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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七五)锦瑟华年-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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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客气地转头问芸生。
芸生顿时脸臊地通红。
展昭望着芸生,原来……他们真的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江尧看了眼芸生,继续慢慢替展翔检查。
上半身都无异样。
江尧捋起展翔的裤腿,从大腿开始按压轻捏着,贴近观察着。
还是没有。
江尧让芸生脱下展翔袜子。看着展翔脚背,没事,脚踝,还是没事。
江尧抬起展翔的足底轻按了下,看到足底肌肤的反应时,江尧有些怔住了。再捏起一些来看,正常的血色中,带着一丝泛黑,泛灰,再一看又消失不见的物状。
“怎么可能”……江尧也是如遇旱天雷,深吸一口气,扶着床沿稳了稳。
 “江先生,小翔他怎么了……”展昭在看到江尧难看的脸色后,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口。
芸生看着江尧,听说至今还没有神医江尧救不了的人。现在他这样的神情,代表什么……展翔,你别吓我。
“你让他们都进来吧。”江尧为展翔盖上被子,轻声说。

不一会儿,众人都走了进来。
还没等大家开口,江尧自己先开了口:“展翔中毒了。”
“中毒?!”这点于月人第一个感到吃惊。这几天都是他跟展翔在一起,展翔什么时候中的毒,自己怎么一点没察觉。
“他中了什么毒,能解吗?”芸生赶紧拉住江尧问。
能解吗……如果你问我是其他的毒,我还能告诉你我有几分把握,但这次展翔中的……真的不是一般的毒。江尧看了看芸生,没有回答。
“月人,你再好好想想。大人怎么会中毒呢,谁下的毒?”传风抚过月人的双肩。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于月人。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的每顿饭菜,孟光德都会让人用银针试过了才吃的。”月人也是急的快哭了,“我这些天也跟大人都吃一样的,为什么我好好的,大人却变成这样。”
“那有没有哪一天你们没有在一块儿?”白玉堂问。
“自从我去了以后,就一直都在天月殿那小婴儿的房间。”月人答道。
“展翔中毒应该有段时日了。”江尧看向月人:“你大概去了多久?”
“我是展昭展大人他们来了之后去的。”
“不对,他中毒至少一两个月了。”江尧叹气说道。
 “一……一两个月?”月人看向传风:“那是……刚被他们抓去的时候?”
“是谁?!是谁给小翔下的毒?!”白玉堂红着眼道。
“刘道通?”蒋平琢磨了下问。其余人好像跟展翔都没什么仇啊,孟光德那么想笼络他,其他也动不了他。
“直接下毒的话,我想他还没这个本事。”江尧摇了摇头。
“不是刘道通?那会是谁?!”展昭情绪激动地高声问道。
“猫儿,你先冷静。”白玉堂扶过展翔。
“你们剿灭的那寨子里,谁的轻功最好。”江尧看向众人问。
轻功?又是轻功!
“吕莫源!天柱山的总管!”传风答道。“是他吗?!”传风有些不敢相信。
“吕……莫……源……”江尧轻声念着这个名字,随后眼睛一闪,难道是他!
“我知道了!”展昭突然想起什么道:“吕莫源死的时候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白玉堂问。
“他说他是被逼的,他跟我说对不起。”展昭看向白玉堂:“他根本没见过我,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他知道小翔是我的侄子,这句对不起是跟小翔说的!”
“被逼的……刘道通!还是他!”传风攥着拳头,难怪吕莫源要他转告柯古说对不起师门……
“他毒发前有什么症状?”江尧问。
“当时还在水里,我也没办法察觉很多。只觉他浑身僵硬,突然间下半身就动不了。”芸生颤着声道。
江尧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浑身僵硬,突然下半身动不了?展昭想起了吕莫源和刘道通过招最后一瞬也是这般……
“那小翔的毒该怎么解?需要做什么,江先生你告诉我。我求求你了。”芸生边哭边给江尧跪下了。他现在不管是谁给小翔下的毒,下了什么样的毒,他只想他好起来。
江尧看着芸生,自己又何尝不疼。展翔怎么说也曾拜他为师,在诊出展翔昏迷不醒的病因后,对他也是沉重一击。柯古曾跟他说,师兄裴景天在世时研制了几种剧毒,都一一差人送去白老鼠和兔子,让他解毒,柯古都没能解开。后来柯古把这几种毒的特征告诉了江尧。但裴景天已死,程莫凡和吕泉都跟着消失。四五十年内这些毒从未在江湖出现过,也就没人再想起了,包括江尧自己。
“江先生……”蒋平也想开口问个清楚。却被江尧一摆手。吕泉更名改姓,隐居边城,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如今他也说了他是被逼的,跟展昭道了歉,且人也死了。自己何必再多舌。就算不看在吕泉,也看裴景天和柯古的面上,为清风派保留这份清誉吧。
“你们这里面,谁的内功最好?”江尧问道。既然确定了展翔中的是清风派的毒,如果真是无人能解,那只能按照自己的方法解解看了,总比坐以待毙强。
“那恐怕是……欧阳老哥哥了。”展昭回答。众人一齐看向了欧阳春。
“江神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欧阳春上前道。
“你打通展翔的穴道,试着用内力一点点把展翔的毒往下逼。”江尧想了想,吩咐道。
“是。”欧阳春道。
“他没有学过功夫,切莫操之过急,一定要把握好尺度。时间可能会长一点,但只能这样试试看。”
“好。”欧阳春点点头。
“其余人帮忙看看能不能再入夜前抓来至少二三十条水蛭,放在水中,要活的。”
“我会水,我去!”“我也去!”“我也去!”屋内会水的都出去了,不会水的也去帮忙了。
蒋平带头领着人索性奔了碧波寒潭,芸生,传风,卢珍,双侠……全都下了水。蒋平外号翻江鼠,入了水跟入了自己家里一样,所以抓这些水蛭对他们来说到不在话下。

等他们快日落西山,带着几大桶的水蛭赶回来时。
只见欧阳春正盘坐在床上,替展翔一点点逼毒。床边由展翔和白玉堂守着。江尧正反复观察着展翔四肢肌肤的变化。
“江先生,你要的东西,我们弄回来了。”芸生提着桶放在江尧面前。其余人也进来了。
“那边待着去。”江尧指了指身后。
“是。”芸生放下捅,乖乖站到了床对面。大伙儿也在对床看着展翔有什么变化。
这接近大半天了,欧阳春和展翔的额头都已冒出了汗珠,但还是不见展翔有任何反应。展昭有些着急地看着两人,白玉堂握住了展昭的手,看向展昭:万一老哥哥觉得累了,就咱们来帮小翔逼毒,别急,怎么样也把这毒弄出来。展翔会意点点头。
芸生也是焦急万分,这……这毒到底毒哪儿了?
直到时辰又过去一个钟头。
“来了。”江尧抬平展翔的脚底板说。
大伙儿一看,没什么呀。跟自己的脚底板没什么两样啊。
 “展昭,玉堂,帮我接点力。”欧阳春闭着眼开口道。
“是。”“好。”两人马上脱了鞋子上床,提起运功打在欧阳春后背两边。
欧阳春也并非不是自己坚持不住,而是听到江尧的话,感觉真是关键时候了,还是内力越厚实越好。也能继续为展翔慢慢把毒逼下去。
再过半个时辰,满屋子人看着展翔脚底一点点发灰,再一点点发黑,从脚底心慢慢扩张,直至铺满整个足底,再一点点上升,满直脚背……芸生只觉着手脚冰凉,头皮在阵阵发麻。其余人也都浑身起鸡皮疙瘩。展昭白玉堂和欧阳春虽然在运功看不到展昭的病情,但从屋内的气氛感觉,应是不乐观。
约摸再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江尧看那些黑色不再上满上去了。便让他们把盛满水蛭的捅搬过来,将展翔的脚放了进去。
芸生看着那些黑色蠕动的滑虫咬破展翔的足背,一点点吸食那些黑色毒液,胀饱身子后便翻肚子浮上来……后面再一批上去咬破再吸再浮……芸生觉得他整个身子都要麻掉了。
直至所有水蛭全部翻身死去。展翔脚底翻出鲜红的血,江尧才跟他们点点头,从捅中拿出展翔的脚,密密麻麻全是点点破口,
“去换盆清水来吧。这些水蛭有剧毒,你们放着,谁都不要捧,我来处理。”江尧说。
“我去。”芸生说着转身出了屋子。
“可以了,辛苦你们三个了。”江尧跟展翔背后为展翔逼毒的三人说。
三人听后收了工,立刻走下床看展翔的伤势。展昭一看一盆腆黑乎乎着肚子水蛭,再看展翔被要的千疮百孔的双足,忍不住两手都在发抖。白玉堂和欧阳春看着也是一阵汗毛立起。再看屋中众人,谁人不是。
不一会儿打了盆温水进来。
“你要帮他洗吗?”江尧问。
“可以吗?”芸生轻声道。
江尧点了点头。
芸生小心翼翼地把展翔的脚放进去,轻柔地替展翔清洗。
“擦干了摸上这些药粉,然后包起来吧。”本来江尧替人治病从来不许旁人假手的,但是他知道,让芸生做这样的事,会比他做更细心,更细致。再看展翔身子上的吻痕,虽然脉象并无春阳之迹,但亲密到这种程度,想必也相差无几了。
芸生放平展翔,接过药,细微地抖着手,每一个破口都帮展翔撒上。再慢慢帮展昭包好伤口……一如他从前为他治伤一般……
 “是谁造的孽,要你来承受。”江尧看着展翔和芸生,再想到展翔中的毒,轻声叹道。江尧感觉一阵胸闷,压抑的透不过气。转身出了房间。
蒋平望着眼前的展翔,再望向眼前的芸生,听到江尧方才的话,心头酸楚难以言语。他翻江鼠一生很少做让自己亏心的事,当初帮芸生应了那门亲事,他从在开封知道展翔被抓后,就后悔不已。现在再看两个小的三年后依然如此,芸生的痴情甚至更甚,蒋平心中说不出的悔意和难受。

屋外。
“江先生,小翔的毒怎么样?全解了吗?”展昭拉住正想独自去后院静一静的江尧。
“是啊,江先生,你怎么都不说呢。”白玉堂也追了上来。
“我也不确定,所以没有办法回答你。”江尧坦白道。
“什么……”展昭从来没有在江尧口中听过这样的话。
“我想一个人想一想。”江尧转过身。
“江先生。”展昭上前一步拉住了江尧:“我知道您可能是有些话不想说。但我是小翔的家人,他现在身体什么状况,究竟能不能醒,会不会好,我总得心里有个数啊。”
“江先生,你看猫儿都急成这样了,你就大概说一下吧。”白玉堂也拉住了江尧。
江尧看着展昭的样子,也是,很多事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况且正如展昭所言,他是展翔的亲人,有权知道展翔的病情。
“展翔中的这种毒,我在多年前听人提起过……”江尧开口道:“至于展翔的身子,你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江尧看着展昭的眼睛。
 “您说。”展昭不自觉朝后握了握白玉堂的手。
“我想,他的脚是废了,而且……”江尧说这一句时,心头已是一紧。
“而且?”展昭已经觉得有点站不稳了,还有“而且”?!
“江先生,你就一次说了吧。”白玉堂扶住展昭道。
“他中毒太久,恐是伤了精脉,日后……不便婚娶。”江尧说完这一句转身就走了。
展昭脚底下就是一软。
“猫儿!”白玉堂立刻扶住了展昭。
不便婚娶……也就是说,小翔今后不能人事了吗?这对一个男子是怎样的打击,让他如何面对……原来吕莫源跟他道歉,是想跟展家道歉……
展昭靠在白玉堂怀里,想哭却哭不出来。好好的一个孩子,又毁了双脚,又毁了人生……怎么会这样……
其实江尧没有告诉他们,他的所谓解毒,只是为展翔多争取几年寿命而已。清风派毒药渗入极快,且不易被察觉。如果不是他曾听柯古提过,恐怕也会和其他大夫一样,诊不出小翔的恙处。小翔就会像一个活死人一般躺着,直至慢慢死去。现在脚底的毒最明显,且一路往下总比往上走好,上头是五脏六腑,残了脚还能活着,五脏六腑废了,就没命了。也可能是下毒之人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没有完全下死手。
徐良靠着隔墙站了很久。
他本不想偷听叔叔辈们的讲话,但他看江尧很多话说了一半,展大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他总想问个清楚,这就跟了上去。谁知道便听到了方才那些。徐良倒吸一口凉气,天哪……展大哥他……徐良想起展翔那么温润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落得如此,眼睛一阵泛红。如果要被大哥知道,还指不定会怎样呢……“啊!”徐良低头边想着边走回屋内,一不留神撞到了芸生。“大……大哥。”徐良有些结巴道。
 “你怎么了?”芸生第一次看到有些慌措的徐良。
“没……没有啊,展大哥醒了吗?”
“还没,我想去问问江先生接下来要做什么。”说着芸生就要去找江尧。
徐良不知道该不该拦着,看着芸生,想起些这些年,这阵子的种种,很是不忍。
“江先生……”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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