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樱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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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实却只会渐渐演变成这个结局。
　　——……环，我也是会痛的。
　　
　　外面的门铃被按得震天响。我撑开一丝眼皮，清早的阳光立刻涌了进来，白得刺目。原来已经天亮了？脑袋涨的像要裂开似的，随着脉搏一抽一抽地跳动，我拧紧眉毛抵抗着剧烈的头痛。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昨晚最后的那一段对话，环说话时绝望的语气和悲伤的眼神。可是整件事仍然像做梦一样，没有一点实感。
　　门外的不知是谁，执着地按着门铃不放。我只得强撑着从沙发爬起来，昏昏沉沉地去开门。脚下一个酒瓶被我无意中踢到，在地毯上滚了两滚，又不动了。
　　刚一开门，来人便大力地撞了进来，劈手夺过我的衣领就大声开骂：“凤镜夜！你死在里面了吗，这么久都不开门！”
　　我脑中“嗡”地一下，像是被一列火车碾过去般，硬是呆了三秒才缓过神来。
　　我无奈地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某人，苦笑着抬手告饶：“女王，算我求你了，小声一点，我头痛的厉害。”
　　“头痛也是你自找的！”莲华终于松开了手，仍是不解气地白了我一眼，不过声音确实没那么有穿透力了。
　　我托着沉重地脑袋回到沙发边上，将自己重重地埋了进去。
　　“你……居然喝了这么多的酒……真是……”莲华看了眼地上各式各样的空瓶，又瞄了一眼沙发上死尸般的我，转身去盥洗室洗了一条毛巾拿出来。
　　冰凉的毛巾盖上额头，让我觉得从濒死的状态多少恢复了些。
　　“谢谢。”我无力道。
　　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忽然道：“那么，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喝的迷迷糊糊，临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发给莲华一条短信。至于写了些什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就是那样了。”我含糊其辞。
　　“那样是哪样！？你大半夜的发过来一封邮件，只有‘结束了’三个字，我怎么会知道是哪样？枉我一大早看到邮件就直接扑过来找你，你这家伙居然还不开门，我差点就以为你把自己也给结束了好不好！！！”莲华急怒攻心，又开始劈里啪啦地吼了起来。
　　我按着嗡嗡作响的太阳穴，苦笑道：“抱歉，大概是我昨天实在没有力气打太多字了。”
　　“我不是说过发生什么事情的话要告诉我的吗！”　
　　“所以我不是第一时间就投案了吗。”
　　“第一时间！？那你是在第零时间里喝了这么多酒的啊！”　她仍气呼呼地。
　　我只好陪笑。
　　
　　“镜夜，你就这样逃避么？这不像你的风格。”沉默了一阵，莲华满脸严肃地开口道。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地上惨不忍睹的残局。
　　“不，我不是逃避，我只是……想让自己没那么痛。”
　　可是无论多少酒都麻痹不了胸口的痛，那种无法呼吸的痛苦，如附骨之疽。
　　莲华忧伤地看着我：“你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我轻笑：“我们从来都没有开始过，又何来结束。”
　　“你……！”她气结：“我是说，难道……从此以后就变成陌生人一样么？”
　　脑中又浮现出昨天环的脸，除了悲伤以外，居然是深深的不舍。是啊，舍不得。十年的感情，即便不是爱情，又怎么能是说舍就舍得下的。彼此的声音，笑容，还有那么多共同的回忆，不管是苦的还是甜的，都早已深深地刻进骨血，再也忘不掉的。
　　不能接受，更不愿放弃。
　　我还记得，昨晚给环的最后的承诺——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的话，我会继续留在你身边，以——好朋友的身份。”
　　无论多痛，也还是愿意留下来，是为了那一点微薄得可怜的希望，或是些别的什么？但让我把环从生命中从此抽离，其实我也做不到。
　　
　　“陌生人？当然不会。”我笑道。
　　莲华睁大双眼。
　　我仰起头，看着素色的天花，淡淡地说：“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莲华愣了一愣，然后迅速地红了眼圈。
　　“殿下他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
　　我无奈地看着她。
　　“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
　　“可是你们这样子……太痛苦了！”她咬着嘴唇，泪水自脸庞滑落。
　　“我自愿的，莲华，我是自己愿意的。”我柔声道。
　　“镜夜……你这傻瓜……你这傻瓜！！！”莲华颤声说道，然后再也忍不住，整个人扑进我怀中，哭得惊天动地。
　　我轻轻地拍她的后背。
　　因为我哭不出来，所以你代我哭了吗。让你为我这么痛，是我的罪。莲华，我欠下的越来越多，怎么才能偿还你？
　　“镜夜，忘了他吧，求求你，忘了他吧。”
　　莲华埋首在我怀里，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襟，抽泣着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如果我没有先遇上环的话，今天也许会是完全不同的状况。可是生活就是这样，如果永远都是不成立的。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无论多么捶胸顿足追悔莫及，都不可能再恢复到过去了。我们只能磕磕绊绊地不停前行。
　　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什么是错，什么才是对，什么是不幸，什么才是幸福。
　　觉得痛苦的话，要不要放弃？坚持下去的话，又会不会有结果？
　　每一个人，都深陷在漩涡中，被迫作着没有退路的选择。而每一个选择，都将命运引向不同的终点。
　　
　　环，我和你，又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撒花~~~~~（话说自己撒不犯规吧==？）
话说女王啊。。。唉。。。。如果小生不腐的话说不定就BG了。。。我爱莲华T_T。。。
再后面一章就暂时停虐了。。咱们镜宝宝得干点正事了。。。可怜的孩子啊。。。
另：8W字了。。。。泪眼。。。。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27（上）

　　一周以后，董事会前一天的晚上，我驱车来到了凤家本宅。
　　“父亲，近来可好吗？”我敲开了书房的门。
　　“是你。”父亲抬眼扫了我一眼，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杂志。
　　我瞄过杂志封面一角，忽地想起，那本期刊此期刊载了雅治一篇最新的关于法洛氏四联症体肺分流术对患儿的不良影响的文章。近年来，虽然雅治生活上有些荒诞，但是作为医生的本业，确实毋庸置疑的出色。
　　“芙裕美一直盼着你回来。打过招呼了？”
　　“是的，我也很想念姐姐。可惜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回来探望她。”
　　“事务多的让你一点空都没有了吗？”
　　我平静地道：“不，辰晖的工作之外，我还做了些别的事情。”
　　“是吗。”父亲不以为意的样子，继续道：“那么家族的事情了解得如何？”
　　“总社的事务我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我微笑。
　　他继续翻动杂志，连头也没抬地道：“那很好，以后你就帮着義人吧。”
　　“父亲，義人目前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哦？”父亲终于停下动作，抬起头来看着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还有别的意思？”
　　“是的，父亲。”我略一躬身。
　　“所以才这个时间过来找我？说来听听。”
　　
　　我站直身体，微笑道：“父亲，明天的董事会，请任命我为下任董事长。”
　　
　　一阵沉默之后，父亲皱着眉开了口：“你看上去不是在开玩笑。”
　　“是，我是认真的，父亲。”
　　“敢直接跟我提，想必你也已经准备了不少。”父亲扫了我一眼，道：“不过，你不认为你的胃口太大了吗？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我直视着他，道：“父亲，您也猜到了，我确实准备了许多。即便您不答应，董事会的半数以上董事都已经支持我了，我们手上掌握的股权也并不比你和義人少多少。现在提前知会您，只不过是不想明天大家闹的太难看。”
　　“你们？这么说，雅治已经站在你那边了。”父亲扫了一眼桌上的期刊。
　　“是，父亲。”
　　父亲的声音提高了些，道：“你们将義人至于何地？”
　　我不为所动：“您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我比義人要适合凤氏。”
　　“荒谬！”他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站了起身，怒道：“你以为你和雅治两个人可以搞出什么东西来吗！”
　　我迎着他的目光，冷冷道：“父亲，一直以来，您太倚重義人了，所以别的东西一概都看不清了。”
　　父亲怒视着我，没有说话。
　　“既然您不同意我的提议，那么我便只好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了。”我打开门，向外走去。“我和雅治能成什么气候，就让我们在明天的董事会上给您答案吧。”
　　
　　凤氏的最高董事例会每半年一次，内容包括当期营业报告及分红报告，审议下期经营计划，还有总经理级以上和董事会内部的人事任免，算得上是凤财团最重要的一个会议。原本董事会应该是由身为董事长兼总裁的父亲主持，不过这些年，父亲几乎全权委托给了義人，自己只是隐在幕后掌握大局。无论董事会还是辰晖，義人都作为父亲的代理，早已被众人认定是凤氏的现任及下任掌权人了。
　　
　　“雅治怎么还没来？”義人皱眉问道。
　　我扭头再次看了一眼右手边的，一直空着的座位。作为凤氏最大持股人的父亲，義人，雅治和我，原本应该坐在长条会议桌主席位两边。会议本应该在九点开始，而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義人右手边，我隔壁的位置，却异样地空着。雅治整个早上都不见人影。
　　父亲端坐在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的反应。
　　其他董事们彼此偷偷交换着眼色，低声耳语。这当中的人有一大半都多少参与了我和雅治的暗中筹划，或是同意出售手中股权的，或是同意在会上支持我们的。但如今没有雅治在场，众人纷纷动摇了起来。
　　事态现在变得严重了。
　　我告了声罪离开会议室，拨了雅治一个助手的电话，对方语气焦急地告诉我，他们也自昨晚开始就联系不到雅治了，现在同样在四处找人。
　　我心中隐隐有非常糟糕的预感。
　　我找到千堂铁也：“动用你手下所有的力量，帮我找一个人，要快！”
　　“谁？”
　　“凤雅治。”
　　“哦？我记得今天是你们的董事会吧，怎么，二少爷沉溺在哪个温柔乡里忘了时间？”千堂向我打趣道。
　　我无法轻松得起来，低声道：“不，我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好，我马上吩咐下去。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千堂收起了戏谑的语气，认真了起来。
　　“好，一定要快。”我挂了电话。
　　
　　雅治会缺席，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从六年前开始，他就是一直暗中帮着我运作整个计划的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不可能会背叛我。
　　上次刚刚跟环吵过之后，我消沉了一段时间。被最重要的人否定，我开始对着几年来所做的一切感到怀疑，头一回对于是否还要继续失去没有了信心。如果让他这么为难，我还应该继续守护他吗？如果不是为了守护他，那么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那几天中，我脑中一团乱，关了手机，拔了电话线，拒绝一切外界的联络，每天用大量的酒精来麻痹自己，什么都不愿去想。
　　后来，雅治冲到我房里，抓着我的衣领，狠狠地给了我一拳。
　　他咬牙切齿地揪着我的衣襟吼道：“这样就放弃了？凤镜夜，你的感情就只有这样而已嘛？你说爱他是说着玩的吗，啊！这么输不起，你他妈就别玩啊！”
　　说完这些，他扔下烂泥一般的我，干脆地走了。
　　临离开之前，雅治苦涩地抛下一句话——
　　如果连你都放弃了，我就更加没有力气坚持了。
　　
　　拜这一拳和一句话所赐，我终于又振作了起来，并为自己一度的软弱感到好笑。是啊，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又岂是这样轻易就能放弃的。况且，这个计划背后所牵连的所有人，都不会允许我就这么放弃。
　　这样的雅治，又怎么可能会故意缺席董事会来做什么手脚。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对雅治做了些什么，让他没有办法出面。
　　无论对雅治下手的是谁，一定都是了解我的整个计划的人，才会知道怎样才能给我最沉重的打击。
　　雅治如果今天真的无法出席董事会，对我的计划将会是一记重创。他手中的股份是我现在可掌握的力量的将近三分之一，而且，董事们在没有他在场的情况下，会认为我们内部有了变化，原本支持我们的可能会犹豫，而原本就犹豫的，更是会静观事态发展了。事情变得非常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