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翔]恶少-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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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连,说不担心是假的。
“不会有事的……”雨鹃拽着他的手越来越紧,“天尧,没事儿……不会有事的,你忘了,女人生第一胎都是这样……没事儿的……”
“嗯……没事儿……”抬起没被她握住的手覆上她的,夫妻俩,等着新生命的诞生。
“啊——”天虹的声音越来越凄厉。
“哎呀!”稳婆一声惊叫
“是难产!保大保小?”出来问话的婆子一脸的惊恐。
“保大!”小的,留着何用?纪天尧咬咬牙,一跺脚,反正这个孩子也不过是个孽种,留着……不过添堵,“小的不管,保大!”也顾不得忌讳,拽着雨鹃就进了产房。
“唉,舅老爷,您怎么进来了啊……这……”稳婆刚要支使旁边的丫鬟赶人,却见那舅老爷双眼发红,又不忍心了——这世上啊,哥哥疼妹妹的挺多,可大都是娶了媳妇就没了妹妹,像这样妹妹死了丈夫还养着的真不多见。
“呼呼……”积攒了半天,终于还是没能生出来这个孽障,天虹抬了抬眼皮,见了天尧,眼里发酸,泪又涌了出来,“哥……”
“别说话……”天尧蹲下,“天虹……孩子……保不住了……不要了吧……咱不要他了……反正……天虹……只要你活着……你活着就好……”
“……”天虹平顺了呼吸,她活着……孩子保不住……什么……意思?
“天虹……你……孩子……难产……”雨鹃咬咬牙,还是决定做这个恶人了,“咱保大人吧,啊,天虹……不要这个孩子了……嫂子求你……说句话……”
沉默,不过是几分钟的事儿,可是却好似过了几十年一样,漫长,难耐。
“不——我要这个孩子!”下了天大的决心,天虹反手抓住天尧,“哥……哥……我……我想见云翔……哥……让我见他……哥……我要这个孩子……我要孩子——啊——”又是撕心裂肺的惨叫,“稳婆……稳婆——要孩子,我要孩子!”
也是着急,天尧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一样,就恨少生了两条腿,跑得利索——也知道云翔此刻在哪儿,找到了人,也不说话,抓了就往外冲。
“天尧!”云翔想要挣开,但见了天尧那火烧火燎要死人的样子,也有点迷糊——这几天……不是天虹临盆的日子?
越跑越快,纪天尧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天尧!”再叫一声,云翔也想知道他这到底是要干嘛。
冲回纪家,天尧也没管什么忌讳就把云翔拖进产房:“她……难产……要见你……”
天虹,已然不是当年的天虹了,现在就更是狼狈,汗水溻透了衣被,瞪着一双眼,可眼里却虚无得很,出的气都入的气少,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点能当人看的地方了,甚至连脑门上都是暴突的青筋,一声声的惨叫听得骇人。
“天……虹……”云翔蹲了下去,这个女人,无论是恨是爱是愤怒……都没有了,现在,她也只是他妹妹而已……一个跟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孩罢了……一个……可怜可悲的女人。
“呼……”出一口气,又努力吸进一口,天虹这才动了动眼珠,看到了云翔,“云……云翔……”胡乱去抓,只希望能再握住他的手,即使……没有了以往的温柔。
“天虹,振作点。”难产……现在再送医院也来不及了……有些时候就是造化弄人,非要在家里生,可是在家里却是难产,这就是劫数。
“不……云翔……你……听……我说……”天虹终于抓住了他的手,欣慰一笑,又开始呼哧呼哧的喘了起来,“我……要这个孩子……我要他……陪着你……”
“天虹你……”何必?何苦!
“我……这一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她猛一抽气,又开始了断断续续的说着,“我……生死……这样了……没……好……留恋的……没……但是……你……你不能……不能没个人照顾……将来……沈大哥……好人……你们……膝下……这个……孩子……”
“天虹!”天尧、雨鹃也都一惊。
“只要……有一口饭吃……给他……”她的手越发用力,“让他……做……好人……不要……善人……要好人……啊——”
“天虹!”云翔反手抓住她的,“你坚持住!”
“不……答应我……云翔……云翔——”天虹是铁了心要丢了性命,对她而言,生死已经不重要了,能活过那个冬天便是她的造化,这个孩子……无父无母的孩子才是最凄凉的……她就算活下来,又能怎么走以后的路?
如果没了孩子,她又凭什么活呢?
不如……就这样吧……
凄厉的哀求让云翔浑身都开始颤抖,冷汗也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保孩子——孩子——”她还在嘶吼,一声高过一声。
“好!”终于,天尧发狠了,“我最后宠你一次,疼你一次——纪天虹,你,保孩子!”
之后的时间,每一秒都好似一把刀,这刀剜在每个人的心口上,剜得鲜血淋漓。
“血崩啊!”稳婆最后一声惊叫是纪天尧那天最后的记忆。
之后呢……
“舅舅,这是今年的合同。”展霁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这孩子啊……转眼,就这么大了……
☆、二、祖孙
一百四十三、祖孙
展霁鸿拿着合同回到沈公馆,他知道自己是个孤儿,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父亲跟爹的亲骨肉,但是他还是他们的儿子——这就跟他大哥梓康一样。
大哥比他大了七岁。一直是跟着父亲学做生意,而自己呢……展霁鸿挠了挠头,他其实对生意并不在行,偶尔送个信跑个腿就算了,其他的可真是蚂蚁穿豆腐——提不起来!
“霁鸿,下来吃饭了!”是奶奶的在叫他下楼。
展霁鸿一直很听话,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很听话,例如他不想经商,这一点上似乎就有点不听话了,可是似乎两个爹都不在乎这些,奶奶也不在乎这些,所以还是听话的。勾起嘴角,下楼吃饭。
“来,吃饭了。”李德先作为家中的长辈,已然有了长辈的架势,“霁鸿,这几天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东西了,”拉开椅子坐下,“爷爷,爹他什么时候回来?”
“你爹?啊,你爹才走没几天就想他了?”李德先笑了笑,“霁鸿啊,你先过去,过几天你爹跟你父亲也去看你,不必担心。”
“我没担心。”短期饭碗,展霁鸿低下头猛劲儿吃——但是额前的碎发却无法挡住他脸上的红晕,十几岁的孩子,还是恋家的时候。
李德先摇摇头,笑了,孩子,毕竟还是孩子。
吃过完饭,展霁鸿去了书房,这里的书很多,不过大都是经商方面的,他并不喜欢,这里吸引他的却是一个单独的书架上那一排排的医书。中医西医被分得很清楚,还有爷爷做的笔记,期间融会贯通的地方也是非常明白——这些东西让展霁鸿着迷。
“又在看书?”李德先打开书房的门,见他坐在桌子旁看得入迷,不由得轻笑一声打开了台灯,“天黑,眼睛要是熬坏了,你可不能动手术到哦。”
“爷爷,这个地方,我不懂。”对于这样的事情早就习惯,展霁鸿在此刻只是对于医术上的问题请教才会抬头,“您看,这里,如果说血管的脉络是这样的……那么很多中风的人……其实并不是因为血管出血造成的瘫痪……而是积血……那如果在血管出血的时候让积血流出大脑的话……是不是可以……”
“霁鸿啊……你啊,想法是好,但是有多少人知道该怎样在第一时间应对突发状况?”摸摸孙子的头,“还有啊,你想想,如果说并不是血管出血导致的……该怎么办?”
“这……”挠挠头,展霁鸿又低下头看书去了。
“这些问题,以后你在学校都会学到,系统的。”拍拍孙子的肩,李德先的笑意实在是太明显了。
书房里只剩下展霁鸿的时候,他会把书放下,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发呆。
小时候他就想,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人家都是有爹有娘,他却是两个父亲,人家家里爷爷都比奶奶大,可他家里偏偏是奶奶比爷爷大……人家的兄弟都是一个姓,可他跟哥哥却是不同姓氏……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困扰了好几年。所以他以为,从医书里或许能找到答案……于是就开始翻看医书……一本又一本,可是无论哪本讲到生育的时候也是用“妇产”俩字……显然,两个爹都是男人,跟“妇”是扯不上关系的……所以他就越来越糊涂了。
自嘲地笑了笑,展霁鸿掐了下自己的脸颊。
其实……三年前他爹就跟他讲过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早就不在了……而从小一直叫舅舅的人也确实是他舅舅……这样不是很好么……
“展霁鸿——你是典型的心理不稳定时期!”拍了下额头,他现在十分的鄙视自己,“比起育婴堂来,你真是幸运到家了,还不满足!”然而,他也知道,人总喜欢追逐自己没有的东西……
整了整衣衫,天色不早,还是回房去睡觉吧。
不管怎么说,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想这些东西也算是为难他了。
“霁鸿,过来一下。”是品慧敲了敲书房门。
“奶奶?”以为是有点心可吃,展霁鸿跑了过去。
“霁鸿,这几天你就去要去美利坚了,奶奶……思来想去,还是得给你说道说道……”拉着孙子下楼,品慧也没打算怎样去左右孩子的想法,只是把他的身世——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当然也隐去了云翔与天虹的婚姻。
原来……他的两个父亲……其实也跟夫妻是一样的……
原来……自己并不是孤儿……只是……
原来……母亲临终时把自己托付给了爹……
原来……这么多原来……
“霁鸿,你怎么选择都没关系……毕竟……我们也都疼你一场……”品慧摸摸孙子柔软的发丝,“如果你想回你舅舅那儿也可以……或者是回去桐城找……找你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
展霁鸿抬眼看着品慧,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亲生父亲?要是真是他父亲,又怎么会……怎么会让他母亲带着肚子跑到上海来?
“奶奶……别多想了,我是展家的孩子也还没错对不对?”终于,他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对,你是展家的骨血。”
“也许……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跟爹肆无忌惮的玩闹……但是我也不会因为不是亲生或者因为……上辈子的恩怨怎么样……毕竟……娘舅还是我的娘舅。”十一岁的孩子,能理解的也仅限于此了——娘舅是娘舅,与母亲是兄妹,若是母亲真在老家过得好,又怎么会来投奔娘舅?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毫无关系!
躺在床上,月光照入房间。
展霁鸿按着胸口苦笑——也许他真是贪图富贵,也许他真是不孝,但是……这个家的每一个人,他都不想失去……所以……他就要做个坏人了……无论桐城那边的亲生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不会理他——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而已,不必理会!
品慧拍着孙子入睡,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谁说黄梅调没用,谁又说才子佳人的故事不好听?从小耳濡目染,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又怎么能容忍半点背叛呢?这个局啊……可是她这个妇道人家早就设好的——现在,孙子,还是孙子。
☆、三、儿子
一百四十四、儿子
沈世豪掏出烟盒,拿出一根雪茄,依旧是这个牌子,这几年……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不亲自去买雪茄,反而是云翔替他准备了一次又一次……似乎,这小野猫“贤惠”了不少呢——咧开嘴角,把心底的笑意含了进去,这想法可不敢让他知道,否则……自己这条老命可就该交待了。
不过,沈世豪当然也知道,自己对云翔的好,也是“贤惠”得可以——他不会打领带,怎么也学不会,他就每天给他打领带,甚至每次在出去谈生意之前都会把领带一条条打好放到抽屉里——若要说出去,估计会给人笑死了,可是这种事情他做起来却半点不觉不妥,一做,就是好几年。
正如当日云翔所说的,有彼此,就是家,为家里人做事,还用考虑面子么?
嘴角的笑意掩饰不住,沈世豪往后一靠,在豪华的椅子上吞云吐雾。
这样的日子就是要好好的过,过得让人都眼红才对。
当然,对于这样的日子他是满意的——有爱人有家人,他沈世豪这辈子,简直就像是在做梦——多少人一辈子也难做上的美梦。
“爹。”梓康的声音唤回了神游的沈世豪,接过一杯咖啡,是不加糖的拿铁,香气扑鼻。
“梓康,还没休息?”父子俩出来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