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号]船票-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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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天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莱斯特在下午一点钟的时候送他们去了火车站,亚历克斯抱着他不愿意放手,九月的阳光非常温暖,跳跃在那个年轻舞者金色的发尾上,显得柔情无比,他想起几年前看到的那个在废弃卡车前跳舞的金发男孩儿,他像一只细脚伶仃的天堂鸟,美得无与伦比,他可能终其一生不再跳舞,但莱斯特大概永远也不会忘怀那样的场景。
那是最好的亚历克斯,那是他最好的那个舞台。
他们从火车里探出头和他挥手,并且在阳光里相拥着大笑,他们会去往一个遥远而偏僻的地方,也许在那里度过余生,但只要他们还健康地活着,还能够紧紧握住对方的手,那么生活就显得没有什么困难之处。
莱斯特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褪去,他环住肩膀,站在人声鼎沸的火车站里,却觉得从未有那么一刻,他是如此地思念着卡尔,思念着他能够回去的唯一的家。
。。。。。。
文森特和瑞贝卡成长得很快,一岁多一点的时候,他们就能走得很好并说出一些基本的单词,比如“爸爸”“管家”和“爷爷”,莱斯特为此感到欣喜,甚至特意给远在宾夕法尼亚的老霍克利写了一封信,卡尔对此无动于衷,他用切实行动贯彻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他和他们之间,存在着战争。
三月十九号是莱斯特的生日。
他并不怎么喜欢这个日子,毕竟他并不是在祝福和喜悦中出生的那个,这就意味着他没有过过一个通常意义上的会收到父母双方礼物和亲吻的生日。
但卡尔跃跃欲试着给他一个惊喜,这听上去还算不错,因此当他在公司里开会时几乎整场都在走神——他比想象中的要更加期待这个生日的到来。
杰西卡担忧地看着他:“你看起来不太好,你应该回去,好好地睡一觉。”
“我就是。。。。。。有点兴奋过头。”莱斯特眨了眨眼,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点不好意思,杰西卡很快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不可遏制地发出大笑声,并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在他面前。
“那么,生日快乐,莱斯特。”杰西卡笑完了,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她是他们中最年长的一个,甚至比卡尔都大一些,因为某种方面的共通性,她通常会带给莱斯特一种极其熟稔的感觉,她身上有一点母性的味道,这让年轻人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我憋了一天了,你的态度让我觉得你不怎么喜欢这个日子。”
“。。。。。。我不知道。。。。。。杰西卡,我从没想过我有期盼它的时候,这很——不可思议,对,就是不可思议。”莱斯特说,他费解而尴尬地推了推那个盒子,后者在桌面上滚了好几圈,年轻人似乎觉得这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然后他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拍掉了。
“别玩弄你的礼物,小学生都知道这个。”杰西卡责备地说,“我想我该去给阿什打个电话,他为了是否给你送礼物纠结了整整一星期,现在他能好过点了,哪怕那礼物会迟到非常久。”
“他可以在明年一起送,我确定我喜欢一次收两份的感觉。”莱斯特笑了笑,“我要下班了,把那些需要签字的拿过来吧。”
。。。。。。
莱斯特回到家的时候白杜鹃庄园里一片漆黑,到处都没有光,看上去挺有鬼屋的气氛。
洛夫乔伊在门口等他,手里提了一盏煤油灯,灯壁上灰蒙蒙的一片,那大概是好几年前淘汰的旧货,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再度被废物利用,这位尽忠职守的老管家显然是为他的主人操碎了心。
“我能问问,这是个怎么样的惊喜吗?”在莱斯特被台阶差点绊倒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快失去兴趣了,老管家及时地扶住了他。
“。。。。。。事实上,我也不那么清楚,莱斯特少爷。但卡尔少爷准备了好几天,他有时候会在公司的天顶上排练,自从夫人去世后,我从来没见到过这么认真的卡尔少爷,这让我想起了他小时候。”洛夫乔伊声音温和地叙述着,他们很快走到了大厅门口。
老管家推开门,巧克力嘴里咬着一条绳子轻快地冲了出来,灯光骤然打亮,无数彩条和金银箔纸从天花板上掉下来,“蠢狗!你坏了我的大事!上帝,我怎么还来得及——”卡尔转过头愤怒地叫着,直到和莱斯特目光相对,他一下子闭上了嘴巴,手足无措地在灯光底下站着,眼神慌乱地避开,像个搞砸了一切正等着挨骂的孩子。
“我看到了。很漂亮,你一定准备了很久。”莱斯特说,微笑着上前几步抱住了他,卡尔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脸孔涨得通红,莱斯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老实说这实在是可爱的过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盒子,在他面前半跪下,结结巴巴地说:“。。。。。。我本来想直接送给你,可是、可是洛夫乔伊说一定要、要有这个仪式。莱斯特,我爱你,嫁给我好吗?哪怕我现在不能给你一个体面的婚礼,不能给你更多人的祝福,但是——”莱斯特不知道他在私底下背了多少遍这几句话,他说得很认真,像是用尽全力那样,“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真正的一辈子。无论是时间、疾病还是贫穷都无法分离我们,哪怕是死神降临床边,我们也要相拥着躺进同一个坟墓。”
那可能是莱斯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记忆的哭泣,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很多人从房子里冒了出来,杰西卡、克里斯汀、维克特、克莱尔、玛丽、海默夫人,无数的人,他们挤满了大厅,热烈地拍着手,让他接受这个求婚。
莱斯特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形状,但他看着一脸忐忑地跪在地上的卡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他们会永远地呆在一起,经历生老病死,直到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莱斯特跪下来,伸出自己的手,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套上那枚指环——那戒指非常的漂亮,铂金质地,交互式的戒身,镶着三颗蓝宝石,那蓝色极其纯正,像是冰层下流淌的海水,卡尔温柔地说:“它们和海洋之心来自同一块宝石,我希望我们的爱情能和施特劳斯夫妇一样,再多再多的海水也无法分开,他们会祝福我们的是不是?”
“无论是时间、疾病还是贫穷都无法分离我们,哪怕是死神降临床边,我们也要相拥着躺进同一个坟墓。”年轻人声线低沉地重复着这句话,从他口袋里拿出另一个戒指替卡尔戴上,他说,“卡尔·霍克利,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卡尔咧开嘴笑起来,他高兴得发疯,周围人开始大声喊着要他们接吻,莱斯特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的领子粗暴地吻了上去,他们互相撕咬着、舔舐着,嘴唇里有血腥的味道,但他们一点都没有放开彼此的打算,哪怕一辈子听上去似乎漫长并且无趣,但实际上它总是显得无比短暂,他们拒绝浪费哪怕是一分一秒。
最后维克特推开了卡尔,他们在地上跪了十分钟,以一种恨不得当场脱光了的架势接吻,几位年轻的女性已经满脸通红地躲到了一边,“省着点用,霍克利,你们还得过一辈子呢!”他低咒了一句,苔绿色的眼睛里依然带着微微的冷意,他扶起双脚已经有些麻木的莱斯特,警告道,“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哪怕做个卑劣小人,我也不会手软。”
“你最好是这样,眼红一辈子把,施特劳斯。”卡尔冷哼一声,搂着莱斯特在长桌边坐下,海默夫人她们把早已准备好的晚餐端了上来,菜色超乎想象的丰盛,正中间有一个三层高的蛋糕——覆盆子巧克力味儿,到最后他们都玩疯了,瑞贝卡和文森特脸上沾满了奶油,坐在桌子上咯咯大笑,双胞胎出人意料地喜欢维克特,并且出于友爱同样糊了他一脸奶油,卡尔躲在沙发后面几乎快要笑疯了。
莱斯特端着香槟走到阳台上,比起二十一世纪,这时候的星星多得出奇,深蓝色的天空中星罗棋布,卡尔看到他的时候,那年轻人微笑着回过头,灰色的瞳眸里像落满了一整条的星河,闪烁着惊人的光芒。
“你喝醉了。”卡尔抱着他,磨蹭着他细腻温热的脸庞,在他耳边低声说。
“没有。我只是高兴。”莱斯特睁大眼睛,嘴角挂着放松愉快的笑容,“非常非常高兴,高兴极了,你知道吗,卡尔?”
“我知道,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个。”
卡尔和他抵着额头,热气喷在他脸上,年轻人怕痒地往后躲开,眼睛亮晶晶地说:“现在我们只属于彼此了是不是?”
“是。”卡尔毫不犹豫地说。
“我想吻你。”莱斯特嘟囔着,“想吻遍你身上每一寸,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不想错过。想吻||你的阴||茎,想让你硬得要杀人,然后射在我嘴里。想和你做||爱,想被你捅穿,想像个婊||子那样大叫。。。。。。”
卡尔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他听得头皮发麻,几乎一瞬间就有了欲||望,但他还想听下去,他的男孩儿喝醉了,正在说一些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
“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直到瑞贝卡和文森特都有了自己的孩子,直到我们再也走不动。等我们老了,就在新墨西哥州买一栋小房子,要种很多的花木,要有玻璃的天顶,要有游泳池,要养两条狗或者更多。我们可以坐在轮椅上,脚下趴着我们的狗,我会跟你抱怨你做的饭十年如一日地难吃,而你也会跟我说你觉得儿女们来得太频繁——就好像他们不知道你恨死了他们一样。”莱斯特说,卡尔不自觉地想象着那样的景象,他同样微笑起来,那画面太有意思了,生动得就像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
“我爱你,卡尔。我会用整个余生来跟你说这句话。我不会再回去,有你在地方就是我的家。”莱斯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吻他,湿润的水声在唇齿间响起,那是个缠绵到了极点的吻,就像爱情升华到了极致“砰”地绽放开来那样充满了甜蜜和珍惜。
“你哪儿也回不去,你只能在我的身边。”卡尔吻着他,傲慢而严厉地说道。
莱斯特微微闭上眼睛,他想,他再也不会回忆起曾经了,他已经得到了生命的全部,这是他跨过整整一百年所最终得到的,在这一刻,星光落满了他的灵魂,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
☆、Chapter 52疾病
老霍克利来信的时候是在九月,凯瑟琳大概身处于意大利某个偏僻怡人的小村庄里,对别具风情的食物和风景着迷地不可自拔,并且短时间内并没有返回美国的打算。
莱斯特把钢笔和羊皮纸扔在桌子上,疲惫地说道:“我写不下去,这消息听起来太糟了,我甚至找不出一个好词来修饰它。”
卡尔按了按他的肩膀,绕过书桌,在靠背椅上坐下来,他的面前放着两封信,一封从宾夕法尼亚州来,非常郑重地盖着蜡制的家徽和邮戳,但是那笔迹依然可见仓促焦灼——老霍克利病了,从半年前开始就有征兆,但谁也没想到它来得这样快速和突然。
另一封仍是空白,写了两个单词,被人不耐烦地划去,这是寄给凯瑟琳的报忧信,希望她能够赶往老霍克利身边,毕竟这可能就是他们剩下的能和他在一起——无论吵架还是对抗——这就是剩下全部的时间了。
“我会尽快处理好纽约的事情,你带着洛夫乔伊,他和那边的人关系不错。”卡尔在信纸上誊抄着有关老霍克利病情的描述,他显得异常沉稳,像是早已料到有这么一天,神情甚至堪称冰冷,这是他们这几天争吵的主要原因。
“文森特和瑞贝卡呢?”莱斯特说,他把脸埋进了卡尔的颈侧,噩耗总是使人成长,虽然他不怎么看得惯卡尔的反应,但不得不说一个冷静的情人总比歇斯底里要好得多。
“你可以带上他们。”卡尔皱了皱眉,划掉一个写错的单词,“我会给让人给你们订好火车票,道尔议员的夫人明天也会去一趟宾夕法尼亚州,你们搭同一班车——最近国内的气氛紧张,到处都是激进分子,那会更安全一点,我必须保证你们不会在途中出半点问题。”
“我由衷地希望文森特和瑞贝卡不会在这么小的时候就亲眼见到那些不好的东西,但查理是他们的爷爷,这一切就显得无法避免。”莱斯特轻声说,握着卡尔的手臂,那力道其实很大,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卡尔的笔终于停下了,之前他始终是一副要写到世界尽头的架势,他推开了堆在他面前那些文件、合同、信纸,把莱斯特抱进了怀里,额头轻轻贴上他的——这是三天以来他们最接近的距离,那些争吵产生的东西被温柔地消磨殆尽,这就是生活的本来样子,他们总是会有矛盾,但因为彼此相爱,就永远不会缺少首先妥协和让步的那个。
“相信我,莱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