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刹那芳华-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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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身着亲王蟒袍,与二阿哥弘昙一左一右的站在皇上与皇后的身后,他静静的站立,郑重而严谨的面容上一双黢黑的眸子刚毅沉稳,他眼扫过底下,视线最终徐徐地落在了帝后相执的手上,绮年良辰,岁月静好的都在那紧握的两手间漫漫晕开,即便如此肃穆而庄严的时候,也无法忽视这二人伉俪情深,无论如何都容不下第三人。
胤禛缓缓的挪开目光,眼中有钦羡的不舍,却终究还是望向了别处。
各位王公先向帝后行跪拜之礼后,就是大臣与命妇分别在澹泊敬诚殿和烟波致爽殿觐见皇上与皇后。
“听闻你三子前些时候也娶亲了?这是喜事,儿相继成家,不单是成人懂事了,也可承担家族责任了。”溪则对坐在近旁的一位温婉柔顺的妇人笑着言道。这妇人穿的是酱紫的蟒袍,这是贝勒嫡福晋的服制。
是科尔沁亲王次子之媳,也是太皇太后娘家人。众人听皇后不仅记得清,还不分巨细,且说的还是蒙语,不由震惊,更心中敬之,亦略感暖意,那妇人笑答:“劳娘娘记挂,臣妾三子皆已成婚,也了了桩心事了。”
一边的荣宪公主凑了句道:“可不是,做额娘的就挂着儿女。”
她是康熙爷次女,诚郡王的同母胞姐,比胤礽也大,溪则只在许久以前,刚嫁入的时候见过数次,之后除却她诞下麟儿以外便再不闻消息了。溪则对她自然要衔着一份敬意的,称她为二姐:“这回,阿密达怎么没跟着来呢?”
阿密达是她幼子,才七岁,他不是乌默客那样的汗王,并不必前来,提起也不过表达一下关心。荣宪公主笑意更为柔和起来:“他还年幼,臣妾只怕他来了添麻烦,便没带来。”话语间便有了一丝亲密的口吻。
“能有什么麻烦?三王常说起阿密达这个外甥,皇上还道乌尔衮有才能,其子肖父,日后必有大作为草原百姓安居乐业,有他一份功劳。”这是必要传达的话。
这一长篇话说下来,务使人人都不受冷落,很是费心,溪则等人退下后,才缓下精神饱满的容光。三日后,胤礽大封嫁到蒙古的公主,封和硕荣宪公主为固伦荣宪公主,康熙四女为和硕恪靖公主,又各封其子为贝子,以示对草原各部荣宠。
在承德避暑山庄行宴三日,王帐便转向木兰围场。
木兰围场,坝上草原,有浩瀚的林海、广袤的草原、清澈的高原湖泊,是狩猎的好地方。第一日下来,众人就皆有不小斩获,弘昙猎回了两只麋鹿,一直野兔,他这年纪,已是不俗的战绩,或众王公贵族啧啧赞叹,他也是得意,命人将鹿皮留下,带回京去给皇额娘与皇阿玛做件暖暖的坎肩,留待冬日穿。
溪则听了自是高兴。
到了晚间,又是一夜晚宴,弘昙醉醺醺的来给溪则请安,溪则微惊道:“怎饮的这样醉?你阿玛都没你这般。”
弘昙站在她的身旁,低声咕哝道:“皇阿玛的杯盏饮器都是有成例的,儿臣用的是大海碗。”
溪则笑着摇了摇头,见他虽然喝得多,但是思路还是清晰的,且回京以后便没有这般放纵了,便也没苛责他,问:“你的新小伙伴呢?”
“乌默客?”弘昙想了会儿,才想起这小伙伴是指哪个:“他喝的比我还多,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蒙古人对我到底还忌讳着身份,对他就不一样了,都是部落汗王,草原人好武,现在不能动手了,只好早酒桌上逮到机会使劲儿灌。”
溪则扑哧笑了出来:“那你就怎么不救救他,就让他这么给喝得醉死过去了?”
弘昙摊一摊手,颇为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道:“没法子啊,救过了一次还有下次,就让他自己练出酒量来吧,十年二十年后,还能去灌我儿子的小伙伴。”
溪则一时笑倒在软榻上:“你太子哥哥都还没选福晋呢,你就想让你的小伙伴去残害你儿子的小伙伴了?”
这么一说,弘昙也微微脸红,有些扭捏的不好意思,偏生溪则还不放过他,又连着打趣了好几句,直到他受不住,一溜烟儿的跑了。
经他这一提,溪则想到,弘晟过不了几年就要选妃了。她在心里盘算着哪家的淑女合适,最要紧的还是弘晟喜欢才好。这么想了许久,不免忆到从前胤礽选妃时的情境。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过去的日子,在树干一圈一圈的年轮中都在时空中匆匆远去,或只在史书上记下浓墨的几笔。时光一宕,眨眼间,儿子都快成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一写带点感*彩的就忍不住文艺一下,话说儿子都那么大了,真是快,想当初,胤礽才是一个十三岁的小朋友,现在都二十29了。
这个固伦荣宪公主就是 康熙王朝 里的蓝齐儿,那边说她嫁给了噶尔丹,其实是个bug,她是嫁给乌尔衮了,乌尔衮也是个挺厉害的人。
☆、第七十四章
绍章二年秋,转眼即来。
十月,帝赏赐蒙古各部,绸绢茶叶,金银器物,颁旨回京。
温宪公主这几月中逐渐缠绵病榻,越发不见好,太医回禀不宜旅途奔波,且天况日渐霜寒,还是在离宫安养过今冬方保险。胤礽将太医的话说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忙道:“听太医的,听太医的,身子最要紧。”
入了秋的承德避暑山庄有一种别样的美,显出如美人迟暮的娇柔来,嫩黄的草遍布了整个山头,形成一种金灿灿的效果来,柔和的色彩使人格外心旷神怡,整个避暑山庄是成片的常青林与枝头泛黄的乔木林交叠,黄黄绿绿的交相辉映。
已是深秋了啊。
温宪住在离宫西角,地处偏僻却十分的奢华,是从前康熙皇帝用作行宴的处所,只是后来渐渐不来了,便僻静了下来,正好可做养病的居所。
此时,本该躺在床上的温宪恭恭敬敬的站着,胤礽坐在正位上,向四周扫过一眼,房中到处摆满了太皇太后着人送来的赏赐物品,药膳一类自不必说了,还有一些胤礽孝敬她的新奇玩意儿,老太太怕温宪病中无聊,特意挑了最稀奇古怪的一些送来给她打发时光。
温宪垂着头,心里有即将要和纯悫见面的喜悦,也有要抛开这一切的惆怅。能与纯悫长相厮守是她多年期盼的美梦,这梦竟有一日能成真了,她自然是欣喜若狂,然而,她要抛弃的是养育了她二十年的家,这家虽冷了点,规矩多了点,但依旧是为她遮风挡雨的地方,况且,这里也不乏真心疼爱她的人。
胤礽望着她,淡淡道:“待两个月后,你病逝的讣告一出,你就再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亦不是金枝玉叶,往后不可在人前自称公主,万般艰难也只可靠自己。”
“是,臣妹谨记。”虽有又惆怅,又不舍,但却丝毫没有减轻那欢喜的心情,还有对日后的期待。
胤礽略略的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路是她自己选的,他并不愿意看到有朝一日,她会后悔,更确切的说,他私心里是由衷的希望,温宪和纯悫,这两名柔弱的女子,也可以互相取暖互相依偎,也可以获得幸福。
皇上硬邦邦的“圣训”完了,就该是皇后了。
溪则站起来,将温宪拉到自己的身旁,温柔地看她许久,终是轻轻叹息着说:“明日我与皇上就要起驾回京了,这一别,今后还不知有没有见面的时候,要说的话很多,可时间不够了,只能挑要紧的与你交代清楚。”
她这一句,让温宪一时间酸了鼻子,红了眼眶。
“傻孩子。”溪则也红了眼,轻柔的拍拍她的手,“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皇上请了魏珠去照料你们,但是你毕竟是主人家,在重要的事前,还是要学会拿主意,不会的就学,就练,魏珠也老了,你要自己学得精明能干,靠别人,总不如靠自己来得牢固,还有,告诉纯悫,不要挂心她额娘,有我和皇上呢,还有,两个人过日子,磕磕碰碰总会有的,要包容,要惜福,再有,泉州物宝天华,气候湿润,又临海,很是富裕,极是适宜居住,可是到底和京里不一样,要注意身子,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纯悫,别吃亏了……”
她是越说越不舍,越说越带出了慈母心肠,温宪一时间泪眼涟涟,啜泣不止。
胤礽无语捂脸,他可是又送金银又送人的派去跟着这二人的,又不是真的扔去黄土高坡任她们自生自灭,只是一想到这一别恐怕就是永诀了,不禁也悲从中来,十分惆怅,轻轻搂过溪则,安慰着道:“担心什么?魏珠又不是死人,我派他去,他还能让公主吃亏受苦?”
“不是说不是公主了么?”溪则泪眼婆娑。
胤礽无力道:“不是公主,可还是我妹妹,还是一家人啊。”否则他何必如此费心?说动伺候康熙的乾清宫大总管去服侍两个小丫头是件很容易的事么?安排这一系列一丝差错都不容出的事很简单么?
他这话一说,溪则与温宪一齐热泪盈眶,目光中饱含温情。
胤礽顿时大为满足。
人与人相聚是缘,只是这缘也总有结的一日,故而,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第二日,御驾启程,队伍延绵数里,一路向北京开去。温宪坐在房中,将这里太皇太后、皇上、皇后赐予她的物件,一样样都在手中抚过,再不多久,她就不是大清的公主了,但她,可以和所爱之人相携白首。
两月后,承德避暑山庄传来讣闻,温宪长公主薨殁。
再过一个月,在泉州翘首以盼的纯悫终于迎来了她的爱人。
自此,康熙皇五女与皇六女,便是彻彻底底的死了,留下的只是两名平民女子,过着平凡富足安耽恬然的日子。
这两人是达成所愿了,胤礽却有些怏怏,他也说不上究竟是为何:“我更想将她们留在见得到的地方,看她们青丝成雪,白首偕老,这倒不是不放心她们在外头,我将她二人的事,当做军国大事般谨慎处置,乃至更为看重,因我心底,有一种道不明的期盼,我想知道,两个女子,可以幸福到何种地步。”再多的,他也说不上来了,这是种极为玄妙的感觉。
溪则却十分能理解他的这种感觉,点点头,道:“我也是。”
胤礽松了口气,他本想问问,要是他们是在前世相遇,会走到一起么?只是这也不过一个转瞬而逝的念头罢了,他并没有真正的问出来。
走到今日,若还没有这点自信,这十几年的夫妻,也算是白做了!
绍章三年春,大挑在即之时,绍章帝下了道众人措手不及的圣旨——直言东宫正位,国之基石已稳固,朕每享天伦之乐,便推己及人,不忍人家骨肉相离,故,废除大挑!
朝廷立即便如炸开了锅,反对者无数,其中反对最为便是以佟国维为首的佟氏一脉,几乎直言“皇后不贤,独霸圣宠”。佟家素有“佟半朝”之名,一大片人跪下,请皇上收回成命,自然声势浩大,瞧上去竟有些以势相逼的味道,胤礽理都没理他们,冷哼一声,起驾离去。
溪则是有些担忧的,但也只是一点,她和胤礽都是有准备有把握才行动的人。胤礽冷冷的笑:“真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已从族中选了一名容貌上佳的女子,欲送进宫入侍?一起头就是靠的女人起家,这些年,一直靠女人在后宫维持,男人都死绝了么!”过了一年安稳日子,便又猖狂起来了,真是不知死活。当初要留着佟家,一来是的确不好动手,怕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二来,便是要留待要紧时候,杀鸡儆猴。
翌日,隆科多嫡子岳阿兴亲身出列上奏,参劾其父称:“佟佳隆科多,宠妾灭妻,惨无人道,气死老母,不孝不义,行贿大臣宗室,拢取横财,不忠不直,请彻查之。”
此言一出,朝野震惊。所谓子不议父之过,任凭父亲有再大的过错,为人子的只可“谏”,不可议,岳阿兴这一道折子不但要填进自己的前途,也是将他们一家都拉扯进去了,身有品衔者,宠妾灭妻,乱了嫡庶,是大罪!
岳阿兴跪地再言:“臣额娘瓜尔佳氏,系出名门,恭贤端淑,克教子息,打理家业,无一不是,却因阿玛偏爱,教贱妾李四儿折辱,百般折磨,非人非鬼,臣不仅是阿玛的儿子,更是额娘十月怀胎骨血所化,日日见额娘惨状,痛不欲生,臣不孝愚钝,无能有两全之策,但,不参上这一本,臣良心终生不安,每一合眼,便见额娘凄厉唤臣之名,臣额娘之屈,有目共睹,贱妾李四儿当伏凌迟之刑,以正世道!”
岳阿兴是佟家难得的上进人,不靠祖荫,自己十载寒窗苦读,考中的进士,又有如此显赫的家世,前途可谓无量。他靠的自己读书上进,身上便有一股文人的正气,他字字泣血,目眦欲裂,八尺男儿,几乎流下泪来,言罢重重叩首,那沉重的磕头声响在每个人的心头,这李四儿要多歹毒,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