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刹那芳华-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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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不图富贵荣华,只求能在贝勒爷身边伺候。”
姑母淡淡的摆手,她没兴趣知道这些:“其实,你要做三福晋,也不是不可。”
宛如姑娘顿时眼睛一亮。
“皇额娘是绝不会承认你的,因此,你做了嫡福晋,满天下也无哪个贵妇人敢与你往来,三贝勒从此再见不到亲额娘的面,排斥于皇室宗亲之外,前途葬送,只能做个闲散宗室。你别不信,皇额娘说得出便做得到,她说了敢娶你便不见三弟,那三弟就永远都如不了慈宁宫的门。”姑母雍容华贵的身姿略嫌慵懒的倚着椅背,眼中对跪在她身前的这名女子充满了不屑,语气依旧是不迟不缓,淡淡的,没半点焦虑,仿佛只是在逗一只无处可逃只能俯首的小动物,充满了野趣。
宛如姑娘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的熄灭,但不过片刻,她又信誓旦旦的道:“太后娘娘迟早会动容于我和贝勒爷……”
姑母没让她讲下去,打断道:“至于你阿玛,他能使你攀龙附凤,本宫便与你保证,三月之内,必有御史联名上奏,参得他丢官远谪,永无翻身之地。看你家中还有哪个敢与你往来,敢与你撑腰。”二舅公庆德极是喜欢做御史参人,他在御史台窝了许多年了,任凭高官显爵都不舍得将左都御史的官位让出来,可见御史台有他多厚的人脉,要参倒谁不是手到擒来。
这么一来,她从此孤苦无依,母家不得回,婆家不得入,京中的宗室圈子亦容不得,只能依靠三叔,至于三叔,姑母更为不屑道:“他眼下能为你抛弃原配,你怎知来日他不会为其他女子抛弃你?原配都能冷血无情,你这继室又算得了什么?”
三叔在一旁继续瞪眼,干瞪眼!
宛如姑娘颓然倒地。
姑母见此,便抬了抬手,使人将她拖出去,命人把门关上,与三叔促膝亲谈,至于谈了些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三叔一出来就立刻往慈宁宫负荆请罪,称自己鬼迷心窍。
这事算完了。
不过,宛如姑娘的阿玛,还是被人参了,抄家时,抄出了三千万两白银,真是,贪官污吏。
原本,我是以为姑母赶走宛如姑娘是为皇家和睦,直到有一日我与小让子几个捉迷藏,躲在御花园的假山中,小让子他们找不到我,就寻到别处去了,我十分得意,正想着何时出去,就听到假山边上有一道柔和的嗓音:“给姐姐请安。”
是三婶。那对面的就是姑母了。
姑母道:“你还好吧?”那口气极是淡薄,话中的内容却是关心的。三婶轻轻的嗯了一声,二人便一齐沉默下来,许久,三婶语带艰涩道:“谢谢你为我……”她停住了嘴,句末带着点哽咽,这似乎是我的错觉,因为下一句她便如常的柔声道:“这回是我欠你的。”
姑母没有说话,我通过假山光怪嶙峋的缝隙看到姑母眼睛静静的望着远处,她仿佛没有看任何东西,又仿佛是极眷恋的凝视那一缕空气,仿佛那一缕空气于她便如额娘于阿玛般要紧,良久,她收回目光,眼睛里的缠绵与眷恋已全然不见,只淡淡的看了三婶一眼,便走了。
我一直以为姑母是不喜欢三婶的,三婶是个很温婉的女子,宜室宜家,极是贤惠,也很善良,全家上下,除了姑母没有人不赞她的。姑母却是个自强的女子,本朝对女子的约束虽然弱了些,但依旧不喜有女子抛头露面,姑母也不抛头露面,她坐镇幕后,轻松指挥,和人做生意,已形成北荣南温之势,南温是泉州的两个老太太,主要是与洋人做买卖,将洋货倒卖,我没见过,但听闻挺厉害,皇祖母三年前下江南时,还特意去瞧过她们,赏了许多恩典。
就是如此迥乎不同的两个人。姑母不喜欢三婶也可理解,但此次,姑母能为了三婶与三叔撕破脸面(即使最后没撕破),还将宛如姑娘家闹得家破人亡给三婶出气,实在出乎我预料。
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们也是十分融洽的。也难怪,到底是一家人。
后来,与大哥说的时候,大哥叹了口气,道:“姑母做的不是为了皇家,那一个小小的乱家女子,何劳姑母亲自出面?她为的也不单是三婶,而是许多年前,有一个女子,托付她要好好照顾赫舍里综楚。”
我想了想,明白了,若要使宛如姑娘死心,家里不计哪个都有的是法子,臣和君斗,那是没不要命了。之所以一直无人出手定是姑母请托的,她快马回京,就是不放心别人,免得解决了一个宛如姑娘,却使三叔与三婶嫌隙更深。姑母是用心良苦。
“那女子呢?”
“已病故,不在了。那时起,姑母便不大爱留在京里,怕睹物思人。她与三婶是亲姐妹,长相极像,姑母自然不大爱见到三婶。”
我歪着脑袋想了许久,依旧似懂非懂。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咱们家,女子似乎比男子更彪悍。”最厉害的是皇祖母就不必多言了,皇阿玛十分尊重皇额娘,二叔怕二婶,三叔倒不怕三婶,但他怕给三婶撑腰的姑母,姑母到如今还没成婚,祖母也不管她,任她逍遥自在的在外头游山玩水,她的别苑已遍布天下,到哪都有歇脚的地方。
大哥正饮茶,听了便给呛到了,一个劲儿的咳个不停,想了一想,仿佛,我说的,也没错。
“大哥,你说,咱们怎么就不是公主呢。”
大哥默默的回过头,拿起一本折子专心的看起来,瞧样子,是不想再理我了。
过了一年,我五岁的时候,皇阿玛就让我去二叔的书院上学了。那书院教习的是洋学问,也教四书五经,古典经纶,十七叔公十分不满,和几个大臣向皇阿玛奏道:“那书院建立不过二十余载,先生都不是顶好的,教的又是些洋学问,恐使人生外心,皇家子弟,不宜去那学习。”
皇阿玛很是干脆:“你说的有理,那里的先生,的确不是顶好的,那就烦十七叔也去做个教习,隔三差五的去一趟,也省得学生们生了外心。”
于是,十七叔公变成了书院的一个教书先生。我去书院也成了定局。
书院在京外二十里外的地方,一日间定难回宫安寝,说来这是个麻烦,我还年幼,三叔等人又各有琐事,照顾不到我。宫里为这事极是烦恼。这时,早赋闲在家的四叔公入宫来见阿玛,说可由他来照料二阿哥。
四叔公一生先是辅助先帝即位,而后肃清江南官场,又赴青海剿灭罗卜藏丹津叛乱,驱逐生乱的策旺阿剌布坦,为大清立下赫赫功劳,先帝封他为固伦和硕雍亲王,成了郑亲王后唯一的一个铁帽子王,准以世袭罔替。
如今他已白发苍苍,一直住在京郊,极少露面,这回因我这件小事竟匆匆的换上朝服,来求皇阿玛了。
皇阿玛把这事与皇祖母一说,皇祖母叹了口气,只道:“让老四照料小二,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于是,这事便定了下来,我就住进了京郊的雍王府别苑里。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是四四了啊,说完四四就要回现代了啊。
话说,你们这样大声呼喊现代要长篇真的好么?真的是短短的篇幅啊。
☆、第七十八章
不多久,皇额娘便为我就收拾了包袱,又费心挑了许多得力贴心的奴才给我使唤。等出宫的日子一到,我便带着小让子几个出宫了。连日阴雨,京城笼罩在厚重的水气之中,清爽是清爽但也略嫌水汽过重。出宫那日却是难得的晴朗天气,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蓝得不掺半屡杂质,我第一次长久离家的低落心情也因这一日的放晴而轻松开心起来。
走到宫门前,我讶然的看到了等候许久的四叔公。我怔了片刻,直到小让子轻呼我,才回过神来,连忙跑上前,恭恭敬敬的请安:“永玠给四叔公请安,四叔公吉祥。”
四叔公的目光像羽毛一样,轻轻地落在我的小身子上,苍老而清朗的声音十分温和的给我回了一礼:“二阿哥安好。”他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只需微微点头示意便可。
四叔公望了望我身后,记下我带来的几个奴才的样貌,便极是自然的牵起我的手,往不远处的走车走去。
四叔公一生功劳赫赫,却从不搬弄权柄,为人极是刚毅正气,朝野内外莫不有赞的,亦深得皇阿玛尊重。他自三年前隐退之后便在别苑中深居简出,听说只莳花弄草,悠闲度日,寻常难得出府,这回为了我,进宫求皇阿玛不说,还牵着我的手亲自接我,这让我极是受宠若惊,因而,我下决心,是该好好学点本事,也不枉四叔公为我上书院的事,如此费心。
我从前与四叔公见面不多,只是偶尔过年大朝拜时能见上一面。四叔公总是很沉默,相比他身旁十三叔公的健谈,他的沉默便显得更为孤寂,他清矍威严的面容贯是波澜不惊,昔年鲜衣怒马的皇子崇华气度,指点江山的大将军凛凛威风仿佛从来不是这个人。
住到四叔公别苑后,我与他相处的时候便多起来了,与他走得近了,便也了解了总是一个人躲在别苑里不爱出来见人的四叔公,他其实是一个很有才气的人,他的才气和从前教导过我的年轻大学士的灵动不同,他的才气与他这个人一样,是孤傲的,沉默的,可靠的。除了皇阿玛与太子哥哥,我没有觉得,哪个男人可以如此让人放心。
就是一种放心,譬如说,晨间上课前,我与四叔公说晚上的晚膳想吃鲁菜,到晚上下学归来,膳桌上热腾腾的摆放的必然是地地道道的鲁菜。这事虽小,可如斯小事,四叔公都能挂在心上,可见他是十分能让人放心的。
有一日,我把这个与微服来探望我的大哥说,大哥摇摇头,颇有些怒我不争:“吃货!四叔公是个能人,是个贤王,你能学的地方多了去了,怎地,光盯着晚膳时候有没有吃上想吃的东西?”
“嘁,”我没好气道:“见微知著,先生刚说过的!”
大哥捂脸:“先生教你,不是给你这么套用的。”
我不理他,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等大哥一走,我又颠颠的跑去找四叔公,今儿晚上添闽菜添闽菜添闽菜添闽菜。
二叔的书院与其他的不同,除却寻常古典经纶,还西洋历史、几何、音乐、天文,几何我在宫里也学过一些,并不多费力,西洋历史于我而言颇为艰难,究其原因,是与我从前学的秦皇汉武太过不同。不过,再难,我也要学得最优秀,我是阿哥,应当为人表率,再者,若是名落孙山,未免对不住对我抱了大期望的四叔公。
晚间下学,四叔公照旧来问我功课。他将我的课业本子检阅一遍,嘴角轻抿,眉头微微的蹙起,形容认真而专注,半晌,他满意颔首道:“你年纪小小,能学成这样,已是极难得了。”
得到夸赞的我很高兴,想一想,四叔公如此广闻博知,西洋历史应当也熟识,于是,我握着用来书写洋文儿的羽毛笔,抬头看他,将日间学问中的困惑问了一遍。四叔公略一思索,便与我娓娓道来,不通之处,他只言片语的点拨一二,便豁然开朗。
我觉得,四叔公应该如三叔公与十七叔公那般,是个严谨的学问人。不然他怎么知道那么多?
“西洋与中华有所不同,盖因先祖之别,风土民俗一别万壑,不可同日而语,然而,也有可类似处,绍章皇帝语,‘习西洋文化,为的是不叫四四方方的天地蒙蔽了双眼,做了井底之蛙,学之适以知之,知之适以敬之,敬之适以融会贯通。’其最终目的,便是要融会贯通。”
我记下这话,又好奇问:“您幼年时,也学西洋文化么?”
“学,但不多,亦不精,学它不为别的,只因你高祖父喜欢。许多都是后来学的。”四叔公没了方才的严谨专注,笑意温煦道,“像这般旗人子弟都有学的,还是绍章皇帝那会儿开始的。这学办的不容易,当初文武大臣都极力反对,说,不可使蛮夷乱祖宗基业。不过,再是激烈反对,也顶不住绍章皇帝坚决,半步不肯退让。”
“那为什么如今来书院的学生那么多?他们不反对了?”
“这与我幼年时学习西洋文化有相同之处,为的是博皇上高兴。直到后来,众人都体会了好处,才认真对待起来。如今这样的书院只有三处,京城,杭州,成都。到日后,将有更多。”
这点我就不赞同了,虽然如今好了许多,书院里师生和睦,好学向上,是好的兆头,可是十七叔公做了经纶教授也不认真对待,他心里以为这是粗鄙的,来只是因为皇阿玛的旨意。宗室中都有人依旧反对,更遑论其他?要将这样的书院遍布大江南北,怕是不容易。
我把这些话一说,四叔公笑得悠长,乌黑的眼顷刻间便幽深起来,道:“绍章皇帝做的,即便当初并不见多高明,日转时移,总能证明是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