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恋人-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想着,这时,尤里安挤了过来,点了个Mai Tai。因为没有空位置,就站在她身后。他侧着身体,将手臂放搁在吧台,另一手随意地撑在她的椅子上,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自然而然地将其他欲上前搭讪的男人隔离在外了。
“你跳得不错啊。”
听见他的赞扬,顾娅乐呵呵地笑起来,“我这算啥呀。”
广场舞在中国上到70岁大妈,下到5岁小盆友都会跳,我会说?
“你学过?”
“算是。跟着我后妈一起,她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你后妈?”
“是啊,我亲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真抱歉。”
她表示不在意。
“你有哥哥姐姐吗?”
顾娅道,“我有个妹妹。”
闻言,他立即好奇地道,“不是说中国都是独生子女吗?”
“是啊,可是我爸又娶了一个老婆,组成了新家庭,所以他允许有第二个孩子。”
“原来如此。”
她话锋一转,问“那你呢?”
“我?我有一个哥哥。他和我一样,也是足球运动员。”
“你怎么想到去踢足球?你父母希望?”
“不是,我自己喜欢。从小我就热爱运动,14岁的时候,我还去参加过网球训练,不过最后还是决定足球。”
“哦。”
“在德国,踢足球就像是你们中国人弹钢琴一样。我们出足球运动员,你们出钢琴家。”
你们为兴趣,我们为将来。这就是区别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尤里安又问,“你看世界杯吗?”
“偶然瞄一眼。”事实上,她只瞄帅锅。
“你喜欢足球吗?”
“以前中二时期疯狂过。那时,上海有支很著名的申花队。我十四岁,晚补习课没去,偷偷和小伙伴溜去体育场看人踢足球。大铁门关了不给进,我不甘心啊,于是就爬树爬栏杆翻墙钻狗洞,总之是历尽千辛万苦,后来,七弯八拐居然给我摸到了球员们的宿舍。说起来,我和德国人还挺有缘的,要找的球星没看到,却在走廊上看到了一个来自于德国的外援。他在走廊上抽烟,当时就帅得我一脸血,我还记得自己还操着半生不熟的英语,厚着脸皮问人家要签名。那个晚上,我们这群人谁也没去上课,结果老师发怒,一个个打电话给家长告状,我回家后被老爸一顿狂k啊!”
“哈哈哈。”尤里安听了一阵大笑,一针见血地指出,“你这不是喜欢足球,是迷恋球星。”
“被你说对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道,“所以,等你以后出了名,记得给我签名。”
闻言,他从吧台取过一张便签,问酒保要了笔,大手一挥,就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伸手推给她,顾娅一脸不解,看着这坨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看着他问,“什么啊?”
他弯下腰,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你预先留着,省的我出名后,给忘了。”
小子身上的香水很好闻,淡淡的,带着着一股清新的松木香味。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顾娅都能感受到他的嘴唇上的温度,不由心口重重一跳,暗道,靠,凑这么近,该不是要故意撩拨我吧?
不行不行,不能乱动心思,人家才刚成年,比自己小了四岁,拐骗青少年有罪!
正胡思乱想着,他已经笑着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于是,她脸一红,黑呀我去,原来是我想多了。
☆、第十二章 回头草
自从来了德国,顾娅的心脏就像是安置在过山车里,时而蹦上云霄,时而沉入低谷。欢乐的时候很欢乐,忧伤的时候很忧伤,压抑的时候很压抑,痛快的时候也很痛快!她总有这种感觉,也许她把以后几年人生里的精彩都给提前透支了。
从移民局出来,心情不佳,因为得到的消息不尽如人意。移民局的Brandt女士告诉她,去成人高中上学,是拿不到签证的。就算她申请了普通高中,也不能在德国境内换学生签证,需要回国重新申请。
顾娅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德国人的严谨和古板,你出国时以什么目的申请的签证,在入境后,就不得随意更改。比如说,你拿的是语言签证,即便之后你在德国申请到了大学,也不能在境内换成学生签证,必须返回原籍国重新申请。所以说,你必须在出国前,就得提前规划好,你来德国的目的到底是啥。
就此以外,他们学生签证也分好几种,什么Schueler Visum,Azubi Visum,还有Student Visum,第一类是高中生签证,第二类是职业学校的签证,第三类的大学生的签证。
比起新西兰,这里复杂了不是一个档次。在新西兰,假如有亲属在那,你完全可以先申请三个月的旅游探亲签证,先过去看看,合适再申请入学,然后换学生签。但在德国,基本没这可能。
这个消息无疑给顾娅当头一棒,愁啊。
将来何去何从,是一个问号,谁也不能给她答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仔细想想,心里就忍不住要郁闷,人家渣男爱情商场两得意,而她呢,却跟个怂货似的,处处不顺心。
站在街边过马路,红绿灯来回跳了好几次,她都没穿过去。主要是心里压着个事,沉甸甸的,心不在焉地望着车龙马水,怔怔地发呆。
风有些大,吹起她的几根发丝,遮住了视线。顾娅变得有些迷茫,感觉自己此刻站在德国的街头,是这么的不真实。
想了一会儿心事,直到,马路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喇叭,一下子将她悬浮在空中的思绪给扯了回来。顾娅一阵纳闷,暗忖,我没乱穿马路啊,干嘛按喇叭b我?才这这么想着,一辆宝马从拐弯角转了出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尤里安的头探出车窗,挥手和她打了个招呼。阳光下,那一头金发,金灿灿的特灿烂。
等顾娅走近了后,尤里安露出个笑容,问,“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顾娅道,“其实,我正准备回家。”
尤里安道,“那上车吧。正好顺路。”
这里不好停车,顾娅也不和他客气,打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今天你不用去训练吗?”
“要的,我回家取点东西。”听见她说话,尤里安把电台声音关小了点,抽空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你呢?我看你站在大街上发呆,我之前路过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听见。”
顾娅有些惊讶,“啊,你叫我?”
“是啊,我第一次路过,叫你,你没听见。然后我又绕了个圈子回来,因为这里不太好停车,所以我只好按一下喇叭。”
顾娅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脑袋傻笑几声。
尤里安问,“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专注?”
“我去移民局了。”
尤里安一挑眉头,等着她的下文,“然后呢?”
“不顺。他们不给我换签证。”
“为什么?”
“说来是个很长的故事。”
“没关系,这里开回去还有段路,我们有时间。”
于是,顾娅便长话短说,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临末了,她忍不住加了一句,“你们德国人为什么要这么官僚?”
尤里安哈哈笑了声,自嘲,“不官僚还能算是德国人吗?”
“在新西兰,凭我现在的材料,早就能申请入大学了,就算不能,至少也可以读个预科。可是在德国呢,他们居然让我去读高中!我都年龄一大把了,人家肯定会把我笑死。”
闻言,尤里安斜眼瞟去一瞥,问,“你几岁啊?”
顾娅年龄比他大了快4岁,今年21,可她内心羞怯啊,于是便很可耻地虚报了1岁,说自己20。
谁知,尤里安听了很是惊讶,道,“什么,你已经20了?我还以为你才十六七岁。”
顾娅在心里没下限地暗忖,卧槽,失算了,早知道就腆着脸说自己没成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尤里安问。
她摇头,“我不知道。”
见她皱着眉,苦着脸,尤里安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慰道,“别着急,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方法,问题总会迎刃而解的,只要你不放弃。”
是啊,不放弃,这三个字说得容易,不过做起来却需要多强大的心理啊。尤其在一波接着一波的打击下,她忍不住自问,信念,到底是不是对的?坚持,到底是不是在浪费青春?到底什么才是值得做的事。
父亲总是对她说,留不下来就算了,大不了回新西兰,再不行,回家我养你。托人给你介绍工作,给你买套房,再找个好男人嫁了。
可顾娅总是不甘心,不是说国外有多好,而是她觉得人生是见识和圆梦。如果生下来只是为了安安逸逸地等死,那就不是生活,而仅仅只是活着。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和尤里安毕竟不太熟,不可能像和好基友那样畅所欲言,所以顾娅只是讪讪地嗯了声,“希望如此。”
两人各自安静了一会儿,尤里安率先打破沉默,道,“过两天,城市里有个活动,所有的博物馆都开放 ,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什么博物馆?”
“自然、天文、历史、金融、艺术……总之是这个城市里大大小小、所有的博物馆。”
“是哪一天?”
“下个星期六。”
她哦了声,“我得回家看看那天有没有安排。”
“好的,等你看了行程表,给我个回复。”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这时,顾娅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基友说好一会儿打电话来问情况,所以她以为是严欢,没仔细看屏幕就直接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确切地说,是曾经熟悉的声音。顾娅一怔,下意识地拿下手机去看,屏幕上写着几个字母:托马斯。
这人竟然会打电话过来!
心猛烈地一颤,顾娅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来德国的时候,她不知道发过多少短信给他,打过多少电话,可几乎没有一次接通过。哦,不,确切地说,他发过短信给她,只有几个字:我们不能见面,希望你能喜欢我的国家。
这是在过去的四百多天中,托马斯唯一一次给她的回应。
想想自己真是太傻比,这一场感情,他早已置身事外,而她却入戏太深,才会一直在绝望和无奈中挣扎。就这么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她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忘掉这个人,可他又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这,是不是一种嘲讽?
见她发呆,尤里安伸手推了她一下,用目光无声地询问她怎么了?
顾娅回过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摇头说没事。
她收拾起心情,重新举起手机,明知故问,“是谁?”
“是我,托马斯。”那边的声音沉稳。如果,在半年前,她会因为接到他的电话而欣喜若狂,而现在,唯独迷茫。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找我什么事?”
“想为那天莫莉的话,向你道歉。”
道歉?他需要说抱歉的事不止这一桩,如果连其他都能原谅,这么一件小事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顾娅沉沉地哦了声,便没有了下文,又是一阵很长的静默,托马斯有些按捺不住,率先打破沉寂,道,“你有空吗?”
她模棱两可地道,“我在外面。”
“有空见一面吗?”
虽然他打来这个电话,她已预感到了什么,但心口还是不其然地重重跳动了一下。
理智在说不,可心里却忍不住在好奇,他到底想干什么?
见她迟迟不说话,托马斯在电话那端问,“可以见面吗?”
这句话等得太久,她是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咬着牙走到现在,就是用踩在刀尖上来形容,也不为过!现在,好不容易钻出了这个怪圈,而他却又来招惹她。
顾娅胸中郁闷,一时克制不住情感,大声吼了出来,“不可以!”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又道,“当初,那句别再联系你,你可以说得这么风轻云淡。可我呢?一年半,四百多天,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醒过来,脑中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你,我不停地思考,为什么你可以一走了之,是什么让你的心变得那么硬,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而你甚至连个答案都不肯给!我见你上网,忍不住联系你,给你写了这么多信,你有回应过我吗?后来,我来到德国,从南半球飞到这里,我看到你向我提起过的每一件事物,可你人呢?因为相信你,我为爱走天涯,可到头来却被你忽悠。我傻我天真,所以是我活该,对吗?托马斯,其实你一直都在把我当白痴耍吧。”
将心中的委屈如数吼了出来,等这些话出口,她才惶然意识到,曾经深刻的感情,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怨怒。它们一直被压制在心里,要么平息,要么爆发。
托马斯无语了,伤害她的时候不愿去细想,选择逃避来掩耳盗铃。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