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篮子]老鼠养成任务(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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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那一晚，十二生肖们折腾到了后半夜。几个小的被大的抱回了房间，最后那段时间绫女和紫吴还掀起和服大跳‘艳舞’。
　　这次宴会的收获除了任务奖励外，又让慊人看到了许多十二生肖不为人知的一面。
　　
　　比如，利津那只蠢猴子比较擅长调酒，红叶喜欢吃蛋糕上的奶油小花瓣。
　　波鸟对红野有好感，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话少之人，就算相对而望也不会彼此打扰到对方。
　　绫女和紫吴很能闹，却会被波鸟虽然的一句话制得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比如泼春的隐形腼腆，小虎妞的恋羊情节……
　　还有由希的天籁歌声，让五音不全的慊人自行惭愧。
　　
　　“下雪了，我就知道一定会下雪的。”
　　“是么。”
　　
　　“慊人，你觉得雪融化以后会变成什么？”
　　“由希，就算转移话题也无法躲避今天检查作业的。”
　　“啊啦，被慊人发现了呢！”
　　
　　由希揉了揉被弹得痛痛的额头，好吧……昨晚玩得太疯了，所以忘记了先把作业写完。
　　最近他认识了几个本家孩子，大家没有排斥他，这让他非常高兴。
　　他也终于有了朋友了，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人了呢。
　　
　　“朋友么。”慊人知道后只是轻轻一叹，没有阻止。
　　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他去自己发现，自己感受，由希这孩子还需要成长。
　　慊人的淡淡反应并没有引起由希的注意，他只知道朋友们待他很好，虽然还是有些人把自己当成了小女孩来看。
　　但可以接受他，不是么。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年，冥冥之中注定的某些东西也一点点的顺着它原本的轨迹发生了。
　　无法阻止的。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在草摩家医疗室内，主角换成了草摩波鸟与草摩佳菜。
　　“下雪了，我就知道一定会下雪的。”
　　“是么。”
　　
　　“波鸟先生，你觉得雪融化以后会变成什么？”
　　“什么？大概会化成水吧。”波鸟说得漫不经心，目光一直注视着手中的医疗记录本。
　　“什么嘛，才不是呢！是变成春天呦~~”明媚的笑脸，可爱的吐着舌头。
　　此时的草摩佳菜美丽冻人，因为她居然在大冬天穿着超短裙乱晃！
　　
　　注定的东西，就算蝴蝶翅膀狂煽也改变不了，比如波鸟和佳菜，再比如……红叶的母亲，那个即将要精神崩溃的女人。
　　
　　听大人们说，我第一次变身是在我刚出生时，妈妈，她抱了我……
　　所以她发现了我的身份，我是兔子，是十二生肖的附身者之一。
　　
　　“不，不！这不是我的孩子！他是妖怪！我不会有妖怪儿子！他不是我儿子！不是！不是！”我真该庆幸，妈妈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因此，我的记忆中没有妈妈撕心裂肺的喊声。可是……
　　
　　“红叶，你在走神？”下课后，由希猛戳红叶的脸颊。
　　“啊？是由希啊。”红叶扯了扯嘴角，没有抬起头。
　　
　　红叶由希与泼春三人一同在学习小学课程，由希是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到学校上学，红叶和泼春都是家里原因才不能去，家中亲人反对身份特殊的他们随便外出，更不要说上学这档子事情。
　　
　　“我先回去了。”泼春近日来脸色总是阴阴沉沉的，就算是对关系最好的红叶也很少开口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泼春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由希有点担忧，而红叶……他本身就精神不济，根本无暇分心去关注他人。
　　
　　终于到了这一天，那个女人再也承受不住了，她背着红叶的爸爸，偷偷跑去波鸟的医务室跪下求他。
　　
　　“波鸟医生，我求求你，我再也受不住了，求求你消除我的记忆吧！”
　　昔日里漂亮又出色的女人已经被打击得不成样子，头发没有梳理，衣服也穿得非常随便，金黄色卷发失了它原有的光泽，变得暗淡无光。
　　“自己的孩子，可身为母亲的我……却不能伸手抱他！我是一个母亲啊，我也想疼爱我的孩子，既然不能对他履行作为母亲的职责，那还不如不要这个孩子……”
　　
　　波鸟抬眼望着她，眉头深锁。
　　他可以理解外人接受不了十二生肖的存在和身份，但却不懂为什么一个母亲会如此排斥自己的孩子。
　　那是从她身体掉下的一块肉不是么，那不是她亲生儿子么？！
　　
　　波鸟无法赞同红叶母亲的做法，十二生肖本就敏感，他们的特殊身份造成了无法像正常人一般生活。
　　但慊人没有放弃他们，他们也没有放弃自己……
　　可为什么，一个母亲，却说要放弃自己的孩子，说她再也忍受不了了！
　　
　　慊人……原来……自己早已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波鸟冷冷的望着手舞足蹈的女人，目光黯淡，嘴唇开裂。
　　没人逼你去刻意承受什么，一切压力都是你自己制造的。
　　
　　“这件事情我无法做主。”波鸟没有给她明确答复，而是把事情推给了家主桑。“只有家主命令我才会执行，你这样直接来我也没用，我无法帮到你什么。”
　　
　　“是这样？”女人快速抬起头，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医疗室，立刻朝慊人住所奔去。“我去找草摩家主！跟他解释清楚，他一定会帮我的！”
　　
　　她听说过那些家主讨厌十二生肖的传言，家主厌恶他们，家主鞭打老鼠的附身者，差点把人打死。
　　只是这些消息早已是多年前的，因为她这几年情绪不稳定，所以没有人敢在她耳边透露些更新的内容。
　　比如慊人看重了十二生肖，甚至送他们去上学。
　　比如本家人在一点点接受十二生肖的存在，不再排斥他们，甚至怜惜起了他们的遭遇。
　　
　　这些，都是她疯疯癫癫这几年所不知道的。
　　
　　人走了，波鸟拿起水杯正要喝水。可水没了，他非常自然的走出医疗室，准备到隔壁的饮水机前接一点来喝。
　　可门口的人却让他脚步突然顿住，一个金黄色的小身影，双臂把自己抱成了团儿，双腿蜷缩着，脑袋深埋在胸口。
　　他敢肯定，红叶听到了。
　　
　　而那个女人从来至走都没有发现，自己最排斥的儿子一直在，因为害怕她一个人跑出来会出事，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随时护着她。
　　她没有穿鞋，她的儿子甚至提着她的鞋子，规整的摆在了门口，不敢给她送去，只希望她可以发现。
　　只可惜，她没有发现，她踏过了他准备的鞋子，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她是真的想要忘了他，而他……却只能窝在角落里，默默的流着泪。
　　
　　“红叶。”波鸟蹲下来，揉了揉金黄色的小脑瓜。
　　这孩子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可却是十二生肖中比较敏感细心的一个。
　　他什么都懂，可却又不想去懂。
　　
　　“波鸟，我没事的。”红叶抬起头，甚至脸上的泪痕都被他悄悄抹去了。
　　他答应过父亲，要笑着面对一切。
　　尽管他还是想哭，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撕心裂肺的去哭，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决定尊重她的意愿，放她‘自由’。
　　
　　“没事就好。”波鸟还是冷冷的，可语气却非常温柔。
　　这是来自十二生肖间的关怀，也是第一次……红叶感受到了波鸟的真性情。
　　这个外冷内热的人，其实比他好过不了多少。
　　
　　可以消去人的记忆，这个能力真的有那么好么……
　　
　　红叶站起身，松了松有些酸麻的小腿。
　　走到了门口，他没有回头，他知道波鸟在看着他，可却不想去回头，不想让那人见到他脸上的狼狈。
　　
　　“波鸟，如果她再来这里，请答应她的要求吧。”
　　“不在意吗？”不会痛么。
　　“不，是已经麻木了。”痛到麻木就不痛了。
　　
　　这就是属于他的命，无法改变的命。
　　
　　说完，红叶离开了。
　　
　　很温暖的房间，因为院子里铺满了珍贵的暖玉，所以即使穿得很薄很少也不会觉得发冷。
　　慊人坐在桌前修改着今年最新的投资方案。
　　他并不知道原本草摩慊人的生辰八字，甚至本家非常忌讳提起家主的一切资料。
　　所以他默默的把过年那天当作了自己的生日。
　　一个有许多小动物陪伴渡过的生日……
　　他对这身体的母亲非常感兴趣，听说那个女人不仅每日疯狂换着各种情人，还企图把魔爪伸向十二生肖的人。
　　中了魔障的女人么，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动十二生肖的，还有猫。
　　这些都是他守护的孩子，他们就等于是他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由希应该下课了，那么很快就应该跑来蹭饭吃的。
　　他合上了做到一半的方案，等到小老鼠出现。
　　只是等到的人却不是由希，而是一个疯跑的女人，甚至连鞋都忘记穿，光着脚底板一路跑来。
　　
　　慊人有些不悦，这个女人他不熟悉，却是知道她的身份。
　　红叶的母亲？据他了解这也是位名门的大家闺秀，怎么如此冒失的冲了进来，甚至连门都没有敲。
　　这人不在家老老实实呆着，怎么跑到他的房间了？
　　
　　“慊人先生，慊人先生我求求你了，让波鸟先生答应我的请求吧！”一进屋这女人就给慊人跪下了，抱住他胳膊就不放，眼泪鼻涕全蹭在了慊人衣服上，这让洁癖严重的某人立刻露出凶相。
　　
　　红叶的母亲要改嫁？对象是波鸟？
　　很好，其实不怪慊人会误会，因为我自己都跟着想歪了。
　　
　　不过慊人是睿智的，他没有作者这么抽风。
　　前后一推敲，再根据平日里红叶家那边的情况一结合，答案即将揭晓。
　　呵，真相往往都是无比残酷的。
　　伤人伤透，她却觉得自己应该。
　　
　　“我想要忘记他，把我的记忆消除吧！”
　　“你就真的这么讨厌红叶，反感红叶的身份？”慊人漫不经心的问着，他没有抬头，不着痕迹的推开了钳制他的女人。
　　
　　不错的力量，看来那些任务奖励不是白给的。
　　力量属性增加不仅仅是增加了体能，也很好的滋养了他的心脏，他最近胸口泛疼的次数就减少了许多。
　　
　　“我是他母亲……我不可能抛弃他，既然无法抛弃，那就忘了比较好。我无法接受他会变成动物的事情，他明明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为什么还会变成一只畜生呢？这是不是说明我是妖孽，我才是该死的，我生了个怪物……”
　　
　　“哼，借口。”一切都是借口。慊人隔着手帕捏住女人的下巴，冷冷道，“你这样自私的想，那有没有考虑过红叶的感受？”
　　“我……”
　　
　　“十二生肖有十二个人，甚至还有一个地位更差的猫。他们的处境艰难，可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就算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又如何，你生活不是给别人看，你生活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你的儿子，你亲生的儿子难道不够重要么，你抛弃他前有没有想过，你忘了他，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崩溃……”
　　
　　“不，我还是无法接受，我只想逃开，其他什么都不想，都不要想！！”
　　
　　“真是可悲的人类。”慊人放开了她，一掌推开，把她推倒在地上。“你要清楚，被诅咒的人不是你，其他生肖也有属于他们的父母。”
　　
　　“我，不行……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慊人淡淡扫过她早已哭花的脸庞，双手环胸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他略带傲气的扬起了下巴，一字一句清晰道，“随便你的选择，但我要告诉你，十二生肖中的每一个人都值得我去喜欢、去保护，他们都是很棒的孩子。至于变身为‘怪物’，我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你……完全没有做人母亲的资格。”
　　
　　愚昧者用肉眼看世界，智者则是用心去感受一切。
　　
　　地上蜷缩的女人呆呆的望着他，忘记了流泪，甚至忘记了要起身。门口，靠着墙壁同样有个人愣愣的，是刚刚从医疗室跑出来的红叶。
　　
　　“波鸟。”慊人最后看了那女人一眼后，再也不会施舍她任何目光了。
　　
　　召唤兽就是召唤兽，即使波鸟人在医疗室，可听到了慊人的召唤还是飞快赶了过来。
　　
　　“慊人。”
　　“把她带走，消了她对红叶的记忆。”
　　“是。”波鸟完全没有犹豫。
　　“还有……最近把红叶接过来，让由希陪他住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