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士兵突击同人 作者:拾-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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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遍野追着我打,我想着,我就心酸了。
那,那我就跟着应应景儿。
于是就淋漓了。
炮管
旁边不知道是谁一边哭着一边抱着我,我也顺手抱了回去,激动地又是拍又是打,拍了好久,才忽然发现,一直搂着的那人竟然是成才。
我下意识地就把他放开了。
那啥,被打习惯了,见了他我就自个儿自动成防御模式了。
成才却狠狠捶了我一拳,随后紧紧地跟我拥抱在一起。
这傻小子。
我也紧紧地抱着他哭,“成才,我对不起你,我跟班长说你打我小抄!”
当然,那是为你好。不过确实有点不是很君子。
成才哭得更响,“许三多,我也对不起你,我跟班长说你胆小的连杀猪都不敢看!”
那啥,那场面太血腥太残忍,少儿不宜。你也不该看。
两人捶着拍着,眨眼就成了莫逆之交。
离乡的人,都恨不能把家栓裤腰带上。于是,带着家乡气息的,成了眼前最希望能紧紧拽在手里的。
此时站台上暮色西沉,两列列车在并车,新来的那列是平板加闷罐,笼在装备上的罩布在暮风中飘舞。士官正站在车厢门边,有些恼火地与里面的哭声交涉。
“别哭了,错了这顿就得到军营吃下顿啦!到底要哭还是要吃?我报三个数,还哭就饿着上路吧。一、二、三……”
显然,士官低估了新兵们离家的哀愁,一个个悲悲切切泣不能已。山地来的家伙们可能没一个人想到,他们将要踏上的是黄土平原的土地。
“得了,你们连哭带吃吧,我服啦!”士官无奈了。
平原上月色如镜,军列在月色下飞驶着。车里的新兵们或偎或坐,成堆成团。我呢,就半搭在成才身上闭目养神。哭太久了,那眼睛它难受。
士官坐在铺盖卷上,周围仍有间歇地抽噎,但大浪头已经过去了。士官的神态也已经放松,和新兵们聊着天,“跟你们说说你们要去的部队吧,是支顶好的部队,团史战史摞起来能有这么高,团部统计过,咱们团歼灭的敌人,一共有六个国籍,加起来有十个师……”
新兵一下子好奇起来,有人问:“十个师得有多少人呐?”
士官回答,“十二三万人。”
“咱们团有多少人呐?”
“三千多人。”
新兵们惊叫起来,“我的妈呀,这一个人就干掉了四十几个?班长你干掉几个?”
有这么算得吗?能干掉这么多人就不可能没牺牲的,要不然还招啥兵啊。那战史战功呐,它就是一辈辈人用血汗堆起来的。所以啊,它才能让军人为之骄傲。因为军人,他也是用血汗砌成的形儿。
士官笑了,“哪有这么算的?咱们准备打仗不是说要打仗,我一个也没干掉过。我是要告诉你们,咱们团战史老鼻子辉煌,刺刀见红的战,打过得有大小几千次。现在呢,现在也是咱中国全机械全装甲化的王牌部队,所以谁也不兴再哭啦,别让老兵看笑话,老兵可就爱看新兵哭,想想我入伍那时候也是哭个黄河决堤,让老连长一直笑话到现在……不,老连长现在可走啦,他走的时候我可又哭啦……”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今儿你笑着迎哭着的我来,明儿我哭着送笑着的你走,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不知道几年后新兵欢送我,会不会也哭得一塌糊涂。对对,走得时候可不兴哭。来得时候让人瞅见我哭,怎么着走得时候,也得笑着瞅新兵哭,那样才得叫平衡。
想到这茬儿,我不由地就乐了,‘嘿嘿’就笑出了声儿。
“又笑?”士官听见了,“好,好,这个就是乐观。是谁啊?大家跟他学学。”
嘿,还得交流经验啊。这,这说出来还不笑死人啊。我赶紧装睡。
士官朝我这儿走来,揭开毯子一看,就瞧见我枕在成才的身上,睡的正香。周围一阵轻笑。士官轻轻地给我盖回毯子,笑骂声王八蛋,然后吼着,“大家睡了吧,明儿一早就到家啦,以后咱们团就是咱们家,以后你们见过的兵啊将啊,能成千上万,可你们得记住,第一个跟你们说这话的是我史今史班长——欢迎来三五三装甲步兵团!”
说完,他关掉了车厢里的蓄电池灯。
原来士官叫史今,原来我要去的是装甲步兵团,番号是三五三……
车厢间隙里透入了几缕光,外边天色已亮。
我从成才身上醒来,确切地说,是被一种从没听到过的声音吵醒了。我常年累月待在山林子里,习惯了安静的环境,那林子里再轻细的声儿我都能察觉。更何况这种,这种无休无止,似乎是放大了成百成千倍的鼹鼠在地底打洞而产生的震动。
周围的新兵一个没醒,但史今却已经起床了,他严厉地喊,“到站了!大家起床!列队!整理军容!风纪扣!军帽!裤线!背好背包!一定要给你们的军营第一个良好的印象!”
车晃悠着在减速,明显是已经驶进了站里。周围的人都跟着史今依样画葫芦地做着,我也迷迷瞪瞪照着做,可脑子里尽关注着外边的轰鸣声,那绝不是靠站该有的声儿,该不会是跟我们一车运来的那些家伙吧。
史今的口令又接着响了起来,“列队!集合!成密集队形!照高矮列队!手放背包绳上!立正站好!”
外边也传来口令声和跑步声,还有就是那碾动与轰鸣声,这声儿让史今觉得亲切,可我们却惊惶不已。
几个脚步声近在咫尺,车门轰的一下被从外边拉开。外面展现给这个小队列的是广阔到能投影白云阴影的一片草原,近处的两个尉官在相互敬礼,更近处是站台上一辆正在原地转向的主战坦克,整个站台都似乎被这杀气腾腾的钢铁巨物占据了。其实它离得并不是那么近,只是近六米长的一零五炮管在转动着,正巧就对准了车门,虽然还有大半臂的距离,可看上去几乎要从车门外杵进来。
新兵震惊。
站在车门边正对着炮筒子的我下意识地就伸手给了它一拳。
‘嘣!’一声闷响,转动着的炮管一滞。
这一刻的时间因我而静止,车上车下,新兵老兵,战斗部队后勤人员都因车门前这新兵蛋子做出的行为停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它成了一个不是定格的定格。
那‘嘣’的一声拉回了我只顾听声儿的脑子,回神就瞧见了一大片人,还尽盯着我。我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就看见了自个儿伸出去的手……
我的手仍砸在炮管上。
我,我真就是下意识的,我朦胧胧的我,我还没清醒,我还以为自己是在林子遇到了障碍物了我,它,它这炮管杵都到我鼻子底下了它,我,我习惯了对躲不开的障碍物,我就得给上它一拳,真,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立马就憋红了脸。机械地转头去看史今,他满脸的惊愕。
我,我做错了。我赶紧悄悄地慢慢地移开手,顺手还擦了把想给弄干净了才敢缩回来。可我给吓得手心儿全是汗,这不擦还好,一擦就留下个拉老长了的湿漉漉灰泥水手印儿。
这一路我就没洗过手。在车厢地板上东擦擦西抹抹的,那一手尽是灰泥。我怎么就给忘了这茬儿了我。
太阳底下,炮管继续转动着,带着那灰色的汗渍印儿,跟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坦克机体搁一块儿显得很是刺目。
我,我玷污了这坦克了。
残柳
过于宁静的站台让我感到很局促。如果要是个地龙我早就打洞钻进去了我。
我又悄悄看向史今,他回神了,眼里带着笑意,我立刻就安心了。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错,也是,擦擦就干净了。
一个尉官从惊愕中醒过神来,“你招的?”他问旁边的那个尉官,那一位看起来跟他一样惊诧。尉官大步向车门走过来吼道,“那个兵干什么?你以为你这拳头是反坦克炮啊?就算是也不能砸!这是咱们的武器装备!你只要还是个兵,它就是你的命!”
我立正站好拼命点头。
尉官觉得不大对,因为他根本是在对着我的膝盖训话。他朝我命令道,“你,给我下来!”
我低头一看,他正对着我站着,我要这么跳下去还不砸个正着。当即我就蹲了下来,手撑地板借力斜跳到站台上,跟他隔了就两步。
“立正站好啦!”尉官喝道,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坦克,没好气地吼着,“还不把破坦克开走!你们坦克连别在这儿碍我们的事!”
坦克手将坦克驶开,尉官终于没忍着他的乐意,嘴角带笑地看着车长还愣愣的表情远去。“都下车!列好队!几辆马上就要换掉的淘汰坦克有什么好看的?”另一个尉官捅了捅他,他才想起来,“对了,欢迎大家来三五三装甲步兵团!”
尉官又看了我一眼,瞧不出喜怒。
新兵们从战车之间走过的时候,一个个让那八九百匹马力的引擎震得神经麻木。老兵们正忙碌着,不成队形但透着专业,对我们这帮新媳妇似的新兵蛋子视若无睹。
那帮老兵的神情看起来很严肃,但却只是在做一件事:拿一块抹布,细细地擦车,然后将抹布传给下一个人,这情形看起来像仪式多过像正常作业。
史今现在跟在尉官身边,他们站得很近。
尉官扫了我们一眼,突然视线就停在了我脸上,“你,叫什么名字?”
“许三多。”我吓了一跳。
“你刚才干什么砸炮管?你瞧不顺眼?”
史今忙替我解围,“报告连长,他不是看不上坦克,他是……习惯了。”说着,他就笑了。队列里也传来了一阵轻笑。
“这什么意思?他……习惯砸坦克?”
史今更乐了,队列里笑声也更大了。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
史今对尉官小声地解释了一通,尉官愣了一下,“你招的他?”
史今点了点头。尉官看了他一眼,“去送你的车,完事儿来见我。”
史今就走了,留下尉官,“我叫高城,是本团刚七连连长。”他有意地看了我一眼,“此次担任你们这个新兵连的连长……”
我们正在空地上等候来车接我们去部队,就看着装好车的军列驶走了,带走了一个营的旧装备,以及部分随车调动的战友。然后就发现,那些老兵们也哭,追在车的后边,一个个哭得泪流满面,一点儿也没有了老兵的威风。
一个泪人似的老兵被战友架着从新兵前走过时,新兵队里有人悄悄地发出了笑声。
“笑什么笑?你们上过车吗?你们哪儿懂那门心思?”连长皱着眉头吼道。
这时一个士官走过来,给连长行了个军礼有些哽咽地说,“报告连长,伍六一归队。”
连长回身看了看眼眶发红的伍六一,看了看伍六一身边的史今,有点哭笑不得,“你小子老是虎头蛇尾,吹破了天说绝不会哭了,到了还这样……行了行了,上车吧。”
史今跑到队列前,“新兵连列队,成基准队形!向左转!起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于是我们这群新兵参差不齐迈着步,我犹犹豫豫走在对头。是的,犹豫,我真开始觉得身上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新兵连是个除了健身器材、军装和标准化住房就看不出太多军事氛围的地方,门口“欢迎新同志”的横幅和花匾还没有撤去,新兵们已经在里边站着队列。
连长冰山似的站在黑板前,板上写的不是党章不是军纪,而是连长的几个剑拔弩张的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新兵们哑然肃然,甚至有一点骇然。
连长很认真地跟我们说,“骡子?走人。马?跟我上。”
新兵连的生活开始了。
一个方队的新兵固定在一个东倒西歪的正步抬腿姿势上,相比旁边几个老兵范例来说,简直是风中残柳。
而我,就是那残柳之一,而且很残。当队尾的成才站得很像样的时候,我摔在了地上。
新兵们正列着队在食堂外唱歌,这是中国军队习惯的等饭方式。当音已落的时候,一个发颤的声音不识时务地又拖了两秒钟。那是来自我,连长摇摇头,他都已经不用回头看了。
夜里,成才趴在我的窗户上小声招呼,“你到底出来不出来?”
我看看周围,轻手轻脚爬过窗户。
远远的口令声。我和成才在宿舍背面找个自觉安全的所在坐下,自我感觉非常惊险。
成才掏出盒烟,让我先点上,我摇手拒绝。
“不抽也得学着抽,不是要你抽,是给班长排长抽。懂不懂?”
你小子啥时候学会捣腾这些玩意儿啊?我摇头,“咱排长可不抽烟。”
成才拍了我脑袋一下,“那你就给连长抽嘛,三呆子,你想做骡子想做马?马是天马骡子是土骡子。马是好,骡子是孬,知道不?”
我说,“我大概做不来马,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