘的少年绮罗生?”
楼至听闻此言点头笑道:“原来是他,当日我就说他不错,如今可不是领了太子监国之衔,统御两国政事?”剑布衣点头道:“原是如此,只是近日绮罗生国中竟发生变故,他的长兄趁他去国之际,竟然发动宫廷政变,做了弑君的勾当,自立为王,幸而国中军民人等全都不服这位新王,定要迎迓绮罗生回宫即位,当时绮罗生正在战云界料理一应事宜,便率领战云大军里应外合,将那叛国势力击溃,只是眼看就要将暴君诛灭之际,却被一众不明势力救走,众人搜索多日未见踪迹,只得罢了,如今绮罗生早已回国即位,依旧沿用九千胜的名号登基坐殿呢。这也罢了,只是这位九千胜大人感念当日天之厉虽然夺舍,到底也算是替自己的故友延续了性命,加之自己已经回国即位,实在不便再领太子监国之衔,竟将那战云界一应事务都交给你那冤家打理,敢情他如今却做了两国的王上,真是再想不到的奇缘……”
楼至听闻剑布衣不曾将疑心蕴果谛魂之事告诉王迹,便松了一口气,听到王迹如今吞并了战云界,复又蹙起眉头道:“朝廷上怎么说?”剑布衣见他如此一问,噗嗤一笑道:“这倒奇了,你丈夫心里如何盘算你却不知,倒来问我?”楼至红了脸道:“我们文定过后就不曾见过面,我想成婚之日亲口告诉他孩子的事……”说罢低头不语。剑布衣见两人这般光景,心中感叹王迹恐怕没有多少胜算,只得笑道:“你家里那一位自然不愿意,只是鞭长莫及又能如何,当日暴雨心奴在时还可牵制那绮罗生一二,如今他做了一国王上,自然可以与中原朝廷虚与委蛇起来。”楼至闻言不解道:“暴雨心奴又是何人?”剑布衣啐了一口道:“就是绮罗生的嫡亲兄长,此人虽然身为嫡长子,但因生母不得宠,便未曾谋得太子之位,从小十分记恨自己的父王与王弟,如今大了,越发举止轻狂性情乖张,在国内舆情十分不堪,是以此次政变才在国中处处掣肘,只是此番绮罗生斩草未能除根,就不知将来还有何祸端了……”
楼至听闻这段故事,心下十分警醒,心想质辛并非蕴果谛魂亲生,他却早就料想到这一步,若是质辛也遭逢那暴雨心奴的身世,难保不会走上邪路,蕴果在此事上思虑的十分周全,倒是自己万万不及的,看来他生长于帝王之家,经历过多少无情算计生死抉择,都是自己不能体会的,只是他虽然年幼夺嫡,却依旧以一片真心对待自己,自己又如何能疑心于他,想到此处点头道:“我冷眼看着,那绮罗生倒是个好的,他虽然为人正直,却心思十分缜密,是个为王的材料,既然他如今与王迹结成盟友,想来纵然那暴雨心奴有心东山再起,这两人联手却也不在话下。”
剑布衣闻言笑道:“正是呢,如今你一旦进了宫,这些番邦的事越发离你十万八千里了,咱们也犯不着替古人担忧。只是……”说到此处略觉不妥,便打住了话头不再说下去。
楼至见他此番隐忍,便知他还想再说蕴果之事,伸手携了他的手笑道:“你未曾破过色戒,原不知夫妻相处之道,说起来,我瞒着他的地方倒也不少,你可知我并非为了自己快活,只是我亏欠王迹太多,此生并不能再与他相守,是以他对我做什么,我也没有脸面追究,只得由着他的性子,这是我该还的,却不能连累了蕴果陪我一起偿还,我不与他说起这些事情,并不是贪图旧情偷期密约,实在是不忍让他为我纠结了心思。因我自己便欺瞒他良多,所以若是他真有事瞒着我,我也能明白,我与他夫妻十年,他的为人我岂会不知,他在人情世故上十分了得,若在一些事上为我做下抉择,也是替我绸缪打算之意,绝无私心,这一件我是敢认定的。前几日我刚刚得知他的身份,也曾迷惑彷徨,才没有立即回宫,反而带着宫无后与质辛借住在此,也是意欲将心思整理清楚之意,此处环境清幽民风淳朴,住了一段日子,倒对我整理心绪大有裨益,既然他隐瞒身份一事我已经释怀,别的无非触类旁通罢了。好兄弟,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只是如今,一则我深信蕴果为人绝不至此,二则我三人身份特殊,决不能再身陷两难之境,到时非止一般风月故事,更有甚者连累两境生灵涂炭,岂不辜负了你我佛乡修来的一段慈悲心肠?”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果子安全pass,这下就算露馅楼儿也射你无罪~
第八十七回
隋侯珠三加结印;承龙裔断绝刀兵
两人言谈之际,却听得内间门棂响处,宫无后闪身而出;来到楼至身边躬身施礼道,“无后多谢娘娘救助,如今眼睛已无大碍。”楼至点头笑道;“这就好;你且歇歇罢,不用在我跟前伺候。”剑布衣见状在一旁打趣道;“正是呢,你主子一应起居都有我照应,我看你越发回去等着他入主中宫罢了。”宫无后未及答言,楼至推了他一把道;“人家孩子斯斯文文的,你这破落户别来招惹他。只是如今既然来了,越发陪我住到成婚之日再去可使得么?”
剑布衣摇头笑道:“我原是前来完璧归赵的,谁知才来一天就招得你家里的孩子心中不痛快,再住上几天,可不是要闹到什么沸反盈天的地步呢,左右还有两三天,你就安心待字闺中便罢了。”
楼至听他如此说也只得罢了,复又招呼质辛出来送行,母子主仆三人目送着剑布衣从管道走远了,方才回至院中掩了柴门。
楼至回到内室,见那天佛面具还摆在桌上,唯恐质辛乱碰引来天雷,连忙收在袖中,复又来到院内,见一应文定之物已经摆放得整整齐齐,便将那面具藏在妆奁那一格中,却见满匣珠玉,日光之下熠熠夺目,忍不住伸手捡了几样托在手中仔细观瞧,内中却有一对明月珠,对着日影仔细看时,那璀璨夺目的光彩竟将金乌光华都掩去了大半,不由点头赞叹道:“这对明珠确非凡品,只是不知作用何来……”忽听得身后有人噗嗤一笑,回头看时,原是宫无后倚着外间门棂正在看着自己,便伸手在他眼前道:“无后,你久在内宫行走,可知这是何物?”宫无后点头笑道:“娘娘如今入宫在即,如何连耳坠子也不认得。”楼至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此物竟是佩戴耳中,行动坐卧之时,便可摇曳生姿?我在佛乡之内也曾见过珥珰之物,不过都是一点红包蓝宝也就完了,这般繁复名贵之物却是不曾见过。”
那宫无后近前一瞧却笑道:“娘娘竟还未曾穿耳?”楼至噗嗤一笑道:“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昔日佛乡同修之时,我师姐渡如何曾经要为我穿耳,只是当日我怕疼,几次三番跑了,最终才没有做成。”
宫无后闻言蹙眉道:“只是如今倒是件为难的事,若是娘娘未曾穿耳,大婚之日只怕佩戴不上这对明月珠,这本是礼服配件,却是不可亏了礼数。”
楼至闻言不解道:“不过一对耳坠子罢了,怎的说得这般郑重,我又不是女子,戴不戴的什么相干?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宫无后闻言点头道:“若说别的妆奁之物,娘娘若是不耐烦倒也罢了,只是此物却是按照婚娅礼仪供奉的,这也怨不得,娘娘原本不是女子,在这些妆饰之事上并不留心。无后因久在内宫侍奉,对着妆奁之物倒有几分讲究,娘娘若是想听,无后就分辩几句可使得?”
楼至笑道:“镇日无事,我倒被你说得来了兴致,你快仔细与我说说,为何成婚之日定要佩戴此物?”
宫无后笑道:“这原是长篇大套的话,娘娘爱听,咱们进了外间参详罢,大日头底下倒没得晒坏了你。”楼至听闻,只得捧着这对珠子与宫无后进了外间,一面催促他快讲,只听得无后说道:“这耳坠子是上古时代便相传至今的饰物,原是男女皆可佩戴,只是若女子佩戴此物,还有一层旺夫之意,是以本朝正宫大婚合卺之时必须佩戴此物,都是从这说法上来,古籍《石氏星经》有云:‘旺夫需四象之气利于君子,古有口诀称:朱雀玄武顺阴阳,若女子佩戴适宜的耳坠子,便可以做到顺和阴阳,之后要按照夫家的生辰在结印册上添加结印,称作是青龙白虎避不祥:三月到五月生的需添加羽心、竹内古河、夕城三个结印;六月到八月生的需添加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