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gl)-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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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花见慧毅然跨上自己的白马扬鞭而去，姚芷馨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骑了紫燕跟上，呆会儿醒过来，不知要怎样骂我，哎……
原来那个白衣少女真的受伤很轻，可以自己骑马。
小青是对的。
我错怪了她。
“小青……”
目送了姚芷馨一行五人离去，三秀转过身来，看着脸上满是泪水的小青，心中愧疚不已，抬起衣袖，轻轻擦拭小青脸上的泪痕。
“小青，我错怪你啦，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嗯……我没生气……”
“没生气？以後不许你这样惯着我的脾气，惯坏我，有你的苦头吃呢！”
为什麽不生气啊？我错怪你，冲你发脾气，口口声声赶你走，你当生气才对嘛，难不成，你真的是块木头啊？
三秀擦完小青脸上泪水，顺手坚起一根纤指点了点她额头。
“呵呵。”
我对你怎麽生的起气？再说了，姚芷馨的伤其实并不轻，只是我输了内力与她，她自行调理，少了许多伤痛而已，你傻傻的什麽都不懂，还向我道歉，真的是……很可爱……
小青想着，禁不住裂嘴冲三秀笑起来。
“笑什麽笑？！”
明明美的令人心碎，却笑的这麽难看！
三秀不由白了小青一眼。
“喔……”
小青忙敛了笑容，低下头，不敢出声，心里琢磨着，怎麽三秀又生气了？
“小玉，走，回马车里去，外面冷。”
三秀见小青犯了错般低下头，憋着笑低头理了理小玉的披风，牵起她手。
“嗯！”
姐姐和小青合好了耶。
小玉高兴地重重点头。
“小玉，以後姐姐若是无端对小青发脾气，小青那块木头又不出声争辩，你就替小青说出实情，知道麽？”
“嗯！”
“小玉真乖。”
“呵呵。”
“我来赶车！”
小青见三秀与小青有说有笑，知她又好了，亦随之展颜，生怕三秀要去赶车，忙忙抢在位置上坐下。
河南布政司虽与北直隶相邻，但因道路不平，且路上多半是雨雪天气，走走停停，乘马车由登封到直隶花去了近两个月时间。
走时还是飘雪的冬季，到时已是二月仲春杏花开。
阔别两载，京城依然如故，到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天子脚下，终究与别处不同。
由马车下来，双脚踏上故土，三秀心中一时许多感慨。
“这位公子定是进京赶考的举人吧？住店里面请！不瞒您说，三年前，在小店投宿的举人中有三人中了进士……”
时值春闱，各地的举人雾囤云集，齐聚京城，参加三年一次的会试，马车停靠的路旁，一家客栈的夥计上下打量了三秀一眼，见她衣袂翩然，一身儒雅之气，通身上下散发着书香，忙上前拉生意。
“喔？借你吉言，就住这店。”
进士有什麽希罕，我祖上数代都在一甲三名之列，三秀一笑，见客栈很是整洁，当下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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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了……小玉……要被劫走了……
颜如玉（21）
旭阳客店二楼一间客房内，一名少女凭窗而立，看着楼下池塘边婷婷嫋嫋的垂柳，想着心事。
花见慧推门进来，看到少女的背影，欣慰地松了口气，轻轻走了过去。
“你的伤……真的……不要紧麽？”
花见慧走到少女身旁，并没有看她，只是和她一样看向窗外，问了心中一直想问的话。
少女好似未听见般，并未做答，依然看着窗外。
总是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花见慧摇了摇头，禁不住微微而笑，而後，便静静地与少女并肩而立，沈默以待。
良久，少女方开口淡淡地道，“你来了？”，说完，转脸看了花见慧一眼，明眸闪了闪，随即又转回脸去。
少女一身淡黄色衣衫，皮肤白净，眉清目秀，楚楚动人，只是眉宇间凝着一丝冷傲之气，令人望而胆寒，冲淡了原本属於她的纤柔，说出的话，声音虽然清脆，却是没有一丝温度。
“秦小青已经到了京城？”
同样的风轻云淡。
“呃……”
一直让姚芷馨守在城门附近，她尚未传回消息，想是还没有到京。花见慧刚要开口说时，便听楼下一声喊，“花师姐！”，正是姚芷馨的声音。
花见慧与少女双双转过身来，目光投向房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後，姚芷馨推门而入。
“花师姐，颜如玉到了，就住在离这不远的云记客栈！”
颜更加飘逸出尘，如更加清丽不可逼视，小玉也越发水灵可爱了。呵呵。姚芷馨说着，开心地笑了。
颜如玉是她和邢紫萱想出的对王世颜、林笑如、秦小玉三人的合称，花见慧很喜欢，还曾为此夸赞她和邢紫萱。
“颜如玉？”黄衫少女听了，却是不解，看了看姚芷馨，又看了看花见慧，道，“你们同时跟踪了两个人？”一个是秦小青，一个是颜如玉？
“司徒师姐，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啦。”
姚芷馨听了，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见清高冷傲的司徒慧脸上现出迷茫之色，姚芷馨觉得很开心，故意卖关子逗她。
师姐、师妹是按拜师时间而非年龄来定，花见慧最早拜在闲云门下，司徒慧次之，但二人年龄并不比後来者大。花见慧与姚芷馨同岁，司徒慧甚至比姚芷馨小一岁。
因此，有些场合，姚芷馨并不怕司徒慧，比如，现在。
“司徒师妹，反正现在也找不到眉恨水，不如……随我们一起去看看颜如玉吧，看了，你就知道芷馨为什麽说是三个了。”
真是淘气。花见慧斜了一眼姚芷馨，转脸对司徒慧一笑。
“好，我倒要看看颜如玉是何许人。”
司徒慧走到桌旁拿起佩剑，瞪了姚芷馨一眼，示意她前面带路。
云记客栈内，三秀和小青好一阵忙，终於将行礼安放妥当後，才长出一口气，坐到桌旁休息。三秀端起茶杯喝茶，小青便双手支腮定定地看她。
“小青……”三秀见小青的呆样，有意试探一下，便将茶杯放下，看着小青道，“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觉得以後……我嫁个怎样的男子好呢？”
“呃……”
从没想过要和三秀分开，更不要说她嫁人的事，小青很是错愕，一时支吾着说不出话。
“不要！”一旁乖乖练字的小玉听了，将手中毛笔放到砚上，噘着嘴扑到三秀怀里，“小玉不要姐姐嫁人！”
“小玉？”
本是问小青的，小青张嘴结舌没说出半个字，小玉却这麽大反应，吓了三秀一跳。
“小玉不要姐姐嫁人，小玉要嫁给姐姐！”
“小，小，小……玉？！”
你还只是孩子啊……我……我只是想听你小青姐姐怎麽说……
“我也嫁给你。”
小青见三秀吓的呆住，亦不知顾及，只管不紧不慢，说出一句令三秀更加意想不到的话。
……！！！！！！！！！！
一个童心烂漫，天真无邪。
一个不食人间烟火，更不知世俗礼制。
小玉不懂掩藏。
小青不屑掩藏。
心里怎样想，就怎样说。
直把三秀惊的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
小玉一个孩子，可以不必理会她的话。可是小青呢？
三秀想要小青说的，只是“我不想你嫁人”，以示她对自己有所依恋。
万没料到，她会直白到说要嫁给自己。
嫁给一个人，是要同床共枕，相濡以沫，一起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同为女儿身，彼此之间，怎能谈婚论嫁？
小青一向呆呆傻傻的，哪里懂这些？定是有口无心吧……
此时，躲在客房窗前捅破窗纸偷偷看着三秀、小青、小玉的姚芷馨、花见慧、司徒慧三人则反应各异。
姚芷馨先是一愣，後来便捂着嘴强忍着笑，心道，这都是哪跟哪，小玉小，说出嫁三秀的话来，只当儿戏，小青虽然岁数只在十三四岁间，却是一把年纪的人，难道也不懂女子不能嫁女子的道理麽？
花见慧则丝毫不觉惊讶，跟踪三人一年时间，她看出小青和小玉对三秀的感情非同寻常，不是一般的姐妹、朋友情谊，只是隐隐为小玉担忧，三秀一直把她当孩子、当妹妹看，她一颗真挚的心，三秀怎会放在眼里？即使三秀能接受女子之间的爱恋，也只是对小青罢了……
司徒慧则是一惯的冷漠表情，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的涟漪。原来，颜、如、玉是三个少女名字的合称，她们三个倒真不愧这“颜如玉”三个字，一个小家碧玉，一个大家闺秀，一个貌如天人。只是三个少女如此谈婚论嫁，未免荒唐。想到“荒唐”二字，却又忍不住拿眼瞟了身旁的花见慧一眼，心里不觉一阵酸痛。
“哗！”
三人正各自思索间，面前的窗户冷不防被人打开，紧接着，一杯茶水泼了出来，浇了三人一头茶叶一脸水，随後又“砰”地关上。
姚芷馨和花见慧立时明白，这是王世颜给她们的警告，若是再不走，只怕後果不堪设想，急忙拉着司徒慧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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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大概也是这个速度，或者更慢……（不准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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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22）
出了云记客栈，花见慧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为姚芷馨擦去脸上茶水，姚芷馨亦抬起衣袖拭去花见慧面颊上的水痕。
司徒慧见状咬着嘴唇别过头去，用衣袖轻轻抹了一下脸颊，自行擦拭。
花见慧给姚芷馨擦完，转过身来见司徒慧已自己擦了，只是秀发上还留有几片茶叶，便伸手欲为她摘下，却被司徒慧用手中剑柄挡开。
只管姚芷馨好了，管我做什麽？
“黛儿……”
你总是这般拒人千里之外。
花见慧嗔怪地唤了一声司徒慧的乳名，摇了摇头。
便在此时，一股阴寒劲风拂面而过，司徒慧心中一动，眉恨水？她在跟踪我们？
“什……麽？”
“没什麽，芷馨，我们走。”
司徒慧回过神来时，耳边隐隐回响着一个声音，才记起花见慧似乎跟她说了什麽，支吾着追问时，花见慧却阴着脸，拉着姚芷馨走了！
“师姐……”
是因为我挡开你手麽？这麽一点小事，你这般大度的人也生气了？
司徒慧边想边快步赶上花见慧与姚芷馨。
余丽蓉、陈淑媛先後死於眉恨水阴掌之下，燕紫琼、谢锦枫亦被其重创，至今卧床不起，司徒慧有些担心花见慧会受牵连。
对於饱受歧情煎熬的人，死是一种解脱。
司徒慧早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但若花见慧有三长两短，她将死不瞑目。
赶了二个来月的路，终於到了，要饱饱睡上一觉，明天好有精神去看家人。
因此，还是黄昏的时候，三秀便与小青、小玉吃完了晚饭，早早洗漱，上床躺下了。
毕竟是时辰尚早，小玉伏在三秀怀中，有些睡不着，便仰起小脑袋，闪着水眸，向三秀道，“姐姐，我们到京城做什麽来了？”
“呃……京城最热闹了，姐姐带小玉玩儿来了。”
“姐姐骗人！小玉不信！”
小玉嘟起嘴，将小脸埋进三秀胸间，以示生气。
“喔？姐姐哪里骗你了？”
咦，小家夥也有心思了。三秀立时起了兴致，低首，将嘴凑到小玉耳边，柔声问道。
“姐姐就是骗小玉……只当小玉是小孩……什麽都瞒着小玉……”
小玉说着，声音哽咽了，接着便低声抽泣起来。
三秀感觉到胸前衣襟湿了一片，不禁觉得心疼。
“小玉……”
你本来就是个孩子啊，孩子的世界就应该是简简单单，无忧无虑的。姐姐不会再回林家，你也不必知道林家的存在。
“可是，小玉知道姐姐疼我……”
姐姐骗我，是为了疼我。
我知道的。
姐姐，我已不是小孩子了。
小玉见三秀默然无语，怕她生气，忙抹了抹眼泪，双臂攀上三秀玉颈，将小脸贴在三秀脸上，蚊纳般说道。
童音本就娇柔。
温柔的童音便更加沁人心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