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时照我还[阴阳师]上官星际-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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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会是晴明说的话?他的晴明磊落高洁,敢作敢为。多少次生死共渡,百劫同赴!犹记得月下许心,纵情缱绻!随死咒生死相丛,不离不弃!
这样的晴明,纵然当真已然心有另属,别投他人怀抱。又怎么会连面对自己的胆量都没有,却说出这种话来?
怎么会用那么陌生的眼眸看着我像看着抛诸脑后的时光飞屑?
怎么会将与我相恋的过往,视作可耻得不值一提的虚伪?甚至连一个慈悲的眼神吝与给我?
眼前的天宸,身姿英挺玉立,气度寰宇无双。不说他那操控风云之力,万物生杀予夺之权!单是这份丰采自己又何曾企及万一?
不错?拿什么和他比?凭什么和他比?
我是比不上他脚底的泥土,我是配不上你的高贵出尘!
我的确只是、只是一个凡人……
可是我只知道,我所拥有的,才是那个最真实的晴明,不是那个和你站在一起时,美得如梦似幻,让人连眼睛都几乎无法睁开的倾世丽人!
身子突被凭空推出,直直往大殿那雕饰华丽图腾的合抱巨柱撞去,博雅全不在乎的闭上眼睛。然在他脑门即将要触到那白玉柱时,去势尽泻,整个人就那么悬在空中,天旋地转!然后又是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稳稳放回地面。
看着那王座上不发一言的男子,博雅倔强的大笑开来:“怎么?不敢杀我?你真有把握的话,叫晴明解开我的随死咒啊?可是你不敢对不对?你怎么和他说?和他解释说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区区凡人身上竟会有他下的随死咒?”
“来之前,听叶子说晴明将与你在下月立下相守之约!那时候,天宸我真的怕过你!如果你爱上了晴明,我想不到自己拿什么和你争!可是现在我知道了,爱上你的,不过是你亲手造出的一个梦!什么天狐仙狐,说到底你只是个自作多情的失败者!”
“我一定能抢回我的晴明,我不知道有什么方法,我也不知道机会到底是万分之一还是千万分之一!可是我只知道,现在我不怕你,天宸!”
腰间一轻,“叶二”已不知怎的落在了天宸手中!
“还给我!”想要冲上前去夺回叶二,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去路!
天宸形状美好的手指,轻柔的摩挲过叶二光滑笔挺的笛身,几乎是多情的力道,如同抚摩情人柔嫩的脸颊。
声音轻和得像是看着个不懂事的孩子:“人类,真是有趣啊,这么弱,又这么蠢……”
唇角泛起明亮的弧度:“你以为这么几句不轻不重的废话便能让本皇方寸大乱?源博雅,你未免把自己瞧得太高了吧?”
“晴明的确是由本皇洗去了过往记忆又怎样?借用你们人间一句话,笑到最后的,才是最后的胜者!而我和你,你以为,你会是那个有本事笑到最后的人吗?”
“他不是你的晴明又怎样?对本皇而言,只要他是我的晴明就可以了。你拿什么保证,你的晴明才是真正的他?我能给他的,你有哪样能给得了?就凭你那自己都不知道是千分之一还是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只凭这可笑荒唐的笛声?”
“亦或你自大愚蠢到认为,只有你给晴明的才是幸福,别人给的就不是?你好象忘记了,对本皇而言,就算当真是梦,我也绝对有可以把所有梦境变为真实的力量!可你,行吗?”
最后的致命一击,轻描淡写的发出:“别忘记,你,可是在人界就已经被晴明最早放弃的那个人啊!说句不中听的话,那个死魂,都比你有资格来向本皇要人!”
这个蠢货!难得想对他客气几分的,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的自寻死路。真以为离了那个随死咒,本皇就没法子收拾得了你么?
懒洋洋的道:“如何?若你现在改变主意,为本皇与晴明在天狐祭礼上吹奏一曲,事后离开稻荷神山,本皇方才的承诺依旧有效!”
还是那死不认输的口气:“源博雅下界草民,没资格列席那等仙家盛会!”
细细自顾端详那传说中的三界第一名笛,头也没抬:“你以为你一句不肯吓得了谁来?不过你竟然要执意抗命的话,走,却也就不必了……”
瞟到博雅面色一征“:莫非你认为,这偌大的稻荷神山,连安置你一个区区人类的弹丸之地都没有吗?”
信口唤道:“叶子!”
叶子应声显出身姿:“吾皇有什么吩咐?”
甚至说得上怜悯的看了看博雅,还能站得住?好小子,倒是还有点骨气:“将源博雅带下去,囚禁后山石牢不得离开半步,饮食起居好生照料,直至他,百、年、终、老!”随死咒解开的方法,除了由施术者本人解开之外,还有一个法子就是双方有一方寿终正寝。
而出于谨慎不肯冒险让晴明解开那随死咒,只是惟恐多做无谓口舌解释。但看在他对晴明确有付出真心的份上,倒是好心想给他点补偿,他却蠢得非要自掘坟墓,怪得了谁来?
和“神”作对的下场,就让那永无天日的黑暗孤寂来好好给你诠释明白吧!
按人间的标准看来,想必自己绝对算得上暴君之流!可是有没有人想过,即便是暴君,只要他有那个绝对的本钱在自己的那条路上走下去!到最后,除了个不痛不痒的骂名,谁能当真奈他如何呢?他想要的一切,不也还是尽数在他掌握之中?
什么感天动地?鬼神同悲?狗屁不通!不过靠的是这三界第一名笛。它在谁手中,谁就是雅乐之仙。晴明既然真的爱听的话,那么自己的笛技,想来倒也是时候好生温习一下了……
信手将叶二放在嘴边,然后……
没有声音!
三人同时楞了一楞,叶子愕然到连带博雅下去都忘到一边的,与博雅一道将不敢置信的视线投向那素来无所不能的男子。
可能哪里出了什么错误吧,再度调整呼吸,重新将叶二放在唇边运气再试。
可是……依旧和上次一样,莫说任何称得上悠扬婉转的乐韵曲调,根本就连任何或嘶哑或高亢的半点声音发出!
这三界第一名笛,在此时竟然变做了一截朽木断枝,形同虚设!
“哈哈哈哈~”
如果说,方才的笑声还有几许自我安慰的虚张声势,现在的博雅,却笑得当真是快慰无匹!
叶二啊叶二,该用怎么样的词语才能说清我对你的谢意?在这连我自己都因他那席话,而几乎快要迷惘到放弃所有希望与坚持的时刻,你知不知道你给了我多大的鼓舞和力量?
没错,万物兴衰,红尘更替,在“神”也就是你而言,不过是意念间事。
可即便是神,人间也依然有你夺不走的东西!勇气、爱情、骨气!连叶二这柄小小笛子也有灵性,能明白我的心意而不肯屈服在这无上天威之前!难道我还会不如它?
身纵死化飞灰,散在这天涯海角亦不嗟悔!纵永远沉沦于黑暗深渊也义无返顾!这点骨气、这份心中痴爱!饶你法力通天也夺不走、磨不灭、毁不去!
“天宸啊天宸!看到了吗,这世上还是有力量夺不去的爱!有美貌迷惑不了的真心!梦永远只会是梦而已!在你眼中或许我的确与蝼蚁没什么两样。可我要你明白,即使是蝼蚁,也一样会有蝼蚁的作为!”
“混帐!”天宸终于勃然,手上一使力本欲毁去叶二,心中又复一凛:“我怎会与这么个卑贱东西认真计较起来了?那不是太抬举他了么?”停下力度,转而信手一抛,将叶二甩到王座底下。冷瞥博雅:“好个蝼蚁的作为!本皇就等着瞧,你这蝼蚁,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作为?叶子!把他带下去!”
但无论是他自己、叶子还是博雅,都能听出,那声音中的动摇与失措。
千万年来,狐皇天宸,终于尝到了“输”的滋味……
12
拂袖而去,路上跪拜之声不绝于耳,天宸充耳未闻,只有博雅的笑声,付骨之蛆的响在脑海!
“那不是晴明!绝对不是!……爱上你的,不过是你亲手造出的一个梦!永远只是梦而已!”
屁话!屁话!哪里会有那种事情?
“这世上还是有力量夺不去的爱!有美貌迷惑不了的真心!”
一派胡言!怎么会有力量夺取不到的爱?怎么会有美貌得不到的心?他明明已经是我的,已经是我的了啊……晴明、晴明……
自那夜后,晴明就从原来的房间住进了天宸寝殿旭华阁。此时闲着无事,正靠在塌上,拿了本书解闷。淡淡日光洒遍他周身,似乎也为他风华流连不舍,不肯离去。
听得天宸推门而入,回眸望去,却被立刻箍在他怀里几乎无法呼吸。
那么紧,那么牢,好象生怕自己会在下一个刹那消失不见似的,甚至带着几许颤抖……
从来没看他这么慌乱不安过:“怎么了吗?天宸?”
声音恍惚而不安:“晴明,不要走,不要走,哪里都别去……好不好……”
有些好笑而不解:“我为什么要走?好端端的我要去哪里啊?”
这人现在还真像个孩子,说些莫名其妙的傻话,可是……
喜欢这种被人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怀念感……
仿佛只是要为了确定自己存在的吻,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丝笨拙的落在面颊上:“我不想失去你,我、我喜欢你啊,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晴明,晴明?”
抚着他还在轻轻颤动的背,轻轻的:“是啊,我爱你啊……我不是在这里吗?天宸……”
所有的不快只在这片刻烟消云散,充斥在胸口的,只剩下厚重而深切的踏实感和……
交换着的吻,浓烈而灼热,纠缠的长发,瀑布般纽绞在一起……
直到发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他抱起,放在床上,晴明才醒悟到他的用意。又气又羞的一拳打在他肩头:“别闹了,天色还早,成什么样子?”
天宸混不在意的道:“谁说天色还早的?”语音刚落,果见窗外当空红日隐入云层,原本晴朗白昼顿化为浓浓夜色。
天宸面色好不得意:“这天色该不晚了吧?”
晴明哭笑不得,轻骂了声:“胡来!”合掌微击,那太阳便又立刻驱散黑暗,照耀当空。
见他对无上神界的操控已能这般得心应手,天宸心里着实欣赏,只是情欲已动,怀中丽人那抬眼斜睨,似笑非笑的模样又更是让人欲罢不能。哪肯甘休?便又下令隐去白昼,转为夜色浩淼,星辰满天。
晴明也是与他拗上了般,立刻再度重现百昼风景。
如此反复数次,隐约听得神殿上下已是一片人仰马翻。二人不觉相视无语,半响后又不约而同的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晴明抬手在他额前敲了记暴栗,叱道:“别再闹了,不然我真气了!”
也不想想,再这么依他性子胡闹下去,明天八长老不全都得跑来和自己大吐苦水才怪!
天宸因博雅而起的满心不悦此刻早抛诸在九宵云外去,撒娇似的搂了晴明柔韧腰肢,在他耳际轻巧厮磨,放柔了声音,低沉模糊的哄道:“晴明,好晴明……”
神情已带出苦笑,最终认输似的轻哎了声,自是已允诺由了他胡闹。
天宸大喜不胜,在他唇上重重吻下,那得意得如同偷到腥的猫儿般的神气,看得晴明心下暗自后悔不已,原不该这么纵容了他的啊……
却又已来不及多想,带有魔力般的手,将所过之处的肌肤都染成了暧昧艳红。
本就不是未解风情的身子,不觉间逸出破碎低吟,伴着沉香浓郁,倾倒在枕席之间。
衣带渐宽……
“啊!”一声痛呼,突如其来的打破满室旖旎风光!
正自沉溺的天宸还有些没反映过来,晴明身体已在他怀里瘫软如泥,一双纤白手掌,按在胸口处,大滴大滴的冷汗自他额头不断滴落,原本红润的脸颊此刻却是血色全无!
“晴明!怎么了晴明?”牢牢将他搂在怀中,手心冷汗涔涔。
艰难的摇摇头,断断续续的道:“不、不知道……好、好痛、心口好痛啊……天宸、天……”
怎么可能?此时天下有什么力量能伤得到身为天狐的他?何况还是在这狐宸神殿中?自己尚在他身侧?放眼寰宇之大,谁能有这个本领?
可是那冰凉的手、无法正常呼吸而不休的急促咳嗽、不绝沁出的冷汗、因痛苦被逼得沙哑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情?
运起所有灵力过去尝试为他镇压痛苦,却统统石沉大海般徒劳无功,臂上传来一阵痛楚,原来晴明的手指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揪在他手臂上,此刻因痛苦指尖早已深深的陷入他肉里。
自己尚如此,晴明痛成什么样子更是可想而知。
眼见那指尖失去血色,越来越白。心疼的无以附加,慌了神的搂紧那早已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