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妃令gl-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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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司徒景明颤抖着嘴唇开口。
顾楼兰慢慢松开斧柄,直起身来,连吸几口气,却依旧无法平静下来。
“今日……今日便饶过你了。”她说着失魂落魄地后退几步,转头匆匆而去。
“殿下,殿下哟……您没事吧?”李福顺忙将她扶了起来。
司徒景明怔怔地看着顾楼兰远去的方向,面上神色变幻不定。
这险死还生的明明是她,怎地爱妃受到的惊吓看起来比她还大?
末了,她勃然大怒,重重一脚,将斧头踢飞。
“混帐!这个恶女人!妒妇!”蜀王殿下振臂高呼道:“她犯了七出之条,本王要休妻!”
司徒文章将书案上的东西都移过一边,在案边按了片刻,将桌面掀了起来,露出了藏在案中的沙盘。沙盘之上,是一座城池,几处关隘。
“长安……”他喃喃地道:“这天下最坚固的城池,究竟该如何攻破才好?”
“长安城中有水源,府库所积粮草,足可支持一年。城高墙厚,从外部难以攻破。”
“关中一带关隘重重,若是强攻,必然损失惨重,除非有人在内部接应……”他摇了摇头:“四面雄关的守将均是司徒承基的亲信,从内部难以突破。”
“殿下,这要打长安,首先要突破的,便是阳平关。”苏毅向沙盘上指了指。
司徒文章沉吟道:“司徒承基在洛阳屯有重兵,阳平关是西南往长安的门户,他更是万分重视。从阳平关强行突破,只怕办不到。”
食指轻轻敲击着沙盘边缘,司徒文章注视着那座城池:“洛阳那边自是过不来,便是洛阳反了,军队也会被阻在潼关。从荆州行军,亦会被困武关。除非能翻山而行,否则攻打长安,确是困难之极。”他在城池北面画了一条长线:“若是北边有一支军队就好了……”
“有黄河作为天然屏障,北方又是北关军的地盘……这也是块难啃的骨头啊。”司徒文章摇头感叹。
“唉,本王跟着夫人学了那么多年兵法,如今到了用时,才知道都是纸上谈兵,一点主意也没有。”司徒文章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掩上沙盘,将书册纸笔都搬了回来。
“殿下莫急,自古名将,没有一口便吃成的。”苏毅含笑道:“离起兵尚有半年,殿下可以慢慢思量。”
司徒文章道:“毅叔,这些年多亏你提点本王。你是跟着唐国公打过仗的,你的经验比那些兵书还要可贵。”
苏毅笑道:“殿下过奖了,全靠殿下勤奋上进,苏毅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司徒文章摆了摆手,款步来到窗前:“凌太医可入府了?”
“回殿下,凌太医已给大小姐瞧病去了。”
司徒文章揉了揉眉:“夫人近来孕吐得厉害,整个人都没了精神,真是令人担忧。”他来回转了几圈:“不成,本王得去看看!”
苏毓注视着眼前搭上脉后,便皱眉不语的老者,宽慰地笑道:“凌伯伯,可是有什么问题?”
“大小姐近日可是操劳过度了?”凌太医抬眼看她,眼中满是责备:“你自幼便有暗疾,老夫说过多少回,让你注意休息,你为何总是不放在心上?”
苏毓微笑摇头:“凌伯伯,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凌太医吹胡子瞪眼,只差破口大骂:“你如今怀着孩子,身子本就经不起折腾。你不在家里好生将养着,四处闹腾什么?你还当自己是总角小娃,可以上树翻墙么?”
苏毓吐了吐舌头,难得露出顽皮的神态:“凌伯伯好凶……”
“不凶你会听么?”凌太医恶狠狠地道:“实话告诉你,你这身子,如今就只能养着,万万不可再操劳了。你堂堂的秦王妃,便留在王府里安心养胎,什么事都不要想,什么事都不要做,老老实实地吃半天药,保管你又能活蹦乱跳的。”
“半年?”苏毓蹙起了眉:“凌伯伯,如今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毓儿如何能放得下心待在府中?若不及早布置,只怕这孩儿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凌太医瞪了一阵眼,无可奈何地摇头:“罢了罢了,我知道劝你也是无用。我且先开几服药,你乖乖地吃下去,尽量少操劳,也就是了。”
苏毓淡笑道:“我这病是治不好的,能拖得一时便是一时。凌伯伯,毓儿听你的话,但求伯伯答应我一件事。”
凌太医道:“你说。”
“我的身体的状况,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秦王。”她轻叹一声:“我已命如残灯,何必累得他人操心。”
“你……”凌太医摇了摇头:“罢了,伯伯答应你便是。”
他挥笔写了药方,唤了人进来,让拿去煎,这才道:“来之前老夫到过苏府,你父亲送了一份礼物给你,让老夫顺便带过来。”
“礼物?”苏毓奇道。
凌太医拍了拍手,门外立时走进了几个气势汹汹的妇人,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汤盅。
“大小姐,这是孕中一定要喝的汤。”
“大小姐,这是安胎秘方,你无论如何也要一日三次地服用。”
“大小姐,孕中不可这般这般……”
“大小姐,孕中要这般这般……”
一时间,苏毓感到她那面对再复杂状况也不曾投降过的头脑疼了起来。
“夫人,本王来看你了!”司徒文章兴冲冲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毓眼睛一亮,仿佛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中看到了曙光。
这小子近来吃得少,倒是该好好补一补了。
85
85、终身之误 。。。
今日薛仪一拿起奏折,便是一阵大笑,直笑到上气不接下气。四周同僚喝茶的喝茶,处理公文的处理公文,谁也没有加以理会。笑了好一阵子,他自觉没趣,这才飞扬着口气问道:“老顾啊,你可知道这一封是什么?”他晃了晃手中的书函,神情高深莫测。
顾戎轩浏览着手中奏折,不咸不淡地道:“老夫不及薛大人神机妙算,自是不知。”
“休书,”薛仪笑眯眯地抚了胡须:“确切地说,是请求宗正寺核准的休书。老顾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休书是何人上的么?”
顾戎轩挑了挑眉。
“是蜀王殿下。”薛仪微笑道:“昨日才收到奏报,说是令妹当街殴打蜀王,还差点用斧头伤了他。殿下的书信晚了一日,总算是到了。”
顾戎轩闷哼一声:“舍妹性子温和,一向温柔贤淑,此番性情大变,定是那小王干的好事!”
“令妹曾明言不许蜀王纳妾,蜀王除了去青楼消遣,还有何法?”薛仪很高兴能看到顾戎轩出丑:“据说令妹曾当街宣言,蜀王若手摸了别的女人,就剁了他的手;嘴亲了别的女人,便割了他的舌头;若是和别的女人上了床,便阉了他。”薛仪哈哈一笑:“令妹真乃女中豪杰,无愧‘温柔贤淑’四字。”
顾戎轩霍然站起,毫无风度地夹手夺过休书,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末了,他重重一拍案几,勃然大怒:“蜀王小儿敢尔!”
但见这休书之上,字字句句,都直指顾楼兰而来。责她不守妇道,妒忌成性,犯了七出之条,合该被休。文辞华美,不知是何人代笔。句句不带脏字,却又句句一针见血,看得顾戎轩险些气炸了肺。
薛仪故作大方地道:“今日给殿下的奏报,可就劳烦老顾你写了,哈哈哈哈!”
“休书?”在九成宫泡温泉的太子殿下险些撑不出威严要哈哈大笑。
“孤这四弟的花样当真是越来越多了。”司徒承基好心情地弹了弹那几页休书,下一刻,他松开手,任这休书落入水中,随着泉流漂向远方。
“告诉宗正寺卿,蜀王妃乃是父皇金口亲点,若无父皇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更改。”
一名宦官恭声应了。
司徒承基注视着水面,眼中精芒闪动,隐在水下的手无规律地握着拳。
四弟啊四弟,想与孤玩花样,你还嫩了点。
也罢,你要玩,孤便陪你玩个痛快。
在孤登基之前,你便尽情地蹦达罢。
心念一转,他站起身来,服侍的小太监立时快步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服侍孤更衣,孤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是,殿下。”
香炉里的烟袅袅升起,李后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握着锦囊,一动不动。一名文静乖巧的宫人正小心翼翼地为她张着团扇,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打从司徒昭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后,李后便日夜神思不宁,脑海中总是回想起一些杂乱无章、甜蜜又痛苦的记忆。
司徒昭说她从未谅解过上官月……可她从前,是最体贴她的啊。
究竟……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只记得,当她得知上官月要入宫为后时,她的世界便坍塌了。
前一刻,她还在筹划着动用家族的隐藏势力,营救上官月的父兄——纵然这一举动会使得李家势力暴露在阳光下,但她也顾不得了。
因为,那是月姐姐啊,是月姐姐最亲的两个亲人,她又怎忍见月姐姐痛失至亲,悲伤难过呢?从小到大,她的月姐姐极少将悲伤的情绪暴露在她面前,但偶然有之,便令她心疼得恨不得摧毁一切令她难过的事物。
司徒氏?司徒氏又算得什么?大不了尽力一搏,拼着生灵涂炭,也要让司徒皇族知道伤害月姐姐的后果。
可是,她最终没有行动。虽然这些年李家的势力逐渐转移到她手中,但她的哥哥仍是李家的族长,是真正能号令李氏的人。
他,不许。
不许她为了一个女人,毁去李家辛苦经营百多年的基业,更不许她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于是她求他,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从小到大,哥哥最是疼她,从来不会拂了她的意,这一回定也不会例外。
可是,没等他许可,便已传来了太子逼宫登基,立上官月为后的消息。
那一刻,若不是哥哥死死拉着她,她定会直冲进皇宫,杀死那个叫司徒昭的男人。
他跟他抢月姐姐,他怎么敢?!
是了,一定是他用权势压她,逼得她嫁入皇家,月姐姐一定是被迫的!
她在只属于她们的小楼里找到了上官月。她正坐在梳妆台前,长发披拂,宛若月中仙子。而她身上的衣服,却已不是悦目清雅的青色,而是猩红刺眼的大红。梳妆台上,一顶象征着女子贵极荣华的凤冠静静地躺着。
她仿佛发了疯一般,几步冲上前,拿起那顶凤冠,毫不犹豫地从窗外扔了出去。
上官月没有制止她疯狂的举措,她注视着铜镜,秀丽的面容衬着大红的喜服,不曾增色,却更显苍白。
“枫儿,你说这身衣服,月姐姐穿着好看么?”她的声音死水一般平静,不带任何起伏。
“月姐姐!”她拿指甲掐了掌肉,颤身道:“是那狗太子威胁你的,是不是?”
上官月没有说话。
“月姐姐,你说呀!”她死死咬了下唇,泪水险些夺眶而出:“我知道了……他定是拿你父兄的性命威胁于你,是不是?”她扑上去抱住了上官月,泪水扑簌落下,打湿了她的喜服:“月姐姐,你为什么这样傻!若是你来找我,我便是拼了性命,也会为你救回父兄。我李家两百多年的经营,又岂会惧怕一个昏君操纵的王朝?月姐姐,你为什么不相信枫儿,为什么要相信那个狗太子?!”
“枫儿……”上官月慢慢垂下眼:“你与他……是不一样的。”
她娇躯一颤,嘶声道:“什么不一样?月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枫儿是你爱的人,他又是什么东西!”
“他是太子,是储君。而你……”上官月朱唇微张,却最终没了下半句。
“月姐姐……你不是那样的人……”她疯狂地摇头:“你嫁给他,只因为他是太子?”见上官月没有否认,她冷笑一声:“还因为他是男人?你堂堂天下第一才女,名门闺秀,不能背负磨镜之名,所以要嫁给一个男人!”
“枫儿!”上官月失声唤道。
“我明白了……”她缓缓地道:“你做了三年太子太傅,与他日日在东宫耳鬓厮磨、郎情妾意……可笑我还自作多情,耽误了你上官才女的前程。”
上官月闭上眼,似已无力反驳。
“上官月,你……好狠的心……”
前几日在这小楼之中,多少旖旎缱绻,温存柔情……她只当那一刻便是永恒,可谁知道,等来的,却是她的变心。
上官月,既然你不爱我,又为何要许我深情,让我不能自拔?
上官月……让我心痛如斯……你,当真好本事!
她缓缓放开她的身子,后退一步,身躯晃了晃,终是忍耐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枫儿!”上官月急切起身,要来扶她。
“上官月,我不需要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