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童话]白雪王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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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的冷淡和弗雷德充满斗争的眼神，卡加都笑眯眯的，倒是作为卡加助手的小男孩狠狠地瞪了弗雷德一眼。
没有任何发现的雷诺便回到了自己借宿的房间，随手把药丢一边。在白天他也曾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卡加从小就在这村子里长大，为人淳朴善良，乐于助人。他帮人看病，不仅药到病除还价格公道。虽然是整个村子仅有的药师，却丝毫不自大，还很乐于将自己所学传授给别人。
“……他一定有问题！”然而躺在铺地草席上的弗雷德再次不甘心地弹起来，试图让雷诺也承认这一点。
“哪里不对？”雷诺笔直地躺在木床上，手指却无聊地玩弄着自己的刘海。
“……”弗雷德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他烦躁地甩了甩头，“感觉不对！浑身都不对！”说完还像被虱子咬了似的扭了扭身子。
“感觉没办法说明什么，哪怕你有神奇的第六感。”雷诺叹了口气，“而且尸体不是被刀子切开肚子，更像是被野兽撕烂……我实在想象不出卡加怎么做到这一点。”
弗雷德也不知道，于是他郁闷地睡着了。弗雷德均匀地打着鼾，雷诺对鼾声毫不在意，所以他也很快入睡。半夜突然惊醒的雷诺，在床上转了几回身，终于叹了口气站起来，对模糊醒来的弗雷德说了句“上厕所”就出去了。
村子不大，村民的效率也很高，不过两天功夫围墙就建好了。巡逻人也有模有样地提着灯，带着武器在村子里游荡着。“塔、塔、塔——”这种轻微地敲击竹筒的声音，传达着一切安好的信息。雷诺摸到附近的公厕，纯天然的乡村，没有灯，也无法用手机照光，雷诺只是借着月光走着。
等到雷诺上完厕所出来，“塔、塔、塔——”的声音也渐渐远行至无，蓦地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雷诺看不清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地向后猛退。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又借势摔地一滚。
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像是突然火势猛涨般汹涌起来。雷诺摸了摸胸口，摸到了血迹。
黑色的庞大阴影突然扑头而来，雷诺心里一惊——完了！就在那道黑影扑倒雷诺之前，另一道黑影迅猛地从侧面扑过来。巨大、结实的肉体撞击的声音，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奇怪的血腥味。那是和自己铁锈般的血腥味不同的另一种古怪的味道——也许还是混合着别的什么。雷诺一边想，一边爬起来想要叫人。一声响亮的狼嚎便据地而起，带着充分的警告、威胁意味。与此同时，雷诺听到了一阵奇怪的骨骼错位般的声音。雷诺一阵手脚冰冷，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就看到一道黑影忽闪而去——他去追踪那巨型黑影了。雷诺抹了把脸，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而被狼嚎惊醒的村民和足以照亮村庄的火光一起醒来。向着这边聚拢的光明让雷诺得以看清自己的伤口，为了避免布料和血肉黏连，他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长长的微带弧度的伤痕，值得庆幸的是伤口并不深。
“发生了什么事？”
“得赶快处理一下伤口！”
“卡加药师——”
“啊————！！”突然一声凄厉的破调的尖叫从村子一边传来，那正是卡加的房舍的方向。雷诺也来不及顾虑自己的伤口，带头向着那边跑去。
“这个声音……应该是卡加药师！”奔跑过程中有人突然大喊起来，雷诺虽然对卡加的声音不熟悉，更遑论从那高八度的破调子中分辨出他的音色，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很确定那是卡加——大概是因为弗雷德的“谆谆教导”吧。
在卡加的房舍里，那是另外一副惨象——棕色发的小男孩稚嫩的肚子一片稀烂，里面的内脏大部分都消失了。而卡加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他的身上正趴着一头龇牙咧嘴的巨狼。这头狼和别的狼有些不同，他的毛发看上去就像刚硬的短剑，而体型强壮得像匹马。
“怪物！杀人怪物！”村民们哀叫起来，一时间一片混乱。
巨狼的爪子踏在卡加的胸膛上，卡加的嘴已经流出鲜血。卡加看起来很无力地推着巨狼。雷诺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拔出身边人的匕首，向前一步，匕首指着巨狼的脖颈——
“弗雷德？”
淡淡的询问声引得巨狼回头，一道粗长的疤痕贯穿狼的左眼，让它只能睁着右眼。和弗雷德一模一样的伤痕。
如果说弗雷德能变成狼，那么眼前的场景可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
弗雷德杀了小男孩，并正预备以同样的方式杀掉卡加。它的利牙和尖爪都带着鲜血，以它的爪子和牙齿而言，完成开膛破肚、解决内脏的工程恐怕轻而易举。
「尸体过了三天」「屠户存在两个」…这些可以让弗雷德脱去嫌疑的证据，不正是弗雷德告诉他的吗？
那两道黑影中应该有一个是弗雷德，那么另一个去哪里了？如果弗雷德是凶手，那么应该是他伤了自己吧？雷诺皱了皱眉，自己胸口的伤，确实像是被尖锐的指甲划开的，但是……
雷诺冷漠的推理目光让执着于卡加的弗雷德怯了怯，他抖了抖耳朵，终于不甘地缩回爪子。随着轻微的骨骼收缩声，巨狼在众目睽睽中变回了人类。
“你…在怀疑我吗？”
粗哑的声音低低述说的时候，有点像委屈的鼻音。仍然保持着兽的姿势蹲伏在地上的弗雷德，仰望着执着匕首的雷诺。他的嘴角挂着鲜血，脸上、身上散布着被划伤的血痕。看上去破破烂烂、可怜兮兮。尤其是带着哀恸的眼神、配合着挂着血的脸仰望的时候……雷诺动了动喉结，只是问：
“你是不是想杀了卡加，刚才？”
“是…可是他——”弗雷德急匆匆想辩解，却被雷诺冷淡地打断，“好了，我知道了。”
“是他！他就是怪物——！”
村民如梦初醒般喊叫起来，
“杀了他！为屠户报仇！”
“为了卡加的弟弟！”
“为了——”
合唱般的呼叫开始变得杂乱。
弗雷德直直地盯着雷诺，一边的卡加擦了擦嘴边的血站起来，微笑着站到雷诺身边：“雷诺先生，非常感谢你救了我。”
弗雷德依然盯着雷诺，直直地盯着雷诺的眼睛，而雷诺也不避讳。弗雷德试图从雷诺的眼神中看出一点动摇。可是没有，雷诺甚至不再试图问他问题，他已经肯定他是凶手了，所以他不再试图寻找答案。想到这里，弗雷德垂下了脑袋，很有一种想掉眼泪的冲动。然而很快，他打起精神，抬起头，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一边的卡加扑去。
7大红帽和狼人⑤
几乎同时，雷诺拔起匕首，向着一边扎去——
弗雷德的力量雷诺虽不曾领教，却也心中有数。被弗雷德竭尽全力杀戮的、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卡加，却安好地站立着，这说明什么呢？卡加的指缝和嘴也残留着鲜血，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是卡加撕开人的胸膛，将内脏啮噬？
——匕首只在卡加皮肤上划开一道白痕，甚至没有血迹。而与此同时，一边的卡加却突然体型倍增，金发青年的外貌迅速被一个人形的绿皮怪物代替。巨大的冲击力让雷诺撞向一边的地面，旁边的村民被这一变故惊得目瞪口呆。而在雷诺手臂被撞得火辣辣的当，绿色怪物向着这边扑来。弗雷德立刻变身巨狼扑上去和怪物纠缠在一起。
雷诺这才看清绿皮怪物的样子——体型大体是人形，但是比例会有些差异。绿皮怪物的手臂看上去颇长，而且肌肉纠结，脊背微微弯曲，体型是一般人的两倍，两个眼睛像是鸡蛋凸出，咧开的嘴可以到耳边。除了锯齿状的牙齿和尖长的舌头，怪物还有黑色的尖锐的指爪，这些爪子看起来坚硬如铁，让弗雷德受了不少伤。不过弗雷德的獠牙咬住怪物狠狠撕扯，也让怪物吃不消。
眼见着弗雷德伤人一百，自损三千，雷诺也顾不得身上的不适，抓起匕首冲村民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一边的男人们如梦初醒，纷纷拿起武器。绿皮怪物眼见不好，在一次狠狠甩脱后，便毫不恋战地逃走了。
变回人类的弗雷德浑身更加破烂不堪，有些地方简直惨不忍睹。他粗哑地喘着气，看起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还好吗？”雷诺蹲在他旁边为他检查身体，却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村里还有人懂医术吗？帮忙……你们这是干什么？”抬头寻求帮助的雷诺，只看到依旧紧握武器的村民们向着这边围拢，敌视的目光纷纷落在弗雷德身上。
“雷诺先生，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他是怪物。”男人留出一条道，村长便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你说什么？”饶是雷诺，也忍不住火了。
“他是怪物，这是大家亲眼目睹的。”
“他不是怪物，”雷诺用冷静的声音道，“况且他赶走怪物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雷诺先生，你太单纯了。像他这样的异类，又不是我们的同类，怎么会帮助我们人类呢？他是野兽，不管他怎么表现他和蔼的一面，野兽就是野兽。”村长先生道，“野兽一天不吃肉，可不会一辈子吃素！”
“我们必须杀了他！”有村民喊起来。
“他不是野兽。”雷诺轻声说，躺在他身边的弗雷德因为伤痛和失血而微微痉挛，他像个无助的孩子睁大眼睛，神智却不太清楚。
“他是怪物！也许还是那只怪物的同谋！”又有人试着喊了一声，立刻得到大合唱般的回应——
“是的，他们是同谋——”
“所以能一下子认出对方！”
“这是特洛伊木马之计——”
“为了合作将我们赶尽杀绝！”
“必须杀了他！”
“一头野兽！”
“可以伪装成人类的野兽——”
“太可怕了！”
村民们拿着武器上前，看向重伤的弗雷德射出坚定的杀意。弗雷德眼睛发红的瞪着前方，一把将匕首插在跟前的土里，嘶哑地低吼：“站住——！”一瞬间从纤秀的少年身体里散发出的磅礴怒气气势汹汹地打住了众人的步伐。雷诺虽然气得握着匕首的手都发颤，但他没有试图和村民理论，只是看着村长，提高音量：“那么如果那只怪物再来你们打算怎么办？你们有能力杀死他吗？”
村民们沉默一会——
“我们齐心协力…”
“总会共度难关。”
“对，共度难关。”
“可是你们连谁是怪物也分不清，”雷诺冷嘲，“也许下一次怪物就会扮成你身边的亲人，你能认得出来吗？”
“……”众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卡加他……”
“死了吧。”雷诺分析道，“大概那怪物有能力模拟成人类。比起一个会变身狼人的男人，和一个随时可以变成任何人的莫名生物……不知道你们如何选择？弗雷德有敏锐的嗅觉，而且也有和那个家伙战斗的能力。至少就目前而言，想要杀死那个家伙，还需要他的帮忙。”
“……”村民们都看向村长，村长沉吟片刻，随后意味深长地道：“每一个国家都会雇佣赏金猎人，这些猎人专门以为国家抓捕怪物为职业。虽然赏金猎人人数稀少，但是相信发出请求的话，也可以很快地赶到我们村庄。到时候，无论是绿色怪物还是巨狼怪物，恐怕都会成为猎人大人的猎物。不过——”村长故意停了停，“如果，狼人先生能够将绿怪物杀死的话，我们便不必请赏金猎人特意前来了。这件事对我们都有好处。”
村长无非想要表达一个意思——
弗雷德帮助村民杀死绿怪物不是什么大恩大德，而是双方互惠的事情，并且大有“我们大发慈悲地放你一马”的意思。
“这件事对我们都有好处”被加了几处重音，村长不愧为一村之长，总归要为村民谋福利。要是弗雷德杀死了绿怪物，那也不是对村民有恩，大家只是互利互惠。没能力杀死——到时候过河拆桥也不过是合作失败，绝谈不上恩将仇报。村长以为雷诺天真稚嫩，这么说不仅可以安抚雷诺，而且也不会让己方处于求人的被动之地。
雷诺确实稚嫩天真，因为他凡事都不喜欢想得太绝对。对他坏的人，他也要设想对方是有好的可能性，但这事关弗雷德的性命，雷诺不得不作出最坏的猜想。
“老先生说得没错。”雷诺点了点头，一副没社会经验的学生样地温顺下来，“不过弗雷德伤势严重，我看最好给他治疗一下，这样才能有力气帮我们战斗。”
“这是当然。”村长摸了摸胡子，几个男人帮雷诺把弗雷德搬到一间单独的房间，但是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