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百年续-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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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像是不约而同的，两人都未提起过去的事情。
玄霄在禁室里被封印了多久，欧阳少恭就在这里待了多久。虽然在这密室里滞留如此之久，时时听着夙瑶和玄霄的交谈，他却并不觉有何枯燥乏味。并不是不能离开这里，只是因为，他对外面的事情没有兴趣，既然无事，留在此处也无何关系。
夙瑶成了掌门后，派内的事务繁多，自然不能在密室中久留，待她匆忙离去后，禁室里又重归了沉寂。大多时候，玄霄都是在修炼，也许沉浸在修炼之中，才能使自己忘去身处的环境，还有时间。
他却不知道，欧阳少恭一直在打量着他。
从朱砂一点的眉心，到玄霄的脸庞，隔着冰层，冷峻的轮廓似乎变得柔和了几分。乍眼看去，衣袍和发丝扬起的弧度，与冰封之前相比竟没有什么变化。
眼前的这张脸，已经与他印象中的玄霄一般无二了。也许，正因这冰封的缘故，让玄霄的容颜始终不改。
正是意气风发的年岁，却被冰封于无人禁室之中，受那阳炎噬心之苦，身边仅有羲和相伴，也不知要度过多久的寂寞时光。或是几年，或是十年，或是更久——可悲。这样境遇，或许与他有几分相似。
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忘记——玄霄最后并不是修仙成道，而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入魔。
虽然不知让玄霄发生转变的契机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最后，玄霄终是找到了压制阳炎的方法，破冰而出……
这一次，夙瑶隔了很久才再度来到禁室。欧阳少恭早就察觉到她的到来，立于冰柱下，看着夙瑶缓缓走进。
冰中的玄霄淡淡地扫了夙瑶一眼，却没有开口的意思。夙瑶走到玄冰近前，道：“玄霄师弟，近日派中事务繁忙，直至今日才得空过来。”夙瑶行举之间已有了作为一派之主的气势，掌门服饰加身，端看是分外的庄严。
玄霄冷冷地道：“你不来也好，莫要扰我清静。”
摇了摇头，夙瑶已经习以为常，照例平淡地讲述起最近发生的事情。话到最后，她突然停顿了一下，略有些犹豫，不过，她还是定了神，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情，思量一番，还是决定告诉你。我……代大师兄收了一个徒弟。”
话音刚落，玄霄话带不悦地沉声道：“夙瑶，你又想做什么！”听到那个人被提及，玄霄脸色顿沉。
“我想做什么？”夙瑶也脸色不悦起来，“玄霄啊玄霄，你真是想得太多了！”
正说着，夙瑶的唇角竟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冷笑：“再说，就算我做了什么你不喜的事情，你要是不满，何不出来咬我一口？”
“你！”玄霄被夙瑶气得双目泛红，可又拿她没办法。
“哈哈——”夙瑶得意之色难以掩饰，忍不住大笑出声，顿时又惹得玄霄怒极。得意了一阵，夙瑶总算止住了笑，恢复了之前的掌门风范，冲着玄霄挑衅般地挑眉：“玄霄师弟可得好生修炼，争取早日出狱……咳，早日破冰。师姐要去照料师兄的弟子了，先走勿念！”
奈何不了夙瑶，玄霄冷哼一声，正想开口之时，已经迈步准备离开的夙瑶却是倒了回来，取出一样东西放在玄冰前的地面上，她不看玄霄做何反应，便径直离去。
“这是……”
全部的注意都放在夙瑶留下之物上，玄霄的眼神深邃如昼，随后又变得悠远。透过此物，他似乎看到了别的事物。
一株凤凰花枝静静地躺在地面，其上的花朵还没有凋谢，就如并未摘下那般，依然肆意开放。
眼底隐隐有些些许暗色，欧阳少恭忽然没了心思再待在这里。挥袖间，他的身影已然不见。反正闲来无事，便去看看夙瑶所说的，代他收下的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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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透的cp素素……我想大家对伦家已经很熟悉了吧，那就不多话了，透说今天要三更，亲们来和伦家一起来监督她吧~
☆、第五十六章
欧阳少恭走进琼华派的内殿时；夙瑶正坐在书案后边；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只见她微俯下头，对着怀里的小孩子低低地说着什么；话语格外的轻柔。一大一小看不见欧阳少恭；他也就正大光明地在旁边注视着他们。
小孩子坐在夙瑶的腿上，一身改小的琼华道服穿得整整齐齐，他正一脸欢喜地吃着糖果。
——夙瑶口中的弟子；就是他？
心里这样想着，欧阳少恭已有九分的肯定；略有些兴趣地开始打量着这个挂在他名下的“徒弟”。就在这时；夙瑶开口了。
“紫英；好吃吗？”夙瑶摸了摸那孩子的头，面上虽还是没什么表情，可听她的话语，却又流露出淡淡的温和，这与她平日里在外人面前所表现出的冷漠全然不符。
听到夙瑶问他，小孩子急忙缩回了想要往嘴里塞糖的手，歪着头看向夙瑶，孩童特有的大眼睛里似乎有着亮光，含混不清地道：“唔，很好吃……谢谢掌门。”他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鼓着嘴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夙瑶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微抬了手，似乎想要揉一揉小孩子的脑袋。顿了顿，她还是放下了手，唇角略微勾起，道：“好吃就多吃点，不要和掌门客气。”
小孩子的眼睛顿时更亮了，可是，他却没有立即伸手，而是显得犹豫地偷眼看了看夙瑶，声音放低了几分，小声道：“可是……吃多了会牙疼的，紫英怕疼……”说到这里，他眼里的亮光渐渐暗了下来，神情略显失落。
双手猛地握紧，夙瑶强令自己保持淡然神色。状若无意地抬了抬头，心情平和下来，她瞥了一眼摆在案上的那包糖果，眉头微微蹙起——这是夙莘塞给紫英的“见面礼”。察觉到紫英期待而又略带局促的目光正停留在她身上，夙瑶当即挥手，正色道：“没事，紫英喜欢就吃吧，不会疼的。”
“可是，牙疼……”紫英的眉头皱了皱，可眼中还留有些许期待，想吃又不敢吃，果然还是小孩子。
夙瑶心中暗笑，可面上却沉下了脸，故意做出了生气的样子，道：“怎么，紫英不信掌门的话？”她刻意做出的生气模样，倒有几分吓唬小孩子的意思。
自然，紫英明显地被她给唬住了。从夙瑶的腿上跳下来，紫英慌忙地道：“不，紫英相信掌门，掌门别生气！”说罢，他眼圈微红，却仍是坚强地昂着头注视夙瑶。
眼见小孩子被她唬过头了，夙瑶哭笑不得，将紫英拉了回来，放柔了声音安慰道：“掌门没有生气，乖，紫英不要哭。”
“紫英没有哭！”紫英摇头，任由夙瑶摸着他的头，却不肯抬眼看她。
“好好好，紫英没哭。”夙瑶忍不住心头的喜爱，她趁着紫英不注意，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蛋。
感觉到脸上的痛楚，紫英抬起头，却没有说话，看着夙瑶的两眼已有泪汪汪，只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罪恶感顿时涌上心头，夙瑶暗自感慨自己居然欺负了小孩，轻咳一声，她开口欲要挽回自己掌门的威严：“很好，紫英真坚强。”
小孩子果然是很好哄的。在夙瑶的语言安抚以及糖果的吸引之下，紫英的注意终于被引到了另一处，欢快地吃着糖果，很快便将被掌门掐脸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成功转移了紫英的注意，夙瑶松了一口气。眼角含着浅笑，她看着紫英吃糖，偶尔插上几句话，这样其乐融融的气氛格外的和谐，殿中似是多了几分暖意。
然而，在旁观察的欧阳少恭却是蹙起了眉，发现了不对之处——初见时还没有什么感觉，直到后来细细端详，他竟是觉得……这名唤紫英的小孩子，面貌眉眼似乎有些眼熟？
也许是因为面容还没有完全长开的缘故，他最初发现之时，还没有立即想起。深思之际，他看到紫英身着的道服，忽然灵光闪动，抓住了什么线索。待到搜寻了一番记忆后，欧阳少恭终于想起了——这个小孩子，竟与百里屠苏的师尊紫胤真人有几分相像！
有了初步的结论，欧阳少恭细想下来，为他所得出的结论添了肯定。他与紫胤真人有过一面之缘，虽是对方没有发现他，他却是对此人有深刻的印象。剑法高绝，得道仙人，这样的人物绝不能小视。
欧阳少恭曾经听闻，相传紫胤真人是自行找上天墉城，留下来做了天墉城的执剑长老，天墉城之剑法从此兴盛。执剑长老总是一身蓝白相间的道袍，从不换上天墉城的执剑长老服饰，有人说，执剑长老应是某个早于数百年前覆灭的门派的弟子，只是，这个说法无源考证。
除了这一点，还有一个理由，让欧阳少恭的猜测确切下来。他见过百里屠苏的剑法，现下想来，那套剑法之中竟有着琼华剑法的影子，虽然不太明显，但经历了幻境中修习剑法的过程，他自然不会认错。然而，据百里屠苏所说，那套剑法是由师尊紫胤真人传授……
心神微动，欧阳少恭看向紫英的目光中带上了探究之意。将眼前的半大孩子与紫胤真人联系在一起，却是实在令人难以想象。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猜测应是对了，只是，这里还有几个疑点尚未明了……
他还在沉思之际，却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顿时眉头紧蹙——若这名义上的徒弟就是后来的紫胤真人，那么，他不就成了……百里屠苏的师祖了么？
另一边，紫英吃完了糖，捂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夙瑶，弄得夙瑶很不好意思，又是好一阵的安抚。
用了药止住疼，夙瑶好不容易把紫英哄好。用糖果转移注意的办法已经不好使了，夙瑶沉吟片刻，从书案上拿出纸笔与端砚，对紫英道：“紫英，掌门教你习字好不好？”
紫英乖巧地点点头，探头看着夙瑶将东西摆好，又帮着她磨墨。夙瑶欣慰地拍拍他的脑袋，附着他的手握住了笔，就开始一笔一划地教他习字，看起来格外的认真专注。
“紫英会的字真多，不错，掌门教你几个难一点的字吧。”
“嗯，紫英会认真学的。”
“唔，玄、震——掌门，这是师傅的名字吗？”
“对，紫英要好好记着。”
“嗯！”
……
“玄……玄……”
“玄霄。”
“掌门，玄霄是谁啊？”
“一个渣攻……紫英乖，我们继续。”
……
听到这两人的交谈，欧阳少恭不由多看了夙瑶一眼，他有些不解——“渣攻”这两个字，他已经听夙瑶说过了两遍，那么，这究竟是代表着何意？
疑惑之际，一大一小两个人一个教字，一个习字，看起来正是不亦乐乎。夙瑶本就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教了一阵，她便觉得有些无趣了，紫英纵使比同龄人成熟，也是有着小孩子心性，能做些其他的有趣的事情，他心中自是欢喜。不久后，他们便换了一件事情做。
“……”
注视着夙瑶兴致勃勃地拉起紫英，在内殿里四处翻动，最后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个香炉，美名其曰“要紫英给师傅上柱香打个招呼”，欧阳少恭终是不想再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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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第二更……泪流满面
☆、第五十七章
那日随着夙瑶去看了名义上的徒弟；欧阳少恭竟有了意外的收获；莫名其妙的便成了百里少侠的师祖——虽然，他对这个“收获”嗤之以鼻。他也得知了“徒弟”的全名是叫慕容紫英；紫英；紫胤，倒没多少变化。
他也没了兴致留在那里继续看下去，随即便离开；他的身后，夙瑶带着慕容紫英烧了三炷香——两柱烧给了玄震；至于剩下的一炷……夙瑶想了想；让紫英烧给了她口中的“渣攻”。紫英乖巧地烧了香；心里却天真地想着，那个叫玄霄的人应该和师傅一样，都不在了吧。
在绕着琼华派的四周走了一圈，不知何时，欧阳少恭竟是不自禁地走到了后山。站在路口处，欧阳少恭远望着道路深处，那里，四季不谢的凤凰花仍旧开得娇艳，火红的色彩染上了视线，无不吸引着他人的注视。
久久未动，欧阳少恭的心绪逐渐飘远，与凤凰花有关的记忆实在太多。纵然在此远望驻足了很久，他却始终没有迈步向醉花阴里处行去，仅是望着，眼中的情绪有一瞬时间的流露而出，却又很快被他完美地掩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少恭终于动了——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微风轻拂而过，夹在风中的，似乎有一声淡淡的叹息……
最终，欧阳少恭回到了玄霄所在的禁室。那株凤凰花枝还静静地躺在原处，花朵还未显露出凋谢的迹象，尽情释放着生命之力。玄霄已闭上了眼�
