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金士]断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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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杯是被污染的,任何愿望只会被曲解成极端恶意的,除了破坏和灾祸外什么都不会出现。
切嗣看向士郎,视线在他身后的Servant身上停留了一会后,便低头盯着地板发呆。
按照士郎的说法,Caster是经历过四五次圣杯战争的Archer,老实说这听起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身为爱因兹贝尔的上门女婿,他对圣杯战争的了解也算全面,知道所谓Servant不过是读取英灵资料填充进职阶中所制造的一个□,这可以解释为什么能同时出现同一个英灵不同职阶的Servant。
而对于圣杯,切嗣就不得不抱有疑虑了,这明明已经是唯一剩下的……士郎可以理解这点,说实话以现在的情况他没有办法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的话。
“伊利亚她……”爱丽斯菲尔的声音带上了点颤抖。
“我很抱歉。”士郎摇了摇头。
“啊啊我可怜的孩子……”本以为至少伊利亚有机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幸福的生活下去,爱丽斯菲尔对于自身的灭亡从未恐惧过,但那是她和切嗣的孩子,最为珍惜的宝物,只有这个会让她无比痛心。
身为小圣杯究竟应该怎么样才能完好无损的被保存下来,士郎并不知道。他仅仅是看着伊利亚一点点失去了人格,英灵的灵魂资料太过强大,仅仅是保存过也会造成不小的磨损,遗留下的痕迹就像是黑洞般不断吞噬伊利亚身为人的一切,当灵魂消失之后身体也跟着衰弱,最终,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终究只留下躯壳。
士郎亲手埋葬了她,还残留着微弱呼吸的伊利亚说实话已经不能算是活着了。伊利亚人生的最后一段时期,是生活在卫宫家的。
对于士郎而言,伊利亚也是仅剩的亲人之一。从第五次圣杯战争结束,不过才几个月而已,但是伊利亚一直都笑着,对士郎说没关系。她曾经说起过自己的母亲,用着非常自豪和怀念的口气,但是从未谈论过切嗣。
‘谢谢你,士郎。’
那是伊利亚最后的话语,挂着天使般的微笑,如同沉睡般闭起了双眼。为了这样的她,士郎一定会用尽全力让爱丽斯菲尔能够活下去。
“谢谢你,士郎。”爱丽斯菲尔突然抬手摸了摸士郎的脑袋。
眼前的女人和记忆中的少女重叠在了一起,相同的话语,相似的面容,不得不让人感叹果然是母女。士郎很久没有像这样被长辈赞许过了,毕竟已经过了那样的年纪,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Saber看起来有点沮丧,她也想怀疑,但直觉告诉她士郎并没有说谎。一想到自己的愿望没有机会实现,就让骑士姣好的面容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圣杯漏出的黑泥造成了大火,而你是这场灾难唯一的幸存者?”切嗣拿出香烟,却想起什么般朝爱丽斯菲尔看去,在得到妻子的首肯后都出香烟塞进嘴里。
“是的。”士郎回答的同时站了起来,来到切嗣的面前轻道了句失礼了擅自将香烟抽出便退了回去。
切嗣捏着点燃的火柴一愣,在士郎淡然的注视下还是晃了晃手腕将火焰熄灭。
“按照你的说法,罪魁祸首似乎是我呢,你不恨我吗?”非常简单的推理,在士郎的故事里切嗣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获胜者,或者说是有资格获得圣杯的Master,那么因圣杯而起的火灾十有□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救了并领养了士郎多半是为了赎罪,甚至还得到了那样一个奢侈的结局。假如士郎并不了解这其中缘由的话,现在的行动反而容易理解,人人都有恻隐之心,无论切嗣是处于什么目的的行动,造成了那样的后果就应该承担起责任。
本以为至少会轻易得到答案,切嗣却发现士郎一脸的迷茫,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响才像回过神来般连忙倒:“抱歉,我从未想过这个。”士郎露出了无奈地笑容。
切嗣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不过我不恨老爹。”无意识喊出了记忆中残留的称呼,士郎毫不犹疑地说道。
卫宫士郎不知道“恨”,也不需要,这项特殊的感情对于他人的幸福没有任何意义,和他的理想同样不存在丝毫联系。即使是他亲手抹杀掉的外道,士郎从来都是抱着怜悯。
胸口有一部分隐隐作痛起来,切嗣不明白为何眼前的人能用这样的表情面对自己,守护者,本质上也是英灵,不一定拥有伟大的传说和无数信仰,仅仅是和世界契约而成为无名的英雄。
对,英雄。
童年的梦想回转在脑海之中,少女的笑颜已经模糊,那时的自己也早已消失,唯一这个愿望还如同残烛般顽强的在心底燃烧。但是这个愿望切嗣也清楚,自己是达成不了的。所以才将剩余的希望放在号称万能许愿机的圣杯上,即使代价是爱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要成为守护者。”问题脱口而出,切嗣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士郎张了张嘴,却犹豫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哦?你不是老将什么正义使者之类的挂在嘴边吗?”吉尔伽美什勾起嘴角,视线来回扫了两圈后,故意将士郎有意隐瞒的话语说了出来。士郎无法责备他什么,只好低头不去注意切嗣的表情。
察觉到气氛尴尬起来的爱丽斯菲尔突然站起来一拍手,在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后味笑着道:“说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呢,不如先吃饭?”
☆、第二十三章
虽然提议是非常不错,也得到了在场大部分人的赞同,但像蛋糕之类的甜品实在无法当做是正餐。
因为个人爱好的关系,爱丽斯菲尔已经能烤出一个非常不错的派了。除了甜食外的其他料理还完全就是一塌糊涂的状态,本来的话对于切嗣来说仅仅是食用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实在是太甜了!对于那种甜到发腻的味道,切嗣说实话能塞进去两口已经是极限。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主食,只是面对那看起来就十分诡异的色泽和状态切嗣宁愿强忍着胃部的不适选择甜品类的食物。
士郎有些汗颜,难怪老爹连饭都烧不好,虽然本质上两者并没有直接联系。
吉尔伽美什扫了一圈后,皱起眉头冷冷道:“你在愚弄我吗?好大的胆子啊,区区人偶。”
即使切嗣自己都认为妻子的偏科实在有些严重,但也不是旁人有资格侮辱的,爱丽斯菲尔本来就对自己身为人造人的事实很在意,哪怕她拥有着人类的外表和感情。
切嗣瞪向无表情的金色Servant,直白的杀意只让吉尔伽美什轻蔑的勾起了嘴角。
事实上正如吉尔伽美什所嘲讽的那样,切嗣在最初见到爱丽斯菲尔的时候,比起现在如月般温和贤淑不同,完全就是冰雪般的雕塑,丝毫没有活着的感觉。
对于切嗣而言,本来不过是工作,并不需要在意或者深究,但是那一日,在那个被白雪皑皑覆盖住一切的城堡里,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如妙龄女子般的人形,连皮肤都是冰冷的,对于男人的擅自碰触,也没有一点反应。如果不是胸口细微的起伏,完全可以当成是一具近乎完美的人偶。
究竟是什么是人类,切嗣不知道,但他无法将眼前的女人定义为人类。
明明有着人类的外貌,拥有呼吸……不,即使是死人和人偶也是有区别的,切嗣抬起的爱丽斯菲尔的下巴,如红宝石晶莹透彻的瞳孔的确就像是最为昂贵的珠宝,即使美丽无瑕也不过是死物罢了。
人造人究竟应该算什么,切嗣觉得自己大概也有点脑子不正常,毕竟在这个地方连五感都会逐渐失去一样,苍茫的白永无止尽,连绵不绝的雪花从天空无声无息地落下,分明有什么在不断消失,却无法分辨。
比起战场上的轰鸣,这样的环境更让切嗣感到不自在。
人偶是模仿人类所制造的死物,空有相似的外形却没有生命。那么即有人类外形也拥有生命的人造人是不是应该算是人类呢?
切嗣并不是什么大智若愚的人,他的文化水平大概只是能够看懂生活工作相关的字而已,书籍什么从不是他的兴趣,所谓文学和他压根不在一个次元。但是盯着爱丽斯菲尔发呆的时候,他便无意识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并不是单纯闲得蛋疼,只是切嗣本能地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罢了。即使切嗣是扭曲的,他也认为自己还算人类。
爱丽斯菲尔就如同出生的婴儿般纯粹,还处于母亲腹中连最基本的思考都不需要。
违和感却让切嗣否定她是人类的判断,那么对于定义人类而言,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眼前的人造人不算人类,那么她在学习了感情和知识之后呢?向来沉默寡言的魔术师杀手,捏着人偶的下巴,弯下腰在确认了她的双眼能够看到自己的面容后用低沉地声音说道:
‘我是卫宫切嗣,记住我的名字。’
爱丽斯菲尔的脑海里,第一次出现了经由视线勾画的印象,是个一脸胡渣,虽然看起来很颓废,但毫无高光的瞳仁确实映照着自己的姿态。
像是从无限黑暗中撕裂进来的一道细微的光,爱丽斯菲尔空白的大脑中记录了下了第一个记忆——卫宫切嗣。
爱丽斯菲尔第一次微笑的时候就意识到:我一定是为了这个男人而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
随之充斥在她心灵中的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幸福,哪怕切嗣畏惧甚至为之痛苦,爱丽斯菲尔还是希望他能够和自己一起品味这样的美好,那是最初诞生的愿望。
“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士郎你干嘛。”前一秒还盛气凌人的吉尔伽美什突然一僵,具有压迫性的低气压随之散去。
士郎在吉尔伽美什将那个刺耳的词脱口而出之前,在桌子下用恰当的力度踩了他一脚。成功打断嘲讽技能的士郎牢牢盯着吉尔伽美什,手指搅住男人的衣角,不动神色地轻扯了两下。
“……反正我不吃这些。”吉尔伽美什对于这点完全不打算退让。对于他而已,享受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是上好的美酒还是美味的食物,并不是Servant所需要的,人类会为了让自身能够得更好的满足欲望需求,使得他们在享乐的方式上拥有着无限的可能信。
吉尔伽美什可以说喜欢人类,哪怕大部分人类在他口中都是杂种,听起来看起来很低劣,但对于拥有可以比拟神之力量的吉尔伽美而言,曾就被子民们推崇神的他的确有资格这样为人类定义。
现世很有趣,虽然没有值得收藏的宝物,但这丝毫不影响吉尔伽美什觉得现世很有趣。作为给人类的奖赏,吉尔伽美什曾经想过使用圣杯的力量消减掉一部分人类。毕竟人类实在是太多的,多到已经算得上恶心的地步。
这已经不是自以为是可以概括的境界了,但这就是吉尔伽美什逻辑。
比起批判和拒绝,士郎已经学会在顺从中扭转。哪怕有能力将这伙揍趴下,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思考方式。能够控制吉尔伽美什的只有吉尔伽美什而已,即使他愿意接受劝解和建议,但真正做出选择的还是他自己。
士郎犹豫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就算直接去买菜估计也来不及。之前匆忙走过所见的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比起未来,现在的爱因兹贝尔城看起来更像是遗迹。
“爱丽斯菲尔小姐,请问还有多余的食材吗?”士郎不太抱希望地问道。
似乎是对于士郎的称呼不太满意,爱丽斯菲尔责备地看了切嗣一眼后,笑着对士郎说:
“还有哦,之前想不好要做些什么所以买了一堆呢。”
有些惊喜的士郎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请示般地询问道:“那我可以使用一下吗?”
虽然不知道士郎要做什么,不过爱丽斯菲尔刚想答应,就想到什么般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士郎可是切嗣的孩子呢,应该喊我母亲才对~”
“咦?”士郎自顾自脸红了起来,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母亲这个词汇对于士郎而已太过陌生,在大火中他遗失了太多东西,和切嗣的相遇等同是新生,在卫宫士郎的人生中,母亲的位置一直都是一片空白。不过士郎从未困扰过,愿意被切嗣领养是他接受异常认知的开始,像是玩笑般称呼自己是魔法使的切嗣,士郎仅仅是用敬佩地表情感叹着“好厉害”,并不是为了配合新的家人,那一刻士郎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和切嗣一起生活非常自然,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家人一样。
士郎没有询问过切嗣是否有家人,只不过他认为是有的,至少曾经有。虽然切嗣的生活技能一塌糊涂,也不太会照顾人,甚至还有点乱来,但士郎却觉得切嗣一定是失去了重要的人才会决定领养他的。
说实话爱丽斯菲尔很美,作为母亲的话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